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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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賀霖愣了一下,有些沒聽明白他這話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不過他說的話一般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了。 ** 這一頓打,只是讓李桓在家里養(yǎng)了十幾天,讓臉上的青腫都消失之后,他繼續(xù)帶著他手底下的那班子漢臣依舊在外頭收集證據(jù),只等幾個月過去彈劾朝臣。 有了李諢的那一出,有些舊部也不好當面拂他的面子。當面違抗李桓的人也少了大半。 冬天里崔氏生了個女兒,賀霖親自去看了一回,李諢還讓她帶了不少禮物去賀家。 賀內干與崔氏就和往常一樣過日子,也沒有什么不同的,賀內干有了兩個兒子,對于兒子他自然是覺得多多益善,不過這新生女兒抱來一看長得像崔氏,看著就是漢人相貌,他又高興的給府中人多加了些賞賜。 深目高鼻的胡人長相,賀內干是不想在自己兒女身上看見,北朝重鮮卑風,但他也知道胡人那副長相是最為丑陋的,幸好兩個女兒都沒有這樣。 崔氏對于多出一個女兒的事情,淡淡的,沒有多少喜悅,她不說兒女成行,生下的兩子一女,大的已經出嫁,小的也已經差不多長成了,家里有嫡子繼承家業(yè),后面的那些算是錦上添花。 女兒在一旁拿起熬好的藥湯,吹涼了給她送過來。 崔氏接過來一口氣喝完,漱口之后躺在眠榻上,“我記得你阿家過三個月就要生了吧?” “是的?!辟R霖答道,對于賀昭的事她也知道些許,不過也不多,賀昭對著她是姑母是婆母,但是兩個人之間總是隔了一層,賀昭對她也是不咸不淡,賀霖自然也不會拿著自己臉去貼她這張冷板凳,表面上做的夠好讓人挑不出錯來就行了。 自古婆媳難相處,賀霖不太明白為什么有時候賀昭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不過也沒有往深里細想。 至于婆媳倆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我聽說她的身子大不如從前?!贝奘项D了一下說道,早年生活的辛苦勞作再加上這幾年過于頻繁的生育,讓賀昭的身體遠不如年輕時候。 “阿家這些年喝藥的確多?!辟R霖低下頭來接過崔氏手中的碗,“這一胎也懷的格外辛苦些?!?/br> 這倒是實話,賀昭懷這胎雙腿浮腫下不了地,去凈房都是要人攙扶著,前一段時間還因為李桓的原因痛胎。 “她呀……”崔氏不知道想起什么搖了搖頭。 崔氏和賀昭的那些過往,賀霖沒有多少好奇去探知。 “等到臨產那月,多準備些人,總覺得她這一次會不太順利?!贝奘险f道。 賀霖沒有將這話太放在心上,這些事自然有人去安排,不必她去插手。 如同崔氏所說,賀昭雖然早就不是頭一次懷孕,但是這一胎比以往都要艱難,那次痛胎之后,她便臥床休養(yǎng)。家里的事情也要事事過問,不讓賀霖插手太多。 賀霖嫁進來那么一段時間,新婦在婆家總要夾起尾巴過三年的,至于管家那要等婆母松口了再說。 現(xiàn)在晉王妃還是賀昭。 賀霖也懶得管,什么事賀昭愿意管,那就讓她管吧。 冬去春來,洛陽的寒冬漸漸被春意取代,有了那么一絲暖意的時候,賀昭肚子發(fā)動了。 賀昭生孩子可算是經驗豐富,府中又有許多穩(wěn)婆醫(yī)官備著,賀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產房外面坐著,那些賀昭嫡出的小孩子都不許到產房這邊來,免得添亂。 原本以為會很順利的生下來,誰知道從天亮等到天都全黑了,還沒見到孩子出來。 賀霖都在外頭等的發(fā)急了,才有穩(wěn)婆滿頭大汗的跑出來道,“世子妃,大事不好啦,王妃這一胎胎位怕是……” 賀霖一聽就是一個激靈,這會沒有什么檢查設備,完全就是靠穩(wěn)婆拿著經驗去按產婦肚子來判斷胎位,少不得還有誤診的。 但是這胎位不正對于這個時代的產婦來說,那簡直就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去,讓婦人科的醫(yī)官進去?!辟R霖立刻起身說道。 “世子妃,這男女有別……”穩(wěn)婆聽到賀霖這么說還是有些遲疑,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樣子極其不雅,而且下面還是光著的,讓男人看見…… “快去!”賀霖險些沒被這個羅里吧嗦的穩(wěn)婆給氣死,這都什么時候還管的了這個? 醫(yī)官很快就被拉進那邊的產房里去了。 等到外頭天全黑了,到了平日就寢的時候孩子也沒見出來,但是做家家的羊水已經破了,再生不下來,別說做母親的,就是孩子恐怕都要窒息。 賀霖在產房外面走來走去打轉,夕食連一口都沒有吃。她連忙讓人去將李諢和李桓請來。 這種事情最好還是讓做丈夫的來才好。 李諢很快趕來了,聽到醫(yī)官的話皺起了眉頭。難產,這對一個女子來說當真是把命懸起來了。 很快有穩(wěn)婆出來了,但是帶出來的消息卻是個壞的“小郎君的腳出來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都白了。 那些醫(yī)官去再多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過了一會終于傳來孩子的啼哭,但是侍女和穩(wěn)婆們更驚慌了。 賀昭產后大出血了。 賀霖站在門外,見著李諢問明里面的情況后,急匆匆的就往產房內走去。產后大出血在這會是救不回來的,李諢這怕是去見妻子最后一面了。 李諢一進產房,濃厚的血腥味讓他忍不住的蹙起眉頭。 他繞過屏風,看到妻子身下殷紅的血不斷的淌出來,她面頰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到底是多年夫妻,他上前抓住她的手,“阿昭。” 賀昭這會神智無比清醒,她感受得到生命從她身體里正在一點點流逝,看著榻前的丈夫,她張了張口。 “這么多年,你把我放在心里過么?”她知道自己這回是真不行了,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