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原來如此,不過軍法如山,這樣才好。” “恩,那是自然?!?/br> 宜悠擺弄著發(fā)梢:“我看可不是所有當官的都像廖將軍那樣剛正無私,今天這么得罪陳德仁,往后咱們得小心點。說起來此事大多還是因我而起,帶累夫君了?!?/br> 穆然拇指撫摸過她的唇,撫平那處凸起:“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再說這事本與你無太大關(guān)心,怪就怪廖將軍不姓陳。” 宜悠樂了:“皇帝也不姓陳,陳家怎么不去怪?” “他們不敢,行了寶貝也別瞎想。天色不早,為夫燉的那只乳鴿應(yīng)該也夠了火候?!?/br> “什么乳鴿?” “乳鴿湯,聽鐵先生說此物最是美味?!?/br> “哦,鴿子哪里來的?” 穆然指指天上:“縣衙送信的信鴿,總有幾只不馴服。總不能留著他們費糧食,為夫只能盡量為縣丞大人分憂?!?/br> 宜悠瞅瞅他背后,沒長出尾巴,怎么會變得這般……好吧,油嘴滑舌點,也不是什么壞事。 “留著點,日后送信還得用?!?/br> “夫人放心,為夫有數(shù)?!?/br> 穆然拍拍胸脯,將右頰湊過去:“今日胡須刮的很干凈,夫人你瞧瞧,一根都無是吧?” 宜悠當然知道,望著他期待的眼神,她下自己手心,而后摁在他臉上:“獎勵你的,好好燉湯,不要放太多鹽巴。” 穆然一愣,望著她無奈的搖搖頭。剛想伸過去再索取一記,小媳婦已經(jīng)滾到炕里邊,將自己裹在被子里閉上眼。 “我瞇一會兒,夫君做好飯再喚我?!?/br> “恩,你好生歇息?!?/br> 宜悠一哆嗦,她總覺得這話意思不單純。不會是她想得那樣吧?應(yīng)該不會,畢竟他也不是鐵打的。 ** 冬日雖然黑天早,但院中雪并未化。稍微有點光透過雪地反射,都能多顯出一層光亮。 穆宇興沖沖的跑回來,拿著兩張大字給她:“嫂嫂,我寫的,你瞧瞧好不好?” 宜悠接過來瞅瞅,是千字文。她并未看過多少書本,如今穆宇寫得字,有半數(shù)她已經(jīng)不認識。 “誰叫你的?” “我自己描的,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念?!?/br> “嫂嫂也不知道,等過幾天你就去官學,到時學好了回來教我和你哥哥可好?” “好?!?/br> 穆然自外面進來,手中蹲著一盅乳鴿湯。湯盅打開,獨屬于乳鴿的細膩香氣迅速傳遍房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他直接將湯放在離宜悠近的一側(cè)。 “這些也足夠咱們用一頓,穆宇,把碗拿來?!?/br> 她這邊分著,穆然卻是將一只只鴿子蛋在桌上搗碎,掀起其中一點,順著捋下來,如蘋果皮般連貫的蛋殼剝落,露出里面雪白嫩滑的蛋清。蛋清入湯,就像兩只白玉團子鑲在里面,看得人都不忍去下手。 宜悠舀一口湯,含在嘴里享受的瞇瞇眼:“火候剛好,端陽干得不錯,你也多吃點rou?!?/br> 穆然坐在一旁臉色稍稍有些發(fā)冷,宜悠會意,拿起湯勺,往他那邊轉(zhuǎn)一圈落在自己碗里。 “咳。” “穆大哥這是怎么?” “沒什么?!蹦氯幻斫Y(jié),暗自控制住自己那抬頭的嫉妒之心。等過會,天黑了他總能找回來。 宜悠本能的覺得危險,忙舀起一勺湯:“你也多喝一點,從明日起十來天,咱們怕是用不了這么好?!?/br> 說到這穆然臉色卻是徹底陰下來,二十三是小年,怎么都該回鄉(xiāng)下祭祖。而后一直在年初三宜悠回娘家,他們怕是都得住在云嶺村。雖然他再三保證過穆家不成威脅,但那些人究竟會做出些什么事,他也不怎么確定。 ** 一頓飯就在沉默中吃完,趕在宵禁之前,縣衙的小廝來了趟,送來一副春聯(lián)還兩張“?!弊帧?/br> 春聯(lián)興起于幾百年前,原本也就是個地方習俗。偏生大越開國皇帝極為喜愛此物,定都越京后的第一年,他下旨令所有人都拿紅紙寫字貼在門上過年。甚至他還微服私訪,親自給不會寫字的人書寫春聯(lián)。 幾十年世事變遷,這會大越已經(jīng)是家家戶戶過年貼春聯(lián)。因著有此物,原本大字不是一個的鄉(xiāng)野粗鄙漢子和婦人,這會怎么都能認倆字。宜悠原先沒太注意這些,忙到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險些忘了此事。 “這是大人回府后親自寫的,這會墨才干,頭一個就送到縣尉大人府上?!?/br> 宜悠賞了他幾個銅錢,收起來后忙吩咐穆宇:“只寫一副春聯(lián)就行。” “嫂嫂,我多寫點給長生他們送去?!?/br> 宜悠一拍腦門,她竟是把這給忘了:“行。” 進了廚房,穆然將粘更碎的粘米面子放在鍋里,端陽添著柴,不多時一鍋漿糊就打了出來。趁著沒晾干,她用筷子攪合著,隨著穆然來到房門外。 四合院的門并不大,比劃一下春聯(lián)還稍微有些寬。她小心的折疊下,然后沿著線用剪子給箭好。兩邊對著剪后,穆然伸長手比劃下,而后開始涂漿糊。 宜悠就站在邊上,幫他遞著漿糊。厚厚的一層漿糊刷在墻上,她退遠了看去。 “往上點。” “再往下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