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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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死”字,說得太輕飄飄了。 高無庸蘇培盛兩個嚇得三魂去了七魄,就是胤禛也差點(diǎn)被她給嚇著。 他咬牙,一字一頓道:“皇宮內(nèi)禁,你莫胡言亂語!” 顧懷袖滿不在乎:“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說與不說,又能把我怎樣?連你皇阿瑪我都罵了,再咒一個想侮辱我的太子,算得了什么?” “你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爺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同你胡鬧。” 胤禛冠冕堂皇地說著,可對于顧懷袖方才所說的那一句話,的確是意動不已。 睜著眼睛說瞎話,是所有皇子們必備的技能,胤禛更是個中高手罷了。 顧懷袖道:“太子遲早會死的,我現(xiàn)在想的……是怎么先弄死您養(yǎng)著的另一條狗?!?/br> 四阿哥的另一條狗…… 胤禛聽見這句話,只道:“你在罵你自己。” “我不就是四爺養(yǎng)的一條狗嗎?”顧懷袖絲毫不覺得自己在侮辱自己,她道,“人與狗,有什么區(qū)別?您看我是一只狗兒,我看您也不過可憐巴巴一只狗兒?!∪嗽谌搜壑校圆皇侨?,各類各樣的禽獸而已。人性獸性,您知道?” “……” 胤禛沉默半晌。 “你在皇阿瑪面前,也這樣說話嗎?” 顧懷袖道:“不敢?!?/br> 她要是對康熙說“你是一條狗”,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想著自己若是跪在斷頭臺上,被劊子手一刀砍了頭,那場面一定滑稽。 想著想著,顧懷袖就笑了起來。 “還好您現(xiàn)在不是皇帝,若您有一日為九五之尊,奴才要怎樣才能收回今日這話呢?要不您還是別做皇帝了吧……” 胤禛真被顧懷袖給氣笑了:“爺不當(dāng)皇帝,你還想太子與那林佳氏能死不成?” 林佳氏固然是胤禛的提線木偶,可要弄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毓慶宮在宮中,并不與他們尋常出來封爵建府的一樣。 “那您就當(dāng)皇帝吧,在弄死奴才之前,先弄死了她,我容不得她了……”顧懷袖又道,“她死,越快越好?!?/br> 實則,顧懷袖不說,胤禛也不會容她太久了。 張廷瓚一事,林佳氏必定有鬼。 她兩面作鬼,約莫是將張廷瓚拿索額圖密信折子的事情捅給了太子,這才出了大事。這女人一面投靠自己,卻又舍不得在太子那邊的榮華富貴,不敢讓太子倒了,又不敢讓捏住她把柄的自己發(fā)現(xiàn),所以兩面糊弄。 胤禛不是那隨意讓人糊弄的人,只是雙刃雖可能傷己,可胤禛別無選擇。 林佳氏有鬼歸有鬼,用還是能用,只是要省著點(diǎn)用罷了。 他不能承諾給顧懷袖任何東西,只道:“太子不倒,林佳氏如何死?借刀殺人嗎……不夠……要做,就連根拔起好了?!?/br> 胤禛一笑,忽然道:“林佳氏的事不用你管,等到殺她的一日,爺定叫你來看?!?/br> 顧懷袖看著他,似乎是在思考他這話的真假。 “四爺不是做賠本買賣的人。” 胤禛腕上掛著一串佛珠,這時候卻取下來往手心里一敲,在這無人的荒僻宮道上踱了兩步,手指一顆顆地將念珠掐緊,道:“快到今年各省鄉(xiāng)試派主考官了,讓張廷玉薦年羹堯上去,旁的就不必他管了?!?/br> 年羹堯? 是了…… 這一個是他重臣,可現(xiàn)在還沒嶄露頭角呢。 明年又是會試之年,年羹堯在翰林院謀事,外放當(dāng)學(xué)政或者考官,最合適不過。 翰林院中無數(shù)的翰林老先生,為的也就是外放出去的時候,或者入朝為官,平步青云。 她聽了,只道:“您收的奴才是個沒用的奴才,臣婦只負(fù)責(zé)說,不承擔(dān)結(jié)果?!?/br> “無妨,你顧三……有這么一張嘴,就足夠給爺辦事了。”胤禛輕而易舉解決了一樁棘手事,心情似乎還不錯,回頭道,“如今看著你才像是一條聽話的哈巴狗兒,至少認(rèn)清了誰是主子,不會反過來咬爺一口?!?/br> “那是因為奴才已經(jīng)被主子爺愛新覺羅家的狗咬了太多,只能投靠那個咬奴才少的?!?/br> 罵人不吐臟字? 做夢。 話臟不臟? 顧懷袖不知道。 她反正就是罵胤禛,一面幫一面罵,不罵不開心。 胤禛平白遭了一頓罵,嘴唇抿成一條線,只道:“等爺用過了你,他日一登大寶,先叫人剮了你?!?/br> “那也要您搶得到那寶座再說?!?/br> 顧懷袖開口就打擊他,人人都有雄心壯志,卻不見死了多少人。 說完這一句,胤禛也終于被她刺得沒話了。 回頭一看,張廷玉已經(jīng)被一名小太監(jiān)引著過來了,他停在宮道的盡頭,等著她出來。 顧懷袖對胤禛斂衽一禮,“林佳氏,我等三年?!?/br> 說完,轉(zhuǎn)身便朝著等著自己的張廷玉大步邁去,她腳步很急,卻也很穩(wěn)。 張廷玉伸出手來,拉著她的手,也沒看里面的四阿哥一眼,只攥緊了她的手,不發(fā)一語,一路順著長長的紅墻宮道過了五道宮門出宮去。 顧懷袖只覺得他異常沉默,手心卻是微微汗著。 兩個人一路牽著手出了紫禁城,經(jīng)過厚重的最后一道城門的時候,正是夕陽西下,落日云霞漫天,氣象恢弘。 斜暉鋪滿大地,兩個人的影子被西沉的日頭拉得長長地,疊在一起。 張廷玉緩緩?fù)W∧_步,似乎帶著滿身的風(fēng)霜之色,就那樣一回身,仰望著高高的紫禁城,陰影很重。 他想起了自己高中狀元那一日,打正門出來回望,似乎也是這樣濃重的陰影。 天光云影盡皆落入張廷玉眼底,那一刻他眼底的神采太過燦爛,以至于顧懷袖竟然分辨不明。 直到二十余年之后,她與張廷玉皆已是兩鬢霜白,一道一步一步走出這紫禁城的城門,再次回望之時,才知道……這一刻的張廷玉,眼底那些光華到底是什么,又作出了怎樣的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在凌晨一點(diǎn)左右。大家早睡吧。 ☆、第一六六章 豬肝補(bǔ)血 “天……” “夫人,您……” “快來人,端水拿藥!” 丫鬟們一見到顧懷袖回來,原本是高興的,結(jié)果一看她那手,又嚇得不行。 眾人都忙碌了起來,唯有張廷玉尚算是鎮(zhèn)定。 他吩咐人去辦事,自己扶了顧懷袖進(jìn)屋,讓她坐好,然后沉默著埋頭將外頭裹著傷口被血給浸紅的綢帕,扔了下去。 看著她被傷藥糊上的傷口,張廷玉拿了一旁青黛端過來的干凈帕子,將傷口周圍的血跡給擦干了,偶爾看見翻起來的皮rou,就拿一旁的藥瓶給抖上一點(diǎn)藥粉。 嘴唇緊抿,張廷玉一張臉冷峻之極。 顧懷袖笑道:“好歹沒事,何必這樣在意呢?皇上左右還是明君……” 說來,她自己都覺得諷刺。 明君也不過爾爾,哪一個帝王手底下不是千千萬萬人命?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帝除外。 因為皇帝本身就是法。 張廷玉冷著臉,也冷著眼:“閉嘴。” 她怔然了半晌,看他只小心翼翼又惱怒至極地擦著她手指和指縫里沾上的鮮血,又不由得一笑:“你別這樣……” “我怎樣?”張廷玉手一頓,出來的每個字都跟冰塊一樣,“你只是輕輕劃上一刀,皇上也不會跟你計較……怎……” 他“怎”字一出口,終于還是立刻就閉了嘴。 讓顧三閉嘴,不如自己先閉嘴。 張廷玉決定不說話,先給顧懷袖處理手上的傷口。 半路上,阿德已經(jīng)跑去杏林醫(yī)館請人了,再過一會兒人就應(yīng)該來了。 “四爺說,讓你今年舉薦年羹堯上去,擔(dān)任鄉(xiāng)試主考官?!鳖檻研淙魺o其事地說了,“我是他奴才,你不是?!?/br> “你是我發(fā)妻?!睆埻⒂窨粗掷锏慕z帕已經(jīng)染紅,便換了一條,低眉慢聲道,“與虎謀皮,不謀如何能得?四阿哥是知道我負(fù)責(zé)處理這次各省鄉(xiāng)試之事。” 顧懷袖一下愣住了,有些沒想到。 張廷玉笑了一聲,他自然知道顧懷袖為什么詫異。 歷年來,朝廷選拔人才,從縣試鄉(xiāng)試到會試殿試,一層一層。 每一次考試都有主考官,考生員與童生的時候,都是知縣監(jiān)考出題,每一個地方出來的名次都排在縣衙的翹頭案上,所以下面小三元只稱之為“案首”,當(dāng)初投河死了的汪繹就是連中三個案首。后面的三場考試,則稱之為“大三元”,分別是各省鄉(xiāng)試解元、順天會試的會元、金榜殿試的狀元。 這鄉(xiāng)試,就是最要緊的三場考試之中的頭一場。 每年各省鄉(xiāng)試的主考官,基本都是從京城這里,由皇帝欽點(diǎn)出去的。 自明時起,便有“非進(jìn)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nèi)閣”的說法。 翰林院之中的人,一般都是進(jìn)士出身,每次點(diǎn)學(xué)政和主考官,也基本從這里出。 翰林院之中的翰林們,敢叫“老先生”,哪個不是學(xué)識過硬? 由他們擔(dān)任考官外放出去,才能讓眾人都服氣。 所以每到了要點(diǎn)考官的時候,翰林院之中不少人都翹首以盼,只等著皇帝點(diǎn)中自己。 顧懷袖經(jīng)常戲稱張廷玉為“窮翰林”“老先生”,“窮”指的就是翰林們的日子清苦,連俸銀都領(lǐng)不到幾兩,可一旦外放出去做了學(xué)政或者考官,出去一趟回來就能吃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