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曜對此不覺得欣喜，而是極大的壓力。因為他知道明帝看似荒唐的行為下的真相。隨著蘇先生治療明帝體內(nèi)蠱毒的日子漸長,明帝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連上朝也成了問題。所以所謂的珍妃才會生病，為明帝的罷朝找了理由。受重罰的大臣都是那些倚老賣老，會成為齊明曜登基后最大阻力的人。明帝在時能壓住，并且收為己用，換了太過年輕，經(jīng)驗尚不足的齊明曜，卻是尾大不掉。血洗后宮，則是為了清洗可能存在的jian細(xì)。到了這個時候，是寧殺錯也不能放過。

    明帝正全力為齊明曜鋪路。可是他們父子之間卻越來越無話可說。齊明曜甚至察覺到明帝并不想見到他。而其中的原因，彼此心知肚明。

    明帝是齊明曜最尊敬佩服的父親，滕輝月是他打小愛護(hù)寵溺的心愛之人。齊明曜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明帝因為命不久矣而帶著懷了孕的滕輝月去死。任何一個疼愛滕輝月的人都無法接受明帝的這個決定。

    才十五歲的滕輝月，他的人生不該到此為止。

    所以即使和明帝扛上，齊明曜也不會退讓。而以明帝的睿智，怎么會看不出他們對滕輝月的保護(hù)才是正確的？明帝亦是疼滕輝月入骨的人，因此他默許了這種做法，只是感情上依然無法接受而已。

    看到日漸虛弱的明帝眼中的黯然，齊明曜愧疚又無能為力，唯有更加盡心盡力地處理朝堂上的事，減輕明帝的負(fù)擔(dān)。

    端承親王府的大總管段非見齊明曜帶著貼身太監(jiān)陶?；貋砹耍B忙迎上來，向齊明曜行禮道：“王爺，晚膳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要擺在哪里？”

    齊明曜忙了一整天，午膳獨自在宮中匆匆用過，然后一直到這時都滴水未沾。

    段非這么一問，齊明曜頓時覺得餓了。

    “王妃用過了嗎？”

    段非道：“用過了。用了一碗紅棗粥，半碗銀杏老鴨湯，兩片酸辣膏?！?/br>
    齊明曜皺起眉：“用得這么少?！?/br>
    段非眼眉一跳。他從齊明曜出宮開府開始當(dāng)府里的總管。如今大皇子府變成端承王府，換掉的只是牌匾上的名稱，他依然是總管。平心而論，除了規(guī)矩重些，齊明曜是一個不難伺候的主子。但自從王府有了元徵雍主這個王妃后，這種好伺候也隨之終結(jié)了。

    偏偏難伺候的不是嫁進(jìn)來好幾個月但深居簡出不怎么符合元徵雍主的跋扈威名的王妃，而是段非早已經(jīng)十分熟悉的王爺齊明曜。明明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依然騰出時間專門關(guān)心自己的王妃。光是為了王妃的吃食，齊明曜先從宮里挖來一個御廚，又從?？甸L公主府里挖來一個廚子，特意安排在王妃的鳳祥閣小廚房，只負(fù)責(zé)王妃一人的吃食。

    鳳祥閣里伺候的人全是王妃帶過來的心腹。齊明曜不好細(xì)問她們滕輝月的動靜，便讓段非留意一下，隨時匯報。饒是以段非的能干，對于這種化身為細(xì)作刺探情況的任務(wù)，也覺得棘手。

    還好鳳祥閣的人沒有太過刁難段非。只要段非是客氣正面詢問的，她們亦會客氣地回答，讓段非得以交差。她們的態(tài)度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王妃的態(tài)度。不得不說，本以為自小金尊玉貴長大的王妃會非常難相處的段非，可謂大大改觀。

    其實幾個月下來，段非多少能猜到王妃應(yīng)該是有孕了。雖然奇怪明明是喜事，王爺卻沒有大肆宣揚，但想到王妃嫁進(jìn)來才四個月，一開始就已經(jīng)有了類似的癥狀，又覺得不奇怪了。不過看王爺關(guān)心到事無巨細(xì)的模樣，想來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必定是王爺?shù)?，畢竟以王爺?shù)纳矸?，敢拿這么大件事糊弄他，即使是受寵如元徵雍主也不能夠。無論如何，王妃的身子如今是金貴萬分。

    思及此，段非又覺得再如何小心伺候都不為過，當(dāng)下道：“王爺還是去看看王妃吧。有王爺在，王妃必定會多用一些?！彼肋@話王爺必定愛聽。王府上下連后院守門的大狗都知道王妃就是他們王爺?shù)男募鈨骸?/br>
    果不其然，齊明曜眉頭一松，頷首道：“說得對，本王得去看看他?！?/br>
    仿佛找到了一個極好的理由，齊明曜立刻大步流星朝鳳祥閣走去。他的貼身太監(jiān)陶福來不及說一句話，便跟著齊明曜一同去。只要事關(guān)元徵雍主，不，如今是端承王妃之事，陶福很早已經(jīng)學(xué)會不置喙了，省得主子回頭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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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明曜和滕輝月成婚之前，齊明曜特意在王府里修葺了兩個院子。一個是位于王府中心的最寬敞最雅致大氣的歸鶴院，前身是齊明曜居住的地方。另一個則是王府里位置較偏僻安靜的院子，也就是如今的鳳祥閣。

    對于滕輝月懷孕一事，如今齊明曜的心態(tài)已經(jīng)變得很平和，甚至當(dāng)思及這孩子身上流著一半滕輝月的血時，心里會升起淡淡的愛屋及烏的感覺。

    因滕輝月嫁給他的時候，孩子已經(jīng)有近四個月大，如此一來，出生時辰是瞞不過世人的眼睛的。不用問也知道，滕輝月必定不會愿意為了自欺欺人而服用藥物阻止孩子出生，或者秘密生下孩子后，等到“足月”才公布孩子的存在，篡改孩子的出生時辰。

    齊明曜準(zhǔn)備兩個院子，就是給滕輝月選擇。只要滕輝月想，他不介意光明正大地公開這個孩子的存在，讓滕輝月住進(jìn)歸鶴院，無須懼怕旁人的目光。但若滕輝月想要一個安靜不受打擾的地方待著，齊明曜也準(zhǔn)備了鳳祥閣給他。

    雖然滕輝月在嫁給他后很快搬到鳳祥閣，令齊明曜有些失落，但也理解以滕輝月目前的狀況，他確實需要靜養(yǎng)。齊明曜也就毫無怨言地繼續(xù)住在歸鶴院，而后偶爾趁滕輝月心情好時，睡到鳳祥閣的外房。雖然有一墻之隔，但齊明曜已經(jīng)心滿意足。畢竟，滕輝月并沒有排斥他到底，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紅茶的各種癥候群大扔了一個地雷、兔兔大扔了一個地雷！！感動ing~~

    ps：非常悲催的寫到一半本本死掉了（扔地上踩兩腳(╯‵□′)╯︵┻━┻），還好u盤里有備份，跑去搶meimei的臺式繼續(xù)，但寫好的新章也泡湯了，只能重頭寫，好憂傷~~今晚先更這些~~

    ☆、第84章 i

    齊明曜來的時候,滕輝月正在鳳祥閣的小書房里畫畫。他真正擅長的是書法，而不是丹青。但因為他的字與明帝的字太像,所以他不再寫。

    滕輝月畫得隨意，只是為了打發(fā)時間。嫁給齊明曜后，他一直就是這副模樣。把自己關(guān)進(jìn)鳳祥閣里，專心養(yǎng)胎，對外面發(fā)生的事情,不聽不看不問。

    偌大的端承王府,多了一個王妃依然和從前沒有多大分別。

    齊明曜對此毫無怨言。他照顧滕輝月照顧得心甘情愿，無微不至。即使滕輝月擺明了不想承擔(dān)王妃應(yīng)盡的責(zé)任，只想當(dāng)個擺設(shè),齊明曜都縱著,只要滕輝月高興就好。

    王府里,齊明曜為他立威。宮里，養(yǎng)母鄭妃想擺婆婆架子，齊明曜為他擋著。除了婚禮后入宮謝恩的那一次，四個月來滕輝月沒有再進(jìn)宮。不得不說，若不是齊明曜，滕輝月這段時間很難過得如此平靜。

    滕輝月知道齊明曜對他好，可是如今他實在無能為力回報什么，只能沉默。

    滕輝月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從?？甸L公主府帶出來的。不明真相的她們非常高興看到齊明曜對她們的主子這么看重，見滕輝月態(tài)度冷淡，面面相覷之余，卻不著痕跡地推波助瀾一把。滕輝月知道了，對這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懶得理會。畢竟說到底她們都是公主娘親的人。公主娘親絕不會害他，不過若知道了他和齊明曜處得不好，難免會擔(dān)憂。

    “主子，王爺過來了，問可否在外房擺膳？”滕輝月的大丫鬟菱楠行過禮后，低聲問。

    滕輝月手中的筆頓了頓，平淡道：“擺吧?！庇掷^續(xù)下筆。

    菱楠小心翼翼道：“主子您不過去嗎？王爺一進(jìn)房，就在找您……”

    滕輝月筆尖又一頓，頭也不抬微微點頭道：“本宮待會兒過去?！?/br>
    “是?！绷忾Ａ烁Ｉ恚肆顺鋈?。

    滕輝月勉強(qiáng)又畫了幾筆，終是畫不下去，擱了筆走出書房。

    一出書房，滕輝月沒有太意外地看到齊明曜靜靜地站在廊檐下，身長玉立，清雅高貴。

    齊明曜從侍女手里接過一件薄披風(fēng)，披在滕輝月肩上，溫和的鳳目充滿柔意地看著他：“夜涼，你多穿一件。”

    懷孕七個多月的滕輝月腹部已經(jīng)高高隆起，行動有些笨拙，身體卻不見臃腫，依然漂亮精致，還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嫵媚的韻味，令齊明曜覺得愛不釋手。

    “嗯，你回來了?！彪x月見齊明曜眉宇間帶著掩不去的倦色，道，“這么晚了，還不快去用膳？”

    齊明曜得了這一句，只覺渾身舒泰，連疲累也去了幾分，含著笑意道：“想和你一起用?！?/br>
    “我用過了……”

    “陪陪我?！饼R明曜道。

    滕輝月扯了一下披風(fēng)的系帶，不置可否。剛受了齊明曜的好意，他也不好擺出冷臉。事實上，婚后他和齊明曜的關(guān)系與婚前沒有多大區(qū)別。除了多了見面的機(jī)會，齊明曜還是那個總是用溫柔喜愛目光看著他的少年，而滕輝月則只用普通表弟待表兄的方式待齊明曜，親切中帶了幾分疏離客氣。

    齊明曜不介意滕輝月的態(tài)度，只是加倍地對他好。他相信水滴石穿。終有一天，滕輝月會真正接受他。

    齊明曜扶著滕輝月往外房走。

    侍女們利落地擺膳。三絲銀魚羹、四喜豆腐、酸醋魚、三鮮蓮花酥等等滕輝月喜愛又適合有孕之人吃的菜式點心擺了一桌。

    齊明曜扶著滕輝月坐下，不容分說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柔聲道：“我一個人用沒意思，你陪著我隨意用幾口?！?/br>
    滕輝月先前用過一些，不過見喜愛的菜擺了一桌，肚子又覺得有點餓了。無論心情如何，為著肚里的孩子，滕輝月也十分顧惜自己的身體，便沒有拒絕，從善如流地吃下齊明曜給他夾的菜。

    齊明曜的胃口頓時好起來。他一邊吃，一邊時不時給滕輝月夾上一筷子，體貼而恰到好處，令人無法拒絕。

    雖然齊明曜用得多，滕輝月用得少，但兩人幾乎同時停下筷子。齊明曜順勢邀滕輝月逛院子消食。盡管一路無話，齊明曜的心情卻好得很，臉上的笑容沒有下來過。

    散步過后，齊明曜送了滕輝月回房，自己則在鳳祥閣的小書房里處理了一些奏折，之后歇在外房的床上。

    滕輝月對此沒有任何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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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輝月在王府靜養(yǎng)，雖然沒有幫到齊明曜分毫，還要耗費他的精力照顧，但齊明曜甘之如飴。光是滕輝月待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這一點，已經(jīng)令齊明曜精神為之一震。他躊躇滿志要給滕輝月不輸于明帝給的一切。

    相比于滕輝月，另一個與齊明曜息息相關(guān)的人則令他頗為頭疼。

    這人是齊明曜的養(yǎng)母——鄭妃。

    鄭妃此人，美貌有了，小聰明也有了，偏偏待在皇宮這個充滿勾心斗角的復(fù)雜環(huán)境，美貌顯得不夠絕色，心計也不夠過人，若不是有鄭太后護(hù)著壓著，早被扔到犄角玩壞了。偏偏沒有太多自知之明，自覺受了很多委屈，只是因為畏懼鄭太后與明帝，膽子不夠大，多年以來隱而不發(fā)。

    可是如今她的養(yǎng)子齊明曜成為親王，滿朝皆心知肚明的儲君，連被千嬌百寵的元徵雍主滕輝月都得向她行禮，叫一聲“母妃”。鄭妃忍不住有些飄飄然起來。

    尤其是這個時候，明帝顧著那個狐媚子珍妃的病，對后宮不理不睬。鄭太后不久前生了場病，精力大不如前，后宮之權(quán)便悉數(shù)落在鄭妃與鄧妃之手。而鄧妃為了三皇子延寧郡王齊明勇的前程，對鄭妃一向多有忍讓。于是鄭妃毫不客氣趁機(jī)獨攬了后宮大權(quán)。

    鄭妃得勢后，其中一個表現(xiàn)就是對其他妃嬪侍君的輕慢。

    后宮中真正能與鄭妃分庭抗禮的只有育有皇子的鄧妃與趙昭儀。鄧妃知情識趣，避其鋒芒，兒子又是三皇子延寧郡王齊明勇這個從小被認(rèn)定與儲位無關(guān)的，鄭妃倒沒有拿她怎么樣，但對育有二皇子齊明淵的已經(jīng)升為昭儀的趙昭儀就不客氣了。以前儲位沒有塵埃落定時，兩人皆視對方是最大的競爭對手。趙昭儀地位不及她，家族勢力卻與出了一后一妃的鄭家不相伯仲，已故的汝南王府最受寵的趙側(cè)妃是趙昭儀的姑姑，趙昭儀的表姐齊珍如今是安國公府繼太夫人。而且趙昭儀沒少拿齊明曜非她親生子這事冷嘲熱諷，令鄭妃恨得牙癢癢的。

    如今局勢已定，鄭妃沒少拿住趙昭儀的錯處故意刁難。

    最嚴(yán)重的一次，鄭妃罰了趙昭儀的跪，令其大病一場。

    事后，二皇子延順郡王齊明淵看齊明曜的目光都帶了一股陰冷。

    鄭妃是齊明曜養(yǎng)母，為著孝道，齊明曜不可能對鄭妃太強(qiáng)硬，只能勸了又勸，希望她有所收斂。

    但鄭妃沒了鄭太后與明帝的管束，行事依然張狂了不少。

    不過最令齊明曜頭疼的，還是鄭妃與滕輝月的不對付。

    鄭妃與元徵雍主滕輝月之間卻是有梁子的。滕輝月幼時第一次入宮，差點被鄭妃摔著，直接導(dǎo)致了鄭妃從貴妃降為妃，十多年來沒有再晉升。滕輝月漸漸長大，元徵雍主之威令后宮妃嬪侍君通通避讓。滕輝月與后宮妃嬪侍君從不親熱，對鄭妃更是冷淡一點。鄭妃對此懷恨在心。若不是齊明曜娶了滕輝月會得到天大的好處，鄭妃對滕輝月恐怕連笑容都擠不出來。

    如今滕輝月已經(jīng)成了齊明曜的正妃，鄭妃依然有些忌憚他背后的勢力，但也認(rèn)為大局已定，如今是滕輝月以及他背后的勢力要依附齊明曜和她鄭家的勢力，不是齊明曜和她鄭家的勢力要倚仗滕輝月以及他背后的勢力。

    這種心態(tài)上的變換，導(dǎo)致她想出手壓滕輝月一頭。而且借口也光明正大：她是滕輝月的婆母。

    母親想教訓(xùn)兒媳婦，恐怕連?？甸L公主齊敏都沒有理由抗議。

    如此，便有了鄭妃三番四次想召滕輝月入宮請安。她也沒準(zhǔn)備太折騰滕輝月，只是想擺擺婆母的架子，讓那目中無人的元徵雍主立立規(guī)矩。

    可是齊明曜怎么可能舍得懷了身孕的滕輝月被鄭妃折騰？鄭妃的召見，齊明曜甚至沒讓滕輝月知道，直接推了。

    鄭妃養(yǎng)了齊明曜這么多年，多少養(yǎng)出了感情。平時齊明曜對她也頗為孝順，甚少違逆她的要求。唯獨滕輝月一人，是母子兩人之間永遠(yuǎn)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點。齊明曜娶了滕輝月之后，更是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甚至為了滕輝月直接駁了鄭妃的面子。

    新仇舊恨一起來，鄭妃對滕輝月更加不待見。

    齊明曜的姑姑兼岳母?？甸L公主齊敏對宮里的消息十分靈通。鄭妃想為難她的兒子，自然引得齊敏大怒。不過齊敏的手腕與鄭妃不是同一個級別的，她沒有直接找鄭妃算賬，只是去探望滕輝月的時候把齊明曜叫到一邊，淡淡地讓他看著辦。

    “若端承王沒有法子，本宮只能代為出手了?！饼R敏很有長輩的風(fēng)度。

    齊明曜只能苦笑。若等到齊敏出手，鄭妃恐怕就要保不住了。鄭妃雖然有些不著調(diào)，但到底養(yǎng)育他多年，齊明曜不能放著她不管。

    由他出面擋了鄭妃對滕輝月的刁難，總好過齊敏親自出手直接打回去。

    可是鄭妃無法如愿，心里只會越來越不甘。

    齊明曜下了朝到甘泉宮請安，向鄭妃行過禮后，鄭妃笑吟吟地指著給他奉茶的秀麗女子道：“阿曜，這是母妃的侄女，你的表妹……”

    ☆、第85章 i

    齊明曜溫文的笑容里的真意立時褪了,只是在場的人都沒有察覺。

    鄭妃繼續(xù)道：“靈燕，給你表兄問好。”

    鄭靈燕年方十五,生得溫柔婉約，舉止大方得體，穿著一身粉色的衣裙，嬌嫩鮮妍。她放下茶盞，看著俊秀溫雅的齊明曜,臉上一紅,盈盈下拜道：“靈燕見過端承王殿下。”

    “嗯?！饼R明曜微微點頭，沒了下文。

    他的反應(yīng)那么冷淡，鄭靈燕頓時有些尷尬。

    鄭妃道：“阿曜,怎么不讓你表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