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后來萬鋒讓他指認(rèn)是哪棟樓,那人指的剛好就是景丹晨所住的那棟! “奇怪的聲音嗎?”開始理不清的頭緒漸漸在靳懷理腦子里成了形狀,直覺告訴他,找出這個聲音的真面目會對揭開真相相當(dāng)有用。 騎著單車的他對身后的阮立冬說:“阮立冬,陳未南現(xiàn)在住酒店?” “嗯?!比盍⒍ブ鶓牙淼囊陆?,小心不被甩出去,“不過他不習(xí)慣住酒店,今天還和我姐說酒店的床睡著不舒服呢?!?/br> “哦?!苯鶓牙頍o聲的哼了下,陳未南這點(diǎn)兒小伎倆他的智商會看不出來,雖然知道阮圓不會讓陳未南接住在阮家,但保不齊陳未南那家伙租了阮家旁邊的房,這在概率論里都是存在的可能。 雖然不樂意,靳懷理還是說:“我家雜物間空著,收拾收拾讓他住我家吧?!?/br> 靳懷理覺得他真大方。 【推理小劇晨 阮立冬:靳懷理,你推測陳未南是在哈佛讀書那里我沒看懂。 靳懷理:那是給讀者看的,你不用懂。 阮立冬:可這是我的故事! 靳懷理:美國沿海還是中緯度地區(qū)的學(xué)校就那么幾所,具體看我的分析圖,至于為什么覺得是哈佛?我討厭哈佛。 (以下為老靳的自言自語) 人生里唯一一次平局的辯論就發(fā)生在那里,哼。 阮立冬:所以你這算把哈佛拉黑了? ☆、第十四級階梯(5) 第二十章第十四級階梯(5) 靳懷理不知道阮立冬到底有沒有把他的提議轉(zhuǎn)述給陳未南,他倒沒讓這個問題困擾自己多久,因為還有一個更急的問題困擾著他,如果那個小偷說的是真的,那么案發(fā)當(dāng)天的深夜兩點(diǎn),出現(xiàn)在景丹晨家樓下的那個奇怪聲音是什么呢? 他打算再去次景丹晨家。 在靳懷理的潛意識里,他總覺得事實的真相在朝他慢慢靠近,可他和真相之間像被人隔上了層紗,現(xiàn)在的他還看不清。 靳懷理回家吃了個午飯,下午出門去新苑小區(qū),才分開沒多久的阮立冬手掐著腰,站在中山東路77號的五級臺階下洋洋得意的看他。 “就知道你要出去,是不是去查案?我也去!” 如果換做開始,帶上阮立冬靳懷理覺得沒什么,可此時此刻,靳懷理覺得他一看到她腦子總會想些亂七八糟的事,亂套,所以他沒把下午的打算告訴阮立冬。 “你怎么知道的?”他問。 阮立冬“嘿嘿”笑了兩下,“分開時你都沒損我,擺明心里有事兒,還想瞞我!” 靳懷理揚(yáng)揚(yáng)眉毛,她倒不傻。 阮立冬腳傷著,所幸靳懷理特意借來的自行車沒還。自行車上路,坐在后座上的阮立冬笑嘻嘻的拍了下他的背,“靳懷理,你這腳估計不常用來蹬自行車吧……” 靳懷理哼了聲,那是自然,他這腳站過演講臺、站過講臺、實驗臺,就是從來沒蹬過自行車,還一天蹬幾回。不過阮立冬能想到這點(diǎn),他挺意外,所以哼的聲音小了點(diǎn)。 阮立冬接著說:“嗯,和我屁股一樣,它估計早也想不到會有今天,好硌!” 靳懷理:…… 景丹晨不在家,給靳懷理他們開門的是個白頭發(fā)的老婦人,開門時老婦人腰上系著圍裙,手里拿著鍋鏟,有吱吱的油響從廚房傳來,一同傳來的還有菜香,老婦人說她是景丹晨的媽,才從老家趕過來,她說她在給景丹晨做飯,景丹晨人去了單位,不在家。 靳懷理說明了自己的身份,景mama開門讓他們進(jìn)去。 菜很快出鍋,把菜盛進(jìn)盤子里蓋好,景mama進(jìn)到客廳和靳懷理他們說話。 “鄭華那孩子才認(rèn)識晨晨時,是個挺踏實的孩子,鄭華是孤兒,兩個孩子的婚事都是我和她爸爸張羅的,誰想到到頭來事情成了這樣?!本癿ama說著說著,開始搖頭。 “我聽說景丹晨認(rèn)識鄭華的時候,鄭華是她的病人?”靳懷理問。 “不是?!本癿ama又搖頭,“開始我也以為是,直到鄭華和晨晨回家擺喜酒的那天晚上,我起夜,碰到鄭華在廚房里喝水,我問起來,他才說他是去看別的科看到了晨晨,之后托人介紹的?!?/br> “哦。”靳懷理摸著下巴,“那據(jù)你所知,鄭華平時有什么習(xí)慣或者毛病嗎?” “搞女人算嗎?”景mama苦笑一下,開始回憶,“他愛抽煙,抽的兇,晨晨對他這點(diǎn)意見很大,除了這個沒別的了吧,啊,說起毛病,浪費(fèi)算嗎?年輕人花錢不走心,水電用的像不要錢似的?!?/br> 一旁的阮立冬撇撇嘴,這么說起來,除了抽煙那條,她和鄭華毛病還真差不多。 又坐了一會兒,靳懷理覺得實在是聊不出什么東西,起身告辭。臨出門前,景mama對靳懷理說:“晨晨連雞都不敢殺,她是不會殺鄭華的,你們還是快點(diǎn)兒抓到兇手把案子結(jié)了,我好帶晨晨回家?!?/br> “她要走?” “嗯,晨晨今天去單位就是去辦辭職的,她說等了結(jié)了一切就跟我回家?!?/br> 靳懷理“唔”了一聲,一腳跨出了門,人又回過頭,他是要問景mama一個問題:鄭華當(dāng)時是去看的什么科? 景mama搖著頭,差不多就感冒之類的吧。 阮立冬跟著靳懷理下樓,走到景丹晨家樓下那戶時,靳懷理突然伸手去敲那家的家門。 “你干嘛???”阮立冬問。 靳懷理是去和案發(fā)當(dāng)晚給阮立冬提供不在場證據(jù)的那家人確認(rèn)一件事的,他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因為鄰居那戶人家對煙味過敏,所以對方十分肯定的和靳懷理表示,她送景丹晨回家時,至少在景丹晨家客廳里是沒有煙味的。 鄭華煙癮重,家里沒有煙味的解釋有幾種:他才回家,沒來得及抽煙人就被控制住或者直接死亡了;再有一種可能,是他壓根兒沒回家。 怎么判斷是這兩種情況里的哪種呢? 靳懷理在鄰居家門口陷入了思索,鄰居手扶著門把手,關(guān)門不是,開著也不是。 正不知該怎么辦時,樓下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鄰居嘆口氣:“這年頭的小年輕,怎么就不知道安心過日子呢?” 從沉思里重新出來的靳懷理和鄰居道了謝,下樓。在一樓,他見識了那戶在吵架的年輕夫妻,隔著防盜門,女人撕扯的嗓音還是依稀聽得見,她說的大約是:我才出去飛了一星期,你就又讓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咱們家了! 男的直喊冤枉。 也許是真的討厭這種事情,阮立冬不等靳懷理,一個人先出了樓。站在樓外的水泥道上,阮立冬看著一樓小陽臺上擺著的一個摔破的水晶擺件,心想如果將來她結(jié)婚了和她那位吵架了想摔東西,她絕對要記得叫jiejie去幫她算下賬??吹匠臣苄枰冻龅木薮蟪杀?,估計阮立冬就不再想吵架了。 沒一會兒,靳懷理也出來了。 他看看天上的太陽,嘴里嘀咕著:“附近哪有吃飯的地兒呢?” 靳懷理找了家法式餐廳,他點(diǎn)了不少東西,也讓阮立冬點(diǎn)。阮立冬看眼菜單上的報價,謹(jǐn)慎的抬起頭問:“你不會讓我買單吧?” 靳懷理哼了聲,“不吃算了?!?/br> 當(dāng)然吃!阮立冬是個十分有眼力見兒的人,她現(xiàn)在做事情一般是分兩步:第一步,亮出自己是窮人的身份;第二步,把需要自己這么做的那人爭取變成窮人。 家里掛著幅世界名畫的靳懷理是不可能被阮立冬一頓飯吃窮的,可阮立冬卻因為這頓飯吃撐了。然后她坐在店里慢慢散食,直到店鋪打烊了,出了店的阮立冬見靳懷理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靳懷理,你在等什么呢?” 靳懷理在等時間,可他等的這個時間對阮立冬來說并不愉快。隨便換成誰,半夜兩點(diǎn)在草木叢生、蚊蟲肆虐的新苑小區(qū)里蹲點(diǎn),估計都是愉快不起來的。 “靳懷理,你到底在等什么?”阮立冬第不知道多少遍問這個問題了,這次靳懷理總算十分好心的回答了她:“等兩點(diǎn)?!?/br> 兩點(diǎn)……阮立冬眨眨眼看著手機(jī)上離兩點(diǎn)還遠(yuǎn)的時間。 兩點(diǎn)總算到了,靳懷理打發(fā)了阮立冬去樓棟轉(zhuǎn)角的地方。阮立冬被打發(fā)走時,她手里被塞了個錄音筆。 “干嘛?” “錄音?!?/br> 靳懷理在景丹晨家樓下來來回回走了幾次,他試圖推動過某輛汽車失敗,不過車輛還是和地面摩擦發(fā)出了些聲音,他找了視線內(nèi)看得見的東西或踩踏或摩擦,然后讓阮立冬錄下那些聲音。 忙活到后來,靳懷理也累了,他喘口氣正準(zhǔn)備叫阮立冬回來,肩膀上不知什么時候就多了只手,那手手指細(xì)長,被月光照成慘白色。 在某個瞬間,靳懷理心跳快了那么一下,他回頭,看著同樣是慘白色的一張臉看著他。 陳未南對他說“嗨”。 “立冬說她害怕,所以我就過來陪她了?!?/br> “哦?!苯鶓牙砻蛑齑?,“來多久了?” “差不多從你開始走來走去就到了,我和立冬就坐在那邊看你,不過我不明白,你剛剛做的那些是在做什么?” “阮立冬,我錄音筆呢?” “被我放那邊地上了?!遍_始覺得她叫陳未南來有點(diǎn)不合適的阮立冬縮縮脖子說,她也沒想叫陳未南來的,不過未南說他看到阮立冬發(fā)了條說害怕的微博,就提出要過來陪她。 這點(diǎn)上,阮立冬覺得陳未南比靳懷理好點(diǎn)兒,最起碼前者知道他會害怕,而后者或許壓根兒沒把她當(dāng)個女的。 一言不發(fā)的靳懷理去拿錄音筆,不平的路面被他踩出各種聲音。 很快,拿了錄音筆的靳懷理回來,招呼著陳未南出小區(qū)時,他說:“聽說你住不慣酒店?” 阮立冬頭上冒汗,她真考慮現(xiàn)在是不是該沖上去捂住靳懷理的嘴,他家的雜物間還是留給雜物好。阮立冬沒來得及阻止靳懷理,靳懷理已經(jīng)脫口而出了:“我家有間次臥住著還可以,不介意你可以來。” 阮立冬瞪著眼睛,什么時候雜貨間成次臥了!她不知道靳懷理現(xiàn)在想的是:在某些方面,他和陳未南是有些許差距的,他要制造機(jī)會,摸清敵情。 保安室的燈亮著,小保安打瞌睡,老保安給他們做好出入登記,幾個人出了新苑小區(qū)。 站在小區(qū)門口,陳未南微笑地看著靳懷理:“如果不嫌我打擾,我很樂意。剛好,我也想交立冬這個朋友?!?/br> 靳懷理抿著嘴,心里很大聲地哼了下:我嫌! 折騰了整整一宿,靳懷理到天蒙蒙亮?xí)r才睡著,可睡著沒多久,他就被一通電話吵醒了。電話是萬鋒打來的,電話里萬鋒說:方菲出事了。 哦? ☆、第十四級階梯(6) 第二十一章第十四級階梯(6) 方菲出的事兒倒是不大,她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右手骨骨折外加輕微腦震蕩,命很大。 事發(fā)地是家商場的四樓,有人在事發(fā)地看到了景丹晨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景丹晨被警方帶回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他們似乎篤定了這次能在景丹晨那里打開缺口,可靳懷理的興趣卻在方菲身上。 才錄好口供的方菲情緒不好,她捂著受傷的胳膊罵罵咧咧地對身后的靳懷理說:“就是景丹晨干的,那個死女人她不想給我錢,現(xiàn)在還想害我!鄭華就是她害死的,你們干嘛不抓她!” “你看到推你的人是景丹晨了?”靳懷理倒是沒緊追著方菲,他不疾不徐的邁著步子,聲音不大不小。 “沒有?!狈椒仆O履_,她回頭,“不過除了她,還能有誰這么想我死。她可真狠。” “商場有電梯,好好的你干嘛跑樓梯去?”靳懷理問。 “等人,順便吸根煙,商場禁煙的,你不知道?”方菲一臉道理這么明顯你都不懂的表情看著靳懷理。 一個小時后,萬鋒從局里趕到靳懷理家,他一同帶來的還有景丹晨的口供。 “景丹晨說是方菲約她的,方菲說她懷孕了,來問景丹晨要墮胎錢和營養(yǎng)費(fèi)精神補(bǔ)償什么的,我們?nèi)ゾ暗こ空f的約會核實過,他們的確約在商場附近一家咖啡店見面,根據(jù)店員回憶,景丹晨和方菲的談話并不愉快,方菲的情緒一直激動,景丹晨倒是好些?!?/br> “確認(rèn)過是他倆了?”靳懷理問。萬鋒點(diǎn)頭,“拿照片確認(rèn)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