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如今再見此人,她卻多留一心眼。姜家與陳家,尹氏自然對前者更為親近,此郎中不可信。 “還請少夫人躺下,心平氣和?!?/br> 吳mama不敢拿巧姐身體來賭,做勢要扶她,卻被宜悠制止。 “巧姐再呆在此處怕是有所不妥,如今情況,還請令擇一僻靜客院。” 說話間她小心盯著姜家二人,見他們面色無異,心中疑惑卻是越發(fā)濃烈。姜家前世能全須全好的退出來,手中定然握有底牌。如今情況完全扭轉(zhuǎn),他們還如此氣定神閑,這本身就十分蹊蹺。 ** 雖中間稍有機(jī)鋒,最后巧姐還是被移入洞房旁的一處小院。一路上,她緊緊的抓住宜悠,但凡姜家人想要靠近,必然會做勢尖叫。 “不怕,我陪著你?!?/br> 如哄長生般,她輕輕拍著巧姐背,終于她平順的躺在床上。 郎中把脈,隨后搖頭晃腦的說一番,大意是受驚過度,先給開幾幅安神藥。姜夫人親自守在跟前,仔細(xì)叮嚀巧姐喝藥。宜悠找不到借口,只得稍稍喂她一點(diǎn)。 姜公子耐心的陪在一旁,本就是翩翩少年郎,如今一副愧疚之狀,對陪嫁之人溫柔備至,眾人很快對他稍稍放下戒心。 “如今天色不早,眾位舟車勞頓定是疲憊。我已命人備下酒菜,巧姐這般也離不開你們,咱們就在這院中用?!?/br> 姜公子如此說道,附上清俊儒雅的微笑,當(dāng)真如令眾人若春風(fēng)拂面,舒心不已。 “吳mama,這般餓著也不是個事,先讓錢大哥吃點(diǎn)吧?” 都是小叔子,吳mama也不好直接去管,稍作推辭也應(yīng)下來。姜公子親自招呼,不顧一干人冷臉,與其推杯換盞。 宜悠卻從未放下戒心,朝吳mama努努嘴,見其也在搖頭,她便知二人皆是同一想法: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到底是什么壞心?這點(diǎn)她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酒桌上,幾個男兒很快建起情誼。待到酒足飯飽,姜太夫人派人傳話,姜公子必須徹夜守在床前,權(quán)當(dāng)賠罪。 “祖母吩咐,孫兒自不敢辭。此事因?qū)O兒而起,孫兒必然要好生賠罪?!?/br> 長揖至地,他起身便往內(nèi)室走去。方才喝酒的衙役,如今卻是再也不好意思阻攔。 宜悠深深的皺眉,望著姜公子稍顯急促的腳步。此時姜家已完全不占先機(jī),如果換做是她當(dāng)如何做? 若是巧姐不得不留在姜家,那陳家定會投鼠忌器! 順此想下去,她便豁然開朗。洞房花燭夜,夫妻二人同處一室整夜,旁人會怎么想?即使有她與吳mama作陪,此處乃是姜家,只要姜家語焉不詳,旁人自然會當(dāng)兩人已做夫妻。 所以方才姜公子那一番做派,皆是為降低眾人防心,而后與巧姐共處一室。無論此處是不是洞房,都不重要。 “此刻巧姐身體虛弱,姜公子不便進(jìn)去?!?/br> “我便是要照顧于他,還請姑娘行個方便?!?/br> 見衙役們心生同情,甚至點(diǎn)頭應(yīng)允,宜悠心中卻開始咒罵。方才趕來時那般一往無前的氣勢,究竟到哪兒去了。 “宜悠姑娘,我等陪他一塊進(jìn)去可好?” 宜悠堅定的搖頭,疑惑著吳mama怎生也倒戈,她卻是用盡方法阻攔:“方才mama看得真切,巧姐受驚太過,見到姜公子便驚懼?!?/br> “我只遠(yuǎn)遠(yuǎn)的守著?!?/br> 宜悠揚(yáng)唇:“公子為何如此著急進(jìn)去,是怕這一院子四五十號人照顧不好巧姐,還是另有所圖?原諒我說話直白,若是另有所圖,莫非還想為王小姐留下巧姐做現(xiàn)成的嫡母?” 姜公子一張臉紅透““自……自無別它所圖?!?/br> “公子也是金尊玉貴之人,忙碌一日怕是精力不濟(jì)。此院偏僻,公子不若回去歇息。” 姜成文抖抖嘴唇,想起娘親囑咐。如今被人一眼看穿,她面子上掛不住。鬧這些時候,也不知表妹如何。 想到委屈的以身赴死的表妹,他心中一熱,終是拱手告辭。 宜悠瞇眼,方才一瞬之間,她在姜成文身上看到了沈福祥的影子。兩人身份天差地別,那優(yōu)柔寡斷的神態(tài)卻是如出一轍。此等人能放下架子,與侍衛(wèi)同飲本不稀奇,沒甚耐心也是意料之中。 ** 目送姜公子走遠(yuǎn),她干脆與吳mama說明: mama對巧姐一片心意我自是知曉,既已拜堂,再鬧出其它事,日后巧姐在姜家日子怕是不好過。但mama可曾想過,姜家今日便能如此,日后豈不會變本加厲?如此家族,豈是可放心交付之所? 如今我二人只需守住巧姐,保其完璧名節(jié),一切但有夫人定奪。日子還長著,姜公子少這一日也不會怎樣。 吳mama也是靈性的,明白過來后便陰云滿面。胸中郁氣無處發(fā),她干脆走到小叔子面前,劈頭蓋臉復(fù)述著一頓訓(xùn)斥。 日常之事她這大嫂不便多管,此次事關(guān)重大,她也拉下臉。 錢二滿臉委屈:“姜公子如此人才,頂有諸多女子愛慕。如今他已有悔過之心,我等也不能誤了小姐?!?/br> 宜悠聽罷簡直無奈,這便是男女所想不同?沈福祥如此、陳德仁如此、府中衙役依舊如此。 吳mama拎起他耳朵,擰個麻花:“你是為陳府做事,還是忠于姜家?” “嘶……嫂子輕點(diǎn),我自是為陳府,若不我再將那守衛(wèi)拖來,兄弟們打一頓?” 吳mama總算松手,卻是嚴(yán)令守住院子。 經(jīng)這一鬧騰,眾人灌得酒卻是醒了一半,再次恢復(fù)聊到洞房門口守衛(wèi)闖進(jìn)來時的銳氣。 宜悠總算放心,進(jìn)房守在巧姐身旁,見她睡得香甜,便拉住她的手稍稍合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