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潛龍一把將我扯到了屋里。 “他跟郁廷均到底是什么交情?!睗擙堊ブ?,看著衛(wèi)生間里風(fēng)塵高大的身影,“竟然敢為了郁廷均得罪天界?!?/br> 上次他說風(fēng)塵與郁廷均有一腿,這次還在懷疑。我看了他一眼,低頭撫著肚子,不管孩子命運最終會怎么樣,只要風(fēng)塵有救他的心,我便永世對風(fēng)塵感恩戴德!不管他與郁廷均是什么關(guān)系。 “不過一個陰陽司使者,對抗天界精兵,無異于螳臂當(dāng)車。”潛龍擔(dān)憂地說道:“郁廷均到底死哪里去了!” 我心臟猛地一抽,整個星城有此異相,郁廷均不可能不知道!“會不會……他已經(jīng)被先天界的給找到了?” 潛龍臉色瞬間變白,“有可能!”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罰 潛龍不安地搓搓爪子,“肯定是。你懷了仙胎,他應(yīng)該是天界第一個要找要懲罰的人。” 我撲去沙發(fā)上,將拿起來。雖然郁廷均不用,可是他跟老爸在一起,老爸有。 “喂?” 那邊傳來老爸的聲音。很平靜。我穩(wěn)了穩(wěn)聲音,可還是有些顫抖:“郁廷均在不在?” “盧葦?我正在講座。不方便,掛了?!?/br> “爸!” 我急吼一聲,“郁廷均在不在你身邊?” “他沒有進會場。怎么了?”老爸有些怒意。 我將電話掛掉。 一時半會講不清楚,而讓老你無緣無故地半途棄講出去找郁廷均是想都不要想。 我知道他在哪里,我換鞋子就準(zhǔn)備出門。卻被潛龍堵在了門上。 “盧葦,這是你的家,多少還有郁廷均設(shè)下的保護圈,雖然不足以擋住天使,但至少能支撐一陣子?!彼话炎ブ?,“如果你出了這個防護圈,能立即就被他們卷走,你知道嗎?” 我急得直跳:“可是郁廷均說不定遇險了呢?!” “要跟你說多少遍你才記得???!他都遇險了,你去有什么用?除了讓他更險!”潛龍惱了,咬著牙齒吼道。 我正在掙扎。想要掙脫他的手,聽到陽臺上一聲響,轉(zhuǎn)頭看去,我們都怔住了。陽臺上進來的是一個青衣道士,清瘦冷峻的面容,深邃的眼睛,手里抱著一把劍——竟然是李正清! 看到他的時候,我?guī)缀跏潜灸艿卮蛄藗€冷噤。 他一定是前來報仇的,趁亂來打劫。 郁廷均羞辱過他。要讓他永世為奴,現(xiàn)在他終于有機會報仇了! “你怎么來了?”潛龍將我拉到他的身后,“李正清,不管是人是妖還是鬼。都總得講點良心,你如果今天要落井下石的話,你哪怕能修到正道最后也會遭天譴的!” 李正清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瞥眼向我看來。 想了想,他向著我們走過來。 潛龍一邊護著我往后退,一邊指著他罵道:“你真的要下手嗎?你也是天師的弟子,難道是想墜入魔道不成!”土肝圣圾。 李正清臉色一寒,猛地伸手將他一把抓開。 我的背心已經(jīng)抵在了墻壁上,無路可退了。我死命地瞪著他,正要開口怒罵,他伸出一只手來,冷冷地開口:“想要郁廷均免受天罰,就將這顆藥丹吃了?!?/br> 我看著他手心里的暗黑色藥丸,將兩只手都收在了背后。 “我憑什么相信你?這是什么藥?” 在我的意識里。他只可能想盡一切辦法,去讓郁廷均遭受天罰,而不會有那種好心,讓他免受天罰。 “散氣丹?!彼淅涞卣f道,“此時你胎氣剛結(jié),不過是一股氣,尚未成形,你吃了散氣丹,胎氣散去郁廷均自然會躲過此劫?!?/br> 我依然沒有伸手。 他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敢相信。 “你愛吃不吃。”他將那顆藥丹扔到了地上,“我是受師父之命,來解救他的。吃不吃是你的事,任務(wù)我已經(jīng)完成了。如果郁廷均有命回來,請向他轉(zhuǎn)達我的謝意。謝謝他答應(yīng)解脫與我的血盟關(guān)系。我與他的所有恩怨,就此終結(jié)。希望不管天道有多長,我們都老死不相往來?!?/br> 說完他轉(zhuǎn)身向陽臺走去。卻不想突然強光一閃,整個陽臺就像被人用金片封住了一樣,除了一道金色的墻,外面什么都看不見了。 他身形一閃,長劍錚的一聲出鞘,指著那道金墻刺了過去。還沒有到邊就被金墻上發(fā)出的亮光給震了回來,退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 這邊風(fēng)塵也從衛(wèi)生間退了出來,手里銀色的長刀微微地有些抖。 “你們也太過分了,竟然敢隨意闖我凡界!”風(fēng)塵對著衛(wèi)生間低吼,但是后退的步伐卻泄露了他怯意。 他差點與李正清撞上,回頭看到李正清,臉色惱怒:“你又來落井下石嗎?” 李正清沒有理他,只是看著手里的劍,一臉的驚駭。 這時屋子里突然響起了一道金屬音質(zhì)的聲音,僵硬卻清脆:“屋子里除了那道仙氣與懷著仙氣的女人,竟然有妖,有道,有還有冥靈。呵……真是奇了?!?/br> 聲音就響在耳邊,卻不知道聲音到底從哪里來。 我緊緊地靠著墻,轉(zhuǎn)著眼睛四處找著聲音的來源。 這時另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這些,都是與一路有關(guān)系的人。那只四腳蛇,是一路在禁閉的時候,用心經(jīng)與檀香點化成精的,算是一路唯一的親傳弟子。而那個道者,正是他的同門師兄,郁廷均為道九世,世世與他同行。二人有千種冤結(jié),至今尚未化開。那道冥靈是被一路摒棄的前世,因為癡戀一路,曾經(jīng)在一路輪回轉(zhuǎn)世的時候而自愿長居陰陽司,幫一路解化各種劫的陰陽使。那個女人……就不用說了,我們今天就是為她而來的。除了師父張?zhí)鞄?,以及重生為人的師姐冷清玉,與他有關(guān)系的,都在這里了?!?/br> 說話間,屋子里有光團閃過。 我定睛一看,一個身著銀色鎧甲的青年男子,手里拿著一根半尺長的銀棍,郁著光團消散而顯現(xiàn)出來。 而另一道光閃過,房間里再次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人,一個鶴發(fā)童顏的紫袍老者。 他們的眼睛都盯著我的眉間。 “真是厲害?!?/br> 那個銀裝男人突然呵地笑了,“真人,你看,還只是道仙氣,就已經(jīng)靈性得不得了。好像知道了危險似的,他正在拼命地加快落胎的速度?!?/br> 我聽著他的話,心像被錐子扎著似的疼,悶哼一聲,眼淚止不住再次一沖而出。 被叫真人的,微微笑著,掃了一眼屋子里的眾人,最后看著哭個不停的溫聲說道:“一路現(xiàn)在正在受罰。如果他能受過天罰而不亡,自然是最好的結(jié)局。如果他受不過天罰就此真靈滅亡或者被天罰永困,也不是什么壞事。因為,不管他受不受得過天罰,你們母子都會平安?!鳖D了頓,“但是如果他受不了天罰,臨陣脫逃,脫離開界的控制,你們母子二人,都必將被帶至天監(jiān),監(jiān)禁永生?!?/br> “郁廷均在哪里?你們不要罰他!”我突然就想撲過去,向他跪下,求他放過郁廷均。 但卻被潛龍一把抓住?!八麄儾粫v人情。跪斷了膝蓋都不會理你。” 那紫衣老道長袖一揮,墻上出現(xiàn)了一面鏡子。 “他在那里?!彼噶酥哥R子。 鏡子里,是片茫茫的大海。波濤翻滾,掀起層層白浪。 我死死地盯著海面,在浪濤里找著郁廷均的影子。 “他在這片海之下?!崩系乐钢瞧Uf道:“如果能翻出這片法之海,天罰就開始了。” 正說著,海中心突然升起一股沖天駭浪,幾乎將整個海都給掀翻過來。 “傻瓜,越是反映激烈,天罰越是厲害。他不是不明白,他用多大的功法翻法之海,天刑司就會有多少倍的刑罰賞下來嗎?” 銀裝男子嗤笑著,抱胸看著墻鏡。 他的話音未落,只見海上天空突然變黑。 而這時,我也找到了郁廷均的人。他長眉輕鎖,臉上的線條繃得有些僵硬,雙唇緊緊地抿著,兩手緊握成拳,飛快地在海上奔跑。一身黑色的西裝外套已經(jīng)完全散開,露出里面白色的襯衫。 他拼命的奔跑著,可是天卻越來越暗。 突然間,慢慢地,海天融為一色,融成了一片黑。 郁廷均的身影便消失在這邊黑色里。 而這時,突然天光一閃,萬千道閃電同時亮起,整個海天亮成一團,拼命奔跑著的郁廷均,完全被籠罩在如網(wǎng)般縱橫交錯的閃電光團之下,而那些道閃電直直地往著他的身上擊去。 他的衣服好像已經(jīng)完全破爛,可是卻還在拼命地拼跑。 我看著閃電光里時隱時現(xiàn)的他的臉,忍不住放聲大哭,那張倔強而決絕的臉,冰冷中帶著執(zhí)著,讓我感覺心被什么東西生生撕扯著。 我忍不住哭著大喊:“放過他,你們放過他,我吃藥!”說著就撲到地上,撿起那顆散氣丹,扔進了嘴里。 潛龍一把將我扯起來。“快吐掉!等郁廷均出來了再說!”說著再我的脖子上猛拍一下,藥丹被拍得嗆出來。 我連忙又撿起來,哭著對那個銀裝男子和紫衣老人喊道:“不要了,我不生孩子了……你們快放了他!” 潛龍伸手搶藥丹,我死死地攥著不肯松手。 “你不要做傻事!天罰一出,就收不回去,郁廷均要么硬受,要么逃跑,如果他受不過出事了呢?你到時候就連他和孩子一樣都沒有了!” 潛龍吼了我一聲。我怔了半天,突然尖叫一聲,“你特么亂說什么!”猛地伸手一巴掌向他打了過去,“我弄死你!叫你亂說!” 潛龍一把抓住我的心,正要說什么,突然那銀裝男子與紫袍老者同時一聲驚呼。 我們都是一驚,連忙轉(zhuǎn)頭去看那面墻鏡,那面墻境一片漆黑,看不到一點圖影。 我身體狠狠地一抖,哆嗦地開口:“郁廷均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逆天之罪 他們沒有一個人答話。都久久地看著那面墻境。 可是那面墻鏡里的那片黑暗就像已經(jīng)定格了一樣,看去像一塊大黑紙。一種巨大的恐慌,瞬間彌漫到周身,我感覺渾身冰涼,沒有了血液一樣。 靜止了足足有半分鐘。 銀裝男子與紫衣老袍同時轉(zhuǎn)身向我看來。 潛龍抓著我的手,有些微微地顫抖?!氨R葦。再次抱歉,我可能護不住你?!?/br> 風(fēng)塵也退到了我的面前,將我護在身后。 李正清卻是一臉的冷然,依然死死地盯著那片黑鏡。 “一路竟然逃了?!?/br> 紫衣老袍的面色有些白,下巴上的白色胡須輕輕地抖著。 銀裝男子臉色也極為難看,“沒有看出來。他竟然選擇了逃跑?”說著眼皮一抬,目光似刀,向我直射過來,“那么,他犯下的錯,只能由你來承受后果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們,眼中還兀自流著淚,耳朵里卻反復(fù)地響著他們剛剛的話,冰冷疼痛的心緩緩地復(fù)蘇過來,他真的逃了嗎?他真的躲過了天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