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折英搖頭:“我沒想過?!?/br> 初銜白笑笑,轉身回屋:“那就現(xiàn)在想?!?/br> 折英覺得有些不對勁,忙快步追上去:“您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覺得我們應該過全新的生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晚上有事,請個假,后天回來更新哈 前章留言字數(shù)夠的都送分了,最后階段大家也要繼續(xù)給力哦,么=3= 73第七十三章 大雪一連落了三日,溫泉山室外和室內(nèi)的溫度簡直猶如一冬一夏。 初銜白待在屋內(nèi)幾乎沒挪窩,她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讓人擔憂的情緒,折英原本還小心翼翼盯了她很久,后來又忍不住嘲笑自己想太多了,她的主子從來不是一個患得患失的人,在她身上早就找不到半分千青的影子了。 初銜白開始緊鑼密鼓地計劃接下來的日子,她現(xiàn)在有的是時間。 閏晴她們都用不著她cao心,她唯一擔心的就是折英。除去折華,折英對她最為忠誠,但也就是這份忠誠禁錮了她。她做什么都要以初銜白為先,這樣下去永遠不可能有自己的生活,就更別提嫁人了。 將天印帶來的書和尹聽風特地送來的書都看完之后,初銜白已經(jīng)無事可做,本打算趁機找折英好好說說她的事,誰知她竟一早就不見人影。剛好采蓮進屋來,初銜白看見她手里的小筐里放著繡繃子,忽然來了興趣:“采蓮,你要繡什么?能不能教我?” 采蓮吃了一驚,張著嘴巴愕然了半晌:“???姑娘您要學繡花?”一代高手忽然不再拿劍改去繡花,會讓江湖人士都嚇呆的吧? 初銜白本還不覺得有啥,被她這么一嚷嚷才感到尷尬:“嗯……尋常姑娘家不是都會這個的么?” “話是沒錯,可是姑娘您又不是尋常人?!?/br> 初銜白笑道:“我現(xiàn)在就打算做個尋常人呢?!?/br> 于是折英回來時就看見初銜白用那只曾斬殺了無數(shù)江湖人士的有力右手捏著繡花針,擺著扭捏的姿態(tài)在采蓮的指導下上下穿梭于繡繃子上,多少有些笨拙。 “這是做什么?”她的錯愕不下于采蓮。 初銜白見到她來,越發(fā)尷尬,丟下針干咳了一聲:“看來尋常女子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折英忍不住有些想笑,上前道:“小姐不用做這些,反正有我呢,我替您學?!?/br> “說起這個,我剛好有話要與你說。”初銜白擺手示意采蓮出去,端起茶盞喝了幾口茶,又招呼折英在身旁坐下,剛要開口,眼睛恰好瞄見她肩頭沾了點塵土,不禁好奇:“你方才去哪兒了?” “哦,我去了趟聽風閣?!?/br> 她頓時恍然:“又跟楚泓動手了?” “……”折英赧然。 “你們倆還真是……” 初銜白有些哭笑不得,這對冤家,簡直沒有一刻是消停的。不過想到楚泓,她忽然又明白了什么。折英其實是個挺穩(wěn)重內(nèi)斂的人,卻總是在楚泓面前發(fā)脾氣,這似乎說明他是與眾不同的。再說楚泓平時為人也挺溫和,對折英針鋒相對,說不定也有那意思也未可知。想到這里,初銜白忽然有種茅塞頓開之感。 “折英,你覺得楚泓為人如何?” “哼!”折英幾乎立即就要開口數(shù)落,忽然意識到她問的是楚泓的為人,只好又不甘愿地改口:“為人的話……還行吧,總不至于太壞,有時候還算有良心。” “那你覺得他長得可好看?” 折英的臉驀地紅了一下:“呸,男人要那么好看做什么?小白臉一個!” “那就是好看了?!?/br> “……” 初銜白一手支著額頭,看著她微紅的臉頰笑起來:“我怎么這么大意呢?他跟你倒是挺般配?!?/br> 折英慌忙站起來:“小姐這是說什么話?我跟他一點都不般配!” “你是指你臉上的疤嗎?”初銜白笑著搖搖頭:“折英,如果楚泓是那種看人外表的人,他應該理都不會理你的?!?/br> “……”折英心中囁嚅,他每次見她罵丑八怪罵得歡著呢! “我總算放心了?!背蹉暟姿闪丝跉?,起身時還輕輕伸了個懶腰。 折英有些心慌,一把揪住她的袖口:“小姐,您忽然說這些是要打發(fā)我走嗎?” 初銜白拍拍她的手背:“想什么呢?我只是不想讓你做老姑娘而已?!?/br> 折英還想說什么,她搖搖手直接越過屏風進去內(nèi)室了:“好了我累了,先休息一會兒,吃飯時再叫我吧?!?/br> 后來來叫她的不是折英,而是一個完全想不到的人。初銜白盯著那張笑盈盈的臉驚訝了許久:“錦華夫人?” 錦華珠釵環(huán)佩,一身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外罩厚錦鑲銀鼠皮披風,貴氣逼人。她毫不見外地站在床邊:“好久不見了,你看起來還不錯嘛?!?/br> “還行吧?!背蹉暟酌ζ鹕碚泻羲妥骸胺蛉嗽趺磿恚俊?/br> “閑來無事,來看看你啊,我還以為你正以淚洗面呢,唉,看來天印在你心中也沒那么重要嘛?!?/br> 初銜白莞爾:“原來我在夫人眼中這般嬌弱?!?/br> “是啊,我又不認識身為初銜白的你,只認識叫千青的你嘛。”錦華一如既往的活潑,別人眼里的禁忌,她卻一點也不在意,說起時還故意沖初銜白眨眨眼睛。 初銜白被她逗樂了:“好吧,那看來我還要跟夫人重新認識一次才行?!?/br> “免了吧,我最怕麻煩了。”室內(nèi)暖和的很,錦華卻像很冷,雙手捂著熱茶杯不停摩挲著,眨著圓溜溜的眼睛問她:“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俊?/br> 初銜白稍稍一愣,頗為意外:“夫人怎會關心這個?” “哎呀,閑得慌嘛,跟我說說唄?!?/br> 她稍稍沉吟:“其實也沒什么具體打算,就是想過尋常日子而已。趁著中原武林傾巢而出,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隱居起來,這樣他們回來就找不到我了?!彼龑W著錦華的樣子眨眨眼:“是不是有點像過街老鼠?” “哎呦你就別寒磣老鼠了,有你這么瘦的老鼠嗎?”錦華翻個白眼,又道:“你是得找個去處,這地方可用不了多久,那群官兒都很小氣的。” 初銜白點頭,忽然想起什么,問道:“說起來,我聽說夫人有個魔教右護法的身份,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處?衡無放過你了?” “對啊,所謂事在人為嘛?!卞\華站起身來,顯然不愿多說:“反正我現(xiàn)在是自由身啦,現(xiàn)在正四處游山玩水呢!以前我家那個死鬼在世時就想著四處走走,結果不是他有事就是我有事,現(xiàn)在有時間了吧,又只剩我一個人了,唉……” 她的語氣并不悲戚,初銜白卻難免感慨萬千,錦華夫人也是個苦命人,若不是生性開朗,沒幾個人能挺過這么多難關。 二人又閑話了一陣,折英進來了,原來初銜白睡得太久,已經(jīng)到了晚飯時間。為了招待貴客,采蓮動手做了一桌的好菜。初銜白嘗了之后悔不當初,天印定是整她,放著這么心靈手巧的姑娘不用,非要留個rou都燉不爛的廚子在這兒! 錦華興致頗高,甚至還要了點小酒,初銜白不能飲酒,她也不介意獨酌,幾杯下肚就開始海天胡地地說起一路上的見聞。初銜白過去二十幾年都跟武學打交道,唯一清閑的一點時光也都待在天殊派里,如今聽起這些,頓覺新奇,連一向淡定的折英也眼神發(fā)直,頗為向往。不過初銜白并未表現(xiàn)出來,始終表情淡淡,偶爾看一眼折英,若有所思。 吃完了飯,錦華有點喝高了,非要留下來跟初銜白同床而眠,折英跟采蓮用拽的也阻擋不了她。初銜白嘆氣,難怪以前跟天印是一對,原來倆人都同一個喜好。 二人熄了燈后躺在床上,錦華又開始嘮叨,這次說的是陳年往事,大部分都是那位金將軍的事兒,初銜白同情她年輕守寡,自然給面子,但時間長了不免昏昏欲睡。 她強打起精神,岔開話題:“夫人方才將外面說的這般有趣,我也想去瞧瞧了,不如我們倆搭個伴,一起找個地方隱居去吧?” “???”錦華吃了一驚:“你要跟我一起去?不行不行,你身上帶著傷呢,才不帶你!天印不是這么囑托的,我要這么做了就不守諾言了?!?/br> 初銜白愣了愣,完全清醒了:“天印囑托夫人什么了?” 錦華蹬了一下腳:“哎呀說漏嘴了,天印說你難纏真是一點不假!” “夫人別打岔?!?/br> “唔……”錦華支支吾吾了幾句,挫敗地嘆氣:“還能有什么,無非就是托我給你尋個安全妥當?shù)牡胤阶∠聛韱h,他也清楚這里待不長的?!?/br> 初銜白干笑:“他安排的可真周到?!?/br> 錦華撇撇嘴:“可不是,什么都給你想好了。我這兒還算擔子輕的,聽說尹閣主才是責任重大,簡直連你的后半輩子都負責了?!?/br> 初銜白心里一沉,默不吭聲。 錦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改口道:“我不是說天印一定會出事,我只是說他考慮周全。你也知道他的為人,就是這樣的嘛,什么都計劃得好好的。” 初銜白安靜了一瞬,開口道:“我也有安排,剛才與夫人說的結伴同行并非玩笑。” 錦華露出疑問之色,意識到在黑暗里,又趕緊補問了句:“什么安排?” “夫人看見折英了吧?她一直被我拖累,我想偷偷跟你離開,這樣她才有機會過自己的日子?!?/br> “嘖,你是個狠心的主子。” “我也是為她好?!?/br> 錦華似乎酒完全醒了,口齒清楚了許多:“我不是不帶你啊,說實在的有人陪著也有意思,但是現(xiàn)在不成。這樣吧,這里再住幾個月還是沒問題的,我到時候再來找你,屆時春暖花開,路上也好走嘛?!?/br> 初銜白覺得這話也有道理,遂答應下來。 二人再無他話,安靜半晌,她忽然問道:“夫人究竟是如何擺脫魔教的?”早就覺得這次見到錦華很不對勁,在她身上似凝著一種氣氛,那種氣氛讓初銜白很不舒服,像極了離開前的天印。 錦華許久沒有作聲,直到初銜白誤以為她已經(jīng)睡著了,才低聲道:“以后再告訴你吧?!?/br> 作者有話要說:又開始忙了,看來以后寫文得全文存稿,這樣才能保證正常更新哇~ 好了不多說鳥,滾去忙了,虎摸各位,上章的分送過了哈~~=3= 74第七十四章 錦華在溫泉山一住就是半月,期間尹聽風來過一次。 .]他消息靈通,知道錦華在這里,特地帶了兩件上好狐裘過來送給她與初銜白。錦華芳心大喜,直夸他少年英俊,將來必定家財萬貫、福壽延綿等等等等。 初銜白挑眉:“原來夫人竟這般好哄?!?/br> 錦華附和的嘆息:“可不是,所以當初才被天印那生了花的舌頭給騙去了呀。” 尹聽風和折英在旁聽的心驚rou跳,不該說的詞她都說了,但悄悄去看初銜白,她似乎也不在意,神情很安然。 這幾天總是落雪,尹聽風擔心路不好走,早早辭行。初銜白撇開他人親自送他出門,走到無人之處,拉著他悄悄將折英跟楚泓的事說了。 尹聽風聞言驚嘆不已:“這個臭小子,然不動神色地勾了你身邊的人,嘖,不愧是我聽風閣的人!”接著又拍著腦門后悔:“早知道我不派他去協(xié)助天印了,萬一出了事,折英還不怨死我了?!?/br> 說完話瞥見初銜白的臉,他驀地驚醒:“我不是說天印會出事,我是說萬一而已?!?/br> 初銜白淡笑:“不用這么忌諱,其實你我都有數(shù),我知道你們還有事瞞著我?!?/br> 尹聽風的神色驀地僵了一下。 “錦華夫人也是話里有話,不過既然不想說,我也不會問?!彼D身往回走,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下道:“你快出發(fā)了吧?保重?!?/br> 尹聽風默默點頭,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有一瞬間讓初銜白以為又見到了曾在金將軍府的墻頭上坐著的那個神仙。 “需不需要我將西域的消息送回來?”尹聽風忽然道:“我可以派專人時時送消息給你。” “不用了,什么結果我都能接受,我只要兌現(xiàn)我的諾言就行了?!背蹉暟孜⑿α艘幌?,轉身離去。 沒兩天天氣轉晴,錦華很快也告辭離開,急不可耐地踏上了下一段行程。初銜白又閑了下來,跟著采蓮學了一段時間的繡花,成天讓折英猜是什么。自從折英將她繡的一截樹枝認成了劍,她就不再堅持了。 做什么都需要天分,她覺得自己的天分只在武學這塊。 江南之地大雪不多,天氣濕冷起來卻也要命,連出門也不愿。人太無聊就會想著法兒找事做,初銜白開始裹著厚厚的衣裳圍著炭火埋首卷。她找到了新的事情做——把自己以前在武學上的感悟都記錄下來,包括讓她一舉成名的千風破霜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