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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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么出來了?沈爺呢?” 外面丫鬟哭哭啼啼站了一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廖逢源一問,丫鬟們委委屈屈道:“沈爺前頭還好好的,今兒不知怎么了,一下摔了茶杯趕咱們出來了?!?/br> 說完,丫鬟們又哭了起來。 廖逢源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揮了揮手也讓她們滾了。 他一直到了門前,直接敲了敲門:“沈爺?” 沈恙在里頭,聲音懶洋洋的,跟沒吃飯一樣:“廖老板若是沒有什么要緊消息就不用進(jìn)來了,外頭熱,一開門熱氣就撲進(jìn)來了?!?/br> 廖逢源只恨手里沒一盆狗血,若是有,早就直接給沈恙潑進(jìn)去了。 他直接推門進(jìn)去了,一直往里走,就瞧見沈恙懶洋洋地趴在踏上,一手捏著扇子給自己扇風(fēng),水紅就側(cè)坐在旁邊給他捶背。 見廖逢源進(jìn)來,沈恙抬眼一瞥,又嘆了一口氣收回目光來:“出事兒了?” 這哪天不出事兒? 廖逢源長嘆一聲,讓水紅出去了,屋里就剩下兩個人。 沈恙也起身,光著腳在從屋里站起來。坐到了太師椅上,等廖逢源說話。 “沈爺自己是做布匹生意起來的,現(xiàn)在您躲到我的莊子上來,您自己那邊的布匹生意出了問題了。有人要拿權(quán),這會兒正在揚州那邊鬧騰,現(xiàn)在不知結(jié)果?!?/br> 沈恙挑眉:“哦?是我哪個手下,還是被我整過的那些?” 商場上,誰沒幾個對手? 被沈恙捅過的人太多了,他根本不會記得,他的手下也有不少,背后幫助自己出過力的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廖逢源沉默了片刻,只道:“都有?!?/br> 更難聽的話是——該背叛沈恙的都背叛了,不該背叛的也背叛了。 沈恙自然聽出了廖逢源后面的話了,他笑瞇瞇地看向了廖逢源:“沈某人現(xiàn)在在想,廖掌柜的是不是其中一個呢?!?/br> 廖逢源面色一變,眼神閃爍了好一會兒。 他嘆了口氣:“人都說姜還是老的辣,當(dāng)年我見著沈爺年輕,也沒放在眼里,豈料我自己栽了這么大個跟頭。您敢躲到我這里來,豈敢沒個依仗?就算我當(dāng)初再怎么恨您,如今也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想殺你,又談何容易?” 殺了一個沈恙,下一個要死的就是自己。 這是一個需要同舟共濟(jì)的難關(guān),而不是窩里反。 廖逢源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商人了,都說是無jian不商,無商不jian。 他跟沈恙都不可能是善類,所以說話彼此坦白一些也是好事。 廖逢源不掩飾對著可畏后生的殺意,沈恙也完全不掩飾對這一位老前輩的鄙夷。不過是因為共同的利益捆綁,如今才可相安無事。 沈恙仰著頭,看著屋頂,忽然問道:“距離秦淮中秋燈會還有幾日?” “五日。” 廖逢源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問這個。 沈恙笑了一聲:“月是中秋圓,人是中秋死,我就中秋來解決這些人好了,到時候少不得您來搭把手的。” 沈恙說得跟自己只有廖逢源這個朋友了一般,實則…… 廖逢源信不過沈恙。 他在沈恙這邊答應(yīng)了這件事,轉(zhuǎn)身出了這邊的園子,卻直接上了轎子,讓人抬著拜訪張廷玉去了。 將自己面臨的問題一說,尤其說了一句“五日后”,廖逢源心底有些忐忑,問他道:“沈恙到底是怎么想的?” 這人一把鐵算盤扒拉起來,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廖逢源是個局內(nèi)人,相對來說,張廷玉一直是一種置身事外的狀態(tài)。 這一把火,怎么也燒不到他的身上去的。 張廷玉給廖逢源斟了一杯茶,瞥了一眼門口,波瀾不驚道:“要沈恙跟廖掌柜的死的,是索額圖跟太子……” “噗!” 廖逢源嚇得直接噴了一桌,咳嗽個不停。 他還以為張廷玉開口就要跟自己分析一下如今的局勢,看看沈恙是不是有什么貓膩,哪里想到張廷玉一開口就是這么可怕的話題。 廖逢源臉色都變了,看著張廷玉跟看著鬼一樣。 “廖掌柜的何必這樣驚慌呢?”張廷玉笑得和善,似乎覺得廖逢源這樣的反應(yīng)挺有趣兒,他溫聲道,“我又沒說是他們要來直接對付你們,只是發(fā)了話而已。您想啊,即便上面人不對付你,下面人也不高興啊。” 廖逢源將事情處理了,過河錢不收了,下面人怎么辦? 太子那邊收到的孝敬也少了,還差點導(dǎo)致事情暴露,牽連到自己。 眼看著風(fēng)聲松了,現(xiàn)在不高興了,就要開始找當(dāng)初鬧事的人的麻煩了。 興許不是太子跟索額圖發(fā)話,可即便如此,當(dāng)初跟過河錢相牽扯的大小官員也不會放過沈恙。 可又據(jù)說了,沈恙當(dāng)初輕輕松松地答應(yīng)了這件事,背后若沒個依仗肯定不敢這樣做。 “我想著,您也不必?fù)?dān)心太多……” 張廷玉自己說話把廖逢源給嚇住了,好渾然沒有這個自覺,他抬頭就喝了一口茶,勸廖逢源道:“我倒是開始期待中秋燈會了,您那邊借條船給我,到時候我與我娘子也出去看看?!?/br> 廖逢源徹底被張廷玉給哽住了。 這一個是一點沒把自己面臨的危機放在心上,一個是完全置身事外等著看熱鬧,卡在中間難受的也就廖逢源自個兒??! 他算是明白了,搞來搞去,似乎就自己一個人是蒙在鼓里? 唉…… 廖逢源嘆著氣,又套了幾句話,終究還是一個字沒套出來。 其實也不是張廷玉不告訴他,而是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跟廖逢源說沈恙這人應(yīng)該有辦法。 至于怎么個有辦法,各大商行的事情張廷玉當(dāng)真不清楚。 送走了廖逢源,張廷玉便去看顧懷袖。 顧懷袖已經(jīng)起身了,正在侍弄屋里擺著的那一盆蘭草。 看顧懷袖那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拈著蘭葉,張廷玉好心好意提醒道:“這一盆蘭草值一千三百兩銀子,你當(dāng)心一些……” 顧懷袖被一千三百兩這樣嚇人的數(shù)兒給驚得手一抖,竟然真的將這一盆蘭花推了下去。 還好她眼疾手快,一想到一千三百兩,整個人姿勢很神奇地往下一撲,力挽……狂瀾……不,狂草。 嗯,沒摔。 她驚魂未定地抱著那一盆蘭草,看著張廷玉:“下次同我說某件東西值錢幾何之時,定得看清我在做什么?!?/br> 否則時刻釀成慘劇。 張廷玉默了,過了一會他才道:“騙你的。” “啪?!?/br> 顧懷袖一松手,表情淡淡:“哦,原來還是不值錢啊?!?/br> 一盆蘭草一下摔地上了。 張廷玉整個人都在顧懷袖那一個“哦”字的音里,還沒來得及轉(zhuǎn)出來。 憋了許久,張廷玉忽然摸了摸自己心口,心疼不? 爺不心疼,真不心疼。 張廷玉喝了一口茶,不心疼,不心疼…… 顧懷袖怪道:“二爺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張廷玉抬眉:“不,只是想著要找丫鬟來處理一下這東西罷了?!?/br> “直接叫人掃出去吧,還收拾什么?反正也不值錢?!?/br> 顧懷袖拍了拍手,打了個呵欠,卻道:“天氣似乎不是太熱了,咱們出去再挑一盆吧?!?/br> 當(dāng)初這一盆是張廷玉找回來的,說是跟人賭詩贏了的,根本沒花一分錢,現(xiàn)在顧懷袖當(dāng)然不心疼。 張廷玉說不值錢的啊。 她看著他,他點頭,無聲,有一種“天命為何如此薄待我張廷玉”的錯覺。 兩個人直接出了門,上了馬車,一邊說話,一邊聽著外面熱鬧著的街市的聲音,吆喝,叫賣,聲聲入耳。 聆蘭軒乃是專門養(yǎng)蘭草的地方,張廷玉只讓馬車在這里停下來,他先下車,回身去扶顧懷袖。 旁邊一伙人追著個小子過來,一路喊著要打人。 鬧市之中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不少人駐足看著,顧懷袖剛剛撩開車簾子出來,便瞧見這場面,她隱約覺得有些熟悉,還站在車架上沒來得及下來,便看見那瘦小子已經(jīng)跑近了。 咕咚一聲,前面跑著的那小子已經(jīng)絆倒在地,竟然跟個葫蘆一樣滾到了車下。 張廷玉皺了眉,竟然看見那小子就扒在車轅上不走出來了,顧懷袖居高臨下地一看,頓時一驚。 眼熟了,這不就是當(dāng)初偷玉佩的小子嗎? 還記得當(dāng)初追他的人,口里喊著他“李衛(wèi)”。 她剛剛想要開口訓(xùn)斥,不料李衛(wèi)竟然直接朝前面一撲,黑乎乎的手捏住了顧懷袖的群娘,放聲大哭:“干娘,我總算找到您了!干娘啊——” 懵了,所有人都懵了,顧懷袖自己也好久沒反應(yīng)過來。 眼前這小子跟黑煤球一樣,渾身都臟兮兮地,看著很瘦,只有六七歲的樣子,只有一雙眼中透著狡詐的味道。 后面追他的人已經(jīng)到了,站在馬車后面沒敢上前來,似乎有些忌憚顧懷袖他們這馬車。再說顧懷袖跟張廷玉穿著打扮也不像是一般人家。 馬車是廖逢源那邊給的,似乎有茶行的標(biāo)志。 其中一個領(lǐng)頭的手里提著棍子,喝道:“你是他干娘?那你是他干爹?有你們這樣教孩子的嗎?他偷了我們賭場十五兩銀子,趕緊叫他給爺爺我吐出來!” 這一回,顧懷袖相信了。 她低頭打量著李衛(wèi),也沒搭理周圍那些人,渾然看不見一般,只曼聲道:“干娘?我何曾有過干兒子了……李衛(wèi)吧?玉佩呢?” 李衛(wèi)乍一聽見自己名字,嚇了一跳,他懷里緊緊揣著銀子,哆嗦著嘴唇就想跑。 張廷玉就站在車下,給阿德打了個手勢,阿德立刻一把揪住了他:“喲,你小子倒是本事,一年多不見,直接從京城跑回來了啊,說啊,當(dāng)初偷咱們少奶奶的玉佩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