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他到了朝鳳閣顧不得其它,先找到溫紹玄,微笑道:“紹玄,你能幫我照看幾天阿定嗎?我這幾天可能有些事情,怕餓到它?!?/br> 溫紹玄神經(jīng)一向粗,便大咧咧接住了魔獸袋笑道:“嗯,什么事情???” 廖晗隨口扯了個慌,又輕輕摸了摸阿定的頭,和溫紹玄告別后便去了煉器室。 他努力平靜地接著昨天的任務(wù),只是始終不能專心,玄子在一旁認真觀測他溶解能量石,冷冷道:“停下吧,你根本沒靜下心,這樣做出來也是廢器。” 廖晗有些慚愧地停了下來,他摸了摸儲物袋中自己幾天空閑時興起煉制的望遠鏡。這個東西的制作比能量槍簡單的多,他便煉了一個,原本是準(zhǔn)備恰當(dāng)?shù)臅r候送給熊孩子的。 也許說不準(zhǔn)他以后就來不了煉器室了……廖晗把那個望遠鏡拿出來,微笑道:“玄子師兄,我這幾天煉制了這個小玩意,一直受你悉心教導(dǎo),這個就當(dāng)做弟子的一點謝意吧?!?/br> 知道熊孩子喜歡漂亮的東西,所以廖晗破費了點心思,望遠鏡雖然還不夠精確,放大率也不是最佳,但是紫色半透明的的外觀十分美麗。 他雙手遞了過去,又把用法給玄子細細解釋了一遍。 玄子饒有興趣拿著望遠鏡對外面調(diào)焦看了看,面色微微露出些詫異道:“這是你想到的?” 廖晗只能厚著臉皮點點頭,笑道:“師兄喜歡就好?!?/br> 玄子瞇著眼睛,投向他的目光帶了些狂熱:“改天,我也會讓你看看我的作品,你是我收過最有天賦的弟子。” 廖晗現(xiàn)在滿腹心事,也沒察覺他話中的古怪,便笑道:“師兄過譽了,我這些天跟著師兄學(xué)習(xí),實在受益匪淺。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看看師兄煉制的杰作。” 他心里自嘲道,也許沒機會了呢。 到了傍晚,廖晗有些忐忑地到了朝鳳閣門口,發(fā)現(xiàn)除了這段時間發(fā)神經(jīng)非要來接他的黎音不在,一切都像往日那般平靜。 他騎著如風(fēng)慢慢往回趕,越接近熟悉的建筑,心里就越不安。 靈玉等人像往常一樣殷勤伺候,他漸漸放松了下來,難道這次熊孩子還真沒生太大氣?簡直有點不可能啊!說實話,他也不想和黎音鬧得太僵。 他像往日一樣先去浴室沐浴,坐在水里洗了一會兒,看見屏風(fēng)后繞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就緊張了起來。其實黎音大了以后,除了昨夜,他和熊孩子就沒有赤|裸相見過。 黎音面無表情地解開衣帶,隨手把衣服拋在地上,露出健美修長的身軀,慢慢朝他走過來。 廖晗覺得自己被那股陰寒的氣勢壓迫的幾乎不能呼吸,他努力放緩呼吸,用平靜的語調(diào)道:“阿音,我洗好了,先出去了?!?/br> 雖然想和黎音緩和一下,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恰當(dāng)?shù)牡攸c。 他慢慢走過去,當(dāng)與黎音相錯的瞬間,手腕卻被拽住了。 黎音尚在變聲期的嗓音似乎比往日還要粗?。骸澳恪睘槭裁床幌胱鑫业男蔷?/br> 自尊心讓他只說了一個字便無法繼續(xù)說下去,只是手卻越握越緊。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將廖晗扯在身前,按住他的頭用力吻了下去。 廖晗被那根軟滑的舌頭攪得頭皮發(fā)麻,不覺反抗了起來。平時黎音很容易就制住他,這次卻是木呆呆的,他的拳頭直接打在了黎音的胸口。 這點力度對黎音自然不算什么,但是他不覺捂著胸口后退了一步,覺得那處說不出來的鈍痛幾乎讓他難以忍受。 廖晗臉上漲得通紅,黎音這個類似于傷心的表情又讓他有些擔(dān)心,他不自在道:“打傷你了嗎?……剛才有點太突然了?!?/br> 黎音瞇著眼睛冷冷笑了起來:“星君不聽從他的夫君,只有一個理由。原來你在妙心臺,那個姓魏的為什么會托人向你說親?今天把那只鳥給溫紹玄,還送東西給你的什么玄子師兄,你到底還想招惹多少人?!” 廖晗聽得心里陣陣發(fā)寒,熊孩子居然派人監(jiān)視自己?但是今天也就算了,魏年……在妙心臺明明魏年托人說親的第二天就出事了! 他想到一個可能,直直看著黎音道:“魏年當(dāng)初的事,是你弄的?” 黎音臉上毫無歉疚,哼了一聲道:“是又怎么樣?他區(qū)區(qū)一個下人,居然還敢妄想我的人?不是自己找死嗎?” 廖晗腦袋“嗡”地響了一聲,一時居然說不出話了。他沒想到,原來那個時候熊孩子就派人監(jiān)視自己,還牽連了無辜的人……他平時只是覺得黎音囂張跋扈了些,卻沒想到他的手段如此狠辣,魏年在牢獄中,不知道還有命在么? 他努力保持平靜:“魏年那事是誤會,他不知道我已經(jīng)嫁人了。溫紹玄是我的朋友,玄子是我的師兄長輩,阿音,你多心了?!?/br> 黎音輕笑了一聲,他知道這三人的確不可能,只是…… 他冷冷盯著廖晗,提高了聲音道:“那你告訴我,你心里那個人到底是誰?” 是的,只有這個原因,作為星君的廖晗才會厭惡他的碰觸! 他聽到那些人做的分析,當(dāng)時就氣的把說這句話的人擊的飛了出去,有他在,廖晗怎么可能看得上別人?派去南家調(diào)查的人又說南芷一向內(nèi)向懦弱,并沒有和別人有過私情……他越想越氣,但那句話卻在他心里扎了根,恨不得立刻問清楚才好。 廖晗坦蕩地看著他,堅定道:“阿音,沒有誰!”這句話他絕對問心無愧。 黎音看著那雙眼睛,肩膀頹然塌了下去,沒有誰……也沒有自己嗎?難道他對廖晗還不夠好?他從來沒對一個人這么上心過! 憑什么?區(qū)區(qū)一個星君而已!…… 黎音越想越怒,冷笑道:“嗯,仔細想想,你也不是特別溫柔體貼,對我的話不順從,又常常說假話……不就是長的那張臉好看嗎?只怕其他任何一個坤君,都比你聽話的多!” 他揚起下巴瞇著眼睛冷冷看了一眼廖晗,臉上露出一個近乎扭曲的笑容:“作為尚陽城將來的城主,我的心里也不會有誰!” 看著黎音帶著扯高氣揚的架勢離開,廖晗張了張嘴唇,想問問他魏年等人的消息,卻說不出任何話。 黎音的眼角微微泛紅,不知怎地,他總有熊孩子要哭了的感覺……就像以前那次……他自嘲地笑了一聲,明顯不可能嘛。 作者有話要說:默默畫圈~兩個低情商要磨合磨合么~ (*^__^*) 追過丸子文的gn都知道,才不會虐啦~熊孩子的情商會越來越高滴~ 謝謝桑妮婭gn的地雷~ 謝謝基友招財進寶五福四喜球的地雷~ 第十七章 廖晗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陽xue,慢慢穿了衣服也走了出去。 一路上仿佛狂風(fēng)過境,雕欄、花瓶、屏風(fēng)……幾乎都被毀壞了,臥室內(nèi)也是一片狼藉,可以看出黎音剛才到底有多憤怒。 侍從們都在那里默默收拾,靈玉看到廖晗,微一遲疑,走過來道:“星君,今早奴婢們在外等候,聽見少爺和星君的對話,有件事只怕星君是誤會了。” 廖晗一愣,靈玉謹(jǐn)言慎行,稱得上是完美貼身管家,從不多說一句話。他便疑惑道:“什么誤會了?” 靈玉垂首道:“那碗粥本來是老爺給少爺補身體的,據(jù)說……少爺身體尚未……成年。少爺從小用藥物煉體,那份量如果他喝自然是無礙的,只是沒料到少爺愛惜星君,結(jié)果讓星君喝了……” 廖晗想起之前和韶寧星君那番對話,頓時恍然大悟,臉頰也不由微微發(fā)熱。摔啊!這叫什么事?難道還是自己那番話惹的禍?只是當(dāng)時韶寧星君說夜夜笙簫什么的,他當(dāng)時還能怎么解釋? 現(xiàn)在想來,熊孩子心高氣傲的,雖然手段有時候狠辣的不像未成年孩子,的確是不屑于說什么謊話…… 他臉上維持平靜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br> 廖晗暗暗嘆口氣,其實那碗粥的事情現(xiàn)在知道和不知道區(qū)別也不大。雖然這件事上有些尷尬,自己也有部分責(zé)任,但是魏年還有派人監(jiān)視自己的事情,卻是千真萬確的。 熊孩子的占有欲一向很強,說實話,他能感覺出黎音對他是有些依賴,這很可能是因為身邊只有他一個人的緣故。兩人相差三歲,稱為玩伴也不為過。黎音年齡越來越大,會迎來第二個、第三個……更多的星君,作為城主的兒子,不會差暖床人的。人多的時候,這種依賴自然就會漸漸淡漠。 這下也算是徹底惹怒黎音了,如果能順利收到一紙休書,那便是求之不得的好結(jié)局了。 廖晗很冷靜地分析了一番,只是他沒料到的是,這次居然沒被黎音禁足,除了晚上獨自呆在空蕩蕩的臥室,飯食也如常,一切平靜的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他不禁疑惑,黎音既不回來,也不把他趕出去,這算什么意思? 過了三天,廖晗忍不住問了問靈玉,靈玉道:“兩個月后后便是同盟會比試,到時候周圍幾個城池的人也會派人來,估計少爺也是在忙這個。星君勿要多心,奴婢從小服侍少爺長大,還從未見他像對星君這般對別人在意過。” 廖晗被他說得微微窘迫,他自然不會多什么心,只是熊孩子不像往日生氣時那樣立刻做出判決,他反而十分不適應(yīng)。 至于這個同盟會廖晗倒也在朝鳳閣聽說了一些,和平年代幾個城池舉行的同盟會其實就是對彼此之間實力的較量,主要都是新秀們參加。到時候幾個城池會派來很多人,作為主辦方的尚陽城估計要好一番忙碌準(zhǔn)備了。 廖晗想到一件事,心臟不覺砰砰跳了幾下。人多事雜,也就意味著到時候尚陽城的戒備會相對薄弱些……他吐出口氣,強迫自己冷靜,現(xiàn)在也許并不是離開的好時機?;蛟S等一兩年熊孩子再大點,對他的依賴性徹底消失會更好。 這天晚上廖晗照舊獨自縮在里面,隱隱覺得一具熟悉的冰涼軀體壓在自己身上,立刻就醒了。他定睛一看,果然是黎音。熊孩子的臉頰和嘴唇都十分蒼白,身上帶著濃重的藥腥味,用手臂撐著上身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幾天不見,廖晗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他猛地想起靈玉那些話,黎音是又去用什么藥物煉體的方法修行了嗎?…… “那個姓魏的沒死,”黎音冷淡道,“今天把他打發(fā)出宮了?!?/br> 沒料到黎音一上來就說這個,廖晗不由愣了一下。他的確還惦記著這件事情,便“哦”了一聲,房間很快又陷入靜寂。 顯然,黎音這么做也是想緩和兩人的關(guān)系…… 廖晗想到這里,便看著黎音的眼睛道:“謝謝阿音……那天那碗藥粥的事情,我誤會你了?!?/br> 黎音一怔,俯下|身壓在他身上,閉上眼睛道:“算了,我現(xiàn)在冷的很,你抱著我便好?!?/br> 廖晗被那股刺鼻的味道熏得幾乎不能呼吸,黎音以前從來沒不洗澡就睡覺的。他察覺到黎音的身體似乎在微微發(fā)顫,不禁關(guān)切道:“要不要先用熱水洗一下?可能會好些。” 黎音不答,只是死死纏在他身上一動不動的,廖晗無奈,只得屏住呼吸抱住他。不知怎地,他覺得熊孩子此時有點像被遺棄的小動物似的透著點可憐。 兩人抱了一會兒,黎音緩緩轉(zhuǎn)過頭湊過來含住他的唇瓣,或輕或重地吸吮著。 廖晗不覺僵硬了,經(jīng)過那個混亂的一夜,對熊孩子這種程度的親近他無法當(dāng)成是小孩子撒嬌。他快速把發(fā)燙的臉頰避開,尷尬地看著黎音道:“阿音,你累了吧?睡吧?!?/br> 黎音仰起頭瞪著他,嘴唇倔強地抿成一線,不知怎地,廖晗有種被那雙紫色眼睛盯得無所遁形的窘迫感。兩人的身軀緊緊貼著,他很快就聽見一個急促而快速的心臟跳動聲音,那顯然是屬于熊孩子的。 他訝異地看著黎音,腦中一個念頭倏忽而過——難道熊孩子對自己真的產(chǎn)生出那種感情?…… 不過他立刻就予以否認,正像黎音說的,他算不得這個世界合格的星君,除了這張臉,性格也不討喜。小孩子抱布娃娃還能也會抱出來感情呢,如果有了新的,舊的自然就不喜歡了。更何況這還是妥妥的種馬社會,一個鎖對了好幾把,甚至數(shù)十把鑰匙呢…… 這么想著,廖晗就踏實了下來。 黎音冰涼的手指緩緩上移到他的臉頰上,低頭仔細審視著,仿佛自言自語般道:“這張臉還真是好看——蝶族血脈和孔雀一族,不知道到底哪個相貌更加好看些?小星,你知道嗎?” 廖晗被他手指刺激的打了個寒顫,這段時間黎音都沒這么稱呼過他了,他也不知道黎音的意思,便謹(jǐn)慎道:“我沒見過孔雀族的人?!?/br> 黎音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似乎十分開心:“那很快就會見到了,我也期待的很呢,有了蝶族和孔雀族的星君,嗯,以后的恐怕就難找了……” 廖晗怔了一下心里倒是釋然了,看來黎音的意思就是要娶第二個星君了。果然熊孩子是外貌協(xié)會的,選星君也只要好看的。黎音也不再說話,只是重新躺在他身上,似乎很累的樣子。 廖晗看著他眼圈泛起的黑色,微一遲疑,還是把關(guān)心的話吞了下去?,F(xiàn)在還是讓熊孩子快點休息吧……顯然,即使是城主最為寵愛的兒子,也不是那么輕松的。 第二天廖晗如常去了朝鳳閣,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那個絕色孔雀一族的坤君的消息都傳遍了。廖晗也聽溫紹玄興致勃勃地說了幾句,據(jù)說這個來自臨城的孔雀族坤君今年剛二十二歲,長相絕佳修為也高,兼之脾性和順,不知道會和誰聯(lián)姻。 廖晗下意識算了算他和熊孩子的年齡差,八歲!不過這個世界夫夫相差幾十歲的都有,八歲還是正常的很…… 也許是因為兩個城池和親的緣故,這隊人比其他準(zhǔn)備參加同盟會的人要早的多。進宮的車隊要經(jīng)過朝鳳閣門口,朝鳳閣眾人都是藏在樹上或者潛伏在屋頂偷看,廖晗也跟著溫紹玄跳在樹上看了幾眼。 畢竟是以后陪著熊孩子的人,還是自己要共處一段時間的人,廖晗還是挺關(guān)心的。 前面一隊訓(xùn)練有素的猛獸走了過去,當(dāng)一個身著藍色勁裝的身影闖入視線時,幾乎所有人都變成瞠目結(jié)舌的樣子。 廖晗自覺自己看人從不重視外貌,此時看了這人形貌,也是不禁失神片刻。 那是一個相當(dāng)艷麗的青年,鳳眼輕挑薄唇含笑,頭上戴著孔雀翎狀的精致配飾,墨綠色的順直長發(fā)被風(fēng)吹得微微蕩開。即使坐在魔獸上,也能看出對方寬肩細腰的好身材。他的氣勢也是十分明顯的,便是那么多人,也能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當(dāng)那雙微瞇的深藍色眼睛與他對視的瞬間,廖晗的心臟不覺跳了兩下,甚至覺得對方對自己笑了一下。他撫了撫額頭,第一個念頭就是擔(dān)憂,現(xiàn)在的熊孩子看起來有點壓不倒對方,不會被欺負吧?…… 摔啊,他還以為傳說中的美貌就是柔弱型的,哪知道是這種吸引的眾坤君都跟著臉紅心跳的種類啊!簡直是全坤君偶像的趕腳…… 廖晗有點惆悵地捏捏自己單薄的肩膀,心里有些悶悶的。 待那隊人馬消失,溫紹玄長吁口氣,感嘆道:“難以相信他是個坤君!” 廖晗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這個孔雀族的青年,甚至比許多乾君都更有壓迫感。他想象了一下熊孩子和對方站在一起的樣子,覺得似乎……還挺有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