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本來想跟蜘蛛俠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曹琳的繩子也解開，轉(zhuǎn)念一想，來的是什么人還不知道，萬一不是來找他們的，而是這黃青的什么同伙，那發(fā)現(xiàn)他們繩子都解開了，還不知又會受什么刺激。

    還是再等等看好了。

    就這么一錯神的功夫，就聽頭頂上的蓋子發(fā)出咣當一聲響，不像是被拉開的，倒像是被砸開的。然后就見黃青從梯子上飛快地滑了下來，腳一沾地就瘋了似的朝著小七撲了過來。小七被他猙獰的表情嚇到，下意識的像旁邊躲了一下。他手腳的繩子都已經(jīng)被小耗子給解開了，這一躲倒沒費什么力，很容易的就從黃青身下閃到一邊。

    洞口上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喊道：“他在這里！”

    小七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而黃青則像是被這個聲音給刺激到，轉(zhuǎn)過身又朝著小七撲去。冷不防一道灰色的影子竄了過來，直撲到了他的臉上。

    小七聽見身后響起一聲慘叫，一回頭就看見黃青臉上飛濺開一串血珠。黃青捂著臉，疼的站不穩(wěn)，腳下一晃，歪倒在了地上。

    蜘蛛俠從半空中跳下來，嘰里咕嚕地摔在了小七的腳邊。小七的書河小說網(wǎng)掉下來了，話說蜘蛛俠又不會吐出蜘蛛絲來，它到底是怎么跳的那么高的呢？難道是趁他沒注意的時候爬上了墻壁，然后才跳過去的？

    不過眼下情形實在不適合他繼續(xù)研究這個學(xué)術(shù)性的問題，因為黃青摔倒之后，再想撲過來抓小七已經(jīng)明顯來不及了。頭頂?shù)亩纯谝呀?jīng)露出了一雙穿著短靴的男人的腳，有人正順著木梯下來。

    黃青一把就將曹琳扯了過來，捏著她的脖子擋在了自己面前，厲聲喝道：“別過來！”

    裴戎停頓了一下，彎下腰往里看了看。見小七全手全腳地站在洞窟一角，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算起來兩個人也不過一天一夜沒見面，然而此時此刻，裴戎卻有種久別重逢的感覺，仿佛相隔千山萬水，終于團聚。

    裴戎的視線在小七的臉上膠著了一霎，不動聲色地移開，掃過折疊椅上化妝化了一半的人頭和那個詭異的冰柜。他站得高，直接可以透過冰柜上面的玻璃拉門看見凍在里面的東西。他的一只手還抓在洞口，趁著洞里的人沒注意，輕輕地敲了幾下。

    這段摩爾斯碼是敲給洞口的孟軻看的。

    黃青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見這個人站在梯子上不上去，他更暴躁了，“滾上去聽到?jīng)]有？不走我就捏死她！”

    小七被這人眼底的腥紅驚到，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

    肩頭一沉，有什么東西趴在那里輕輕蠕動了一下。小七側(cè)過頭，見一只長得肥嘟嘟的小老鼠正歪著頭打量他。

    小七第一個反應(yīng)是把它撥拉到地上去，手伸了一半又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這里只有你一個？”

    小耗子搖搖頭，“我爸爸，我哥哥，都在上面。”它伸出小爪指了指頭頂那個蜘蛛俠掏出的洞。

    “幫個忙好不？”小七跟他商量，“那個壞蛋要弄死這個姑娘。他以前就弄死過很多人了?！?/br>
    小耗子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小眼睛，“那你不會把我們也弄死，對吧？”

    “當然不會?！彼植回撠?zé)滅鼠運動，幾個小家伙住在這里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小七連忙搖頭，“我只是來這里做客的，過兩天就要回城里了。對了，等我從這里出去，送給你一些好吃的吧，你愛吃什么？”

    小耗子歪著頭想了想，“花生、香腸、臘rou?！?/br>
    “我買了送給你，還有你的爸爸和兄弟?！?/br>
    小耗子說：“那好吧?！闭f著它跳上了洞壁，靈活的從洞口躥了出去。小七覺得心里沒底，黃青還捏著曹琳的脖子晃來晃去，曹琳已經(jīng)在翻白眼了，可是自己手里連個搟面杖都沒有……

    小耗子還會回來嗎？小七用眼神問腳邊的小刺猬。

    小刺猬也不知道，但是它知道小七想救那個女孩子。于是它悄悄地順著角落朝著這個壞蛋爬了過去。

    黃青的眼神不住地在小七和木梯上的人之間掃視，生怕他們會有什么動作，并沒有注意到蜘蛛俠已經(jīng)到了他的腳邊，開始沿著他的左腿往上爬。蜘蛛俠的動作特別快，一眨眼就爬到了大腿的位置，在那里狠狠咬了一口。

    黃青慘叫一聲，一把推開曹琳，伸手去捂鮮血直流的大腿。

    與此同時，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灰色像潮水一樣順著洞壁向下蔓延開來，昏黃的燈光下看去，一團團蠕蠕而動。曹琳驚魂未定，抬眼看見這樣的情形，嚇的連叫都叫不出聲。

    小七連忙扶著她向后退。這么多耗子，他看不出哪一個才是剛才跟他說話的那個小家伙，幸運的是，這些耗子們目標明確，繞過小七和曹琳，直奔著黃青而去。尖利的慘叫很快就變成了另外一種更加恐懼的嚎叫。黃青幾乎被耗子整個埋住了。無論他怎么滾來滾去，那些耗子都像是認定了他，賴在他的身上不肯離開。

    曹琳閉著眼睛不敢看，小七也覺得有些倒胃口。趁著這個機會，裴戎帶著兩個村子里的青年從木梯上爬了下來，指揮他們先把兩個受害人帶上去。曹琳被關(guān)了好幾天，腿腳都是軟的，是被人背上去的。

    小七拉了一下裴戎的手，悄悄說：“這些耗子是幫我的?！?/br>
    裴戎緊了緊他的手，又飛快放開，“上去吧，這里交給我?！?/br>
    小七點點頭，跟著長生伯家的鄰居一起往洞口爬，走到梯子下面的時候，裴戎囑咐了一句，“別往下看?！?/br>
    小七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下面是指正在耗子堆里嚎叫的黃青還是別的什么，視線就落在了冰柜上。他進來的時候是昏著的，后來醒來也一直窩在墻角里，壓根沒機會看看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而他現(xiàn)在站在梯子上，那些隔著一層玻璃拉門、被密密匝匝凍在冰柜里的、微微發(fā)青的人類的殘肢頓時一覽無遺。

    小七眼前一黑，險些從梯子上栽下去。

    長生伯家的鄰居連忙從后面扶住他，視線從冰柜上收了回來，臉上還帶著嫌惡到了極點的神色，“這個畜生！”

    身后的慘嚎慢慢變低，小七不敢回頭再看，順著梯子軟手軟腳底往上爬。山間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沖淡了地窖里令人作嘔的腥臭。小七恍然間有種錯覺，仿佛自己正從地獄里往外爬，終于重新爬回了溫暖的人世間。

    風(fēng)清月明，遠處的村寨燈火閃爍。

    活著的感覺是如此美好。

    章節(jié)目錄 107堂1兄堂弟

    警察同志們拉起警戒線,徹底搜查那個小院子的時候,雖然天還沒亮,但依然有好多人跑去看熱鬧。青柳村雖然是個度假區(qū),平時也人來人往的，但是從來沒有出過這么嚇人的事情。兇殺案啊,乖乖,就在他們身邊，嫌疑犯還是他們認識的人！

    村里跟開了鍋一樣,住在湖邊“農(nóng)家樂”里的游客也好奇地出來看熱鬧。大概是因為終于見識到了一個活生生的殺人狂魔的緣故,整個村莊上空彌漫著一種不正常的喧鬧。

    長生嬸熬了好吃的花生粥,還烙了香香脆脆的蔥油餅。小七沒什么胃口，勉勉強強喝了半碗粥，就再也吃不下東西了。在地洞的冰柜里看到的東西實在太挑戰(zhàn)他的極限,小七覺得那噩夢一般的場景，說不定自己一輩子都忘不掉。

    長生伯和村里的壯勞力們都還沒有回來。曹琳被長生嬸安置在客房里睡覺，她的情緒有些失控，被鹽水塘那邊趕過來的一個女警和村里的大夫聯(lián)手按著打了一針鎮(zhèn)靜劑，暈頭暈?zāi)X地睡著了。小七被送回來休息，但他卻沒有絲毫的睡意，裹著毯子坐在堂屋里陪著長生嬸嬸等長生伯回來，順便聽聽院子里出來進去的村里人從山上帶回來的消息。

    據(jù)說附近的幾個村子都聽到了消息，好多人在往這邊跑……

    據(jù)說黃青家的整個院子都被圍了起來……

    據(jù)說鹽水塘分局過來的警察們在挖院子，也不知挖出了啥，一個個面無人色，還有幾個挖著挖著就吐了……

    據(jù)說市里的警察也來了，在跟他們一起挖……

    據(jù)說……

    ……

    這些人一邊說一邊還會用不加掩飾的好奇又驚悚的眼神打量小七，這可是活生生從魔窟里救出來的人啊，真是命大！

    小七覺得頭疼，可是他又不想回客房去。確切地說，他一點兒也不想自己呆著，只要身邊沒有人他心里就會有點兒發(fā)慌。這種心理他又不想跟別人說，于是只能強忍著坐在這里接受別人目光的洗禮。不管怎么說，被人圍著看兩眼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呆著。

    魚頭和蜘蛛俠也跟著回來了，蜘蛛俠趴在椅子下面睡覺，魚頭窩在他的懷里睡覺。這一天一夜鬧騰的大家都有種脫了層皮的感覺。

    小七跟長生嬸商量，“我要買些花生、臘rou送去山上給耗子們吃。”

    長生嬸已經(jīng)聽說了老鼠們沖進洞里去把黃青咬了個半死，警察們趁機解救出人質(zhì)的情節(jié)，聽到他這么說，連忙表示贊同，“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我也聽說它們幫了大忙。那可是灰仙吶，好多年沒聽說過灰仙顯靈的事情啦?！逼鋵嵕降恼f法是黃青身上有傷口，是血腥味引來了山里成群的老鼠。不過顯然淳樸的山民們不打算接受這么平淡無奇的說法。

    灰仙顯靈……剛才那烏央烏央一大群的灰仙……

    小七心想，椅子下面還呼呼睡著一只白仙呢……

    不過這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在鄉(xiāng)下有些觀念是根深蒂固的，尤其是老人家。他記得以前在慕容老宅的時候，石頭嬸也會沒事插兩把香拜一拜，雖然小七一直沒搞清楚她拜的是那一路大神。或許是不久前的經(jīng)歷距離生死太近，再一次想起慕容老宅這個讓他巴不得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的地方，小七心里竟奇異的沒有任何波動。

    從剛記事起的那個種滿芍藥花的院子，到后來養(yǎng)父母將注意力全部投注到了他們自己的孩子身上，再到后來被送到慕容賀面前……小七像看一部別人主演的電影一般，無比平靜地將自己的生平在腦子里細細過了一遍。

    這不是一個幸福的故事。小七閉著眼躺在長生伯的搖椅上問自己：可是我忍受了這么多的痛苦又是為了什么呢？是為了下半輩子都活在仇恨里，都沉浸在這個噩夢里無法自拔嗎？不是的。之所以要在苦難來臨的時候咬緊牙關(guān)挺過去，是因為我知道只要我熬過了這一段痛苦的時光，就會迎來屬于我自己的幸福。我會擁有真正的自由，可以隨意去我想去的地方，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生命如此短暫，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因為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意外而被迫終止。所以活著的每一天、每一小時都是珍貴的，它們不能被浪費在不值得的人或事上。

    這是誰都會說的大道理，然而小七從沒像此刻這般理解深刻。

    裴戎跟著長生伯和小七的師傅一起回來的時候，小七已經(jīng)歪在長生伯的躺椅上睡著了，身上蓋了一張薄毯，長生嬸坐在一邊看電視，聲音調(diào)的很低，旁邊的桌子上還擺著幾雙碗筷和幾碟下飯的醬菜。

    長生嬸見他們進門，連忙替他們張羅毛巾水盆洗臉，又跑去廚房把一早烙好的蔥油餅端出來讓他們吃早飯。這幾個人一看就累壞了，她這會兒也不敢多問，只是忙前忙后地張羅他們先吃東西。

    裴戎走過來替小七整理了一下毯子，輕聲說：“怎么睡在這里？”

    一向警醒的小七這一次居然沒醒，反倒是窩在他懷里的魚頭耳朵一動，抬起了頭，還兇巴巴地瞪了裴戎一眼。

    裴戎有點兒想笑。

    “就是不肯睡到里面去，”長生嬸說：“大概是嚇到了，這一晚折騰的……你別鬧他?！闭f著把裴戎的手拍開。

    裴戎失笑，小七在哪里好像都很有人緣。明明小孩兒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也不知老人家都是怎么從這張冷冰冰的小臉兒上看出招人疼的意思來的。

    何茂洗了手，捏起一張餅子撕巴撕巴泡進粥里，“我猜他也是嚇到了。讓他睡吧。”被那么個變態(tài)關(guān)在地窟里關(guān)了一夜，換了是誰都受不了吧。

    “那個女孩兒呢？”裴戎問長生嬸。

    “還睡著呢。”長生嬸沖著客房的方向努了努最，“有個鎮(zhèn)上過來的女警察陪著她呢?！闭f著又嘆氣，“真是作孽喲，好好個女娃……”

    幾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長生嬸又問她老伴兒，“吃過飯還上去？”

    長生伯搖搖頭，“村長已經(jīng)過去了，配合警察同志維護一下周圍的秩序?！?/br>
    “警察還沒走？”長生嬸驚訝了，在她的觀念里，警察抓了壞蛋不是就要帶回去審問嗎？怎么還留在山上？

    長生伯含糊地說：“警察還在搜查黃青家的院子。人家要勘查現(xiàn)場嘛。”

    長生嬸看出他們幾個都不太想說話，也就不問了，自己拿了裝著毛線的籃子去院子里坐著織毛衣。

    裴戎也坐下來吃早飯。他雖然干這一行干了很多年，但是在看過了黃青的作品之后，他也沒什么胃口了。這個黃青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除了凍在冰箱里的尸體之外，他還在院子里挖了兩個坑，里面到底埋了多少受害者到現(xiàn)在還不好說。總之不止記錄在案的那幾個。高鳴和隊里的同事正在往這邊趕，從鹽水塘趕過來的警察正押著黃青勘查現(xiàn)場，按照他指出的埋尸的位置進行深度挖掘。裴戎覺得他們大概還得在這村子里耽誤幾天。

    裴戎覺得小七這兩天應(yīng)該也會很煩，因為會有警察問他一些問題，還要做筆錄什么的。他有點兒擔心該怎么安排小七，留在這里似乎不是一個好主意，人多，太吵鬧。但是回去的話，他那個小院一天到晚靜悄悄的，好像也不太適合。就算有寵物們陪著他，似乎也還是冷清了一些。

    正在發(fā)愁的時候，就見莊洲和凌冬至帶著他家的傻狗也進來了。他們倆路不熟，一直到后半夜才摸到青柳村。長生伯家住不下了，倆人就到湖邊的農(nóng)家樂租了個小院。算下來他們倆也只睡了三四個小時，凌冬至的眼圈都是黑的，不過那條傻狗倒是精神的不得了。

    長生嬸昨天夜里就見過他們了，見他們進門忙招呼他們吃早飯，聽小兩口說吃過了，又忙著去泡茶洗水果。人一多難免出亂，黑糖趁著大家都沒注意它，溜溜達達跑到躺椅旁邊拿嘴去叼魚頭的脖子。它本來是想學(xué)著家里那幾只大貓叼貓崽子的樣子叼著這只黑貓去院子里晃一圈，順便讓它爹地給它拍個照留個念什么的，結(jié)果沒想到剛要下嘴貓就醒了，還無比自然地拍了它一爪子。

    黑糖舉著火辣辣的鼻子跑去找它爹地撒嬌。莊洲這會兒也顧不上安慰他，昨天晚上他還覺得裴戎的反應(yīng)有點兒小題大做，今天卻覺得心有余悸。好端端的，誰能想到會遇到變態(tài)殺人狂呢？這世界真是太不安全了。

    凌冬至指了指睡的昏昏沉沉的小七，“怎么在這兒睡？”

    裴戎說：“大概不想自己在屋里呆著。這里人多?！?/br>
    凌冬至頓時露出心疼的表情。雖然按照年齡來算，小七要比他略大，但是不知怎么搞得，他就是覺得自己才是當哥哥的。

    “還錄口供嗎？”凌冬至又問，“能帶他回家不？我陪他住幾天?！弊詈筮@句話是跟莊洲說的。

    莊洲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聽他這樣說就點了點頭，“把黑糖也帶上，有它在，真有啥情況還能汪汪兩聲?！痹僬f黑糖也喜歡那個地方，凌冬至自己住過去不帶它的話，黑糖肯定是要鬧騰的。

    凌冬至伸手在黑糖腦袋上揉了揉，“好?！?/br>
    黑糖不滿地嗚咽了兩聲，它爹地怎么能這么說它呢，什么叫還能汪汪兩聲，它可是從小要當警犬的材料，遇見壞人的時候可威猛了！

    凌冬至又說：“我沒告訴小六?！?/br>
    裴戎點點頭。小六夫婦剛度蜜月回來沒多久，他們倆又沒買車，大半夜的告訴他們也是讓他們干著急，“等回去了讓小七自己跟他們說吧。”

    小七再累也被堂屋里的聲音鬧醒了，他揉揉眼睛，迷迷瞪瞪地坐了起來，“你們怎么都在這里??？”

    “你沒事吧？”凌冬至連忙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哪里不舒服？”

    小七哭笑不得，“沒有發(fā)燒，也沒哪里不舒服。你們怎么來了？”

    凌冬至指了指裴戎，“他給我打電話，讓我給你家貓當翻譯?！?/br>
    這話聲音特別低，別人沒聽見，小七倒是明白了，“真是不好意思，大半夜的把你們折騰過來了。我哥不知道吧？”

    凌冬至點點頭，“等你回去再跟他說。今天能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