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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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連翹給她把了把脈,只道:“一切都好,配著我開的方子,這一個月里多進(jìn)進(jìn)補(bǔ),吃些好的也就成了。你才醒,廚房那邊可準(zhǔn)備了東西?” 青黛立刻道:“廚房早準(zhǔn)備著了,這會兒石方師傅還沒歇,二少奶奶您要吃什么,讓石方給做去?!?/br> 孫連翹忙阻止道:“要忌口,不是做什么就能吃什么。我桌案上醫(yī)書旁邊放了一張方子,你拿過去讓廚子照著做。這一個月我會陸續(xù)寫一些方子來,只盼著把二少奶奶這身子給調(diào)理好,不留什么后患?!?/br> 于是,青黛便拿了方子去廚房那邊張羅。 石方還在火爐子旁邊沒有睡,兩個給他打下手的小廝卻已經(jīng)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就要睡過去。 他睜著眼,看著外頭快要亮了的天,想著二少奶奶興許天亮就醒了,還是熬個粥。 不料前面忽然有急促的腳步聲,青黛上了臺階,輕輕叩了叩門,外面冷得厲害,凍得她縮手縮腳。 “石方師傅?” “青黛姑娘?” 石方一下起身,過去拉開門。門外頭遞過來一張方子,青黛道:“顧家少奶奶讓按著這個方子做,說是給二少奶奶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br> 將這方子一掃,石方道:“這個需要花些時辰,怕要二少奶奶先吃點(diǎn)別的什么墊著了?!?/br> 青黛道:“二少奶奶剛醒,還跟二爺在屋里說話,也沒叫餓,想必是生產(chǎn)時候喝下去的小半碗?yún)€頂著,你慢些著做,我還要回去伺候著。” “成,青黛姑娘去吧,我這會兒忙活起來了?!?/br> 石方捏著方子,背著屋里的亮笑了一下,看上去也挺開心。 青黛這才一笑走了兩步,不過回頭又記起什么,連忙跑回來,從袖里摸出一把銀錁子遞給他:“今兒府里喜事,伺候著的人人都有?!?/br> 這一回,青黛才轉(zhuǎn)身離開。 回了廚房,石方將那一把銀錁子分了大半給兩個還在打瞌睡的小廝,只道:“二少奶奶賞的。” 兩個小廝被這從天而降的好事給砸中了,看著這銀錁子的分量可一點(diǎn)也不清,連忙接了點(diǎn)頭哈腰的。 石方則走到那還燒著的火爐上頭,將上面一只溫著的石鍋給拎了下來,而后將里面燉了許久的湯給倒掉。 后頭一個小廝立刻著了急:“哎,石方師傅,這燉了大半宿的東西倒掉干什么呀?” 石方道:“做新的。” 照著方子上頭的做就成了。 他重新張羅了起來,后面那小廝卻覺得可惜。這兩個人得了賞賜,都上來給石方打下手,幾個人在廚房里忙活了起來。 天將亮的時候,補(bǔ)湯已經(jīng)燉好了,丫鬟們端著遞了進(jìn)來,顧懷袖已經(jīng)又小睡了一回。 她喝著湯,只問了一句:“小石方可睡下了?” “奴婢們?nèi)ザ藴臅r候看見還在收拾,沒睡呢?!毖诀邆兊?。 顧懷袖道:“讓他早些睡,明早屋里的吃食換個廚子做,二爺不挑嘴,我晌午再起來吃?!?/br> “是,奴婢這便去說?!?/br> 小丫鬟連忙跑腿兒去了。 張廷玉就坐在她榻邊,道:“你還是這樣偏心著他,什么叫爺?shù)淖觳惶???/br> 湯是孫連翹開的方子,喝起來自然不如尋常的湯,可顧懷袖也知道身子最要緊,憋著一口氣給喝下去,喝完了松了一口氣,卻笑張廷玉:“說你嘴不挑,不是夸你呢嗎?” 這樣的夸獎還是不要有的好。 張廷玉想想顧懷袖這一張嘴,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他嘆了口氣,看天還早,只道:“你再睡一會兒,我一會兒把孩子給奶娘看著,也回去補(bǔ)個覺?!?/br> 看看二爺眼窩都青了,便知道也是累極。 她點(diǎn)點(diǎn)頭,又回了被子里,閉上眼睛很容易就睡過去了。 張廷玉小心地把小胖子交給了奶娘,這才輕輕摸了摸顧懷袖光滑飽滿的額頭,起身去了。 屋里亮著并不明亮的燈,昏暗而暖黃的一片。 張廷玉只覺得這時候便是好的,萬籟俱寂,他的心也安安靜靜地。 顧懷袖坐月子坐了不短的時間,張府這邊禮物真是流水一樣地進(jìn)來。 轉(zhuǎn)眼就到了顧懷袖出月子的時間,她才覺得自己整個人骨頭都酥了一圈,下地起身伸了個極其不雅的懶腰,就聽見那煩人的小胖子的哭聲了。 奶娘哄著小胖子,顧懷袖一聽就頭大:“孩子抱過來我看看。” 結(jié)果奶娘剛剛抱了孩子來,得,顧懷袖手沉了一下,差點(diǎn)沒保抱?。骸澳銈兌ㄈ皇呛逦?,說什么這孩子生下來七斤六兩,我怎覺得他生下來最起碼得有十斤?” 奶娘訕笑:“娘胎里就有十斤的還從沒見過,這……” 這當(dāng)然是玩笑話了。 屋里炭火燒得暖和,顧懷袖穿著白底銀花的薄襖子,有水紅色的鑲邊,看上去明麗鮮艷,一張臉上不施粉黛,皮膚卻透著玉色瑩潤。 人從月子一出來,整個人氣色直直往上拔了一截,原來看著總帶著一種隱約的病氣,可現(xiàn)在卻消減一空。 她一抱孩子,他倒一下不哭了。 小胖子眼珠子已經(jīng)睜開了,烏溜溜的,還真大,就是被兩頰的肥rou給擠著,地方太小眼睛太大也是個麻煩啊。 顧懷袖沒忍住抱怨道:“我就說懷著的時候怎么餓得那么快,多半都是這小子給吃了?。∵@五官拆開來看樣樣都是好的,合在一起看著我怎么這么堵心呢?” 這一回,奶娘不敢接話了。 小胖少爺雖然胖了些,可看著還是可愛的,尤其是一雙眼睛那個漂亮那個機(jī)靈勁兒,人來了就會笑,見著什么老爺啊老夫人啊大爺啊四爺啊大少奶奶之類的,笑得別提多甜了。 一個一個多月的小娃娃似乎能分辨出誰跟他最親近一樣,都說這孩子聰明得厲害。 又有人說了,二少奶奶跟二爺這種肚子里九曲十八彎不知多少心思的人,結(jié)合起來生的孩子,鐵定一小祖宗啊。 到底小胖子往后什么樣,往后才知道。 現(xiàn)下,顧懷袖只擔(dān)心一個問題。 怎么給孩子減肥呢? 現(xiàn)在他餓了就喝奶,不給吃就哭,扯著嗓子哭怎么也勸不住。 孫連翹也說了,孩子這時候長著身體呢,勸她別動那什么給孩子減肥的歪心思,除非這孩子不是她親生的。 想起孫連翹那嫌棄又抽搐的表情,顧懷袖也郁悶了。 聽說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剛剛生下來看著胖,長大了就變瘦了,女大十八變,男大也十八變,越變越可愛,就是這個理兒! 給自己做著心理安慰的顧懷袖坐到了炕桌邊,逗弄著孩子。 “會叫娘嗎?我是你娘,來張口……對,張口……” “咿咿呀呀、嗚、嗚嗚……”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聲音…… 顧懷袖戳他臉:“你怎不是個天才呢?人家天才寶寶兩個月就能說話了,撐死了你就是個調(diào)皮搗蛋鬼!” “你干什么又戳他呢?回頭臉戳破了,看你往哪里哭去。” 張廷玉才忙活完外面的事情,就趕緊回了家里準(zhǔn)備抱老婆抱兒子,誰想剛進(jìn)門就看見顧懷袖那尖尖的手指頭伸出來戳戳孩子,又捏了捏小胖子的臉,頓時無語。 “我是他娘還是你是他娘???戳戳又不少塊rou……” 不,戳戳要是能少塊rou,那就好了…… 顧懷袖腦海之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一大堆給嬰幼兒減肥的殘忍方法,不過隨著張廷玉一點(diǎn)她眉心,叫她把抱著孩子的魔爪給放下,這一大串神奇的方法就這樣隨著張廷玉這天外飛仙一般的一指頭給…… 飛了。 顧懷袖朝天翻著白眼,任由張廷玉把孩子抱了過去,興許真是兒子跟他爹親近,那小子一見了張廷玉眼睛就微微地瞇著,小手還沒力氣,只知道半空里毫無意義地抓握。 臉頰鼓起來跟包子一樣,丑得厲害。 顧懷袖一看就差點(diǎn)暈過去,張廷玉還拿著短笛在嘴邊吹,培養(yǎng)培養(yǎng)兒子的高尚情cao。 任由他在那邊逗孩子,顧懷袖只將放在炕桌上的一本手札打開,提了一管羊毫小筆,便在上頭寫了幾個字。 “三十七年十一月廿二,二胖奇丑如舊,肥胖不減,五官拼湊再丑一層,思其將來之相貌,實(shí)則無解。嗚呼哀哉,其父甚愛之,愚不可及,蠢屬第一。今日得減肥之秘法,待吾兒長成,且觀其時之相貌,一胖則減一分美,十分胖則丑不可耐。余之忍耐,已至極限,此子甚丑,甚丑!” 寫完,顧懷袖還去翻了翻前面,整本手札大致從她生下小胖子的第三天開始,內(nèi)容無非就是“二胖很胖”“二胖很丑”“二胖越長越丑”“二胖他爹有眼無珠”“二胖跟他娘想象的路線完全不一樣”“二胖需要減肥”…… 一本二胖手札,字跡歪歪扭扭,一點(diǎn)都不像是出身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寫出來的。 張廷玉看見顧懷袖又在寫,臉都黑了一半,只無語道:“你那字,若是叫小胖子往后翻到了,定然能被自己兒子嘲笑一輩子!” “呸!”顧懷袖冷哼了一聲,“我還沒嫌棄他長得丑呢?!?/br> 他娘是個大美人,他爹雖不說帥遍全京城,好歹也是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瀟灑這一個型兒的,怎么也不該生出這么丑的兒子來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之中的物極必反?” 顧懷袖嘀咕了幾句,最后又把自己的手札扔給張廷玉,把孩子朝自己懷里一搶,道:“你去把我手札重新抄上一遍,換個好看的字體,孩子我先抱著……” 小胖子“嗚嗚啊啊”地叫,在他娘懷里瞇眼看著張廷玉,張廷玉一腦門子官司。 他認(rèn)命地從炕桌旁邊又拿了備用的一本手札,用自己漂亮的小楷將顧懷袖寫的那些東西給謄抄上去,“從沒見過你這樣當(dāng)娘的,回頭等著白日酒,我看你怎么面對眾多的賓客!” 距離白日還有五十多天,顧懷袖才不著急,怎么著也是過年之后了。 想來她兒子不會橫著長…… 哎,不對,這話說不得,好的不靈壞的靈啊。 張廷玉抄著札記,末了一換館閣體,只道:“權(quán)當(dāng)是練字了?!?/br> 顧懷袖沒好氣道:“孩子都生了,你也只是個舉人?!?/br> “舉人已經(jīng)很厲害了好么?”張廷玉簡直無奈了。 在普通人家,一個秀才都能高高在上了。童生都不與商同座,秀才進(jìn)縣衙沒人敢打。到了他這舉人的地步,就是大喇喇朝著江寧府府衙里面指著知府老爺鼻子罵,也沒人敢治。要想打他一個舉人,要層層上報,打手心都只能老師來,更甭談什么杖責(zé)。 只是在張家,一個小小的舉人還真算不上是什么。 張廷玉只能生生地忍了這口氣,一面加重了手上寫字的力道,寫那“丑”字的時候,帶著鐵畫銀鉤的味道,只道:“爺我雖還沒參加會試,這會兒已經(jīng)是二甲第一……” 二甲第一? 顧懷袖怔了一下,看向張廷玉。 張廷玉卻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只一笑道:“二甲第一也不錯了,別嫌棄,一甲前三太惹人注目,對咱們家不大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