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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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出來的不是青黛,而是白露,聽見這句話也抬頭去看點地梅。 這東西聽說還是江南移栽過來的,卻不知與夫人有什么淵源了。 其實,顧懷袖只是想起了舊日的事情而已。 “夫人,前面年府二少奶奶來拜訪您?!?/br> 外面的丫鬟走到近前來通報,同時遞上了拜帖。 顧懷袖怔了一下,抬手接過,便翻開拜帖,納蘭沁華? “白露,你往攬翠亭布置一下,一會兒我在亭中待客。” 她說完,合上拜帖,便朝著外面走去。 顧懷袖昨天宴席上層說過,什么時候要請納蘭沁華過府一敘,沒想到她今天竟然不請自來了。 一見到面,納蘭沁華便給顧懷袖行了一禮,她與顧懷袖原本是平輩,可因為畢竟顧懷袖年紀要長一些,便首先行禮。 顧懷袖扶她,只笑道:“昨兒還念叨呢,今兒你自己來了,正好有新菜色上來,能請你吃上一回?!?/br> “夫人說笑……”納蘭沁華有些不好意思,只道,“原本只是想來給您送一樣東西的,是昨日丫鬟在廳中拾到,說是您的金簪。” 說著,納蘭沁華從身后丫鬟的手上接了一個狹長的木盒出來,遞給顧懷袖看。 一打開,竟然是昨日被顧懷袖踩在腳底下的那一根簪子。 “不過是一枚簪子,您何必這樣在意?竟然自己跑過來送,倒是讓我愧煞?!?/br> 一根金簪子而已,對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真是一點也不在意,納蘭沁華有這份心,便是好事。 只是后院結(jié)交的表象之下,張廷玉與年羹堯又是什么關系呢? 說來,顧家與納蘭明珠家還多有親故之處,顧懷袖與納蘭沁華也有話聊,便在攬翠亭坐了許久,等到中午時候又擺了席面,叫石方做了好酒好菜,才請納蘭沁華入席。 人是下午才離開的,顧懷袖送她出東偏門,看著人走了,這才回轉(zhuǎn)身。 張廷玉這會兒怕還忙著算計趙申喬,不會回來。 她進了屋,將那盒蓋翻開,簪子還在里面,不過因為之前被她踩過一下,隱約看得出有些歪。 指尖輕輕地碰了鋒銳的尖端,顧懷袖又收回手。 她一點一點,將簪頭上鑲嵌著的金箔一點一點地掰正,捏在手里把玩一下,一見到這簪子,便想起昨日的事情來,讓她心里憋屈。 “備轎,出門?!?/br> 顧懷袖目光微冷,看了一眼天色,又吩咐了青黛一件事。 在顧懷袖出府的時候,同時有府里的小廝將一壺酒送到了雍親王府上。 胤禛這里覺得奇怪:“平白無故送什么酒?” 高無庸端著酒壺,更是摸不著頭腦:“興許是孝敬您呢?” 孝敬? 胤禛豈能不知道顧懷袖是什么脾性? 他冷笑一聲:“驗毒。” 蘇培盛遲疑了一下,上去驗毒,銀匙剛剛探出去沒一會兒便發(fā)黑! 他嚇得手一抖,差點將驗毒的銀匙給扔出去! 娘呀,竟然真的有毒! 這不是張二夫人送來的嗎? 她瘋了不成?! 高無庸也是差點打翻了手里端著的這壺酒,頭上冷汗直冒。 胤禛冷冰冰地看著這一壺酒,道:“端來。” “爺?” 蘇培盛有些不敢動,像是怕犯了什么忌諱。 “端來?!必范G還是這兩個字。 高無庸上千,將酒壺端給胤禛。 胤禛揭開了壺蓋,聞了一下,只道:“今年新釀的梨花雪,只可惜顧三這奴才一點也不解風情……” 手指扣了酒壺,胤禛只走到了廊間,慢慢將酒壺之中的酒,倒進了庭前鸚鵡籠子里的飲水杯里,后面蘇培盛跟高無庸只覺得背后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一只鸚鵡,絲毫不知道大禍臨頭,啄了一口酒,沒一會兒便死在了籠子里。 胤禛抬手將酒壺朝后面一放,高無庸立刻上前用木盤子盛住,臉色有些發(fā)白。 “一會兒把這鳥兒,連同著籠子,給顧三送去。狗奴才真是越不聽話,真以為爺不會拆了她不成……” 前面是吩咐,后面卻像是嘀咕。 若這一壺酒,胤禛真喝了,現(xiàn)在就是一命嗚呼。 胤禛自己個兒沒怎么嚇住,倒是下頭高無庸蘇培盛兩個膽戰(zhàn)心驚。 聽了胤禛的吩咐,高無庸立刻提了裝著死鳥的籠子去辦事,不過等到了張府,才被告知顧懷袖出去了。 給雍親王府送了鴆酒,一轉(zhuǎn)眼她還出門了?! 高無庸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這都是什么人??! “你家夫人哪兒去了?” “這哪里知道?說是見個熟人。” 怪事…… 熟人,顧三又有什么熟人? 還別說,這熟人挺熟。 至少沈恙覺得自己跟顧懷袖還算是很熟。 見到顧懷袖出現(xiàn)在萬青會館外頭的時候,正在聽著沈取跟茶商們談事的沈恙,幾乎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他原以為自己是看錯了,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來了。 那一瞬間,沈恙也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只恍恍惚惚,又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沈取原沒看見,不過瞥見了沈恙看著外面那驟變的臉色,便明白了過來。 果然,顧懷袖已經(jīng)在外頭了。 會館這邊一直都有人看著,尋常人不能進,進進出出的都是江南京城兩地跑的茶商,偶爾在地面上談些事情,現(xiàn)在還是江南采茶收茶剛剛開始的時候,茶商們大多都在江南,來京城的多半不是什么要緊事,只是先來這頭鋪路,看看行情,準備著今年銷新茶。 所以現(xiàn)在,會館之中人一點也不多。 沈恙只起身走了過去,看見顧懷袖上來被人攔住,便叫人讓開。 外頭有高高的牌樓,萬青會館修建得頗為氣派,沈恙本身有儒商的氣質(zhì),這會兒站在里面請她進來,倒是文質(zhì)彬彬。 只可惜,顧懷袖怎么看他,怎么不喜歡。 “夫人……怎的來了?” 沈恙的聲音一頓,有帶著一點奇異的歡喜,他把這歡喜藏得很深。 昨日他果真沒說錯,剛剛出了門,他便后悔了,應該要了她,讓她恨自己入骨,一輩子想忘也忘不掉,只可惜他沒有那樣做。 原以為本來就是個陌路,可沒想到她會來。 他又是高興,又是想要壓著,已經(jīng)是年紀有些大的人了,卻顯出幾分局促來。 顧懷袖望他一眼,只微笑道:“來看看你。” 沈恙覺得她笑容很美,一顰一笑都是像是刻畫出來的一樣端莊嫻雅,高山雪頂上面,令人無法觸摸的蓮,又或許是水中的浮萍花瓣,將要涉水過去采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暗流湍急,終不可近。 “看我……” 他跟顧懷袖之間,怕是只有仇,哪里有什么情? 沈恙垂首,敲了敲手里的扇子,微一抿唇,又抬眼看她:“夫人此話當真?” “當真?!?/br> 顧懷袖不動聲色,又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到底顧懷袖是什么來意,沈恙著實摸不清楚,可他想著,即便是她來本就是什么陷阱,他也愿意朝著里面跳。 所以沈恙笑:“夫人能來,沈恙……心悅之甚?!?/br> 這種平和的對話,罕見的溫情,似乎都是他想象之中已久的,只盼著她如常地跟自己說一回話,或者靜靜坐著一整日,也是求之不得。 即便是幻夢,也想要抓住一回。 他請了顧懷袖朝著正廳旁邊的偏廳走,叫人布了茶,又親手給她倒了茶,便叫人去外面伺候了。 沈恙始終不知道她的來意,也不想知道,只問她:“你喜歡喝什么茶?” 顧懷袖道:“自家的小蘭花,外邊的茶不喜歡?!?/br> 聞言,沈恙手上動作滯了一下,垂了眼簾道:“可惜了,今年的小蘭花還沒來……” 本來桐城龍眠山的小蘭花便很少,產(chǎn)茶遠銷京城更是不怎么可能的事情,沈恙自然也沒辦法找出顧懷袖喜歡的茶了。 顧懷袖也不說別的話,雙手疊放腰間,而后才抬手接茶,她見著沈恙隱忍克制的眼神,忽然道:“你不問問我來干什么嗎?” “不想問?!?/br> 沈恙一笑,也給自己倒茶。 “夫人能來,不管干什么我都高興?!?/br> 顧懷袖端了茶,自己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這就是萬青會館,處處裝潢都透著一種典雅的富麗,黃花梨木的桌椅,汝窯白瓷的古董茶具,掛在頭頂上綴著大紅百福流速的宮燈,還有側(cè)面兩扇窗上鑲嵌著的透明玻璃碎片…… 很漂亮。 她緩緩起身,袖口的深藍色滾邊狐毛掃過了桌面,她繞著桌面到了沈恙的身邊,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忽然意識到了今天顧懷袖的不對勁,或者說自己的弱勢。他下意識地擺出一副戲謔神情來,聞見她身上隱約的馨香,有些意動:“夫人……” 就在那一刻,顧懷袖亮出手里的簪子,盯著沈恙,下手卻很準很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