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光頭沒有回答,只是湊得更近了一些。毋庸置疑,平安扣上的花紋已經深深吸引了他,讓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微笑。 “你想起了你愛的人,是嗎?”錢寧慧問。 光頭點了點頭,伸手想要將平安扣拿在手中,錢寧慧卻猛地收回了手。 光頭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滿,隨即盯住平安扣的眼神再度癡迷起來。因為,錢寧慧已經開始旋轉起手中的平安扣。這個經驗,是早在長庚為尹浩催眠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這也是那種帶有超強暗示力量的花紋要刻畫在圓形器物上的原因。 “現(xiàn)在,你感覺很好,很快樂,很舒服……”錢寧慧不知道光頭的英語理解力有多深,只能盡量把“good”“happy”“nice”之類的“好詞匯”堆砌在一起,同時運用上了從長庚那里學來的催眠方法,聲音恍如流水,一點一點抹去光頭看守的戒備之心,他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告訴我,你最愛誰?”錢寧慧一邊轉動著平安扣,一邊細碎地挪動腳步,好讓光頭跟著自己調整方向,將腰間別著的衛(wèi)星電話暴露在外。而尹浩,早已潛伏在人群中,隨時準備下手。 “伊莎貝拉。”光頭吐出一個名字,臉上蕩漾起幸福的神色。催眠狀態(tài)中,他不由自主地跟著錢寧慧說起了英語。雖然蹩腳,卻也可以從單詞中猜到意思,“我完成任務,成了瑪雅人的英雄,就要回去和她結婚。” “她很美麗嗎?”錢寧慧問出早已準備好的問題,一步步將光頭引入深度催眠,“告訴我,她長什么樣子?” “你記起了你們在一起時的場景,那是什么樣的?” “唱一遍她最喜歡的歌吧。” “再唱一首,伊莎貝拉很喜歡?!?/br> 光頭深情地唱起一首首西班牙語流行歌曲,尹浩早已悄無聲息地取走了他腰間的衛(wèi)星電話,沉浸在催眠中的光頭卻毫無所覺。 和田原一樣,錢寧慧也在盡量拖延時間,好讓尹浩可以順利打通電話。作為催眠者,她的意志全都集中在光頭看守的眼睛里,不敢有絲毫疏忽,否則她不僅對不起賦予她厚望的難友們,更對不起做出了巨大犧牲的田原。 她陷入了如此忘我的境地,甚至不知道尹浩什么時候打完的電話,又是什么時候將電話放回光頭身上。直到大胡子摟著田原心滿意足地走回來,錢mama情急中拉扯女兒的胳膊讓她停止催眠,錢寧慧才從與光頭看守的目光膠著中脫離出來。 “嘿,你在做什么?”大胡子奇怪地拍了拍光頭。 “我在唱歌?!惫忸^停止了歌唱,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腦袋,心中慶幸步槍一直緊緊地握在自己手上。“媽的,你爽了就不許我自己爽一爽?”光頭自知有些丟臉,便逞起性子,奚落了大胡子一句。 大胡子哈哈一笑,不再理會他了。 見他們不再追究剛才的事情,錢寧慧繃緊的神經驟然一松,頓時跌倒在mama的懷抱里。方才精神力過度透支,她現(xiàn)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使館說他們會聯(lián)系墨西哥警方。”尹浩在她耳邊低聲說,聲音里卻聽不出多少高興的意思,“不過我們提供的線索太模糊,這片熱帶雨林面積又太大,他們不一定來得及找到我們?!?/br> “如果不能在21日,也就是后天之前找到我們,說不定我們都會死!”錢mama擔憂地說。而旁邊一些旅行團成員臉上,也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盡人事,聽天命?!币普f完這句話,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第十七章 最后的祭祀 12月20日的下午,距離那個“大日子”還有幾個小時,“瑪雅復興運動”領導人維拉科嘉和伊瑪走進了溶洞大廳。 “請你們倆出來。”伊瑪依然是一副笑靨如花的模樣,對錢寧慧和錢mama說。 “你們要干什么?”尹浩和另外幾個旅游團男成員圍攏過來,卻被大胡子和光頭用槍桿奮力擋開。 “帶你們去看死亡瓶,”伊瑪似乎沒看見旁邊一觸即發(fā)的沖突,繼續(xù)笑著對錢寧慧母女說,“如果你們碰巧想起了點什么,說不定這群人就得救了?!?/br> “我也希望是這樣,”錢寧慧說著,轉頭對尹浩他們感激地點了點頭,“我和mama去看一看而已,沒事的,畢竟明天才是正日子?!闭f著,母女倆互相攙扶著,跟著維拉科嘉和伊瑪走出了大廳。 伊瑪給她們每個人塞了一個面包,一瓶礦泉水,算是加餐。錢寧慧雖然餓得狠了,卻什么都咽不下去,只能咕咚咕咚灌了半瓶水,覺得自己的手腳又有了些力氣。 他們一行人從山洞的一個岔道中鉆了進去,仿佛進入了一個龐大的迷宮,若非維拉科嘉早已做好標記,任何踏入岔道之人只怕都會迷失在千奇百怪的石筍石芽之中。 死亡瓶藏在這個地方,確實可以安枕無虞了。 走了一陣,光線再度明亮起來。“那就是死亡瓶,我給你們三個小時的時間?!本S拉科嘉指著前方一個用黑氈覆蓋的東西,看了看手表,聲音中既有鼓勵也有威脅,“如果你們還是提供不了有用的線索,明天我將采用瑪雅古法,用人血和心臟來祭祀。” “我明白?!卞X寧慧咬著嘴唇回答。 “對了,不要妄圖破壞死亡瓶,那只會浪費你們的力氣?!币连斝χ嵝蚜艘痪?,挽著維拉科嘉的胳膊和他一起離開了。 山洞里一下子安靜下來,錢寧慧和mama站在原地,互相看了看,目光又一起投到了那個被黑氈覆蓋得嚴嚴實實的東西上。 據(jù)說卓爾金星神為了防止旁人接近死亡瓶,特意在瓶外雕刻了具有死亡暗示的花紋,這也是“死亡瓶”得名的原因。因此,就算自詡為瑪雅人代表的維拉科嘉,也只能對這個死亡瓶敬而遠之。 為了搬運方便,此刻死亡瓶是橫放在地上的。錢寧慧猶豫了一陣,終于走上前,掀開了遮蓋在死亡瓶上的黑氈布。雖然明知道面對它會有危險,但好奇心和逃生的意志迫使錢寧慧在死亡瓶面前睜大了眼睛。 和她從長庚那里看到的照片一樣,真正的死亡瓶造型為類似于罐子的直桶結構,兩側還有長著羽毛的蛇形耳飾。第一眼看上去,她會以為死亡瓶是用整塊白玉雕刻而成,然而伸手敲一敲摸一摸,那種厚重的觸感又絕不是玉,甚至比鋼鐵和水泥還要堅固。怪不得長庚說過,蒙泰喬家族曾經投入了大量資金,卻連死亡瓶的基本化學元素都沒分析出來。 莫非真像瑪雅傳說那樣,它是在第四個太陽紀末,從卓爾金星飛到地球上來的神物? 錢寧慧和mama圍繞著死亡瓶走了一圈。由于警惕著瓶身表面暗示死亡的花紋,她們并不敢看得太過仔細。然而,就算是無意中闖入眼角余光的花紋,也讓她們有一種陰森寒涼的恐懼感。 死亡瓶之所以被奉為瑪雅人的圣物,除了它不可思議的作用,也源于實物給人帶來的身心震撼。這種震撼的力量,絕非觀看高清照片所能相比。就像長庚能用描摹的平安扣花紋為人解除心理障礙,卻必須耗費巨大的精神力,哪里像真正的死亡瓶和平安扣,它們神秘的材質本身就帶有無堅不摧的精神能量。 古人想必也意識到了這種影響,他們把死亡瓶藏進神廟深處,卻將平安扣上的花紋仿刻在其他圣物上,比如大英博物館中瑪雅的玉盤。 對了,平安扣!錢寧慧趕緊從脖子上摘下平安扣,交給mama拿好,希望能夠抵消mama受到的死亡暗示。然后她走到死亡瓶瓶口,往里探進頭去。 “小慧,你要干什么?”錢mama擔心地問。 “鉆進去看看。”錢寧慧說。橫放在地上的死亡瓶長度大約兩米,瓶口直徑一米左右,恰好可以鉆入鉆出,如果蜷縮得緊一些,勉強也能塞下兩個成年人。 “別進去……”錢mama更加擔心起來。死亡瓶的瓶口雕刻成蛇口的形狀,看上去十分猙獰可怖。 “瑪雅人的傳說里,地下世界的入口就在巨蛇的口中,所以這個雕刻不過是種象征。”錢寧慧向mama笑著解釋。她必須做出一副輕松的模樣,一味逃避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她和mama仿佛在激流中劃著獨木舟,如果不沖上去,就會翻船淹死。 順帶一起淹死的,還有世界樹大廳中那些旅行團成員。 一橫心,錢寧慧鉆進了死亡瓶。 死亡瓶內部很黑,錢寧慧一時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伸手在里面觸摸。她能感覺到瓶內并不是光滑的,而是凹凸不平,似乎雕刻著許多線條和圓圈。然而,任她耐著性子摸索了半天,仍然沒能將那些花紋組合成任何圖形。 要是有手電就好了。錢寧慧心中一動,從瓶口探出頭問mama:“剛才伊瑪他們走的時候,好像給了你什么東西?” “是啊?!眒ama蹲下身,給錢寧慧看她手心里的東西——那是一枚小小的刀片,剃須刀上常用的那種刀片。 伊瑪為什么要留下這個東西?錢寧慧困惑了。雖然刀片小得幾乎沒有殺傷能力,但畢竟是兇器。 “里面有什么?”錢mama此刻也被死亡瓶勾起了興趣,示意錢寧慧出來,自己鉆了進去,“你眼神還沒我好,說不定我能看出來。” 錢寧慧不放心,跟著mama一起鉆進死亡瓶。說來也怪,死亡瓶看著體積不大,但母女倆蜷縮在里面,竟也不覺得擁擠,仿佛瓶內的空間隨著她們的體型暗暗擴大了一般。 不過錢寧慧和mama很快就忽略了這一點,她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瓶內那些凹凸不平的花紋上。 錢寧慧摸索了一陣,忽然發(fā)現(xiàn)有一塊內壁是光滑的,那些線條和圓圈只是圍繞在它周圍,大致勾勒出一個光滑的長方形。“這里好像一個電腦屏幕呀?!卞X寧慧隨口說。 “是嗎?”錢mama也伸手過來,觸摸著這塊不同尋常的地方。就在她的手接觸到光滑表面的一剎那,她們的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細微的光。這道光轉瞬即逝,以至于讓人覺得那不過是在黑暗中待久了,眼睛產生了錯覺。 “mama,你看到了嗎?”錢寧慧不確定地問。 “看到了,”錢mama有些不可思議地補充,“而且剛才有什么東西扎了我的手,就像……靜電?” “我試試。”錢寧慧也伸出手去,觸摸剛才mama碰到的地方,果然,她也感受到一陣極其細微的刺痛,就像觸摸到剛關機的電視屏幕一樣。 “它好像……認得我們!”錢寧慧驚奇地道。 “我忽然想起了別墅里的那幅畫:圣城祭司家族的王后用自己的血召喚出了祖先?!卞Xmama沉吟著說,“如果如你所說,這個東西真的屬于我們的祖先,是不是……” “用血就可以!”錢寧慧眼前豁然一亮。 “怪不得伊瑪給了我刀片,原來就是預備著這個用途。”錢mama說著,摸索著拿出刀片。 “劃我的吧!”錢寧慧趕緊伸出手去。 “不,我的血統(tǒng)比你更純。如果我的血沒用,你的就更沒用了?!卞Xmama說著,用刀片劃開了自己的手指尖。 血很快就涌了出來。錢mama試著將血印染到方才產生靜電感覺的瓶壁上,卻沒有動靜。她不死心,將沁血的手指慢慢沿著平滑面的邊緣摸索,甚至去描摹那些意義不明的線條和圓圈,就這么一點點地觸摸著。忽然,一個刻在瓶壁上的圓圈發(fā)出了熒綠色的光! “啊!”隨著錢寧慧一聲低呼,一片片光芒開始在那片長方形的光滑面上閃爍,仿佛一個個富含意義的符號,但錢寧慧母女無法看懂。 “外婆的故事里,那個仙女祖先每當思念天上的親人時,就會鉆進玉瓶里,看到親人的模樣?!卞Xmama驚訝地說,“難道我們cao作正確,就可以看到卓爾金星那些外星人的樣子?” “可我們不會cao作啊……”錢寧慧也割破了手指,蘸著血胡亂去摁瓶壁上的花紋。此刻她已經看出來,那些似乎雜亂無章的線條和圓圈,實際上都是一些cao作按鈕——莫非,死亡瓶的真正身份,是一臺可以進行星際旅行的太空飛船? 然而無論錢寧慧母女怎樣摁瓶壁上的凸起,再也沒有新的奇跡產生,就連長方形“顯示屏”,也重新恢復了黑暗。到最后,只剩下最開始那個圓形按鈕,繼續(xù)閃動著熒綠色的光芒,似乎在提醒著她們,它才是cao作死亡瓶最基本的開關。 母女倆的視線再度凝結在這個綠光閃閃的按鈕上。錢寧慧伸手沿著按鈕外沿的凹槽摸了幾圈,熟悉的大小讓她驀地喊出聲來:“平安扣!” 沒錯,按鈕的外沿,恰好和外婆遺留下來的平安扣大小相符!而平安扣與死亡瓶同等的材質,同樣具有影響潛意識的能量,讓錢寧慧相信,平安扣原本就是死亡瓶的一部分,或者,它就是打開死亡瓶秘密的鑰匙! 錢寧慧接過mama遞來的平安扣,顫著手湊到圓形按鈕上,微一用力,居然嚴絲合縫地套在了一起!眼看圓形按鈕上的綠色熒光加快了閃動頻率,似乎在督促著下一步的cao作,錢寧慧無措地旋轉著平安扣,卻無濟于事,按鈕上的綠光,閃動得越來越迅疾了。 看來,她們還缺少最關鍵的一個記憶。那么在即將到來的12月21日,她們能夠想起來嗎? “時間到了,出來?!币粋€冷硬的聲音傳入瓶內,將陷入怔忡之中的錢寧慧母女驚醒。 瓶口外,維拉科嘉端著槍,不容反駁地命令著。他的身邊,站著如影隨形的伊瑪。 挨近瓶口的錢寧慧慢騰騰地鉆出死亡瓶,想要掩護mama取下平安扣的動作。然而黑暗的瓶內閃動的綠光是那么明顯,維拉科嘉和伊瑪都已經發(fā)現(xiàn)了。 “快出來!”維拉科嘉一貓腰,將錢寧慧和錢mama都拽出了死亡瓶,然后自己鉆了進去。他摘下鑲嵌在圓形按鈕上的平安扣,圓形按鈕上的綠光隨即消失。維拉科嘉摸索了一會,最終放棄地爬出瓶口,將自己的戰(zhàn)利品展示給伊瑪:“這是什么?” “這是……加百列以前在中國山洞里發(fā)現(xiàn)的小玉璧,我見過它和其他古董的照片!”伊瑪懊惱地叫道,“原來它竟然是死亡瓶的部件,可惡的加百列居然隱瞞了這么重要的信息!” “還好,我們及時發(fā)現(xiàn)了它?!本S拉科嘉將平安扣收入懷中,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不過,這笑容在轉身面對錢寧慧母女時已經無影無蹤。 “明天,將是你們最后的機會,”他用英語對錢寧慧說,“如果你們失敗了,2012年12月21日雖然不是世界末日,卻是你們的末日?!?/br> 2012年12月21日,瑪雅歷法上第五個太陽紀的終結。 雖然是凌晨,溶洞大廳中每一個中國人都了無睡意。這傳說中的“世界末日”并無任何特異之處,對他們而言,卻是決定命運的一天。 天還沒有大亮,維拉科嘉、伊瑪還有十幾個“瑪雅復興運動”成員走進了大廳。他們端著槍把中國游客們趕到臺階下的角落里,將世界樹周圍的高地空出來。想必這就是他們舉行儀式的場所了。 此刻的維拉科嘉頭戴繁重的頭飾,全身涂成紅色,掛滿了玉器、羽毛等裝飾,恰似錢寧慧在圖片和視頻中看到的瑪雅祭司打扮。而伊瑪也穿了一條綠色的抹胸長裙,臉上貼著裝飾用的玉鈿,赫然是一副瑪雅貴婦的模樣。 實際上,不光他們倆,其余“瑪雅復興運動”成員,都恢復了古代瑪雅人的裝束??雌饋?,他們決心一切按照古制進行。 他們指揮著兩個手下將死亡瓶抬到那根酷似世界樹的天然石柱前放下,開始吟唱起一首古老的圣歌,其余人都虔誠地圍攏在死亡瓶周圍,形成了一個圓圈。 圣歌唱完,維拉科嘉一把掀開了遮蓋在死亡瓶上的黑氈。于是,這個穿越了幾千年時空,帶著神秘力量的圣物赫然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中國旅游團成員們雖然得到了錢寧慧的叮囑,紛紛垂下眼不敢看,卻仍然有人抵抗不了死亡瓶致命的吸引力,偷偷抬眼望向高臺上改變了他們命運的古物——此刻的死亡瓶是瓶口向上、豎直地放置在世界樹前,新生的陽光從溶洞的縫隙處射進來,堪堪將它照亮。那白玉般瑩潤的材質、精美古拙的雕刻,無不昭示著遠古的神秘的美麗。如果把它放置在博物館中,絕對是吸引人眼球的鎮(zhèn)館之寶。 可惜,此刻它只是殘害他們的兇器。 光頭、大胡子和另外幾個看守朝著被圈在角落里的旅游團成員走過來,他們的手里都托著一個罐子,里面不知道裝了什么。 雖然驚恐,但旅游團成員在槍口下退無可退,只有尹浩和另外兩個勇敢的男人走上前,站在人群的最前端,徒勞地想要阻止那些打扮怪異的瑪雅人逼近:“你們要干什么?” 沒有人回答。光頭等人只是伸手在罐子里一掏,手上頓時染上了一種黏糊糊的藍色顏料。這特殊的顏色讓人群中的錢寧慧驀地醒悟過來——藍色是人牲的顏色,莫非他們真的要殺了所有人來祭祀? “伊瑪,維拉科嘉,你們答應過放了他們的!”意識到最大的危機已迫在眉睫,錢寧慧焦急地用英語大聲喊道,“他們沒有用,我的血才是有用的!” “除非,你能想起死亡瓶的真正cao作方法,”伊瑪依然笑靨如花地回答,“我們按照古老的祭祀方法一步步地舉行儀式,說不定會激勵你和你mama早點想起來?!?/br> “damn it!”錢寧慧難得地用英語爆了一句粗口。而她和錢mama隨即被拉出了人群,推上階梯走上高臺,用繩子綁在世界樹石柱上,恰好面對著死亡瓶和它周圍發(fā)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