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

    “怎么了？”王鉞彎腰也看了看箱子，“空的啊?！?/br>
    盧巖沒說話，停了一小會兒之后把手伸進了箱子里，在箱子內(nèi)壁上摸了摸。

    左，右，上。

    盧巖的手指在箱子的頂上靠外的地方摸到了東西，像是被貼在頂上的一個很薄的塑封袋子，并不大。

    他捏著袋子扯了扯，袋子沒動，他又使了點兒勁，袋子被扯了下來。

    “是什么？”王鉞看到他從箱子里拿出了東西，好奇地湊了過來。

    盧巖快速地掃了一眼手上的東西，是個套著塑料袋的信封，他沒有說話，站起身低頭快步離開了儲物區(qū)。

    一直走到了一樓的餐廳，他才找了個地方坐下，打開了塑料袋，拿出信封，倒出了里面的東西。

    讓他意外的是，里面滑出來只有一張照片。

    他手指捏著照片，慢慢翻過正面看了一眼，頓時呆住了。

    “??！是照片嗎！”王鉞在旁邊喊了一聲，“這是……我嗎？”

    盧巖有多細看，畢竟還在外面，他把照片放回了信封里。

    沒錯。

    照片上的人是王鉞。

    笑得挺燦爛，眼睛都瞇縫了。

    “回去?！北R巖站了起來，快步走出了餐廳。

    盡管已經(jīng)有了曾經(jīng)跟王鉞有過交集的判斷，但真真切切看到王鉞照片出現(xiàn)在自己留給自己的信息里時，他還是相當震驚。

    而且他清楚鏡頭里拍不到王鉞，那么這張照片只能是王鉞還活著的時候拍的。

    誰拍的？

    在哪里？

    回家還是坐的公車，晚上人少，王鉞也跟著上了車，站在盧巖身邊，一路很少見地沉默著。

    到站下了車他才小聲地說了一句：“是我嗎？”

    “你有雙胞胎兄弟嗎?！北R巖繞著路往倉庫走。

    “沒有，”王鉞有些郁悶，“不過我沒有看清楚，是我嗎？我只在水里看到過自己，不是太確定。”

    “是你?！北R巖看了他一眼，王鉞長得挺打眼，屬于那種能輕易被記住的漂亮面孔。

    “為什么會有我的照片？”王鉞顯然還沒從驚訝中恢復(fù)過來，眼神都有些迷迷瞪瞪的。

    “一會兒說?！北R巖低聲說。

    “哦，我看看有沒有奇怪的人?！蓖蹉X想起了自己的職責(zé)，飛快地往前跑過去。

    盧巖回到倉庫的時候，王鉞已經(jīng)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

    “沒有奇怪的人?！彼麉R報，跟在盧巖身后摸黑進了倉庫里的小屋子。

    “我看看照片，”盧巖進屋檢查了一下，關(guān)好門坐在了床上，“你也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來？”

    “好的?！蓖蹉X點點頭，坐在了他身邊。

    照片是王鉞的半身照，笑的樣子跟現(xiàn)在差不多，很開心，帶著幾分傻呵呵。

    而盧巖的視線沒有在王鉞的臉上多停留，他需要細節(jié)。

    誰拍的？

    在哪里？

    目光移到王鉞肩上時，他停下了，把照片拿到眼前盯著。

    王鉞穿著白色套頭衫，看不出款式，但領(lǐng)口靠近肩的地方繡著的東西吸引了盧巖的注意力。

    角度的影響讓他只看出那是兩個字母……

    “wc！”王鉞突然喊了一聲，指著照片，很激動地喊著，手指都穿過照片戳到下邊兒去了，“wc??！”

    是w.c.，盧巖輕輕嘖了一聲，還真有個神奇的研究所名字叫我cao的……

    有了這個發(fā)現(xiàn)之后，王鉞坐不住了，跳下床在盧巖面前來回晃著：“我就說沒有騙你嘛！就是叫wc嘛！你看是不是啊！”

    “是?！北R巖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盯著王鉞的衣服看，卻沒有更多的發(fā)現(xiàn)。

    他開始盯著王鉞身后的背景看。

    一片空白，王鉞身后是一面簡單的白墻，簡單到什么也沒有，連個墻坑都沒有。

    白茫然大地真干凈……

    但盧巖卻對這白墻并不陌生，這墻上唯一的東西是影子，從左到右，拉長的一條。

    旁邊有扇窗，光從窗外照進來，把窗口的某個東西的影子投在了墻上。

    不過這被拉長了的影子有點兒曖昧，只有單獨的一條，像是根挺粗的棍子。

    “器大活好啊……”盧巖小聲說了一句。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突然用手指在照片上狠狠彈了一下。

    啪地一聲把還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念叨著“我沒有騙你吧”的王鉞嚇了一跳：“怎么了？”

    “知道在哪里了?！北R巖站了起來，拿著照片開始在屋里慢慢地溜達。

    伏契克的牢房從門到窗是七步，他這小屋子從床到門只有三步，溜達了十五步之后他確定了。

    這是他的另一個藏身之處。

    那條長長的陰影是他惡趣味發(fā)作種在窗臺上的仙人柱。

    但他確定了這一點之后，又繼續(xù)溜達了二十步，最后坐回床上抱著頭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某個兔子洞，但沒想到自己居然已經(jīng)完全記不起來這個地方在哪里。

    一個狡兔三窟的前知名殺手，居然能把自己某個窟在哪里給忘了！

    最郁悶的是他直到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不記得這個地方在哪里！

    他往后倒在床上，閉上眼睛。

    這個問題除了自己，誰都不知道。

    “什么在哪里？”王鉞很小心地上了床，趴在他身邊，小聲問。

    “照片是在哪里拍的，我知道了?！北R巖閉著眼睛說。

    “在哪里?。俊蓖蹉X問。

    “我另一個家里，但我不記得在哪兒了……斧斧，”盧巖睜開眼偏過頭看著王鉞，“你能想起什么來？”

    “我再看看?！蓖蹉X托著下巴。

    盧巖把照片放在了他面前的床上，盯著王鉞的表情。

    王鉞的另一個狀態(tài)出現(xiàn)沒有明顯規(guī)律，以前是情緒波動的時候會出現(xiàn)，最近開始有點兒神出鬼沒，開關(guān)過程都省掉了。

    對于盧巖來說，與另一個狀態(tài)的王鉞相處并不愉快，但這時他卻突然有些希望王鉞能一鍵轉(zhuǎn)換。

    也許那個狀態(tài)下的王鉞知道些什么。

    不過想歸想，盧巖卻并沒有說出來，他甚至不打算告訴王鉞他還存在另一個看上去相當拉風(fēng)威武雄壯的狀態(tài)。

    事情已經(jīng)到了最關(guān)鍵的階段，感覺就差這一哆嗦，他不想在這這種時候有什么意外，哆嗦大了不定會出什么事。

    王鉞對著照片看得很認真，托著下巴的姿勢一直沒變過。

    過了二十分鐘之后還是沒有動，盧巖湊過去看了一眼，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靠?！?/br>
    王鉞眼神已經(jīng)放空，明顯已經(jīng)進入了休息狀態(tài)。

    盧巖嘆了口氣，把照片拿過來放進了自己衣服的內(nèi)兜里，枕著胳膊也閉上了眼睛。

    睡吧，一塊兒睡。

    一輛車停在河邊，崔逸坐在后座上，已經(jīng)半個小時了，他一直沒動過。

    車外站著一高一矮兩個人，也都沒動過。

    “沒感覺？”崔逸放下車窗問了一句。

    “沒有。”高個子轉(zhuǎn)過身，繃帶后的眼神交雜著失落和驚懼。

    “沈南不是已經(jīng)完全控制了嗎？”崔逸皺了皺眉，“關(guān)于盧巖的記憶只有這些？”

    “是?！备邆€子低下了頭，手有些發(fā)抖。

    “18，”崔逸靠到車窗上，聲音不高不低，卻冷得嚇人，“讓他們先找到37，你就會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