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君顯站了出來,帶著一臉嫌惡看著楚輕煙,開口道:“公主府上不能養(yǎng)暗衛(wèi),皇子府上,自然是可以的?!本@身邊的暗衛(wèi),是離宮只是昱帝給他的,他向來不用,但是到了關(guān)鍵時候還是派上了大用場。 楚輕煙看著一身太監(jiān)服飾打扮的君顯,連話都說不利落:“四、四皇子?” 君顯看著這個女人,懶得理會,吩咐身邊的暗衛(wèi)道:“還不將這群人綁了去?” 楚輕煙被暗衛(wèi)制住,但是還是眸光狠辣地盯著阿暖,左相自然是有后手,她自然是覺著還有翻盤的機會,君顯這幾十個暗衛(wèi),怕是也只能護了這小小的宮殿里的平安罷了。 這會兒金鑾殿上,左相還是一副義正詞嚴、忠心為國的樣子,同忠勇公等人在朝堂上對峙,似是在等著什么。 皇后看著左相,開口問道:“左相執(zhí)意擁護大皇子上位,這會兒怎么沒見君璟的人在哪兒?” 左相頓了頓,方才開口道:“微臣今日之舉,微臣這會兒自然也是不知道大皇子身在何處?!?/br> 皇后聽罷之后,冷笑一聲:“左相大人是將本宮當做三歲孩童來哄騙的么?按著左相的說法,大皇子如何知人善任,這會兒還不知道金鑾殿上的事情,又或者是知道了不愿現(xiàn)身?大皇子難不成就是盼著皇上身子不好,他好伺機稱帝么?!” 左相未想到皇后會在這廂發(fā)難,他本想等著楚輕煙制住了阿暖和太子的家眷之后,好逼皇后就范,但是等了這么久也沒有什么動靜,加上皇后這廂又是步步緊逼,左相這會兒便顯得有些急躁了。 心下沉不住氣,言語間便開始浮躁了起來:“皇后娘娘在這廂顧左右而言它,絲毫不理會微臣的一片苦心,這般下去,微臣也只有使出下下之策了?!?/br> 皇后挑眉:“不知左相的下下之策是什么?” 左相揮手:“兵諫!” 皇后臉色不變,左相則是一臉得色,宮中的侍衛(wèi),聽話的成了他自己的人,不聽話的早就被殺掉了,只要這些侍衛(wèi)加上自己左相府養(yǎng)著的兵士,現(xiàn)在朝堂上的人,只要一舉拿下,便無人敢再對大皇子稱帝之事說半個不字,自己到時候只要領(lǐng)著身后這些人,將大皇子送上皇位,依著大皇子的性子,還不是順著他楚家搓扁揉圓,日后這君朝的江山,就算是落在他楚家的手中了。 想到這里,面上不禁就流露了更多的得色來,可是等了半天,卻不見自己之前埋伏在宮中的人手,不由得慌亂起來。 就在這時,阿暖和君顯帶著太子妃和太子的一雙兒女,一群人走了進來,阿暖在金鑾殿上站定之后,便示意將楚輕煙帶了上來。 左相站在殿上,滿眼不可置信:“你,你不是…” 阿暖笑著看向左相:“本宮怎么了?左相大人放心,你女兒下在本宮膳食中的毒物,本宮也不是那么傻會乖乖吃下去的?!?/br> 左相繼續(xù)沖著外面大喊:“來人呢,人都去哪兒了?!” 阿暖看著左相有些癲狂的樣子,繼續(xù)說道:“你是在尋你收買的那些侍衛(wèi)和豢養(yǎng)的兵士么?左相大人本來打得一手好算盤,人雖不多,拿下這金鑾殿上的人倒是綽綽有余,仗著父皇現(xiàn)在昏迷,十六衛(wèi)只得圣旨方能調(diào)動,便敢下這么大一盤棋,左相還真是好心胸!”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不過忘了告訴左相大人,本宮大婚之日,父皇給了本宮一道圣旨,今日,這十六衛(wèi),本宮自然是能動的了的,多虧了左相大人,不然,本宮這一道圣旨,還真是不知道往哪兒用才好。” 左相臉色煞白,忽又大笑著說道:“不管怎樣,皇上命懸一線,太子尸骨無存,就這小小的孩子,能擔何重任?這宮中最名正言順上位的,便該是大皇子殿下,今日本相為擁大皇子上位而被長公主責罰,長公主再如何得寵,也辦不了本相這個當朝一品大員,不過是下獄罷了,日后大皇子登基,本相還怕什么?” 阿暖看著眼前神智都有些不清楚的左相,搖了搖頭,忽然,傳過來了昱帝的聲音:“是誰說朕命懸一線?” 左相登時便呆愣著了,轉(zhuǎn)頭看向楚輕煙。楚輕煙同他說的是,皇上日后絕對不會再醒過來,這會兒見到昱帝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自然是先看向這個下毒之人。 楚輕煙看到昱帝出現(xiàn),輕咬下唇,她本想著今□□宮事成之后,自己到養(yǎng)心殿中,親手殺了昱帝,之前給左相傳消息之事,只想著讓左相安心動手,便騙了他說昱帝這廂絕無差錯,沒想到今日真是一敗涂地,毫無轉(zhuǎn)機。 阿暖笑著向昱帝行了一禮,眾人也回過神來,沖昱帝行禮。昱帝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身,然后沉聲對左相說道:“你父女二人,還真是好計謀??!” 左相被昱帝這一句話又驚出了一身冷汗,支支吾吾不敢出聲,身后跟著他前來請立大皇子為新帝的官員們,一個個也都是抖得不行。 昱帝看著楚輕煙,開口道:“朕思來想去,不知你是如何給朕下了這藥,現(xiàn)在想來,朕每每去你宮中,必定會將舒安喚過來說上幾句話,你總是在這會兒燃上熏香,說是這香對舒安身子好,虎毒不食子,朕自然是不會懷疑,現(xiàn)在想來,你還真是連這些野物都不如!” 昱帝說罷這句話,楚輕煙梗著脖子也不看昱帝,一句話也不說,忽然聽得舒安的聲音:“母妃,父皇說得可是真的?” 楚輕煙見舒安忽然過來,一時間也是手足無措了起來,趕忙說道:“舒安,母妃自然是會在你的膳食中再放上解藥的,你可是母妃唯一的孩子,母妃怎么會傷了你去?” 舒安看著楚輕煙,眼中明明滅滅,最后眼淚順著眼角便淌了下來。昱帝斥道:“是藥三分毒,舒安身子本就孱弱,你這心腸,真是歹毒至極!” 楚輕煙一下子便癱倒在地,舒安見楚輕煙這般,趕忙跪在了楚輕煙身邊,昱帝見了之后,嘆了口氣:“舒安這孩子,最是乖巧,你卻這般傷她,得了這么個孩子,也算是你最大的福分了?!?/br> 阿暖走上前去,將舒安扶了起來,舒安抽抽噎噎地站在了阿暖身邊。 楚輕煙忽然冷笑著說道:“若不是因為生她的時候傷了身子,我怎會不能再生育,偏偏她又是個身子孱弱的公主,讓我怎么忍得下這口氣?皇后兒女雙全,我既然不能有皇后這般子女上的福分,謀個權(quán)位難不成還有錯了么?!至于這個女兒,也不算是一無是處,皇上一向?qū)髮m有所出的妃嬪看得重些,這個女兒,好歹是讓我坐上了妃位,至于別的,我也未曾指望過她。” 舒安聽了楚輕煙的話,眼淚更是跟珠子一般落下來,阿暖攬過舒安的肩膀,一句話不說,只是伸手撫慰著這個身子孱弱的小姑娘。 昱帝也不再看楚輕煙,開口繼續(xù)對左相說道:“朕方才聽你說,太子尸骨未存,你倒真是敢開這種口,太子三番五次遇刺,想來都與你有關(guān)吧,不過朕的兒子,不是你那些小伎倆便可以得了性命的!” 左相抬起頭來,目光渙散:“不、不可能,那些人明明看著…” “看著什么?想來這些年,你還真是心思深沉,謀劃了這么久下了這一盤大棋,不過放心,朕的皇位日后還會是君熠的,現(xiàn)在看來,你楚氏一族,著實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昱帝這話一出,便是要滅了楚家一門的意思了。 左相面色灰白,嘴唇囁嚅著不知說些什么,昱帝也不愿再多看這些人的嘴臉,揮手讓人將左相同楚輕煙帶了下去。 這金鑾殿上剩下的許多大臣都是方才隨著左相入宮想要擁護大皇子稱帝之人,這會兒都跪在金鑾殿上瑟瑟發(fā)抖。這些人心中也清楚,方才知曉了這么多宮中的事情,想來這次怕是保不住性命了。 昱帝看了看這殿中趴著的幾十名官員,半晌未曾說話,有的人連腿都軟了,跪都跪不住,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昱帝開口道:“你們這些人,敢隨人上了金鑾殿,想來也不怕赴千里外吧?” 這些人聽昱帝這樣說,便知曉昱帝這意思是準備放了自己一條生路,趕忙叩頭謝恩,昱帝也懶得再看這群人,起身帶著眾人離了金鑾殿,這群人也暫時押在了天牢之中。 昱帝讓人將舒安先送回了寢殿,然后帶著阿暖同皇后回了朝陽宮。太子妃也帶著這一對小兒女回了東宮,君顯今日上這金鑾殿,不過是為了護阿暖周全,他一向不愿多同昱帝說話,這會兒自然是先去了阿暖的寢宮。 進了朝陽宮,阿暖便攬著昱帝的手臂嗔道:“按著四哥哥的說法,父皇昨日就該醒過來的,阿暖今日真是擔心得不行,若是父皇再不醒過來,阿暖便真是要好好沖著四哥哥討個說法了!” 昱帝大笑:“阿暖現(xiàn)在都是要做娘親的人了,還是這般在父皇跟前撒嬌,日后這孩子生下來之后,怕是要笑話你這個做娘親的了。” 阿暖表示毫不在意:“這孩子自是尋他自己的父親撒嬌去,哪里敢笑話阿暖?”說道這里,阿暖的眸子暗了一下,這些日子,想秦錚想得狠,卻半分不能說出來,生怕讓皇后擔心。 昱帝將阿暖那點兒細微的動作看在眼里,開口道:“想來秦錚也快回來了,只吐蕃那點兒事情,若真是再讓阿暖等上一段時日,朕便不要這個駙馬了,天下的好男兒這么多,阿暖想要哪個便要哪個!” 阿暖扶額:“父皇怎么說得阿暖跟個好色的公主一般。阿暖只要秦錚便好了,父皇放心?!?/br> 皇后在一旁說道:“皇上就別在這廂逗弄阿暖了,先讓容燁過來給皇上把把脈罷?!?/br> 阿暖忙點頭:“父皇把了脈,阿暖才放心。” 宮中這一場動亂,算是不見血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