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兩男子立于樹頂之上,邊緣鳥雀盡飛,四周更是鴉雀無聲,就連那些最愛吵鬧的蟲子也悄然蟄伏。 “大師兄,請出招!” “七師弟請!” 兩劍相交,電光火石間,已經(jīng)打得難舍難分。 幾十招下來,姬光明開始出聲指點,要怎么出招收招,才能御敵致勝。 “大師兄就是大師兄,從來不藏私,從來不欺壓師弟們,如此這般的大師兄,師弟很是佩服!” 姬光明笑,“好好練武,七師弟將來修為定在我之上!” 男子笑,退后收招,看向立在前方的姬光明,猶豫片刻,走到姬光明前面,“大師兄,不管多不舍,都不要去找他,想要幫他,暗中行事,不然,你會害了他的!” 姬光明聞言大驚失色。 男子呵呵一笑,“當年和他感情最好的人是大師兄,師弟我可是記得的,不過大師兄,這事師弟知道,師傅他老人家定然也是知曉的!” “你……” “大師兄放心,我姬光曜定然是站在大師兄這一邊的,一直如此,將來亦是如此!” 姬光明還有什么不懂。 先前,若不是姬光曜攔住了他,要他來指點什么武功,他怕是早已經(jīng)去攝政王府尋君羽玥了。 好險,好險。 抱拳,彎腰,“謝謝七師弟!” “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我只是忘記不了,當年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居然不顧安危,給我吸盡腿上惡毒罷了!” 姬光曜說完,轉身離開,速度飛快。 姬光明震驚。 想不到,君羽玥和姬光曜還有這么一出。 那真是,真是太好了。 鳳府。 今日的鳳府來了一個客人。 一襲藍衣的裴逸。 許久不見,裴逸依舊那般溫文爾雅,玉樹臨風,折扇輕搖,怎么瞧,怎么都是翩翩佳公子,誤入凡塵來。 鳳傾城慢悠悠的走出來,遠遠的,就出聲打趣,“裴逸,我以為你賺錢賺瘋了,都把我這個朋友給忘記了呢!” 裴逸扭頭看去,見鳳傾城一襲白衣,款款生姿,娉娉婷婷的走來,因為懷了身孕,整個人都籠罩了一股子炫目的母愛之光。 眼角眉梢盡是恬靜舒心的笑意。 裴逸只覺得心口極疼極疼,就慢了那么一步,一步,她就被君羽玥那陰險卑鄙無恥的小人搶走了。 說什么,此生能夠認識,結為朋友,是人生一大幸事。 若真是這般在意這段兄弟情義,就不能夠奪他所愛。 勾唇淡笑,卻溢出悲哀。 鳳傾城瞧出來了,歪頭問,“裴逸,你怎么了?” 裴逸搖頭,深吸一口氣,“無事,就是遇到一些煩心事,沒地去說,想到你,就來你這打攪了!” “呵呵,那可真太陽從西邊起,天要下紅雨,我們一向事事漫不經(jīng)心,世間仿佛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入眼的裴公子,居然也有了煩心事,嘖嘖嘖,我可要好好洗耳恭聽!” 鳳傾城這一打趣,讓裴逸好生凄涼。 原來,他給她的感覺竟是事事漫不經(jīng)心,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入眼。 錯了,錯了。 傾城,錯了,你入了我的眼,很早很早很早,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我就對你的事,事事上心了。 可……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她隔幾日就要成親,她如今更懷著君羽玥的孩子。 “傾城,原來,你竟是這般看我?” 鳳傾城聞言,見裴逸似乎真遇到困難了,忙問道,“裴逸,可是遇上什么麻煩了,有事你就說,咱們朋友一場,我肯定幫你!” 裴逸很想說,傾城,我丟了我最深愛的姑娘,你能幫我把她找回來嗎? 可裴逸不敢說。 他深知一旦說了,他和鳳傾城,怕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鳳傾城這個女人,絕美容顏,笑起來無害至極,可她的手段,亦如她的容顏,狠絕起來,不止對敵人無情,對自己亦無情。 “傾城,能陪我喝杯酒嗎?” 鳳傾城啞然失笑,“不就是喝杯酒么,這還不好辦,襲人早些日子泡了幾壇子葡萄酒,這會子拿出來,正好!” 添香聞言會意,立即下去準備,又細心的吩咐廚房做幾樣小菜。 “走吧,去荷花亭,如今荷花開得正盛,美麗至極!”鳳傾城說著起身。 裴逸點頭。 兩人并肩而行。 “裴逸,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兒了,看你滿面愁色,看的我也擔憂!” “傾城,無礙的,過幾日便會好!”裴逸說道。 見裴逸不愿意說,鳳傾城也不勉強,兩人落座在荷花亭內石桌上,立即有丫鬟端上冰鎮(zhèn)瓜果,和鳳傾城溫熱的甜湯。 “這么熱的天,來點冰鎮(zhèn)瓜果,是一極大的享受呢!”鳳傾城說著,端起甜湯,小口小口的喝著。 良辰美景,奈何天捉弄。 遲了一步,遲了一生。 “我并不喜瓜果!” “哦,我給忘記了!”鳳傾城萬般歉意。 她是真的忘記了,或許從未記得過。 至少君羽玥,龍無憂在她面前,總會她說什么好吃,他們就吃什么,完全不挑嘴,好養(yǎng)至極。 “無礙的!”裴逸道。 添香端了酒上來,給裴逸倒上。 鳳傾城挑眉,“添香,我的呢?” “小姐,你懷著身子呢,不能喝酒!”添香說的義正言辭,就是不給鳳傾城倒酒。 鳳傾城氣結。 裴逸失笑,“添香姑娘說的對,你懷著身子呢,可真不能沾酒!” 鳳傾城微惱,若是君羽玥,肯定會容許她淺酌一口,過過酒癮。又暗自失笑,裴逸是朋友,君羽玥是愛人,自然會多一分縱容。 酒不醉人,人自醉。 情難舍,意難忘。 天涯飄飄,從此陌路人。 酒入腸,愁緒思量,驀然回首,心碎成殤,君不知。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裴逸完全是在借酒澆愁。最后索性不要添香幫他倒酒,一手拿酒杯,一手執(zhí)酒壺,優(yōu)雅倒酒,仰頭便飲盡杯中酒。 “裴逸……” 鳳傾城說著,壓住酒壺,“裴逸,你醉了!” “不,傾城,我沒醉!”裴逸搖頭,“人生幾何,我此刻卻是最清醒的!” 清醒到,對那種失去,心疼都快要碎了。 “裴逸,酒喝多了傷身,我還是那句話,遇上什么困難了,盡管開口,我會盡全力幫你,若是我?guī)筒簧希皇沁€有君羽玥嗎!” 君羽玥。 君羽玥。 萬惡的君羽玥啊。 裴逸忽地悲戚笑了起來,“傾城,你可知道,我和君羽玥早認識了!” 鳳傾城看著瀟灑,溫潤完全不在的裴逸,一時間,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是什么,讓裴逸這么個人,瞬間潰?。?/br> “我知道,羽玥說起過!” “說起過?” 鳳傾城點頭。 君羽玥的確和她說起過,他和裴逸是相識的,還算得上是朋友。 像君羽玥那種人,人生難得有幾個朋友啊。 裴逸咻地站起身,看著鳳傾城。 好想好想開口問,傾城,那君羽玥可曾告訴你,我曾經(jīng)與他說過,我深深的愛著一個女子,愛的心都碎了。 忽地一笑,坐下。 搖頭失笑。 “裴逸……” 裴逸搖頭,“傾城,我該走了,恭喜你大婚,你放心,你大婚之日,我肯定會親自來鳳府祝賀!” “不,我會去攝政王府,去攝政王府祝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