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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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視著她,眼底含著深意。 “我憑什么該挨這一下?” 顧懷袖還沒想明白,只瞪著他,兩只眼睛圓滾滾地,透著幾分兇狠,若現(xiàn)在手里有把刀,但怕是已經(jīng)將張廷玉剁成rou泥和餃子餡兒了。 “你是不是被杖責(zé)到腦子了啊?” “手來?!?/br> 張廷玉又伸出自己的手去,讓顧懷袖伸手出來。 顧懷袖剛才被他給打了,現(xiàn)在還發(fā)憷,不過一見著張廷玉伸出來的那一只手,她壞心起來,忽然一巴掌落下打張廷玉手板心,咬牙道:“這就叫做現(xiàn)世報(bào)!” 又是“啪”地一下,張廷玉被她打了個正常,他看著自己掌心的繭皮,只道:“你都不覺得打我疼得慌嗎?” 顧懷袖將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后,假裝靦腆羞怯地?fù)u搖頭,“不覺得?!?/br> 張廷玉剛剛還笑著,卻瞬間面籠寒霜:“手。” 前面說著還有說有笑,現(xiàn)在怎的忽然又變臉了? 顧懷袖只覺得他簡直是開始喜怒不定起來,索性將自己的手給伸出去:“要打你打個夠,打完了咱倆和離!” 張廷玉原本只是想看看她手心紅沒紅,驟然一聽見她把和離拿出來說事兒,氣得改變了主意給她一巴掌,然后自己一下起身,竟然沒顧著背后的傷,赤腳走在地上,拽著顧懷袖就到了書案前面,然后將一桿筆扔給她 :“寫?!?/br> 顧懷袖怔住了,她抬頭望著張廷玉。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當(dāng)初被他打手板心的時候。 顧懷袖有些惱:“你干什么?” “你敢做,就要有被我發(fā)現(xiàn)的準(zhǔn)備?!?/br> 對于她藏了這么多年的秘密,張廷玉一直沒有去揭穿她,只因?yàn)轭檻研湟矝]在這件事上有什么別的表現(xiàn),左撇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張廷玉想著并沒什么所謂,結(jié)果今天呢? 平白去了一趟點(diǎn)禪寺,就鬧出了一張?zhí)嵝巡璞K有毒的紙條來,旁人不知道,那是因?yàn)樗麄儾涣私忸檻研洹?/br> 顧懷袖就像是張廷玉身上一根骨頭,她是什么模樣,在想什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張廷玉一清二楚的! 若那紙條不是顧懷袖膽大包天所為,他張廷玉就算是眼瞎了! 現(xiàn)在還在跟自己裝傻? 張廷玉轉(zhuǎn)身時,背上浸出了幾分血跡,他打書格側(cè)面一抽,竟然拉出一條戒尺來,目光平和地看她,彎唇道:“寫啊。” 顧懷袖的確開始心虛了。 張廷玉前幾天就跟她說過,去點(diǎn)禪寺之行,千萬要注意別卷入什么風(fēng)波之中,她卻將他的話當(dāng)成了耳旁風(fēng),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就出了。 可是當(dāng)時的情況的確不能容顧懷袖再想…… 她還不確定張廷玉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她左撇子的事情,她一直覺得自己隱藏得很好。 穿來的時候,身體原主是右撇子,顧懷袖自己是左撇子,從來不敢讓別人發(fā)現(xiàn)。 她畏畏縮縮地皺著眉,將筆桿子提了起來。 右手。 張廷玉一看,笑了。 好,還在瞞他。 他手腕一動,戒尺一轉(zhuǎn),就打在她右手上:“原打你是為你之不學(xué)無術(shù),后我知是你藏拙;今日打你是為你寫得一手字丑,不若往后我每日讓你練字,寫不好不許睡覺,不許吃飯喝水,也不許出去玩……寫不好就戒尺伺候,夫人以為如何?” “你這人怎的如此惡毒?” 顧懷袖已經(jīng)有些色厲內(nèi)荏了。 “就是家學(xué)里的先生也沒你這么厲害的?。 ?/br> 張廷玉慢條斯理道:“他們是先生,我是老先生,多一個‘老’字,我乃是狀元及第,他們算什么?” “老先生倚老賣老沒人性?!鳖檻研淞⒖讨S刺他,只道,“人面獸心,衣冠禽獸!即便你是老先生,也沒有這樣嚴(yán)厲的道理吧?哪家的小子吃得消啊?” “我張家歷來家教嚴(yán),張某人不才,被打著長大的,夫人若想要知道個中感受,張廷玉定然愿意為夫人效勞到底。”他似笑非笑地說著,然后拉長聲音道,“你寫是不寫?” “寫……” 顧懷袖認(rèn)了慫,只覺得拿著戒尺的“張老先生”跟學(xué)堂里的老頑固老學(xué)究一樣,說不準(zhǔn)哪一刻,戒尺就落到她的手上。 她抬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了看張廷玉那臉色,不動聲色地,也看不出是個什么樣子。 右手伸出來,提筆剛剛準(zhǔn)備蘸墨,張廷玉戒尺果然落下來了。 “啪”一聲,戒尺落到她手背上的時候,也撞落了她手中的毛筆。 張廷玉譏諷道:“十幾年也沒見你這字有什么長進(jìn),握筆永遠(yuǎn)雞爪子一樣,拿筆要穩(wěn),下墜千鈞之力也不該掉筆。你若是在我張家家學(xué)出來,一雙手早被打廢了?!?/br> 張廷玉從小那手背就是被打出來的,只是后來年紀(jì)稍長一些,力氣大了才能將筆給抓穩(wěn)。 對于稚齡兒童來說,握筆穩(wěn)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先生一樣要打。 要的就是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將這種疼痛給記住,永遠(yuǎn)知道筆一握,永遠(yuǎn)只能放而不能掉。 張家家訓(xùn)從來都是一些很簡單的事情,可卻在很多時候派上用場,比如科舉,多少人緊張得連筆都握不穩(wěn),唯有張家的子弟一旦提筆便不會落,也就不會染污試卷。就像是現(xiàn)在,朝堂局勢再緊張,皇帝讓張廷玉起草圣旨,他落字也穩(wěn)如磐石。 若是顧懷袖去…… 張廷玉彎唇一笑,卻道:“換左手?!?/br> 這一回,顧懷袖哪里還能不知道? 張廷玉必定是知道了她是個左撇子。 雖則百思不得其解,顧懷袖也不想動,可一瞥張廷玉那戒尺,她還是膽子小,就怕疼。 無奈之下,她遲疑地抬了左手,抓了筆,這一回姿勢標(biāo)準(zhǔn)了,動作也穩(wěn)了,手也不抖了。 張廷玉看她沒動,便道:“寫。” 顧懷袖無比憋屈,手腕懸著,提筆就在宣紙上寫了幾個大字:“張廷玉是混蛋!” 但見那落下來的幾個字,筆跡工整漂亮,即便是草書,也覺得頗有氣韻風(fēng)骨,與顧三昔日那些“拙劣”的字跡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張廷玉一看,將戒尺拍在了自己的手掌上,然后將宣紙一轉(zhuǎn),拿到自己手中,道:“狂氣十足,這才是我的張二夫人吧?” 什么狂氣亂七八糟的? 顧懷袖抬手就把毛筆往案上一摔,氣得不行,“我這是怒!” “都是字如其人,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老實(shí)人……” 張廷玉將那一幅字給壓了下去,然后抬手勾著她精致的下頜,將人提溜到了自己的面前,低低地說著話。 顧懷袖“呸”了一聲,”你以為自己就是什么老實(shí)人了?不過是平時把本性壓在了館閣體下面,一水兒的字都跟那活字排出來的一樣,看得出個什么‘如人’。你人若真要跟館閣體一樣規(guī)矩,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手指勾著她光滑的皮膚,看她嘴唇翻動時候紅潤欲滴,眼神便不由得暗了幾分。 張廷玉笑看著她:“你要跟著為夫的字,來猜猜為夫的人嗎?” 顧懷袖老覺得有幾分危險,雖被他調(diào)戲慣了,這會兒興許是因?yàn)榻涑叩挠嗤?,所以不敢放肆?/br> “你寫,我看。” “那……我寫?!?/br> 張廷玉寫罷了。 他一手?jǐn)堉檻研涞难?,另一手撿起方才顧懷袖扔掉的湖筆,動作嫻熟如行云流水一般,提筆將上面漂亮的羊毫抹平,又掐掉毛了的一根筆毫,而后才再潤墨,鋪了一張新的宣紙,寫了一個文氣的“弒”字。 這一個字看不出任何的棱角,乃是隸書,筆畫很圓。 顧懷袖沒出聲,看著張廷玉手腕一帶,往旁邊一挪,寫了第二個字,行書,瀟灑飄逸。 接著,他換了許許多多種字體,還換了館閣體,模仿著歷代書法名家,寫了無數(shù)個小的“弒”字,最后還是一個凌亂的草書做結(jié)尾。 “如何?來,字如其人,你猜猜我?!?/br> 顧懷袖一笑:“字如其人,字賤,你更賤?!?/br> 張廷玉聽了,氣得直接拿筆頭戳她眉心一下,接著卻扭頭看向這一幅寫滿字的宣紙。 他目光微動,將手里的一桿筆扔掉,換了一只狼毫大筆,運(yùn)足了勁,蘸飽了墨,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凝聚了起來,而后運(yùn)筆…… 墨跡揮灑,卻似丹青水墨,飄搖之間又殺機(jī)凜冽! “弒”字的一鉤,像是一柄長戈,透著一種出人血的鋒銳尖利,然而一切的一切,又完全收束在了最后那云淡風(fēng)輕又凝重?zé)o比的一個“點(diǎn)”上。 張廷玉手腕一壓,將筆按了下去,一副舉重若輕模樣,然后隨手一扔,大筆甩到了一邊,整個人這才平靜下來。 他額頭因?yàn)楸澈蟮奶弁炊⑽⒚昂梗墒茄凵窭飵еf不出的鋒芒。 顧懷袖怔住了,看著這殺機(jī)畢露最后又收束于圓潤的字,近乎有一種心神為之所奪的震撼。 這才是張廷玉。 他道:“做人不可不露鋒芒,亦不可鋒芒畢露。父親常常說,我常常不懂……不過看我這字,約莫是合適了……” 張廷玉笑了一聲,他將桌上鋪著的兩張紙收了起來,湊到燭火上,讓它們一起燃了,再瞧著它們落在地面上。 “翻臉如翻書,說的就是你。” 顧懷袖瞧著那漸漸熄滅的火焰,終于還是嘆了一聲。 張廷玉回手來,掐她下頜,“要藏你就藏好了,若是下次再寫出什么來,但怕是你就沒命了……” “我……”顧懷袖自然知道張廷玉是擔(dān)心她,也明白他知道了點(diǎn)禪寺的事情,“當(dāng)時事態(tài)緊急,容不得我多想……” “我早知你慣用的是左手,當(dāng)年你一手拿賬本,一手打算盤,我便知道了……” 不過也幸得顧懷袖能藏,不然如今遇見這事還不知如何是好。 張廷玉手指指腹下是她滑膩的肌膚,忽的一笑,又續(xù)道:“而今叫我發(fā)現(xiàn)了你的秘密,往后再叫我知道有什么隱藏,定饒不得你。” 說罷,他一口朝著的顧懷袖那剛剛動了一下準(zhǔn)備分開說話的嘴唇咬了下去,知她吃痛了,才轉(zhuǎn)而而碾磨。 早看她絮絮叨叨反駁自己不順眼了,張廷玉恨不能將她兩瓣艷色的嘴唇給吃下去,這會兒下口不留情,待到放開她的時候,只看她兩眼里疼出了淚,濕潤潤的一片,煞是惹人疼。 尤其是那兩片潤濕的嘴唇,紅腫之中帶著瑩潤,才被他碾噬過一遍,更招人喜歡。 她望著他,就靠在他胸膛上,而他只是忽然抬手遮了她的眼,感受著她那睫毛刷過自己手心時候的微妙,卻道:“爺今兒背上不好,別勾引爺辦了你?!?/br> 顧懷袖彎著唇一笑:“分明是你自己滿腦子不正經(jīng),卻說我勾你?!?/br> 張廷玉道:“你何時不曾在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