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她一抬眸,便瞧見楚慎早已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屏風后。 “衍之哥哥?”姜月睜著大大的眼睛,似是詢問著他的意思。 可這會兒楚慎早就便妻子高聳的圓潤豐盈所吸引,方才他只想著這條裙子顏色淡一些,卻沒想到穿起來是這副玲瓏模樣。 他的小妻子只不過梳著最尋常的隨云髻,頭上只插著一支簡單玉蘭花簪子,剩余的頭發(fā)披散著,小臉更是不染脂粉。而這纖細勻稱的脖子卻是沒有任何的裝飾物,就這般裸 露著,連帶著胸前的肌膚都是欺霜賽雪,瑩潤無暇。這身衣裳更是輕盈隨意,可這腰束得高高的,越發(fā)顯得胸前的鼓起引人注目。 本就長著一副明艷動人的容貌,如今不看這張臉,單單是這身子,便足以讓人熱血沸騰、心猿意馬起來。 綠珠和碧璽兩個丫鬟站在外頭,偷偷瞧著屏風后的動靜,待聽到一些聲響后,便是臉一紅,識相的悄悄退下。 而屏風這一頭,姜月便脫得光 溜 溜。她雙手護著胸,瞧著地上被撕裂的衣裳,委屈道:“是你讓我穿的……”可話音未落,楚慎卻是逼近,眸色黑沉,擁著她的身子將她轉(zhuǎn)了過去。 姜月先是一愣,等雙手撐到面前的古董架子上時,才恍然大悟,忙低聲道,“綠珠她們還在外頭……” 而且,他們馬上就要出門了。 哪知楚慎卻從后面抱住她,親了親她的耳垂,呼出一口熱氣,道:“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還怎么當你的丫鬟。”語罷,便開始大肆動作了起來。 姜月只死死的咬住唇,心里暗暗罵了一句:無恥。 · 到最后,姜月穿了一條藕粉色的襦裙。裙子的樣式很簡單,瞧著卻也大方得體。只不過眼下已經(jīng)入了秋,外頭又罩了一件披風。裝扮好之后,才遂楚慎出了門。 只可惜,姜月這兩條腿直打哆嗦,軟綿綿的,一點兒力氣也沒有。楚慎倒也刻意放慢腳步,面上端著淡然清貴的笑意,一看便知是心情極好。 姜月抬頭覷了他一眼,想著他方才的舉動,只覺得楚慎真是越來越無恥了。于是她安安靜靜的,也不同他說一句話。楚慎知道她心里惱著,可想著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來了,他自然也不再克制自己了。 兩人走到馬車旁,楚慎將人抱了進去,等馬車的簾子一落,才親昵的親了親她的臉,柔聲道:“生氣了?” 姜月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對于夫妻之事,還是有些放不開。眼下見楚慎有意示軟,她也不沉默不語,只輕輕朝著他的心口捶了一拳,瞪了一眼,嬌氣抱怨道:“下人們會笑話的?!?/br> “你是王妃,誰敢笑話你?”楚慎握著她的小手湊到嘴邊親了一口,然后才啄了啄她嬌艷欲滴的唇瓣,道,“再說了,咱們是夫妻。” 是夫妻又如何?也不該白日宣yin啊。姜月狠狠剜了他一眼。只是,她知道楚慎這廝色 迷心竅,自己也說不過他,只在楚慎的懷里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好好歇息一會兒。 今日入宮,只盼著平平靜靜的,不發(fā)生什么事端才好。 · 倚云院內(nèi),溫清婳側(cè)躺在美人榻上。她瞧著自己纖纖玉指上剛剛?cè)竞玫亩罐ⅲ瑢χ粋?cè)恭恭敬敬的站著的貼身宮婢巧兒道:“事情都準備好了嗎?” 巧兒點了點頭,露出一抹笑意,湊到溫清婳身旁,道:“主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嗯。”溫清婳眉眼染笑,心情極為愉悅。 自打生了小皇孫之后,她便想著法子對付姜月,可惜那一次非但沒能讓姜月滑胎,而且還引起了楚慎的懷疑,她便暫且將此事擱下了。如今姜月生下了小世子,楚慎必定對她越發(fā)的寵愛,更是護著她鮮少讓她出門,而這宮里,也沒有來過幾回。 今日宮中設(shè)宴,文武大臣都帶著女眷,而姜月生下孩子已經(jīng)數(shù)月,這身子也恢復(fù)的差不多了,沒有理由不赴宴。 上一世,她苦戀楚慎,可是到了姜月死后也沒有如愿,而且還早早的喪了命。這一次,她沒有重蹈覆轍,而是選擇了太子。只有站得高了,能做的事情才多。眼下太子專寵太子妃,這倒也沒什么,反正那太子妃生不了孩子。 太子不去寵幸別的妾室,而是對太子妃專一了起來,別人瞧著她或許是失寵了,可在她看來,這恰恰是一件好事。 皇上的日子也差不多了,而太子也沒幾天活頭,都時候,這皇位還不是她的旭兒的? 如今她只需靜觀其變,別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做??蛇@姜月白白送上門來,她又怎么能好好利用這次機會? · 這一次楚慎果真是與她寸步不離。 姜月瞧著楚慎這張面色淡淡的俊臉,又想著之前在府中的熱情似火,只覺得外頭的人都被楚慎這副表象給騙了。都說這堂堂端王性子寡淡、不近女色,是個難得的謙謙君子,可到底沒有她這個真切體會過的人明白。 什么清貴,什么君子,那都是唬人的!姜月努了努嘴,心道:這分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啊。 走到一處角落,楚慎才停下腳步。他低頭瞧著妻子紅潤的小臉兒,這雙明亮的大眼睛水靈水靈的,看得人心頭蕩漾。他俯身,想親下去,卻被妻子用手擋住了嘴。 姜月紅著臉提醒:“這是宮里?!边@會兒宴席尚未開始,楚慎索性帶著她在這處園子里逛逛。行至此處,瞧著沒什么人,楚慎便卸下那副君子樣,行為也開始不規(guī)矩起來了。 楚慎并未得寸進尺,只是瞧著她這張嬌俏的小臉,道:“那你一直偷看我做什么?”若不是她時不時的抬頭看他,他也不會想著欺負她。 明明是他腦子里整日裝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如今卻怪她了?姜月不理他,索性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瞧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發(fā)現(xiàn)沒有亂,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瞧著不遠處溫清婳正蓮步姍姍過來,姜月細細一看,只覺得這溫清婳比之之前,這氣質(zhì)改變了許多。原是如蘭花一般清雅之人,如今到成了艷麗明媚的牡丹。 “端王爺端王妃果真好雅興?!睖厍鍕O嫣然一笑,使著這原是姣好的容顏越發(fā)的嫵媚動人。她抬頭瞧了一眼面前的楚慎,今日見他穿著一身深紫色的錦袍,瞧著俊美不凡,氣質(zhì)無雙,好像比之前更加的沉穩(wěn)內(nèi)斂??伤胫讲潘麑碌臏厝嵊H昵,便知他楚慎骨子里并非一個冷情的人。 只是,他的柔情只對姜月一人而已。 溫清婳寬袖下的手緊緊攥著,見楚慎只不過是隨意的敷衍了一下,她心里越發(fā)的難受。在他的心里,這姜月是天上的月亮,尋常的女子便是地上的草,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擦肩而過之時,溫清婳朝著姜月含笑點頭,之后卻是斂起笑意,一雙好看的杏眸登時寒氣逼人。 ……什么天上的月亮,不過就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孤女。 姜月瞧著溫清婳遠去的背影,今日見她打扮的光彩照人,便知傳言這溫良娣深受太子的寵愛所言非虛。方才的目光之中,那溫清婳對楚慎分明還是有情的。雖說楚慎從來沒有那方面的心思,可她身為妻子的,心里到底還是不舒服。 “瞧什么呢?”楚慎捏了捏她的手背。 姜月努了努嘴,不滿道:“我瞧這溫良娣明艷動人,多看幾眼不成嗎?” 楚慎嘴角一翹,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道:“若這般喜歡看,以后多照照鏡子不就得了?!闭f罷,便牽著姜月的手往前走。 走了一小段路,姜月才明白楚慎話里的意思,一時眉眼染笑,嘴角也抑制不住彎了起來。 難怪女人都喜歡男人的甜言蜜語,她姜月也不過是個俗人。 宴會開始,楚慎便帶著姜月入席。姜月瞧著這些個皇親國戚文武大臣,都帶著女眷出席,而這些女眷,則是個個光鮮亮麗,端莊大方。有些她也曾接觸過一兩次,卻也只是極淺的交情,沒有真正交心的。如今楚慎有意護著她,不讓她接觸這些,可她明白,有些事情,她肯定是要學著慢慢的接觸的。 姜月往上瞧,見景泰帝的右側(cè)坐著一個男子,目光登時被吸引了。 那男子面容清俊,氣質(zhì)如畫,這一襲與眾不同的素凈白袍,瞧著恍若神祗。這容貌雖然比不過楚慎,可此人重在氣質(zhì)。饒是此刻是熱鬧的宮宴,可只要目光一落到他的身上,便如置身于幽靜的竹林之中,身邊是悠悠湖水,清澈安靜。 姜月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比楚慎更加適合穿白袍。 那人執(zhí)著酒杯,纖長白皙的手指堪堪入畫,然后就這般淡然的轉(zhuǎn)過頭,恰好與她的目光撞上。 姜月趕緊低下了頭,只覺得自己太過于魯莽。 “在瞧什么?”楚慎皺了皺眉頭,問著身邊的妻子。 姜月倒也沒什么隱瞞,如實道:“衍之哥哥,皇上身邊的那位白衣男子,是何人?” 當著他的面看別的男人,楚慎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只淡淡回答道:“國師司淵……”末了又補了一句,“今年已經(jīng)三十九了。” 姜月哪里聽不出楚慎語氣中的不滿。只是這國師司淵,曾經(jīng)在宣寧那里早有耳聞,先前她對此人尚且懷有一份尊敬,自打有了宣寧那一出之后,那份敬意便沒了。 可今日初見—— 此人生得這般的年輕俊朗,也難怪宣寧會心動。只是這樣風輕云淡之人,當真是無情無義的冷血之輩嗎?還有,他既然是國師司淵,那便是唯一知道她身份之人。 姜月拿起手邊的果酒小小飲了一口,神色卻有些恍惚,直到她察覺到腳下踩到了什么,才皺起了眉頭。她低頭一看,竟然是顆珠子。而她撿起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珠子捏起來軟軟的——而里頭,則是一張小小的紙條。 姜月疑惑的將紙條攤開,上面是兩行小字:今晚莫要飲酒,莫要去御花園。 ☆、第八七章 :好戲 —— 看了紙條上的內(nèi)容,姜月才不禁臉色一沉。她在這宮里沒什么認識的人,而且用這種法子提醒她,顯然是不想自己知道對方的身份。姜月捏著著紙條,擰著眉頭沉思了片刻,才暗暗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難不成,當真有人要害她? 姜月的目光落在身前的白玉酒杯上,紙上提醒她莫要飲酒,方才她小酌了一口,也不知有沒有事。只是,饒是再大膽,也不可能在宮宴上公然下毒。如今飲了一口,身子尚且沒什么異樣,只是這種事情到底馬虎不得,她還是將紙條遞給了楚慎。 楚慎早就察覺到了妻子的恍惚。 方才對于妻子一直盯著國師瞧,他心里尚且有些不舒服,如今又瞧著這紙條上的字,才越發(fā)的斂起了眉頭。只不過如今這種場合,這事情沒憑沒據(jù),自然不宜鬧大。他喚來身側(cè)一直站著的周全,小心翼翼的用銀針探過姜月杯中的酒,發(fā)覺這銀針并無異樣。 ——沒毒。 這讓楚慎松了一口氣,面色也緩和了不少。 姜月又故作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酒杯,拿出手里的絲帕擦了擦之后,才裝作無事將帕子塞到了楚慎的手里。楚慎將沾著酒的絲帕交給周全,又低聲吩咐了一些事情。周全聽后,這才點了點頭離開宮宴。 自然,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兩人并未讓人發(fā)現(xiàn)。不管是不是有人在酒里動了手腳,還是應(yīng)該小心為上。 姜月察覺到楚慎將手伸了過來,在她的手背上捏了捏,他知道楚慎是怕自己太擔心。便回之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也不知怎的,姜月心里一點兒都不害怕,反而還饒有興致的欣賞著面前的歌舞。那些個身姿曼妙的舞姬個個舞藝出眾,大抵是精心排練過,這一曲綠腰跳得極好。舞姿輕盈柔美,旋轉(zhuǎn)時那裙擺好似層層疊疊的花瓣,美妙至極,讓所有人都被這些舞姬所吸引。 姜月眼睛睜得大大的,眼里是滿滿的欣賞。只覺得這些面容姣好的年輕舞姬,舞動起來宛若行云流水,這些動作由慢到快,纖軟的腰肢、輕盈的水袖,叫人瞧得越發(fā)的目不轉(zhuǎn)睛。 姜月發(fā)覺席上所有男子的目光都被這綠腰舞所吸引,她才想到了什么,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瞧著楚慎。 見楚慎果真也在看這曼妙的舞姿,姜月斂了笑,一時心里有些堵得慌。其實她也明白,愛美之心人皆,連她都情不自禁被吸引,何況是身為男子的楚慎。只是,楚慎的眸色淡淡,不似別的男子那般顯露癡迷,便知他只不過是單純的欣賞舞姿。 她撇了撇嘴,隨手拿了一顆葡萄,準備往嘴里送。 可這時,原是認真看舞的男人卻是轉(zhuǎn)過了身,不急不緩的將她手里的葡萄拿下。 姜月的動作愣了愣,這才察覺到自己大意了。方才酒里說不準有古怪,那她面前的這些葡萄,興許也被動了手腳。姜月悻悻然垂下了眼簾,只覺得來這宮里實在是太憋屈了。 一舞畢,景泰帝果真龍顏大悅,賞賜了許多東西。 而沒過多久,周全也回到了楚慎的身邊,將查出的事情告知楚慎。姜月坐在楚慎的身邊,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楚慎看似面色淡淡,可那雙眼睛里早就猶如冰霜,瞧著委實瘆人。之后又見楚慎吩咐了幾句,周全點了點頭,旋即退下。 姜月心中甚是好奇,便朝著他挨近了一些,仰著頭眨了眨眼睛,問道:“衍之哥哥,查清楚了嗎?” 瞧著妻子巴掌大的白 嫩小臉,楚慎心中騰升起一股愛憐之心。他沒想到那人居然會想出這般惡毒的法子,若不是有人提醒,這事兒還不知會如何。只是,如今知曉了此事,雖然能避過,可是他心里卻想了一個更好的法子——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都是那人自找的。 楚慎沒說話,只剝了一顆葡萄湊到她的嘴邊。 姜月撇了撇嘴,倒也是乖巧的吃下。眼下楚慎能如此淡定的給她喂葡萄,想來此事并不棘手。這葡萄酸甜可口,姜月一事也不再好奇,連著吃了好幾顆,待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這才紅著臉略微低頭。 她心中有事,卻忘了此刻是宮宴。 楚慎當著這么多人給她喂葡萄,被人看去了,只怕會說閑話。外頭都傳聞端王楚慎寵妻,卻也不乏說她姜月善妒的——看似嬌嬌弱弱,實則悍婦一枚,把這風雅之姿的端王吃得死死的。雖說這種事情不過是外頭亂嚼舌根,可她也不希望別人這么議論她,而且,這分明就是胡謅。 楚慎將她吃得死死的才是。姜月心道。 此刻溫清婳正坐在太子妾室當中,她抬眸瞧著楚慎與姜月,兩人在如此場合都恩恩愛愛、如膠似漆的,心里委實有些不舒坦。可是方才她見姜月飲了酒,也算是按照她的計劃行事。 只要過了今晚,看這樊城之人還怎么傳兩人是如何如何的恩愛。 溫清婳嘴角浮現(xiàn)一絲笑意,見袁嬤嬤帶著小皇孫前來找自己。小皇孫如今已經(jīng)快一歲了,生得聰明伶俐,早就學會了走路,而且還一口一個母妃,叫得人心都軟了。她將小皇孫帶到手邊,俯身朝著他的小臉蛋親了一口,又遞了一塊糕點,這才抬頭對著袁嬤嬤道:“好生看著旭兒,別讓他亂跑,若是磕著碰著的,本宮唯你是問。” 她身為太子良娣,雖是妾室,可身份卻僅次于太子妃。來這東宮已經(jīng)一年多了,自然不再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不聲不響的小姑娘。如今這身上早就有了主子的威嚴,加之這身裝扮,瞧著更是艷光四射,氣勢懾人。 袁嬤嬤知曉主子的手段,哆嗦著身子,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