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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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顧懷袖說的重點,似乎都沒拼湊在一起。 顧懷袖似乎更重視姨娘、通房丫鬟一類,可陳氏說的是子嗣。 她拍了拍顧懷袖的手,只道;“甭管你怎么想,早些有個孩子是真的,你注意著調(diào)養(yǎng)好身子,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片好心,顧懷袖不能拒絕了。 她點了點頭:“我記著呢,回頭找人看看?!?/br> 嘴上這樣說,心里想的卻是不急,不急。 才十七呢,這么早生孩子,不要命了差不多。 顧懷袖簡直有種眩暈的沖動,她正跟陳氏在園子里轉(zhuǎn),外面忽然有人通傳:“三爺跟四爺來了。” 張廷璐跟張廷瑑? 顧懷袖一愣,陳氏也愣住了。 因為畢竟人在園中,所以那邊兄弟兩個一進來就見到了陳氏與顧懷袖。 顧懷袖看了張廷璐一眼,眼底結(jié)了霜雪,將眉頭擰了起來,不過又覺得這樣太露痕跡,于是緩緩將眉頭舒展開。 張廷璐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看見顧懷袖,于是停住了腳步,他有些走不動。 倒是跟他一起過來,甚至被他牽著的張廷瑑笑嘻嘻的,似乎一點也沒在意。 更難得的是,這孩子缺心眼,壓根兒沒瞧見顧懷袖。 他是為了吳氏的壽宴,想要來陳氏這里討一盆牡丹的,可…… 剛剛往前面跳了兩步,張廷瑑便愣住了:“二、二嫂……” 現(xiàn)在張廷瑑對自己的二嫂都還有心理陰影,如果不是因為二嫂,他不會見識那么多。 可因為張廷瓚訓(xùn)斥過,所以張廷瑑也算是明白了道理。而今見了顧懷袖,他忽然便不敢放肆,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一邊,同張廷璐一起上來喊了一聲。 顧懷袖淡漠地點了點頭,“一家人何必多禮,想必你們都是來找大嫂的吧?” 陳氏站在前頭半步,指了一下張廷璐,又將手指晃到了張廷瑑的身上,便笑了一聲:“想來肯定不是三爺找我,而是四公子找我吧?可有什么事?” 張廷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只道:“過半月便是母親德壽辰,廷瑑想送娘一盆牡丹,只是廷瓚那里沒有,所以想厚顏從大嫂這里討一盆……” 牡丹,陳氏這里很多,不過花期有些趕不上,她只道:“這牡丹都是四五月開的,你若從我這里拿走一盆,也未必能開的……” 張廷瑑連忙搖頭:“不打緊,即便是半開的,沒開的,娘也會高興。我問過三哥了,說心意要緊?!?/br> 顧懷袖相聞言,唇邊頓時掛了分嘲諷的笑意。 她不經(jīng)意轉(zhuǎn)過眸光,卻瞧見張廷璐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她收斂了臉上表情,卻不欲搭理張廷璐。 張廷璐這才回過神,知道自己失禮,又是失落又是赧然。 外頭有人來跟顧懷袖說庫房那邊賬本過來了,請她查查,顧懷袖便趁機走了。 張廷瑑見她走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被人領(lǐng)著去挑園里的牡丹,張廷璐背著手看了一會兒,心里卻惦記著方才那一瞥之下的驚艷。 不動聲色地,張廷璐順著院墻走了過去,抄了近路,半道上截了顧懷袖。 “二嫂?!?/br> 顧懷袖見他從一旁的花叢里出來,倒是嚇了一跳,不過她對張廷玉這三弟沒有好感,只生冷道:“三弟有什么事?” “……”張廷璐有些不知說什么,他垂下眼,眼下卻有一點烏青,只道,“那一日是廷璐唐突,還望二嫂……莫怪……” “唐突?”顧懷袖毫不掩飾冷笑了一聲,“若是人人都跟三爺一樣唐突,這世道還不亂了?酒后醉行,最是難分真假。只不知是三爺在夢中,還是我在夢中了。酒,喝多傷身,喝大了傷命。三爺怕還是清醒一些,莫要害人害己?!?/br> 說完,她竟然直接轉(zhuǎn)身,換了一條道,避開張廷璐回去了。 半道上,顧懷袖臉色鐵青。 她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回,才穩(wěn)住了胸中壓抑的怒氣。 “小陳氏呢?” 這一回頗不客氣,竟然直說是“小陳氏”了。 青黛聽見方才顧懷袖跟三爺打啞謎,也不敢胡亂猜測,她只道:“現(xiàn)在還不知,方才人來傳訊的時候,似乎已經(jīng)到了老夫人那里?!?/br> 如今,只有別人不痛快,她才能痛快了。 現(xiàn)下便是小陳氏倒霉了。 張英昨兒回來狠狠訓(xùn)斥了吳氏一頓,吳氏雖嘴上還叫小陳氏cao辦壽宴,心里卻已經(jīng)有了疙瘩。她不會尋找自己的錯處,只會覺得是小陳氏考慮不周,如今剛剛坐到炕上,就聽人說小陳氏過來請安。 想著自己往日對小陳氏的熱絡(luò),吳氏不好甩臉子,只能僵了一張臉,勉強擠出個笑容來。 她心里計劃得好好的,可在看到小陳氏的那一瞬間,頓時氣得一口氣悶在胸口。 今日小陳氏穿的,便是她最喜歡的一身江水藍緞子做成的衣服,這不就是前幾日她拿走的緞子嗎? 好哇,竟然還敢穿到她面前來! 小陳氏笑吟吟往前一拜:“兒媳給婆婆請安?!?/br> “……” 吳氏半晌沒動,她手邊有一杯剛剛倒出來的茶,也不知那一刻是什么新仇舊恨添在一起了,握了茶杯便潑了小陳氏一身一臉的茶水! “啊——”小陳氏嚇呆了。 臉上頭上包括新制的衣服上,都是茶水,還燙得很。細嫩的皮膚頓時紅了一大片,脖子窩里的一片更是紅得厲害。 她驚恐地抬頭看吳氏,只以為吳氏中邪了,昨日都還好好地,今日怎么? 吳氏咬著牙,想著張英昨日對自己一番訓(xùn)斥,還說自己沒眼光眼界窄,又見小陳氏穿著那沒規(guī)矩搶來的江水藍緞子,氣不打一處來。 她狠聲道:“王福順家的,給三少奶奶說說咱府里的規(guī)矩。” 王福順家的無聲無息走上來,一躬身:“是,老夫人?!?/br> 作者有話要說:1更,晚上繼續(xù) ☆、第七十二章 夫妻詩話 “自古天下孝為先,人人都知道應(yīng)該將好的東西留給長輩。咱們老夫人最不喜歡與人爭,可是老夫人不爭,下面的人卻都明白什么叫做孝敬。但凡府里進了什么好東西,都是把最好的放著留給老夫人,從來沒有人敢拿的?!?/br> 王福順家的那聲音捏得尖尖的,很自然地透出一種教訓(xùn)的意味兒來。 小陳氏愣了一下,有些不懂。 她還不知道那江水藍緞子的事情,腦瓜子轉(zhuǎn)了半天也沒轉(zhuǎn)到點上去。 吳氏看著她身上那緞子就來氣,又去訓(xùn)斥王福順家的:“說啊!” 王福順家的也委屈了起來,她怎么覺得這件事是說不清呢? 三少奶奶這壓根兒一副一頭霧水的模樣,王福順家的還能怎么把話往明白了說?都已經(jīng)說得這么白了,可小陳氏還是一副懵懂的模樣,唉,就是人太蠢。 其實吳氏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自打長安沒了,王福順家的一個人也沒辦法把吳氏給勸住,又因為她本身投靠了二少奶奶,看見吳氏犯蠢也不會上去阻攔,現(xiàn)下這府里還不知道要怎么變呢。 王福順家的換了個說辭:“且不說這孝心一事,三少奶奶您是替老夫人cao辦的壽宴,老夫人是什么人啊?咱們老爺又是什么人?清流之中的清流,萬不該做出大辦壽宴的奢侈事情。您昨兒也該知道了,那紅珊瑚擺件已然被老爺摔了一座,就是厭惡這等鋪張浪費之事。咱們老夫人跟老爺,乃是夫妻一體,怎么可能喜歡這樣靡費之事?三少奶奶啊,您作為老夫人的兒媳,應(yīng)該體恤著老夫人啊……” 小陳氏面色已經(jīng)變了好幾次,她想要為自己辯解:“不是的,兒媳記得曾與婆婆說過紅珊瑚擺件跟壽宴的事情,您分明很高興——” “胡說八道!” 王福順家的打斷了她,厲聲呵斥:“竟然還有兒媳婦敢污蔑老夫人的?三少奶奶可掂量清楚了,您本就做錯了事,若是還敢污蔑長輩,這就是罪加一等了!” 吳氏聽到小陳氏反駁那里,差點站起來再潑她一杯茶。 還好,王福順家的厲聲喝止了。 聽著王福順家的抑揚頓挫地數(shù)落小陳氏,吳氏這心里總算是舒坦了。 她哼了一聲,只道:“我也不是說要追究你們下面的小輩,只是做小輩的,要知道孝敬長輩,還要會審時度勢。府里是個什么情況,你若是不懂就來問我,別擅自做什么決定。壽宴還是簡簡單單cao辦一回就是了,略微精細一些就成?!?/br> 小陳氏眼底一下濕了,淚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還不敢掉下來。她哽咽著道:“多謝婆婆肯指點,兒媳記住了?!?/br> “好了,看你委屈成什么樣?不就是說了你兩句嗎?別在我跟前兒礙著我的眼了,趕緊走吧?!?/br> 吳氏嫌棄地擺了擺自己的手,趕小陳氏走了。 王福順家的這時候也去扶小陳氏起來,語重心長得很:“您說您這是何必呢?有錯認了就是了,咱們老夫人可是寬宏大量的人,從不小肚雞腸,對懂事的孩子一向很寬容。三少奶奶您不過是一時念頭岔了做錯事,何必這樣執(zhí)拗呢?” 小陳氏不敢反駁,只低頭稱是。 末了,王福順家的這才把小陳氏給送出去,一直到走廊上,王福順家的看她這樣可憐,卻也只是嘆了一口氣,叫她走了。 小陳氏轉(zhuǎn)過了回廊,往庭中走,本是想要回自己的屋里的??伤袢帐芰诉@般的委屈,真是口中含了片黃連,怎么都吐不出,苦到了肚腹之中。念頭一轉(zhuǎn),小陳氏便嘆了口氣,朝著東邊走去。 哪里想到,剛剛走入南北向的長廊,就看見顧懷袖迎面過來。 妯娌兩個都停住了腳步。 顧懷袖才從陳氏那邊來,心里憋悶著,抬眼看見小陳氏淚眼汪汪的樣子,真像是條哈巴狗,怪惹人疼的。 想必是被吳氏給訓(xùn)斥了一頓,這方向只能是從上房回來的。 小陳氏現(xiàn)在也不敢惹顧懷袖了,連著在這府里吃了幾回的虧,任是她心高氣傲,如今也不免英雄氣短起來?,F(xiàn)在見了顧懷袖,便跟耗子見了貓一樣,只巴不得躲到一邊去。 她打小便是那撿著軟柿子捏的人,遇到硬茬兒,也就把自己變成了軟柿子。她小聲同顧懷袖見禮:“二嫂?!?/br> “弟妹這是怎么了?” 顧懷袖明知故問,覺得有點意思。 她一直沒有怎么刻意針對小陳氏,都是她自己折騰出來的。 要顧懷袖來看,小陳氏跟張廷璐還真挺般配,都跟沒長大的孩子一樣,一個做事不計后果,一個天真無邪又畏首畏尾。 小陳氏被顧懷袖這么一問,眼淚差點決堤。 她強忍住了,衣服上還有茶漬,整個人出來的時候擦過臉了,可頭上頭發(fā)也都是濕的。這樣大的屈辱,她何曾受過? “沒怎么……” 聲音細得跟蚊子一樣,小陳氏哪里又敢在背后編排吳氏? 吳氏是個蠢人,可她身邊的王福順家的卻是個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