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碧兒抿嘴一笑:“主子擔(dān)憂這些做什么?這可是涉及前朝之事,八阿哥整頓內(nèi)務(wù)府不正之風(fēng),這可誰都尋不出錯來呢。即便德妃心底有什么不開心,難不成還能夠明目張膽的為難主子不成?!?/br> “主子莫要太憂心了。八阿哥做的好,您也擔(dān)憂,做的不好,您還是擔(dān)憂,這樣下去,身子可怎么能夠承受得住。” “況且,德妃有什么可傲嬌的。四阿哥和她離心的很,您是沒聽說,前些日子這德妃竟然為了討好十四阿哥,讓四阿哥主動讓出了手中的寶貝。您說,還真有這般當(dāng)額娘的,太狠心了?!?/br> 想著自己和胤禩之間的母子情深,良嬪笑盈盈道:“也怪這德妃太一葉障目了。四阿哥如今在戶部當(dāng)差,又被孝懿仁皇后撫養(yǎng)過,怎么說,也比十四阿哥的勝算多一籌。偏偏這德妃,眼底竟是司絲毫都沒有四阿哥的存在。真是蠢不足惜呢?!?/br> 碧兒微微錯愕,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主子的意思。幾秒鐘之后,她恍然大悟,附和道:“可不是,這德妃日后有她后悔的呢。十四阿哥如今年紀還小,人又沖動,比之四阿哥的穩(wěn)妥,差了好大一截呢。” 良嬪淡淡一笑,伸手撇了撇茶杯里的浮沫:“說來,這些日子讓你盯著翊坤宮,有什么消息沒有?!?/br> 碧兒沉吟著道:“好似也沒什么太大的動靜,不過,似乎宜妃娘娘從外面請了兩個法師進宮,約莫是給郭貴人超度的吧?!?/br> 良嬪冷哼一聲:“超度?本宮看她是噩夢連連,不得不這般吧。” 這自打她入住這啟祥宮以來,宜妃便有意示好。她面上雖然迎合著,可心底多少還是有些防備。 畢竟,她身處妃位,而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嬪位,她防著點兒總是沒錯的。 還好,她也沒白下功夫。若不是自個兒多留個心眼,怕是也不知道她對郭貴人會那般狠毒呢。 對自己的meimei都能這般,良嬪真的不得不重新審視下自己這個盟友了。 碧兒緩緩道:“說來這郭貴人也著實可憐,被自個兒的jiejie如此算計,還不得善終?!?/br> 良嬪輕輕一笑:“要怪也只能怪郭貴人沒腦子,輕信了宜妃。在這宮里,哪有什么姐妹情深,她這么多年竟是連這個都沒看破,有這樣的結(jié)局,也不算是太意外?!?/br> 這邊,康熙看了會兒折子之后,便來鐘粹宮用膳了。 “這些日子天氣有些熱,臣妾辨認讓人備了比較清爽的菜色,不知道合不合萬歲爺?shù)奈缚?。?/br> 康熙笑道:“還是菀兒想的周到,若是去了別的妃嬪那里,只怕又是大魚大rou,看著就沒胃口?!?/br> 青菀替他舀了一勺清湯,又夾了幾筷子清爽的配菜,淺笑道:“臣妾這些日子無聊的很,想起上次和萬歲爺去騎馬,真是很懷念呢。” 康熙聞言,眉宇間也有幾絲的懷念,可想著前朝那么多事情,他只能道:“要不這幾日先讓那些奴才陪你練練,朕什么時候得了空了,再去?!?/br> 能夠出去溜溜,青菀其實已經(jīng)很開心了。有沒有他去,對她來說真的不那么重要的。 何況,出去就是透風(fēng)的,有他在,周圍的那些奴才也拘謹?shù)暮?,倒不如自個兒一個人逍遙呢。 這樣想著,青菀調(diào)侃道:“那萬歲爺便等著吧,什么時候說不準臣妾也能和萬歲爺比試一番呢?!?/br> 康熙頷首道:“聽聽,聽聽,這口氣大的。不知道誰上次上馬之后愣是緊緊的抱著朕,連松手都不敢呢?!?/br> 看他如此不留情面,青菀努力努嘴,哼哼兩聲。 “一回生兩回熟嘛,臣妾便不信了,滿洲貴女都能學(xué)會的東西,臣妾會是那個例外?!?/br> 康熙噗嗤一笑,見她喃喃自語的樣子,也不好再打擊她的自信。 不過,還真別說,這小妮子,認真起來的樣子,著實很讓人動心呢。 青菀可是個急性子,說什么便是什么。 這不,小休了一會兒之后,便往皇家御馬場去了。 這皇家御馬場可不是木蘭圍場,壩上草原什么的。只是在皇宮里開辟出來的校場,供宮里的皇子,妃嬪閑暇時練習(xí)。 只是沒想到,好巧不巧的今個兒穆貴人也在。 穆貴人不愧是出自科爾沁,那騎馬的架勢,真真是好生讓人羨慕呢。 “臣妾給淑貴妃娘娘請安?!?/br> “不必拘禮,穆貴人方才那英姿,真是讓本宮好生羨慕。” 被這么一夸,穆貴人也是著實高興。出身科爾沁,她的性子本就直爽的很,又因為今個兒這里只有她和淑貴妃在,便也沒有那么多的拘束了。 “聽聞娘娘也是滿洲貴族,這騎術(shù)應(yīng)該也不會差吧。要不,臣妾和娘娘切磋一場如何?” 青菀真是好不害臊,掩嘴笑了笑,“讓meimei見笑了,本宮哪里敢在meimei面前獻丑,倒是一會兒少不了meimei指點一二呢?!?/br> 原本這穆貴人還以為是青菀謙虛呢,畢竟這紫禁城的人她這些日子也瞧出來了,什么都得繞個彎彎,愣是不好好說話。 可直到她見著淑貴妃那很是生疏的上馬的姿勢時,她才確信,淑貴妃,是真的不懂。 “娘娘,您放松點兒。這馬可是有感知的,您如此緊張,它也會跟著緊張?!?/br> 青菀正手足無措呢,只聽背后傳來康熙哈哈的笑聲:“朕原本還不想過來的,可怎么都不放心你,沒想到還真是不出朕的意料?!?/br> 青菀怒了努嘴,不愿搭理她。 看著萬歲爺和淑貴妃之間的默契,穆貴人著實驚訝不已。 在她眼底,萬歲爺可是不茍言笑的??山駛€兒,卻是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第137章 公主府 這日,依著慣例,又到了給太后請安的日子了。 宮里的規(guī)矩,唯有嬪位及嬪位以上才能夠有資格來給太后請安的,是以這樣,眾人見著穆貴人出現(xiàn)在慈寧宮的時候,心底多多少少覺著她有些不懂規(guī)矩。 是,大家都知道她是科爾沁來的,可既然來了這紫禁城,那就得守著宮里的規(guī)矩,不是? 之前宮里也不是沒有過科爾沁的妃嬪,可都不是乖乖的嗎?怎生這穆貴人,卻是如此臉大。 再想想昨個兒聽聞萬歲爺陪淑貴妃在校場騎射偶遇穆貴人的事兒,大家更是心底充滿了揣測。鬼才相信是偶遇呢,心底是什么企圖,豈能夠瞞過她們的眼睛。 坐在上首的太后把諸位妃嬪的神色都看在了眼底,只見她瞇了瞇眼睛,很是滿意的瞅著穆貴人,道:“這丫頭這些日子和哀家聊了好多科爾沁的事,有她陪著,哀家這日子也過得沒那么無趣了呢?!?/br> 太后欣慰的話語讓諸位妃嬪心底更是有些不喜了。誰都看得出來這穆貴人算得上是美人胚子,若是有太后的抬舉,雖說萬歲爺多年來一直都冷待科爾沁的妃嬪,可這次,會不會是這個例外呢? 在座的良嬪,新嬪,這心底難免有了些戒心。 對于良嬪而言,這穆貴人可是居住在啟祥宮偏殿的,之前她一直都對她許以漠視的態(tài)度,可今個兒,她卻還是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威脅。 她辛者庫賤奴的身份本就不被太后娘娘瞧得上,反觀這穆貴人,雖說不是一宮主位,可太后心底肯定是偏著她的。 新嬪,這自打打消了對毓慶宮的念頭之后,就已經(jīng)暗暗謀劃著如何能夠再進一步了。宮里有一個淑貴妃已經(jīng)著實礙她的眼了,熟料,穆貴人竟然也會不識眼色的在這個時候出風(fēng)頭。 這,真是讓她不得不防啊。 坐在下首第一個座位的青菀,笑意嫣然道:“臣妾也著實喜歡穆貴人的性子。昨個兒在校場若不是有meimei的指導(dǎo),臣妾怕是連韁繩都不敢放開呢?!?/br> 提及昨個兒在校場的事,穆貴人嘴角也抑制不住的勾了起來。 對于這初進紫禁城的她來說,心底哪里有那么多的小九九,被青菀這么一夸,便下意識的接口道:“想來臣妾和娘娘也挺有緣的,這日后若是娘娘再想去校場,臣妾肯定隨叫隨到?!?/br> 良妃面色有幾分嘲諷的看了一眼穆貴人,對于她這種絲毫不避諱討好淑貴妃的行為,心下頓時覺著很是憋屈。 怎么說她也是啟祥宮的一宮主位,穆貴人如此討好淑貴妃,真真是連一絲臉面都不給她留呢。 這宮里誰不知道,自打她從鐘粹宮遷宮之后,便有傳聞?wù)f她遭淑貴妃厭棄了。 對此,她起初也有小小的心理壓力,這不得不承認??呻S著萬歲爺晉升她為嬪位,胤禩又在內(nèi)務(wù)府越發(fā)的得意,之后又娶了郭絡(luò)羅氏做嫡福晉,再加上連宜妃都明里暗里的有親近之意。這樣一來,她對淑貴妃,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滿腹的討好和感激之意了。 人的野心都是與日俱增,尤其是當(dāng)你達到一個高度之后,拉小了兩個人之間的差距之后,這樣的野心和自恃便隱隱的滋生了。 被良嬪冷冷的一瞅,穆貴人神色有些疑惑。 正在這時,太后把視線移到了德妃的身上:“過些日子溫憲便出宮了,至于建公主府的事情,雖說有內(nèi)務(wù)府盯著,可哀家還是覺著不怎么放心,生怕委屈了溫憲。” “要不這樣吧,你和老四說說,讓他多盯著點兒?!?/br> “哀家年紀大了,若不是溫憲這些年承歡膝下,著實孤單的很呢。溫憲既然有幸能夠留在京城,那哀家定不能夠委屈了她?!?/br> 德妃嘴角強撐著笑容,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為之前那件事兒,她知道老四心底多多少少是怨她的。這個時候去開口,她真是覺著有些難以開口。 可瞅著身旁的良嬪,德妃卻不得不應(yīng)承下來。這些日zigong里是不知道八阿哥在內(nèi)務(wù)府的動作,這多多少少有點兒打她臉的意思。 良嬪這般得意,她怎么著也得挫挫她的銳氣的。 這幾日,她還琢磨著該怎么辦,誰知今個兒太后卻是給了她一個絕佳的機會。 “太后如此偏愛溫憲,臣妾心底著實是感激呢。等瞅著機會,便和老四說說這事兒?!?/br> 在場的人聽德妃這么一說,心底都很是一陣冷笑。 這還真是,不要臉的不要臉。平日里是怎么對待四阿哥的,現(xiàn)在倒是忘了不成? 四阿哥難道真就是軟柿子,任你揉捏,卻是絲毫的怨言也沒有。 太后沉吟了下:“哀家聽聞老四府邸舒舒覺羅氏已有了身孕,那孩子選秀的時候哀家倒是瞧著挺討喜的。這樣吧,桂嬤嬤,把那白玉簪賞給舒舒覺羅氏好了。” 德妃臉色猛地一陣蒼白,她絕對不認為太后真的是抬舉舒舒覺羅氏。依著她對太后的了解,怕是在責(zé)難她呢。 難道,太后也對她前幾日的事兒心生不喜了? 諸位妃嬪見太后這般,還以為自個兒是聽錯了。 可轉(zhuǎn)念一想,一下子便明白了太后的意味深長。 這德妃的厚此薄彼,竟然連太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真是,做額娘的做到這個程度,還真是極大的笑話呢。 青菀見德妃神色尷尬的樣子,淺笑道:“本宮記得上次jiejie生辰,四阿哥送了jiejie一白玉鐲子。四阿哥的孝心還真是可嘉,等什么時候小十六和小十七也能這般掛念著本宮,本宮定不知怎么開心呢?!?/br> 青菀這話雖然說的很平和,可德妃卻還是聽出了她言語間的諷刺。 德妃真是既好氣又好笑,老四是她的兒子,不管她怎么對待老四,惹著你淑貴妃什么了嗎? 你未免也管的太寬了吧? 世界上最苦逼的事情是什么,便是現(xiàn)在這般,被這么多人明里暗里的指責(zé)。 她真是不懂了,這些人瞎摻和個什么勁兒。 德妃心理心里揣揣的,說實話,對老四她真心喜歡不起來,這能怨得了她嗎? 她不希望老四的風(fēng)頭蓋過十四,因此,對于指給老四院子里的人,差不多點兒就行了??蓪τ谑陌⒏?,雖說只是指側(cè)福晉,侍妾什么的,她都會考慮到這些人家族的影響力和其他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 這幾乎是一種本能。 天知道她因為舒舒覺羅氏被指給老四,心底已經(jīng)是嘔死了,偏偏今個兒,這些人還如此不留情面的為難她,真是,太氣人了。 從慈寧宮出來,梅香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開口道:“主子,您沒瞧著,方才德妃那臉黑的。” 青菀微微勾了勾唇角:“能厚此薄彼到如此程度,德妃其實也挺彪悍的。就連向來不理會宮中事務(wù)的太后,都按捺不住的發(fā)話了。德妃這次,還真是丟大發(fā)了。” “她縱然再怎么不待見四阿哥,可她忘記了至關(guān)重要的一點兒,四阿哥怎么說也是萬歲爺?shù)幕首樱缃褚卜饬丝ね?。德妃這般,她自以為是自己一個人的行為,可不可否認的是,這事兒卻還是成為了宗室里茶余飯后的談資。” 因為看過無數(shù)清穿,青菀從骨子里便不喜歡德妃這個人。 “扶本宮去御花園走走吧?!鼻噍揖従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