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李氏與這鈕祜祿氏也算是有過不少交手的時候,不由得她便想到了那一茬,該不會是這鈕祜祿氏有了吧。 雖說,當(dāng)初她對鈕祜祿氏動了些手腳??傻降讘言羞@事也不是丁點(diǎn)兒可能性都沒有的。 想著鈕祜祿氏有了身孕,李氏便抑制不住的發(fā)毛。眼底也不無憤恨。 宮中一個烏拉那拉氏所生的嫡子也便罷了,如今鈕祜祿氏也想來攪局,李氏真的覺著如坐針氈。 她不是不清楚自個兒出身卑微,當(dāng)然了,比之那些內(nèi)務(wù)府包衣出身的妃嬪,她算是不錯的。可到底她系出漢軍旗,阿瑪不過是一個區(qū)區(qū)知府。家族絲毫和顯赫沾不上邊兒。 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承認(rèn),對于八爺給她遞出的橄欖枝,她動心了。 八爺,昔日人家可是稱他為八賢王??芍^是八面琳瓏,前朝那些大臣,和他結(jié)交的不在少數(shù)。 若是有八爺在外面出謀劃策,她和他里應(yīng)外合,似乎,這才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否則單純的靠著萬歲爺對弘昀那么一些特殊的喜愛,她真的忐忑的很。 弘暉畢竟是嫡子,又無大錯,這已經(jīng)是很讓她有危機(jī)感了,若是鈕祜祿氏再生個小阿哥,這宮里哪里還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的弘昀,又該如何? 倉促之間,李氏其實(shí)也沒有真的同意和八爺結(jié)盟,畢竟,她也思量過若是事情敗露了,會是何種結(jié)局。 直到,四個月之后,當(dāng)時正是除夕家宴,看著鈕祜祿氏微微隆起的肚子,李氏才終于是下了狠心。 李氏知道,隨著開春之后選秀事宜,宮里的新人便更多了。到時候,能夠為萬歲爺誕下皇子的,只會愈發(fā)的多。到那時候,弘昀這個皇子,真的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李氏緊緊的攥著自個兒的手,不得不下定決心和八爺結(jié)交。 除夕家宴,可以說是雍正登基以來,最大的一次家宴了。 慈寧宮烏雅氏也拖著久病的身子來了。 雍正知道,烏雅氏之所以這般的識相,不過是想借著自個兒這病弱之軀體,最后的為胤禵找些機(jī)會罷了。 這也讓雍正心底很不是滋味。 席間,根本就沒有做任何的允諾。 雍正這也的態(tài)度,烏雅氏終于是知道,他的鐵石心腸。 宴會才剛剛到一半,便借口身子不適,提前離開了。 因為下了雪,宮道上給人的感覺真的很美,很美。 青菀由梅香扶著,也提前離席了。 月色下,咯吱咯吱的聲響讓青菀心情莫名的很是舒爽。 “主子,您方才也看到了,這鈕祜祿氏有了身孕,日后后宮又有好戲看了?!?/br> 青菀嗯了一聲,想著方才席間李氏看著鈕祜祿氏微微隆起的肚子時,那強(qiáng)撐著的笑容,她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其實(shí)說來也真是的諷刺的很,不管是今晚意氣風(fēng)發(fā)的鈕祜祿氏,還是憤恨不已的李氏,這表面的尊榮卻全都靠著一個人的喜怒哀樂來維系。 青菀頗有些感觸的揉了揉眉心,緩緩道:“日后齊妃的請安折子都推了吧,這紫禁城該是又要變天了?!?/br> 聽著自家主子突然間的感慨,梅香覺著很是詫異。 可以并未說什么,只是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烏雅氏的身子愈發(fā)不爽了,雍正的意思是,借著這選秀,給宮里添點(diǎn)兒喜氣。 青菀真心覺著雍正是個熊孩子,他的孝心,烏雅氏能夠體會到,才怪呢。 這次選秀的秀女中,最受矚目的莫過于年羹堯的meimei,年元香。 這不就是歷史上的小年糕嗎? 只是,想著雍正如今對年羹堯的忌憚,青菀知道年元香無可避免又是政/治/利/益的犧牲品了。 梅香端茶過來:“主子,方才從養(yǎng)心殿傳來消息,年家小姐被冊封為了年妃,居翊坤宮?!?/br> “還封管領(lǐng)耿德金的女兒耿氏為裕嬪,主事金柱女劉氏為蕓嬪。分別居永壽宮啟祥宮?!?/br> “另外還冊封了兩個貴人蘇氏和張氏?!?/br> 對于后宮的新人,原先就在府邸侍奉過萬歲爺?shù)闹T位妃嬪,當(dāng)然是心底微微有些忌憚。 尤其是翊坤宮的年氏,萬歲爺竟然會許她妃位。 還不就是年羹堯立了軍功,萬歲爺現(xiàn)在有用得上年羹堯的地方,才如此恩寵年家,若是沒有年羹堯,這年氏怕是連答應(yīng)都選不上呢。 “今晚,該是有許多人都睡不著覺了?!鼻噍夜戳斯醋旖牵?。 延禧宮 對于年氏一入宮便被冊封為妃位,并入住翊坤宮。齊妃李氏滿滿的都是嫉妒。 她真的抑制不住的羨慕,年氏有年羹堯這么一個好哥哥。瞧瞧自個兒,家里那兩位兄長,成日就知道混吃等死,半點(diǎn)兒都靠不上。 寧嬤嬤為自家主子斟滿一杯茶:“主子,這年氏才初入宮,宮里對她心存不滿的,可并非主子一人。所以,主子還是放寬心吧?!?/br> “如今宮中,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就屬熹妃鈕祜祿氏最為顯貴,若是她生下阿哥,才真正是最能夠危險到主子的。年氏雖說有年羹堯的軍功做倚仗,可到底年家比之鈕祜祿氏一族,差的不是一丁點(diǎn)兒。而且,主子不妨想想,這自古以來,但凡是軍功如此顯赫的,最后有哪個有好結(jié)局的。有句話說的好,功高震主,年家也不會逃過這個怪圈的。更何況,前不久萬歲爺下旨讓胡鳳翚接任蘇州織造,并把年家嫡女許給胡鳳翚。就可以看出,萬歲爺對年家已經(jīng)是有防范了。 ” “何況,年羹堯的脾氣秉性,外面可都議論紛紛呢。萬歲爺現(xiàn)在不發(fā)作,不代表日后不會成為罪責(zé)。主子您說是嗎?” 李氏理了理心緒,也覺著她有些過于心急了。 頓了頓之后,她一字一頓道:“八爺那邊,你去回句話吧,就說本宮日后便倚仗八爺在前朝的助益了,若是有朝一日弘昀真的能夠登上那個位子,本宮絕對不會忘記八爺?shù)墓?。?/br> 寧嬤嬤聽了,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說話。 李氏也知道自己在冒險,強(qiáng)撐著笑意道:“之前在府邸,本宮就因為出身卑微被烏拉那拉氏,鈕祜祿氏明里暗里的羞辱過幾次。本宮決不允許將來弘昀跪在那些人腳下?!?/br> 說完,她擺了擺手:“本宮乏了,你先退下吧?!?/br> 寧嬤嬤皺了皺眉,想說些什么,可卻沒有開口。 默默退了出去。 李氏雖說表面上給人的感覺很是溫婉,不爭不搶,可到底心底是侍奉傲氣的。 這么些年壓抑的不憤和對于權(quán)勢逐步增大的野心,讓她根本就無從選擇。 猶記得上次在上書房弘昀和弘暉起了些爭執(zhí),那日去坤寧宮請安時,烏拉那拉氏優(yōu)哉游哉的倚靠在那兒,久久都未讓她起身。 一輩子居于人下,李氏不甘心。 做這個決定,她不是沒有猶豫的??伤齾s受不了那樣的誘惑。 八爺被稱為八賢王,該是有些能耐的。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四四的妃嬪和歷史上有出入,大家勿介意哦。 [清穿]和妃宅計劃 第195章 守陵 選秀結(jié)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烏雅氏終于是去了。 宮中哀樂響起,慈寧宮門口跪著六宮妃嬪,空氣因為這樣的哀哭聲都凝滯了幾分。 鈕祜祿氏如今懷有身孕,恰巧又因為前些個兒連日的陰雨天氣,這雖說地上鋪著蒲團(tuán),可到底,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傷著她肚子里的孩子。 這不,讓宮里的宮人做了厚厚的護(hù)膝戴上,才稍微的寬心一點(diǎn)兒。 昨個兒太后彌留之際,聽說是抓著萬歲爺?shù)氖?,直直的盯著萬歲爺愣是不肯閉眼。 想來,心底牽掛著十四爺吧。 養(yǎng)心殿 雍正端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面氣勢洶洶的胤禵,他卻是有些不以為意。 “你狠,你夠狠,額娘都被你這樣逼死了,我倒要看看,日后天下會如何議論你。” 雍正卻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緩緩合上手中的奏折,冷冷道:“額娘是怎么去的,你該是最清楚不過的。朕固然難辭其咎,可你呢?怕是罪魁禍?zhǔn)装?。?/br> “御醫(yī)說額娘郁結(jié)于心已久,你倒是說說,額娘到底是為誰憂為誰愁呢?” 胤禵緊緊的攥著手,前所未有的發(fā)覺老四竟然如此無恥,無恥到能夠顛倒黑白。 見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嘲諷的笑意,雍正冷冷的一把把折子甩在地上,瞬間整個養(yǎng)心殿充滿了抑郁的氣息。 “自小額娘便滿心的都是你,這倒也罷了,朕真的做夢都沒有想到,朕坐擁天下,額娘卻為了你拒絕朕給她的尊號。甚至,連慈寧宮都不愿意住進(jìn)去?!?/br> “朕承認(rèn)朕之前對額娘頗有微詞,可在沒有這件事讓朕這般不平。前朝后宮都傳言朕和額娘不和,可這到底是誰造成的,你說,你倒是給朕說說!” 說著,雍正笑了笑,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似得:“額娘生前一直都想讓你享親王之尊,好,朕便賞給你。額娘和你母子情深,朕便遣你去遵化給額娘守陵,你可有意見?” 胤禵哈哈大笑兩聲,幾秒種后甩袖離開。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前朝后宮都已經(jīng)知道十四爺被萬歲爺遣去遵化的消息。 太后薨,萬歲爺卻是如此急不可耐的排擠十四爺,不得不說,還真是有些冷血呢。可到底這事兒,誰都清楚,畢竟十四阿哥之前是先帝中意之人,萬歲爺能夠顧及著太后的面子隱忍他至今,已經(jīng)算是很仁慈了。 現(xiàn)在,太后走了,便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萬歲爺心底的猜忌和仇恨,說來為著那皇位兄弟反目成仇,也無可厚非。 寧壽宮 看著雍正冷冷的面容,青菀并未從他身上看到任何一絲的報復(fù)的快感。反倒是,把他自個兒逼迫的更加的陰郁了。 他身上潛藏著那種復(fù)雜的情緒,似乎根本無法找到渠道去宣泄。 也難怪這幾日六宮妃嬪皆戰(zhàn)戰(zhàn)兢兢呢。 “皇帝還是好生照顧自個兒身子為好,過去的已然成為過去,皇帝即便不為自個兒著想,這天下蒼生,又如何離得開皇帝?!?/br> 青菀也只能夠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了。 聽她這么一說,雍正不免開口道:“民生多艱,朕這些日子派十三去查各地賦稅情況,結(jié)果遠(yuǎn)比想象中的要?dú)埧岬亩嗄亍2环习傩召u地,最終落得窮困潦倒?!?/br> 其實(shí)還有一件事情,雍正不知道該如何說。 昨兒午后他收到了密信,說是兵部送來的加密急報竟然被開封了,這密信似乎經(jīng)過十三爺?shù)氖帧?/br> 對于此事,雍正知道絕對是有人陷害十三的。十三的性子他最清楚不過了。除了對他的忠心之外,更多的,知道自個兒的底線。 尤其是他繼承皇位以來,十三更是注意這方面了。 即便是私下,他也很是顧及君臣之別,并未因為他對他的倚重而有任何的逾越。 這樣一想,雍正不免覺著此事是故意有人陷害十三的。 而這個人是誰,雍正不得不把矛頭指向老八那一伙。 這前朝后宮誰不知道他對十三的倚重,他們這是想勾起他的猜忌心,挖坑讓他往下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