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是女性最性感之處，因為最接近隱秘。

    大腿內(nèi)側(cè)的敏感讓睡夢中的秦紅顏喚出聲，那聲音也立即引起了沈盛年的沖動。他內(nèi)心中的*使得他想要不顧一切褪下她的褲子，然而理智卻生生壓下了這股沖動。

    如果要的僅僅是她的身體，那他早便可以如愿以償。

    他還要更多的東西，更好的東西。

    他深吸口氣，戀戀不舍地再次撫摸親吻了她的雙腿，最終將褲腿放下，將她雙腿放入毛毯中。

    調(diào)整好呼吸后，他坐在她身邊，開始端詳她的面容。她睡著時眉頭總是微皺著，像是個缺少安全感的小孩。

    他想，其實她的內(nèi)心是柔弱的，外表如此強(qiáng)悍也不過是為了偽裝。

    她究竟遇見過什么樣的事情，她的成長環(huán)境究竟如何，她來到叔叔身邊究竟有什么樣的目的？

    他通通都想知道。

    她真是個迷一樣的女人。

    她的唇很飽滿，睡夢中微微張著，時不時翕動，看上去像是在引誘著人犯罪。

    他看著她的唇，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唾沫，很想要親吻上去。他這么想著，身體也不自覺地這么做了。然而就在雙唇即將碰觸時，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卻又生生地止住了動作。

    他們的初吻應(yīng)該是在她清醒的狀態(tài)之下，他是驕傲的，他想要讓她永遠(yuǎn)記得自己。

    沈盛年伸出手，用食指指腹描繪著她的雙唇，輾轉(zhuǎn)留戀。

    那么，就再等等吧。

    秦紅顏醒來時，發(fā)現(xiàn)天已大亮。經(jīng)過一夜的休息，疼痛已經(jīng)全部消失，昨晚的事就如同幻影，有種不真實的模糊感。

    她只依稀記得沈盛年來了她家，給她買藥擦拭。

    想到這,她趕緊起身檢查身體，發(fā)現(xiàn)自身衣物整潔并沒有被動過的痕跡，身體也沒什么異樣。

    看來，是她多慮了。

    畢竟他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

    第一章 （10）

    秦紅顏走出臥室，發(fā)現(xiàn)米色的布藝沙發(fā)上蜷縮著一個人。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原是沈盛年。

    熟睡中時，他的五官顯得更加清雅秀逸。睫毛長而濃，自然卷的頭發(fā)遮著臉頰，看上去竟有些夢幻。他雙臂抱著卷曲的雙腿，整個人保持著胎兒在母體內(nèi)的姿勢，令人無端端生出細(xì)碎的心疼。

    即使秦紅顏早已領(lǐng)教過他的厲害，可此刻的他，看上去是那般無害，讓她不由得點點卸下心防。

    秦紅顏嘆口氣，誰說內(nèi)心比外表重要的，在這個看臉的世界里，好看的皮囊比耶穌的靈魂還有用。

    正在感慨著世界的殘酷，秦紅顏忽地發(fā)現(xiàn)不對勁——沈盛年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而雙頰有不自然的紅潤。

    她趕緊伸手去摸他額頭，這才發(fā)現(xiàn)他渾身熱得燙手。

    他發(fā)燒了？！

    馬上便進(jìn)入十一月，可沈盛年昨晚卻是什么也沒蓋便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不發(fā)燒才怪。

    這么不會照顧自己，果真是個孩子。

    雖然對他的印象不算好，可再怎么說，他也是為了照顧自己才會生病。秦紅顏雖然性子冷漠，可最不喜歡的便是欠人人情。思考了幾秒，她立即決定向公司請假，在家照料沈盛年。

    她給他貼上退燒貼，又喂他服下藥，將他平放在沙發(fā)上，為他蓋上厚毛毯——她秦紅顏這輩子還沒這么照顧過人呢。

    安頓好沈盛年后，秦紅顏又想著沈盛年估計醒來會餓，便到廚房給他熬粥。

    小米綠豆粥，清熱解毒，是感冒發(fā)燒時的良物。將綠豆去雜質(zhì)，加水燒滾，小火燜燒，至綠豆酥爛，放入淘凈的米用中火燒煮。

    秦紅顏站在鍋邊，看著綠豆上下翻滾，內(nèi)心也逐漸生出了煎熬。

    昨晚的那通電話，讓她煎熬至今。

    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他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活下去的目的與希望，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聽從他的每句話，從不抵抗從不反對從不過問，并非是自己沒有主見，而是一種習(xí)慣。

    她習(xí)慣了有他的世界，習(xí)慣了遵從他的每句話，習(xí)慣了與他相依相靠。

    可如今，他有了女友，也許不久之后，便會結(jié)婚生子，開始全新的人生。

    那到時，她又將要如何自處？她將以什么樣的身份出現(xiàn)在他新的人生中？還是說她會被逐漸驅(qū)逐出他的人生？

    想到這，她像是又回到了那個沒有他的世界里，黑暗血腥潮濕，令她渾身的每個毛孔都透露出絕望的訊息。

    想到這，秦紅顏頭疼欲裂。

    正在這時，客廳中的沈盛年忽然叫出了聲。

    她快速跑過去查看，卻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醒來，而是緊閉著雙目，喃喃地念叨著：“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你不要……”

    也許是吃了退燒藥的緣故，他的額上全是密密的汗珠。

    她看不過，便拿出毛巾幫他擦拭，但那柔軟吸水的白色純棉毛巾剛碰觸到他額頭時，沈盛年閃電般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皓腕。

    他并沒有醒來，仍舊是左右搖擺著頭，像是很痛苦的模樣。

    怎么這個人就連在昏睡中也不安分呢？秦紅顏皺眉，想要將手從他的桎梏中掙脫開來。

    正在掙扎時，沈盛年忽然迷迷糊糊地道：“秦姐，你不要走，不要走，我會乖，我不再讓你生氣，我不會，真的，不生氣……”

    她一怔，瞬間停止了掙扎。

    他的夢話仍在繼續(xù)：“你不要不理我，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后都會乖乖的，你不要不理我，不要離開我，不要?！?/br>
    他握住她的手是guntang的，他的聲音是guntang的，他的哀求也是guntang的。

    秦紅顏聽見這些哀求，心內(nèi)漫天遍野全是觸動。

    沈盛年這樣哀求自己，就如同自己這樣哀求那個人。

    只是沈盛年的情感是外放的，他敢于表達(dá)。而她的情感卻是內(nèi)斂的，從未表現(xiàn)出來。

    但都是一樣的。

    都是一樣的可憐。

    都是一樣地放下渾身的毛刺與防護(hù)，將一顆心赤裸裸地遞給對方，完全沒有退路。即使對方不屑一顧地將自己珍藏的心無情踐踏，也毫無辦法。

    到這一刻，秦紅顏才真正地原諒了沈盛年。

    他和她都是同類，都是可憐的同類。

    她沒有再執(zhí)著地抽回自己的手，而是任由他握住。

    她是在安慰他，可憐他。也是在安慰自己，可憐自己。

    睡夢中的沈盛年握住她的手，像是得到糖的小孩，整個人瞬間安靜下來。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腮邊，繼續(xù)安睡。她調(diào)整了姿勢，坐在地板上，將頭放在曲起的雙膝上，閉上眼，開始回憶。

    那個夜晚之后，她便被他收養(yǎng)。從他出現(xiàn)在她生命中后，她在物質(zhì)上便再沒有受過苦。

    他給她的房間是粉紅色的，粉紅的公主床，粉紅的床幔，粉紅的衣柜，粉紅的書桌，還有個單獨的衛(wèi)生間。

    他給她的衣服全是當(dāng)季的名牌衣物，滿滿一衣柜，任由她穿戴。

    他讓人每天都在冰箱中塞滿精美的食物，讓她隨意食用。

    她喜歡吃甜甜圈，也是因為他的緣故——他第一次帶她進(jìn)入蛋糕店，看著琳瑯滿目的糕點，她于目眩神迷中挑中了甜甜圈，當(dāng)糖霜裹滿她舌尖時，那細(xì)微而持續(xù)的甜意蔓延了整個口腔，與她過往生活的苦澀形成鮮明的對比，從腳底心升起的一股沖擊令她整個人不自覺地顫抖了。那天，他買了一大袋甜甜圈，他沒有言語，只是用行動告訴幼小的她，在今后的生活里，他將給予她盡可能的庇護(hù)。

    衣食住行以及愛。

    雖然她在物質(zhì)上得到了滿足，然而在夜深人靜時，總是會回想那混合著汗味與酒味的空氣，回想起男人粗糙的手掌觸碰她肌膚時引發(fā)的顫粟，回想起那干涸的血跡。

    她幾乎夜夜都會被噩夢驚醒，只能將被子捂住頭，顫抖至天明。

    第一章 （11）

    當(dāng)時的她將自尊心看得強(qiáng)過生命，從來都不肯把晚上做惡夢的事情告知他。

    而他不知怎的，卻細(xì)心察覺了，至此后，每晚他都會在她房間里的書桌前開著臺燈看文件，直到她安穩(wěn)熟睡才離開。

    一個大男人，在粉紅色的hellokitty貓臺燈下看文件，那情景怎么看怎么奇怪?？伤稍诖采?，迷迷糊糊望過去，卻覺得那臺燈橘紅色的暖光像是一直照入了心中，照亮了那些陰暗的角落。

    也許從那時起，她便決定要追隨他一生。

    但她卻忘記問他，是否還需要自己追隨。

    正回憶著，她忽地感覺到一絲異樣，抬頭卻驚見沈盛年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來，正睜著一雙亮星般的眸子望著她。

    秦紅顏見自己的手還被他握著，不覺有些尷尬，忙想要抽出來。

    可沈盛年卻怎么也不放，他已經(jīng)退了燒，可一雙手卻仿佛比高燒時還要燙人。

    秦紅顏正要發(fā)火，卻聽見沈盛年像是夢囈般地道：“秦jiejie，我剛做了個夢，夢見你走了，說再也不要見我了，我很害怕?？墒切褋戆l(fā)現(xiàn)你還在，真的……太好了。”

    秦紅顏仍舊將手指一根一根從他掌控中拔出來，道：“吃點粥吧，我去給你盛。”

    沈盛年剛才亮起的美目瞬間便揚下滿天塵埃：“秦姐，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也……還好。”秦紅顏發(fā)誓這是她能說出的最不傷人的語言。

    沈盛年秀美的臉哀傷得像是要滴下水來：“叔叔說，你不想再教我了，問我是不是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惹你生了氣。當(dāng)時我聽見后真的感覺像晴天霹靂一樣，我問他要了你的地址，說想向你道歉，誰知正好遇上你不舒服。我扶你睡下后，本來想走，卻怕你半夜醒來病情加重，就在沙發(fā)上坐著，誰知道就睡著了。秦jiejie，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在你家睡覺的，你不要怪我。”

    他的態(tài)度簡直是低入塵埃，即使秦紅顏這般自詡為鐵石心腸的，也禁不住心酸了酸。

    沈盛年垂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我知道自己粘著你，肯定讓你很厭煩，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向你保證，以后會乖乖的，安靜地待著，只要遠(yuǎn)遠(yuǎn)看著你就好。所以秦姐，拜托你不要距我千里之外好嗎？”

    是啊，世界上最令人心酸的話就是“沒有辦法”。

    即使知道對方厭煩，即使賠上自己的自尊心，可還是想要遠(yuǎn)遠(yuǎn)看著對方。

    因為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沒有辦法約束自己的感情。

    沒有辦法忘記對方。

    秦紅顏看著沈盛年，像是在他身上看見了自己。

    最終，秦紅顏還是答應(yīng)繼續(xù)做沈盛年的口語教師。

    從那之后，沈盛年果然就像答應(yīng)的那般，每次見面都只是專心與她練習(xí)口語，也懂得保持距離，沒有再與她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

    秦紅顏逐漸放下戒心，與沈盛年的關(guān)系也從冰點開始有了好轉(zhuǎn)。不知是湊巧還是其他原因，沈昂決定將新家重新裝修一遍，在酒店租了房間居住，所以秦紅顏只能將教學(xué)地點改在了自己家里。

    其實每周有了沈盛年的陪伴，夜晚好過許多，至少沒有那樣寂寞；至少在教學(xué)時，她可以暫時停止想念他，得到喘息的時間。

    這些天，她都沒有接到他的電話，就像是這個人消失在自己生命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