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一幸福,整個人自然是飄飄然了。 “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輕柔的吻落在她的臉上,像羽毛似的。 直到楚慎離開許久,姜月才回過神來。她從被褥中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皺巴巴的衣裳,頓時是滿臉的羞澀,她將手掌覆在自己的臉頰上,嘟囔道:“……好燙。” 不光是臉燙,身子也燙,特別是被他摸過揉過的地方,燙得厲害。 原來他是真的喜歡。姜月開心的不得了,身子趴在柔軟的枕頭上,一個人低低的傻笑。手掌摸到了什么,她下意識的低頭去看,瞧著枕頭下這個珍珠,姜月突然想到了剛才楚慎問她的問題。 好好的,她怎么就突然滑了一跤? 而且為什么有人無緣無故給她送了一顆珍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月將珍珠拿起,仔細(xì)看了許久,突然想到了什么,頓覺背脊一涼。 作者有話要說:· 給楚大寶的補(bǔ)償←_← 大寶離開不會很久噠,妹紙們放心好惹~(^_^)~ ☆、第四一章 :美人 —— 大抵是知道姜月不舍,這兩日楚慎特意將時間空出來陪姜月。 冬日寒冷,而姜月的身子尚未痊愈,兩人也只能在屋子里說說話。起初姜月很是感動,可她知道,即將出征,楚慎有好些事情要忙。眼下楚慎這般陪她,她心里委實有些過意不去。 可她一想到要分開這么久,便也舍不得讓他去忙。楚慎倒是看出了姜月的心思,斟酌許久,才干脆將姜月帶去了正暉院的書房。這么一來,姜月在軟榻上躺著,他處理公務(wù),瞧著倒也和諧。 楚慎的書房很大。 因楚慎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書房,是以這書房之中不僅有柔軟的綢榻以供休息,里面更是有一個寬敞的臥房。臥房里頭的擺設(shè)一應(yīng)俱全,有時他忙得晚了,便干脆在書房過夜。楚慎這個年紀(jì),府中卻沒有任何的妻妾和通房,這方面便也隨意一些。 姜月心想著:等以后他倆成親了,一定要好好看著他,可不能每日都忙到這么晚才睡。 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姜月的心里便有些美滋滋的。 白皙的小手撐著下巴,姜月那一頭尚未梳理的烏發(fā)披散開來,潑墨般的鋪得滿枕都是,一雙睡意慵懶的眸子更是靜靜的凝視著執(zhí)筆疾書的男子。今日不出門,楚慎穿得很是隨意,只不過他的容貌和氣度擺在那兒,怎么瞧著都如堪堪入畫一般。 許是姜月的目光太過于炙熱,楚慎幾次停筆,最后還是忍不住側(cè)過了頭。一側(cè)頭,便見榻上的小姑娘似羞似怯的垂下了眼簾,濃密的眼睫微微顫了顫。她穿著一身白綢寢衣,身上蓋著一床厚厚的被褥,只不過眼下她趴在榻上撐著下巴瞧著自己,里頭又是什么都沒穿,這般的姿勢,那原是豐滿的部位愈發(fā)的豐盈有致。 喉頭一陣干澀,身體倏然騰升起一股燥熱,楚慎只覺得額頭突突直跳。他閉了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衍之哥哥,累了這么久,你先休息一下吧?!苯乱娝裆>耄煨奶鄣?。 楚慎睜開雙眸,心道:他哪里是累得? 她這般有意無意的引 誘他,讓他如何靜下心好好做正事?可是偏偏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水,無辜的看著自己,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過分的舉止。 也虧得這般的姿態(tài)只在他一個人面前展露,若是別人…… 楚慎嘆了一口氣,起身朝著軟榻處走去。他見姜月傻傻的瞧著自己,便是忍不住伸手把她攬進(jìn)了懷里。姜月很是溫順的靠在他的懷里,身側(cè)的胸膛硬邦邦的,可卻讓人覺得很踏實。雖然不知道他為何無緣無故又抱自己了,不過姜月還是聽話的抱住他的腰,圓溜溜的腦袋自他的懷中抬起,眨了眨眼睛,聲音綿軟道:“衍之哥哥,你餓不餓?” 楚慎翹了翹嘴角,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道:“餓了?” 姜月臉一紅,小聲反駁道:“我才沒有?!?/br> 她本就長得好看,如今雙頰緋紅,朱唇豐潤,一雙眼睛更像是會說話似的,勾得人心癢癢的。楚慎一貫認(rèn)為自己性子寡淡,不喜與人接觸,肢體上的碰觸更是有些抵觸??扇缃駪阎腥松碜泳d軟,嬌小的身子像是沒骨頭似的,懶懶的靠在他的懷中。她身上的味道香甜清淡,又有一股淡淡的乳香,聞著讓人舒心不已。 會喜歡與她親近,大抵是覺得舒服自在罷。 姜月覺得,若是每次生病楚慎都對她這么好,她倒是盼著天天生病,可這等話,卻是不敢當(dāng)著楚慎的面說的。楚慎現(xiàn)在是對她好了,可是本性還是嚴(yán)肅正經(jīng)的,她只溫順乖巧一些,記著不要恃寵而驕、得寸進(jìn)尺,這樣他才舍不得訓(xùn)斥她。 靠著身側(cè)堅硬溫?zé)岬男靥?,姜月斂了斂睫,想起了昨日的那顆珍珠。若她想得沒有錯,那日她會在船上滑倒,想來就是因為這顆珍珠。不然,人家也不會專程將這顆珍珠裝在信封之中送到了她的手中。 可是,送信的人是誰? 姜月很是疑惑。 那日在船上,也不過是沈?qū)氳?、孟嬋和她們的貼身丫鬟。沈?qū)氳c她的關(guān)系不錯,可說到底沒有過多的接觸,至于孟嬋,更是只見過兩次。原先她以為這件事情是她自己不小心,如今想來卻是有人刻意為之。這大冬天的,她又不會水,此舉是誠心要她的命…… 姜月想想就是一陣后怕,幸虧孟將軍及時趕到,不然沒人搭救,她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姜月抱著楚慎的手緊了緊,只覺得自從出了莊子,身邊的事情就一件件接踵而至,讓她有些猝不及防。楚慎明日就要走,而她待在這王府,自然不可能足不出戶的,若是萬一又出了事,楚慎遠(yuǎn)在邊疆,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而她又沒多少認(rèn)識的人,又該如何應(yīng)對? 懷中的小姑娘一聲不吭的,楚慎有些奇怪,斂了斂眉低頭問道:“怎么了?” 姜月?lián)u了搖頭,只道:“我在想,你走了我該怎么辦?” 這件事情她只是懷疑,而楚慎明日就要走,她也不想他走得不安心。想來想去,還是打算瞞著他。 楚慎從未見過她這般依依不舍的樣子,可是不得不說,于他而言是極為受用的。男人大多喜歡溫柔可人的姑娘,她長得異常嬌美,性子又是這般的乖巧溫順,而且還是他看著長大的,是以心頭又多了幾分寵溺之心。楚慎眉梢染著溫和之色,讓這張原是冷峻的臉瞧著多了幾分溫潤,哪有往昔那般的冷若冰霜之感? 他攬著她瘦弱的肩頭,見懷中之人領(lǐng)口有些松垮,露出白玉無瑕的雪膚。 楚慎只瞧了一眼,而后撇開眼,喉頭微微一動,不急不緩道:“在府中待膩了,便可去莊子里住個十天半月。平日里也可以與宣寧多走動走動,那丫頭素來活潑,想來與你也合得來,至于想要添置首飾衣裳……可以一次買多一些,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少出去為妙?!?/br> 他倒是想的周到,姜月一一記下。 不過聽楚慎說只讓她同宣寧走動,卻未提沈?qū)氳?,看來楚慎也不大喜歡自己與沈?qū)氳坏莱鋈ァO雭硪彩?,頭一回出去,她買了發(fā)冠惹得楚慎不快,兩人還吵了一架,第二回出去,她更是不慎落水,差點喪命。而樊城又有他同沈?qū)氳膫餮?,只道兩人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這么說來,楚慎不喜歡沈?qū)氳苍谇槔碇小?/br> 姜月點了點頭,伸手把玩著他的袍袖,玉指纖纖,明明是最簡單不過的舉動,卻是說不出的好看,她啟唇道:“你就不怕我亂花銀子,待你回來之后,這王府的金庫都被我花光了嗎?” 這種場合之下,若是正常的男子,大概會甜言蜜語一番,可是此人若是楚慎…… 姜月抬眼,靜靜等他的回答。 “你出手闊綽,我又如何不知?若膽敢胡鬧,我回來之后,自有法子治你?!背魃焓帜罅四笏谋羌狻?/br> 就知道會這樣。姜月努了努嘴,面上有些不開心,可心里卻是甜滋滋的。以前她怕他兇自己,可是不得不說,如今這般溫柔的管著她,她還是很享受的。若楚慎沒有嚴(yán)加管教,說不準(zhǔn)她早就養(yǎng)成了嬌縱跋扈的性子。 既然管了,便要管一輩子才是。 姜月點頭,將他的話語記在心頭。說到最后,才聽楚慎一本正經(jīng)道:“若遇到什么難事,你可派人去找子毓或者宣寧。” 說到底,他還是不放心的。 姜月從被褥中爬起,跪在軟榻上,柔順的烏發(fā)垂在胸前,白 嫩的雙手?jǐn)堉牟弊?,姿態(tài)親昵,音色嬌軟道:“我知道了??墒茄苤绺?,你要答應(yīng)我,平平安安的,然后早些回來,好不好?” 楚慎攬著她纖軟柔韌的腰肢,低低的“嗯”了一聲。 “明日你出征,我想去送送你,你要記得叫我?”她蹭著他的臉頰,這般的舉止,是她從前都不敢做的,如今心中極為不舍,便也顧不得這些。 “……好?!?/br> · 昨日信誓旦旦的“好”字還在耳畔,可如今姜月看著正暉院空蕩蕩的書房和臥房,不由得落了淚。 “騙子!”姜月簌簌的掉著金豆子。說了叫她的,自己卻不聲不響的走了。 薛嬤嬤跟在姜月的身后,見自家姑娘委屈的抽泣,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忙安撫道:“姑娘莫傷心,王爺很快就會回來的?!毙」媚锛?,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如今嬌滴滴的抹著眼淚,轉(zhuǎn)眼便拋諸腦后了。 姜月的身子還未好,如今只不過是勉強(qiáng)下榻。她聽了薛嬤嬤的話,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卷翹的眼睫上濡濕一片,鼻尖兒更是紅紅的,瞧著這副模樣是可憐巴巴的不得了。昨晚她睡在榻上輾轉(zhuǎn)難安,期待著天亮又害怕天亮,她一直告訴自己,送他走得時候不許哭,可她明白,到時候肯定是忍不住的。 楚慎最是了解她。 所以,他就干脆狠心沒讓自己去送她。 姜月用衣袖胡亂的揩著眼淚,心中難受的不得了,她轉(zhuǎn)身回了賞玉軒。薛嬤嬤急急跟在后頭,忍不住輕嘆一聲。 雖然楚慎上了戰(zhàn)場,可是日子還是如往常一樣的過。姜月先是回了一趟聽蘭山莊,在莊子里待了五日,好好安撫老王妃的情緒之后才回到了王府??梢换貋?,便收到了請柬,說是讓她入宮出席太子妃的壽宴。 如今楚慎不在府中,這王府雖由她當(dāng)家,可是按照常理,她與楚慎終究是沒有成親??墒沁@請柬上卻清清楚楚寫了她的名字。 姜月想起那日入宮面圣,皇上對她頗為不喜,她還出言頂撞了皇上,惹得皇上不快。雖然之后她還是保住了小命,可終究是因為楚慎的關(guān)系。 她與楚慎有婚約,皇上顧忌楚慎的面子,自然對她寬容一些。 后來因為太子之事,楚慎被禁于蕪苑,她進(jìn)去陪了他一月,這件事情雖然鮮少有人知道,可以皇上對楚慎的關(guān)心,不可能不知的。難不成是因為這件事情,皇上對自己有些改觀了?姜月蹙了蹙眉,不然東宮也不會無緣無故送來請柬,還指名讓她去。 姜月有些發(fā)愁,她本想著待在王府哪兒都不去,好生等著楚慎回來,可這會兒卻是不成了。姜月知道自己害怕也是沒有用的,若是裝病不去……裝得了一時也裝不了一世啊。 “薛嬤嬤,你說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姜月蹙著眉頭想不出個所以然。 薛嬤嬤也有些愁。如今王爺不在,這些事情全都由姑娘一個人面對。姑娘自小養(yǎng)在深閨,這些事情還不知能不能處理好。薛嬤嬤只道自己不能先亂了陣腳,緩緩開口道:“這太子妃原是沈府的嫡長女,據(jù)說性子溫順,待人寬和。這太子殿下脾氣不佳,起初對太子妃也不好,可這么多年過去了,太子卻是對太子妃越來越好,想來這太子妃亦是有過人之處?!?/br> 說起太子,姜月便想起那日那雙眸滿是陰鷙的男人,這么一個可怕的男人,太子妃這么一個溫順的姑娘家,居然能讓太子原先的不喜變成如今的寵愛有加,委實是太厲害了。 不過這太子妃是沈?qū)氳膉iejie,沈?qū)氳莻€大方得體極有能力的,太子妃的能力自然也是不用說的。沈家的姑娘,果然是個個了得,也難怪樊城之中會認(rèn)為這沈二姑娘是最佳的端王妃人選。 “好罷,那待會兒我去挑件禮物,明日我讓碧璽陪我一道去吧。”姜月緩了緩神色,道。若是以前,她肯定是心中害怕不敢去的??扇缃癯髯吡?,她身邊沒了可以依賴的人,自然是要靠自己了。 等他回來了,看到了自己的成長,肯定會很開心吧。 姜月彎了彎唇,暗道自己真是個心軟的,這么容易就開始想他了。 薛嬤嬤聽言,微微頷首。她也希望姑娘能這般無憂無慮的,可是日后要嫁給王爺,則是少不了這些走動。 · 太子妃已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孕,姜月想來想去,還是從庫中挑了一尊玉制的送子觀音。 到了第二日,姜月早早的起來梳妝打扮。 先去她也去過宣寧的壽宴,可那會兒都是一些年紀(jì)相仿的貴族子弟,身邊又有楚慎,自然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如今她一人獨(dú)去,去的又是皇宮,自然是要事事妥當(dāng),絕不能出差錯。 若是鬧了笑話,丟得可是楚慎的臉。 姜月今日穿著桃粉色蘭花圖案的錦緞夾襖,下身是一條淺綠色百褶如意月裙,因天氣太冷,外頭罩著一件織錦鑲毛斗篷。 出了王府,精致華麗的馬車早就在外面等著了。 姜月看著一旁站著的周全,微微頷了頷首。 姜月自然知道,平素楚慎一些重要的事情,全都由周全打理。如今他擔(dān)心自己,便將周全留下來幫她。有些事情,楚慎早就替她打算好了。 碧璽扶著自家姑娘上了馬車,馬車內(nèi)還算暖和,只不過到底比不過賞玉軒。她看著身側(cè)抱著精致暖爐的姑娘,問道:“姑娘可冷?” 姜月?lián)u了搖頭,今日上了妝,一張小臉更是精致嬌美,道:“還好?!彼剿刈钍桥吕洌缃裥闹械木o張早就蓋過了身體的寒冷。今日前去,若只是單單的為太子妃祝壽,她自然是不大害怕的,可若是還有別的事情,她就擔(dān)心自己能不能招架得住了。 很快便到了皇宮,侍衛(wèi)瞧著是端王府的馬車,只掀開簾子瞧了瞧,便放他們進(jìn)去。 到了宮里,東宮的宮婢早就候著,一見姜月便恭敬的行禮,之后便領(lǐng)著姜月往招待賓客的大廳走去。 大廳中早就有不少女眷,個個都是精心打扮過的。姜月抬頭望了一眼,只覺得沒有一個認(rèn)識的,待看到右側(cè)一襲綠色小襖的姑娘,才不由得眸色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