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易燃易爆炸(年齡差 h)、為鬼侵【1v1 師徒 劇情H】、殘王傻妃:代嫁神醫(yī)七小姐、妻約來襲:Boss限時愛、魔君的媳婦兒、夫人說什么都對、完美至尊、名偵探柯南之蜜汁滿溢、茶香滿星空[重生]、天下第一道長
康熙也從來沒有明目張膽地殺過前明遺后,甚至早年還說過一旦發(fā)現(xiàn)有前明皇族朱家的后裔讓他們出來做官。 這些自然是假話,朝代更迭自然是要對前朝遺后斬盡殺絕,只是早晚和如何殺的問題而已。 皇帝們重視名聲,怕江南這邊出亂子,所以一直都是表面上敬著,背地里殺著。 顧懷袖仔細(xì)地琢磨了琢磨,這一個朱江心其實(shí)遲早是個會死的命,可在朱三太子被抓之前,康熙怕還不得不善待著她,以至于宜妃都要對她好言好語。 也就是這一位朱江心,頗為傾心于張廷玉。 據(jù)聞康熙召見朱江心的這一天,張廷玉作為皇上近臣,就站在康熙旁邊不遠(yuǎn)處,大臣們跟康熙一個□□臉,一個唱白臉,對著朱江心威逼利誘好言好語或者惡言惡語,可是朱江心一個字不說。 最后還是張廷玉淡淡說了一番話,道:“今上不曾有任何加害朱三太子的心,而今見著了姑娘不也好好地待著?江南士林無數(shù)人相望,說句不敬的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皇上深通此理,斷不會為難于姑娘,還請姑娘莫在尋死,待得萬歲爺尋了朱三太子之后一家人團(tuán)聚……” 然后,朱江心就瞧見了沉穩(wěn)淡然又俊朗瀟灑的張廷玉。 從這以后,顧懷袖就不知不覺之間惹上了一樁麻煩。 康熙為了穩(wěn)住朱江心,想要給朱江心賜婚,順便刺激刺激在逃的朱慈煥,只是他必不能讓滿清皇室娶這名女子。 細(xì)細(xì)數(shù)來,在場的也就一個張廷玉,一個周道新。 原本康熙也沒說一定要張廷玉不可,可下面人漸漸發(fā)現(xiàn)朱江心似乎對張廷玉有意思,便著人悄悄去探朱江心的口風(fēng),原來真的中意張廷玉。 這一來,才又張廷玉昨日回來跟顧懷袖說什么“納妾”的事情。 其實(shí),若這一位朱江心真要嫁給張廷玉,說不得要張廷玉先休妻,再將這朱江心以正妻之禮三媒六聘地娶回來。 顧懷袖如何能忍? 即便這只是男人們的政治游戲,于女人而言卻是一輩子。 她不能忍,宜妃也不想容忍這么個即將過氣的前明遺后處處對自己不敬,也才有今日這古怪的局面。 朱江心聽著宜妃溢美之詞,從沒覺得有今日這樣難堪。 她竟然一下起身,朝著宜妃再次一禮:“我身子不舒服,不想在江上吹風(fēng),這就走了,小女告辭?!?/br> “哎……”宜妃連忙拉住她,又活生生將她按著坐下來,“江上風(fēng)也不是很大,反倒是外頭日頭大,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若是出去曬壞了,回頭萬歲爺要罵本宮的。還是坐著吧,這里的人你都還不認(rèn)識吧?本宮來給你介紹一番……” 宜妃一個個地點(diǎn)著人數(shù)了過去,一個個地見著,估計(jì)從右邊一排點(diǎn)到左邊,卻最后一個才指著顧懷袖,笑道:“這一位是皇上近臣、南書房行走、翰林院殿張廷玉張大人的夫人顧氏,是老大人張英的二兒媳,所以可叫她張二夫人。” 朱江心原本不耐煩至極,聽見這一句陡然寒了一下,極為忌憚地看著顧懷袖。 顧懷袖既然已經(jīng)被點(diǎn)到了名字,便起身,朝著朱江心斂衽一禮,“朱姑娘,有禮了?!?/br> 朱江心連還禮都忘記了,只呆愣楞地看著顧懷袖…… 原曾問過張廷玉,他說自己家有“糟糠之妻”,難道不該是蓬頭垢面丑陋不堪的村婦一個? 怎么,怎么…… 這是糟糠之妻?! 顧懷袖見她震駭之下忘記還禮,自己卻也不搭理她,慢慢地?fù)嶂滦渥聛?,端莊華貴。 宜妃唇邊的笑容,更深了。 “朱姑娘,怎么還站著,請坐呀。” 作者有話要說:第四更,24點(diǎn)之前會有第五更。 ☆、第一五七章 色膽包天 原來就是這么個前明遺后在作怪? 顧懷袖現(xiàn)下只覺得這朱江心活得太卑微。 有高貴的血脈,一次自盡不成還能有第二次,在自己看不起的敵人面前茍活下來,還愿意為著一個男人而放下自己的身段…… 顧懷袖只是個普通人,什么明清之間的朝代更迭又不是她能阻止的,就是一個最普通的升斗百姓而已。 真正在歷史浪潮下面,她跟張廷玉又算得了什么? 螻蟻而已。 前朝的遺民在江南很多,若朱江心真的要嫁,康熙估計(jì)會逼著張廷玉休了顧懷袖,再迎娶朱江心進(jìn)門。 畢竟,江南這么多人,若是每回下江南都要去拜謁明孝陵的康熙,真讓朱江心當(dāng)了張廷玉的妾,怕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將康熙的皇權(quán)給淹死。到那時,每一個士子手里一桿筆,都是要戳進(jìn)康熙脊梁骨的,真鬧了起來,腥風(fēng)血雨在所難免。 換了另一種可能,這身上流淌著前明皇族血脈的姑娘,若是死在了被康熙抓了之后,也難免要落人口實(shí)。 對康熙來說,最簡單地辦法,就是滿足這個女人的愿望。 為了滿足一個女人,勢必要犧牲另外一個女人。 真正難做的是張廷玉,真正難受的是顧懷袖。 怎么什么糟心的事情都往她的身上堆? 顧懷袖覺得,自己該找座廟上上香了。 她不動聲色地坐在左邊第一排第一個位置上,迎著朱江心的打量還鎮(zhèn)定自若。 左右朱三太子應(yīng)該蹦跶不了多久了,只是不知道朱江心的存在,到底會為顧懷袖帶來什么…… 顧懷袖不覺得自己有本事阻止康熙下什么決定,同樣,她也不覺得張廷玉有本事反抗康熙的決定。 不過是為人臣,為人婦。 表面上鎮(zhèn)定,可顧懷袖的心已經(jīng)沉了下去。 宜妃拉著朱姑娘的手,只道:“說起來,你之所以不繼續(xù)自己傷害自己,還多虧了張大人呢。” 朱江心手指微微一縮,看向了顧懷袖,只恨不能將她那一張臉給抓花。 清朝皇帝說了,他身邊兩個大臣隨便她挑,她若看得上隨時跟他說就是了,她當(dāng)時特別隱晦地提過張廷玉,康熙說“他心如你心”。 按理說,張廷玉應(yīng)該還是傾心于她的…… 只是,只是…… 只是這顧氏的姿色,在張廷玉的眼底難道只算是“糟糠之妻”不成? 那她自己算是什么? 不…… 不對…… 朱江心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去看顧懷袖,看她會亂了自己的心神。 她盡量地平心靜氣,終于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理由。 情人眼底出西施,見著自己不喜歡的女人,自然怎么看怎么丑,所以根本不可能看出什么美貌來。相反張廷玉在對著她的時候禮遇有加,與皇帝身邊別的老頭子,或者那個古古怪怪的周道新都不一樣。 原本朱江心也是抱了必死的心,可萬萬沒想到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張廷玉。 她已經(jīng)將這男子視為自己所見之一切,不愿意忘懷了。 如今即便是對著他的正妻,她亦不會退讓半分。 皇帝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金口玉言,改不得半分的。 朱江心想著康熙給自己的承諾,也總算是平靜了幾分,終于漸漸聽得清宜妃在說什么了。 “聽說朱姑娘在園子里的時候,吃不好也不睡不好,近日來可好些了?” 其實(shí)就是變相的囚禁罷了,每天還有官員拿著紙筆去問話,每日一個文官去宣揚(yáng)皇帝的恩德,輪到張廷玉的時候他自然也要去。 張廷玉也去過,只是不知道跟旁人有沒有區(qū)別罷了。 宜妃口氣都沒怎么變地問著話,完全一副寵妃的模樣,很有氣勢。 眾人都只在一旁聽著,也有人看著外面滿河的熱鬧,沿著城河兩邊,熱熱鬧鬧都是人。 只是總有更多的人愿意關(guān)注這邊的事情,畢竟張廷玉的事情也不是一件普通的小事。 張顧氏在京城也算是頗有名氣了,以其姿容活生生羞哭過年家的小姑娘,皇上親口說過的刁民的名聲,也不知道怎么就傳揚(yáng)了出去。更何況,張廷玉狀元及第騎馬游金街的那一日,寫了一面扇子便高高拋上樓,當(dāng)時人們不清楚,后來才知道在樓上的乃是狀元夫人。 這夫妻二人伉儷情深,張廷玉也不納妾,堪稱是京城里一對兒“模范夫妻”,如今要硬生生地插一個朱江心進(jìn)來,不知道張二夫人得有多糟心? 人總是見不得旁人好的,顧懷袖糟心,旁人多少存了看熱鬧的心思。 現(xiàn)在就有不少人都注意著顧懷袖的舉動。 于顧懷袖而言,今日她也就是來見上這朱江心姑娘一見而已。 至于別的,現(xiàn)在還沒辦法。 顧懷袖看了宜妃幾次,可宜妃依舊只是不動聲色。 看著宜妃這模樣,應(yīng)該是一點(diǎn)也不喜歡這朱江心的,可她也只是言語諷刺擠兌,不曾暗示顧懷袖什么。 人人都想要隔岸觀火…… 三個女人一臺戲,同一個男人的兩個女人也可以湊成一臺戲。 雖則,一個是已經(jīng)定了的,一個是還沒進(jìn)門的。 顧懷袖自己覺得好笑,撥了撥茶葉,又飲了一口茶,也不動聲色了。 她所謂“刁民”的稱號,就是皇帝給的,皇帝能給,也就能奪。這滿大清能對任何人刁鉆毒辣,可偏偏對皇帝不能。 剿滅前明勢力,關(guān)乎滿清統(tǒng)治,這樣嚴(yán)重的問題,甚至還有人時不時打著朱三太子的旗號來謀反,康熙不可能在這種大是非上面縱容。 一個帝王的魄力,就在這種時候。 顧懷袖不敢捋虎須,她很清楚自己的斤兩,一個弱質(zhì)女流,婦道人家罷了。 連宜妃都只是袖手旁觀,還有什么算計(jì)能出來? 今日這一趟游湖,眾人是各懷心思,等到游湖結(jié)束,要重新上岸了,顧懷袖在后頭,卻正好看見宮女也扶著一旁的朱江心下來。 那朱江心是看著顧懷袖在這里,所以她才跟過來的。 眼見著有人要纏住自己不放,顧懷袖索性很給面子地停了下來。 朱江心笑了一聲,看這張廷玉的糟糠之妻竟然還很識趣,頓時覺得有意思,只道:“想來你知道我是誰了?” “知道那么一點(diǎn)?!?/br> 顧懷袖也笑著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