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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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施施然走近,俯頭在她耳邊低語的卻是:“我要你的一身內(nèi)力?!?/br> 千青猛地睜大雙眼:“你說什么?” “他說的還不夠清楚么?”院中忽然有人接過了話。千青轉(zhuǎn)頭去看,那是個姿容得體的中年人,白袍黑靴,很是精神,表情卻帶著nongnong的戲謔意味。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個黑衣人,只看一眼二人身形,千青幾乎立即就認(rèn)出這是當(dāng)初在天殊山上見過的那兩個。 原來天印早就跟唐門糾纏不清了…… 左右四周都圍了不少唐門弟子,大概都對這位新進門的少主有什么感情八卦很感興趣。唐知秋也不阻攔,笑容可掬地道:“天印,你布的一場好局啊,人家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我看女子才最容易受感情蠱惑,不愧是我唐知秋的侄子,將這寶庫養(yǎng)在身邊調(diào)教地這么服帖,真有本事。你瞧瞧,現(xiàn)在她都送上門來讓你把內(nèi)力拿去呢?!?/br> 天印轉(zhuǎn)頭對他笑了笑:“堂叔謬贊了,不是侄兒有本事,”他指了指千青:“是她太蠢罷了?!?/br> 千青看著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師叔,你是在開玩笑吧?” “玩笑?”天印哈哈笑出聲來,甚至一手扶了腰,簡直有些樂不可支:“沒錯,過去我與你說的那些情話的確都是玩笑。” “……不,我不信?!鼻噜笸肆艘徊?。 “信不信由你,事實如此。若不是因為你有用,我何必煞費苦心地將你藏在天殊派呢?其實以我現(xiàn)在的狀況,根本不適合取你的內(nèi)力,所以才將你丟了下來。我猜你根本就沒練到第五層吧?這不過就是你要見我的一個借口。” 千青蒼白著臉點了一下頭:“沒錯,我的確是在騙你?!?/br> “這說明折華將我要取你內(nèi)力的事情告訴你了,不然你也想不到這個借口。”天印扶額嘆息:“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該取了你的內(nèi)力,可偏偏現(xiàn)在不是時候,你的內(nèi)力太霸道,我現(xiàn)在的狀況,拿了只會害了自己。不過再等下去,我又怕會便宜別人,看來只有將你這個寶庫廢了才能安心啊?!?/br> 千青大驚,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天印隨手抽出身邊一個唐門弟子腰間的長劍,一步一步接近,目光落在千青身上,溫柔似海,如同過去每一次攬著她訴說衷腸時一般。 “師叔……” 尾音還梗在喉間,天印忽然竄到她左側(cè),白光一掃,腳跟腱處微涼。千青吃痛地單膝跪下,呻吟了一聲,鮮血順著足踝汩汩而出,淌到地上。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她喘著氣,想抬頭去看他的臉,右腳跟腱處又是一涼,頓時失去支撐摔坐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雙腳顫抖抽搐,鮮血在地上彌漫開來,然后徹骨的疼痛侵襲而至。 身上開始大顆大顆地冒冷汗,她哆嗦著,無力大聲叫喚,也說不出完整的字眼,只能發(fā)出“嘶嘶”的抽氣聲。 連一向以陰毒聞名江湖的唐門弟子都被眼前的場景震懾的發(fā)憷。唐知秋拍了拍手道:“想不到還是個有骨氣的姑娘,腳筋被挑斷了都不吭一聲,天印你的眼光不錯啊?!?/br> 天印沒有說話,他扔了手中長劍,在千青身邊蹲下。她只能用手撐著身子后退,看著他的眼里已經(jīng)染上恐懼。 “青青……”他抬手拂去她額頭上的冷汗,笑得很溫和:“很疼吧?沒事,廢武功都是這樣的,熬一熬就過去了。”他的手順著千青的臉輕輕撫摸著,最后滑過她的脖子,落在她的琵琶骨上:“記住,以后再也不要相信任何男人的話了?!?/br> 話音剛落,那兩根修長的手指猛地一用力,“啪嗒”一聲脆響,幾乎將在場所有人都震住了。 千青猛地吸了口氣,仰起頭來,琵琶骨斷裂的巨大痛苦連身強力壯、武功高強的成年男子都無法承受,更別說她一個弱質(zhì)女子。她的喉間壓抑著破喉而出的嘶喊,最后卻只變成了痛苦的游絲,因為一點點口腔震動也會讓她感到莫大的痛楚。 頭頂明明是夕陽暖照的藍(lán)天,她卻覺得自己身處地獄。從未想過自己付出真心所愛的人,會用這樣的方式對待她…… 院落四周圍了一圈人,全都鴉雀無聲,地上躺著的女子輕輕抽搐著,鮮血幾乎要將她身上的藍(lán)衫染透。 天印站起身來,拍了拍手,轉(zhuǎn)身就走,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好了,這下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了?!?/br> “嘖,真是個命硬的姑娘?!碧浦锟粗q自喘息的千青嘖嘖搖頭,視線落在天印身上:“就扔在這兒?不太好吧。” 天印腳步不停:“那就勞煩堂叔派幾個弟子將她丟出去吧?!?/br> “行,沒問題,不過這半死不活的不是要她受罪么?我可不忍心啊?!碧浦镫S手招呼了幾個人:“來啊,將那瓶毒鴆丹喂她吃了,早點送她上路吧?!?/br> 天印腳步一頓,頭卻仍舊未回:“堂叔考慮的果然周全?!比缓罄^續(xù)朝前走去,不疾不徐,像是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 千青躺在地上,看著他的黑色衣角消失在眼里,喉間忽然發(fā)出一陣詭異的聲響,嘴角扯出一絲笑容,看起來讓人悚然。 眼前是茫茫血霧,心中是沉沉死灰…… 麻煩?天印,原來我只是你的麻煩么? 夕陽隱去時,千青被丟到了荒郊。 她能感到身下冰涼的泥土,能感到臉頰邊微涼的吹風(fēng),卻感覺不到自己的心情。感官前所未有的敏感,疼痛鋪天蓋地的侵襲,身體里有什么在亂走,順著食道涌上來,在口邊溢出,鼻尖彌漫的全是腥味。 她覺得自己一定就快要死了。 真可惜,在最后的時光里,看清了這個男人的嘴臉,卻沒看清自己的過往,她連當(dāng)初自己身上究竟發(fā)生過什么都記不起來,就要不明不白的上路了。 “咦,這是……千青?” 千青的眼珠動了動,勉強看清身邊站著個牽馬的少女,杏眼桃腮,美麗如初。沒想到再見她還是這么美好,自己卻如此狼狽不堪。但她沒有時間卻理會那些,她只想求生,于是努力地想開口求救,一張嘴卻扯動斷裂的琵琶骨,渾身痙攣,最后只是無助的呻吟。 有人快步走上前來,大驚道:“真的是千青,怎么弄成了這樣?” 千青見到是大師兄靳凜,心中一酸,眼淚滾滾而下。 “千青,你別擔(dān)心,師兄一定救你?!苯鶆C知道不是問話的時候,急忙起身對谷羽術(shù)道:“我馬上回去找?guī)褪謥?,羽術(shù)你會醫(yī)術(shù),這里就拜托給你了。”說完立即提起輕功朝鎮(zhèn)子里飛掠而去。 “拜托給我?”谷羽術(shù)在千青身邊蹲下來,震驚的表情褪去,居然一片平靜。 千青喘著粗氣,忍著劇烈的疼痛低吟:“救我……” “什么?我聽不見?!惫扔鹦g(shù)做附耳傾聽狀。 千青只有提高聲音,忍著疼痛又說了一遍:“救……我……” “呵呵……”谷羽術(shù)忽然笑了,雙手托著腮低頭看她,表情很愉悅:“還是聽不見呢。真奇怪,千青,是誰將你害成了這樣???還真是解恨呢!” 千青已經(jīng)沒有力氣,只能虛弱地喘氣。毒已經(jīng)發(fā)作,口鼻溢出血來,連眼睛都血紅一片,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失。 真是可笑,原來她的身邊全是欺騙。段飛卿假扮的哥哥,口口聲聲說愛她的師叔,還有這個人前善良,背后恨不得她早點死的谷羽術(shù)。 千青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意志也渙散了。 有什么意義呢?還不如拋開這一切,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了…… “青青!”迷迷糊糊茫然了不知多久,遠(yuǎn)遠(yuǎn)傳來的呼喚讓她驀地振奮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 她聽到有人腳步踉蹌地跑到她身邊來,小心翼翼地托著她坐起,手都在顫抖:“青青,能聽見我說話嗎?我是折華啊?!?/br> 千青輕輕閉了一下眼,算是回答,雖然她已經(jīng)連人都看不清。最后失去意識前,似乎還聽到了尹聽風(fēng)的聲音,但她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辨認(rèn)。 “青青!”折華見她緊閉雙目,嚇了一跳,顫抖者手去探她的鼻息,察覺還有呼吸才松了口氣。 尹聽風(fēng)將將飛掠到跟前,看到千青躺在他懷里渾身是血,怔愕了好一會兒。靳凜跟在他身后過來,看到眼前狀況,驚訝地看著谷羽術(shù):“怎么會這樣?” 谷羽術(shù)一臉哀戚:“靳凜師兄,對不起,我醫(yī)術(shù)不夠高明,只怕……救不了千青了。” “不行,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折華小心將千青放下,忽然朝谷羽術(shù)跪了下去:“求你,她不能死,決不能死!” 谷羽術(shù)嚇了一跳,退后一步道:“你這是做什么?救不救得了哪是你跪一下就能改變的?” 靳凜也急了,拉著谷羽術(shù)的胳膊道:“羽術(shù),你想想法子吧,這是我?guī)熋冒?,一條人命啊!” 谷羽術(shù)委屈地咬唇:“連你也不信我么?我是真的救不了,不是不救她?!?/br> “是么?”尹聽風(fēng)忽然冷哼了一聲:“聽聞玄秀掌門有意將掌門之位傳給你,原來你的醫(yī)術(shù)也不過如此,看來等武林大會見到她老人家,我一定要請她再好好掂量掂量才行了。” 谷羽術(shù)的表情一僵,皺緊了眉頭,不甘不愿地看了一眼千青,終究從懷里掏出了銀針包:“我只能盡力一試?!?/br> 靳凜松開她的胳膊,臉上隱隱閃過一絲失望。 折華連聲道謝著站了起來,因為太急,身子晃了晃,被尹聽風(fēng)伸手扶住才站穩(wěn)。 谷羽術(shù)在千青身上幾大xue道用了針,又取了粒丹藥喂她吃了,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尹聽風(fēng):“我已經(jīng)盡力了,她腳上的傷口已經(jīng)止住血,但斷裂的琵琶骨除非找到續(xù)骨良藥,否則永遠(yuǎn)都長不好。而且她中了毒,我身上帶的解藥只能緩解毒性,無法根除。接下來怎樣,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尹聽風(fēng)皮笑rou不笑:“如果你早點能施以援手,我想情況應(yīng)該會好很多?!彼麖澭鹎啵湫α艘宦暎骸皠衲阈⌒∧昙o(jì)不要太陰狠,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呢?總有一日,會有報應(yīng)的。” 谷羽術(sh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靳凜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終究也轉(zhuǎn)身走了:“我去看看千青。” “……”尹聽風(fēng)是一派之主,谷羽術(shù)斗不過他還不算丟人,但連靳凜都這么對她,她就憋悶了。 不過不要緊,她忽而又得意地笑了,千青這樣子,定然是活不下來了,跟一個死人有什么好計較的…… 作者有話要說:額,話說,我不是不回評啊,我只是沒時間啊,對于一個經(jīng)常一個人做兩個人的事,還動不動就要出差的人來說,挑戰(zhàn)**的回評速度真心很虐啊~~我是真心想跟乃們互動,但互動不起來啊哭,每次就一條條看評論,然后看完自己默默意yin啊擦tat ps:之前需要積分的都送了,如果有遺漏就頂上來讓我知道哈~(默默看,記得打分嘛,孫楊臉︶︿︶) 36第三十六章 吃罷晚飯,有人閃身進了天印的房間,正是那日領(lǐng)他去見唐知秋的漂亮青年。他如今被派到天印身邊聽候使喚,天印也終于知道他的名字叫瓏宿。 “少主,都打聽清楚了。”天印坐在桌邊翻著一卷武學(xué)典籍,瓏宿俯□在他耳旁低聲道:“下午的確有璇璣門人經(jīng)過荒郊?!?/br> “嗯,那日我們進入江南地界時,她們離我們已不過百里,算算時間,的確是該今日到?!?/br> “千青姑娘……”瓏宿小心觀察著他的表情,始終看不出什么情緒,便繼續(xù)道:“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蹤跡,應(yīng)當(dāng)被璇璣門人救了吧?!?/br> “那就好?!碧煊『仙蠒?無奈般嘆了口氣:“雖然是利用,但我也沒那么鐵石心腸,做個廢人總比做死人強?!?/br> 瓏宿并不是個惡人,相反還很同情千青。他也耳濡目染過一些男女□,戲折子里那些男歡女愛的調(diào)調(diào)聽得也不少,不覺自發(fā)地腦補“少主必然深愛千青姑娘,可能只是忌憚?wù)崎T,或者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會下此重手”,于是忍不住好言寬慰他:“少主不必?fù)?dān)心,千青姑娘一定沒事,有新消息屬下會盡快通知您的?!?/br> “擔(dān)心?”天印挑眉:“我為何要擔(dān)心?你不會以為我對她是真心的吧?”他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弱rou強食,這便是江湖,她身在其間,卻沒能力保護自己,能怪得了誰?你身為唐門弟子,倒善良起來了,難怪唐門一代不如一代?!?/br> 瓏宿不想他絕情至斯,心里一陣陣驚駭,面上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趕緊附和了一句便退了出去。掩門之際,又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那君子端方的背影黑衣肅殺,在薄薄的暮光里看來,如一把剛出鞘的劍,決絕、冷硬,全然不是外人所傳的第一高手正派威嚴(yán)的模樣。 也是,這可是他們唐門的少主。 走到半道,有個同門師兄過來叫他去見掌門。瓏宿已經(jīng)猜到會有這一遭,并不驚訝。 唐知秋坐在太師椅里喝茶,見他進來,親切地招招手:“瓏宿啊,天印的胃口還好吧?” 瓏宿不傻,知道他是想問天印的反應(yīng),老老實實地回答:“好,比在路上時胃口好了許多?!?/br> “嗯,看來今天的事他壓根沒放在心上嘛,不過這也是好事啊,做大事的人哪能有牽掛呢。” “掌門說的是,少主不僅沒反應(yīng),甚至還……”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接著道:“甚至還有些絕情?!?/br> “呵呵,這說明他學(xué)聰明了,十年前他要是夠絕情,就不會被逐出唐門了,還好現(xiàn)在知道改了,不然唐門怎么能依靠他?”唐知秋擺擺手:“好了,你下去吧,好好伺候著少主,他可是要成為武林盟主的人?!?/br> “是……” 瓏宿離去后,唐知秋摸著手里的茶盞似嘆非嘆:“可惜了,可惜了,那樣一個人物,居然就這么凋零了,呵呵呵……” ※ ※ 尹聽風(fēng)腳程快,先行一步帶千青入城去找大夫去了。折華身子不好,落后了一步,心里急得很,偏偏他運氣不好,路上竟被幾個參與圍剿初銜白的武林人士認(rèn)了出來,差點遭了毒手,好在靳凜及時趕到。 二人脫了險,一起繼續(xù)入城時已是弦月初上,靳凜扶著他道:“你這樣可不行啊,當(dāng)時折英露面也常遭追殺,我看你還是把臉遮起來的好。” 折華斂目嘆息:“你說的沒錯,我也是怕青青認(rèn)不出我,卻沒想到她根本誰都記不起了,偏偏只信任天印?!?/br> 說到千青,靳凜不禁嘆惋:“千青瞧著迷糊,可對誰都沒壞心眼,也不知道是誰會下這么重的手,若是讓我知道,一定要替千青討個公道!對了,師叔寵她的很,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怎么會任由千青遭了這罪?” 折華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一把推開了他:“你師叔寵她?哼,我看你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是你們天殊派的叛徒了吧!千青忽然弄成這樣,十有□就是因為他!” 靳凜愕然地看著他氣憤離去的背影,莫名其妙:“叛……徒?”他忽然想起路上聽到的那些傳言,心中暗叫不妙,連忙回去找玄月商量去了。 這一夜自然沒一個人合得了眼。 玄月跟著靳凜去尹聽風(fēng)安排的地方會合時,恨不能生出雙翅膀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