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杜利安.橡葉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皺起眉頭,沉吟了片刻,哪怕前舍友彼爾德.帕恩的披風,被對手快劍切削下變成一堆破布碎料,有如無數(shù)枯葉蝶在半空翩翩飛舞,緩緩落下,也沒有出言建議。 “閃電劍?狄妮薩!莫非是那位在耐瑟山脈深處,獸人大帝國的圣物【酋長石】上留下劍痕,最終邁入傳奇境界的圣狄妮薩?” 白衣教士的沉默引來觀禮臺上很多己方陣營大佬的注意,知道他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諸位主教們才把懸到嗓子眼的一顆心放了回去。 “帕恩,左手解放為鏈鋸模式,右手呈現(xiàn)出劍鞭模式,雙手對攻!” 北境埃沃盧德城排名第九的帕恩家族的幺子彼爾德.帕恩,正為披風被對手絞碎,失去了近身對敵出招猛攻的便利而有些懊惱,聽到場外指導(dǎo)的話,立即按動機關(guān)。 轉(zhuǎn)眼過后,彼爾德.帕恩的左手臂甲透出金黃色流光,沿著鐵拳套猛然彈出的鈍角利刃外緣,往外冒出指甲蓋大的三角齒刀,形成往復(fù)循環(huán)的【圣光鏈鋸】。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護腕彈出骨節(jié)似的橫切劍片,用一根三股鋼絲絞成,具有堅不可摧和柔韌特性的鋼絲繩束著,形成十尺長的所謂“劍鞭”。 下一瞬間,十尺長劍鞭被彼爾德.帕恩掄起,劍尖有如角蝰疾吐蛇信,狠狠地噬中雙劍修女狄妮薩站立的位置,要不是她意識到致命危險降臨,提前撤步后退觀望,肯定會被劍鞭擊中。 可是,哪怕她有所防備地后退,劍鞭落地的位置,哪怕是整塊花崗巖打造的擂臺,也被快到?jīng)]影子的劍鞭當場轟爆,碎石往外濺射開去,靠地比較近的見習牧師紛紛見血,由此可見碎石濺射的勁道。 “遠戰(zhàn)只會處處被動捱打,不如效仿對手作近身戰(zhàn)。我就不信,彼爾德.帕恩在攻守兩端都無懈可擊!” 就在雙劍修女狄妮薩下定決心后,悍然闖進對手的近身攻擊范圍,彼爾德.帕恩左手的【圣光鏈鋸】發(fā)出凄厲慘絕的嘶鳴。 三角齒刀高速轉(zhuǎn)動,看上去就像是沒動似的,可是雙劍修女狄妮薩持之橫行科羅娜修道院的“圣劍”,剛剛接觸,鋒利的劍刃就被同級神兵圣器幾十次劈砍過似的,留下一連串密密麻麻的砍痕,就連鑲嵌圣物后,本質(zhì)提升許多的劍身流淌的光輝,都隨之暗淡了三分。 雙劍修女狄妮薩看到愛劍受創(chuàng)頗重,心疼極了,毫不遲疑地選擇后退,可是如此一來,彼爾德.帕恩的劍鞭立即招呼上去,劍尖掄圓后發(fā)出超過音速的爆鳴,僅僅是輕觸她右手持劍的劍柄。 只聽“咔嚓”一聲,骨折斷裂的脆響,令喧鬧的擂臺例外,瞬間為之一靜。 鑲嵌“圣修斯之牙”的合體劍當場被擊飛,雙劍修女狄妮薩的右手同樣受創(chuàng)頗重,鮮紅的血液從炸碎的黑手套裂隙里激射出去,顯然不僅是骨折爆裂,恐怕連手筋都碎裂了。 杜利安.橡葉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看樣子,傷地很重!如果救治不及時,以后這支手恐怕會廢掉了?!?/br> 正是這番話,打動了帶隊修女的心,她立即開口認輸,并命令兩位戰(zhàn)斗修女把落敗的狄妮薩帶下擂臺,她要親自動手救治。 蘇利斯修道院在天堂擂臺賽上一口氣豪奪兩連勝,嘗到勝利滋味的見習牧師們,歡呼聲形成無形的氣浪,吹地鋪在桌子上的白布翻飛而起,筆直朝上,要不是諸位主教鎮(zhèn)住場面,差點沒把觀禮臺掀翻掉。 紅衣主教伽泰瑪閣下側(cè)頭瞥了一眼杜利安.橡葉,訝異道:“我們的白衣教士好像將對手的情報全部掌握,打造出的裝備從各個方面都呈現(xiàn)出克制對手的威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神之顏】卡埃爾默然不語,【白銀之手】副團長摩挲著下巴冒出斷茬的胡須,看了一眼【占星者】厄爾文。 身為圣光騎士的眼睛和耳朵,厄爾文不得不站出來說話:“杜利安閣下蒙神恩賜,在預(yù)知領(lǐng)域頗有建樹,甚至可以稱得上對未來的把握具有真知灼見般的認知。或許,他早就預(yù)見天堂擂臺賽的最終勝負。” 科羅娜修道院的帶隊修女聽到這里,氣哼哼地笑罵:“根據(jù)預(yù)知安排上場順序!真是作弊似的套路,可惜這些小花招頂多為難到我們一兩次而已。接下來……淑妮,先屏蔽杜利安的視野!” 【魅魔修女】聞言微微一笑,默默地念誦意義未明的天界語,眼睛看不見的淡金色鎖鏈從天而降,落在白教士的頭上,迅速封堵住他的雙眼,尤其是窺視未來的視野,全部被封閉住了。 第九十章 大幕落下 “神術(shù)和奧術(shù)糅合后形成封印術(shù)?不僅奪走了我的視野,還屏蔽了我的聽覺,就連嘴巴都說不出話來,有點類似于四環(huán)奧法.剝奪五感的效果。唯一可慮的是,科羅娜修道院的帶隊修女似乎被兩連敗刺激到了,竟然連這種盤外招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我下手……也好,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來嘗試一下破解的秘法能否奏效,同時也可以靜下心來,看看危機關(guān)頭,誰會站出來為我說話!” 白衣教士的面目五官被眼睛看不見的金色鎖鏈封禁住,除了見習牧師礙于職銜真的看不到,只要是在編的正職牧師都能隱隱約約地察覺一二。 可是,由于杜利安.橡葉在剛才的兩場大戰(zhàn)中太出風頭了,甚至蓋壓過上場的兩位十強資格擁有者,哪怕有人察覺到他被秘術(shù)禁制住,也沒有多少人愿意站出來,冒著得罪遠道而來的科羅娜修道院的帶隊修女的風險,為白衣教士盡快脫困求一份人情。 與此同時,先上擂臺迎接挑戰(zhàn)的人又一次輪到蘇利斯修道院,這一回上場的人扭頭望著觀禮臺,發(fā)現(xiàn)場外指導(dǎo)杜利安.橡葉一言不發(fā)地雙手抱臂坐著,竟然以為自己的實力深得信任,志得意滿地縱身躍上擂臺。 白衣教士為他打造的裝備是一桿【伸縮槍】,槍桿里面套著幾節(jié)短槍,必要時扣動機關(guān)就會陡然伸長,給對手一個意外的驚喜。 可是,自古槍兵幸運e啊!又有一說,古往今來槍兵幸運共八斗,趙子龍獨占一石,其余倒欠二斗! 反觀科羅娜修道院一方,帶隊修女權(quán)衡利弊后,派出了一位資質(zhì)平庸,全憑意志和個人奮斗,一路披荊斬棘,越過無數(shù)崇山峻嶺,打敗無數(shù)競爭者,才走到今天的努力型天才莎爾娜。 她的身上遍布殘酷訓(xùn)練留下的傷疤,看上去相當?shù)某舐?,可是在某些主教級教會高層眼里,那一條條顏色深淺不一的疤痕豈止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更像是通過艱苦卓絕的修行,獲得神恩賜予的【圣痕】。 莎爾娜站在擂臺一角,伸出雙手褪去兜帽,露出還算姣好的面容,盡管赤手空拳站著,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一座隨時都會爆發(fā)的活火山。 蘇利斯修道院的槍兵敏銳地察覺到對手的潛力實在是深不可測,不敢貿(mào)然發(fā)起全程壓制戰(zhàn),準備先用小花招試探一番。 可是,他還沒有開始行動,對面的【圣痕修女】莎爾娜聽到開始的鐘聲響起,余音猶在時,身體猛地往下蹲,兩條大腿外側(cè)一條條曲折如閃電的疤痕,竟然充能似的閃耀著藍白色的電光。 當她在瞬息間蓄足了“勢”,整個人有如壓到極限的彈簧,猛地沖對手疾沖而去,眨眼過后,搶先切入槍兵的近身范圍,限制住他手中的奇物兵器的發(fā)揮。 觀禮臺上,白衣教士杜利安.橡葉盡管被人暗中奪走五感,憑著對戰(zhàn)局的推演,已經(jīng)料到己方短板明顯的槍兵即將迎來失敗的命運,忽然想起自己贈送給【荊棘鳥】天賦所有者克萊曼的奇物【歌唱水晶】,里面灌注【十二圣階】的兩首圣歌,正好可以借助其中的音階發(fā)出聲音,甚至暗中施展輔助類神術(shù)。 “召喚異界生物!極樂境,天界火焰駒,在此真臨!” 見習牧師克萊曼突然感到貼身收藏的棱形水晶柱輕微地顫抖著,隨著一股圣光源泉消耗而去,擂臺場上方一道光柱破空而至,從中躍出一頭銅蹄焰鬃齊腰高的小馬駒,來到杜利安.橡葉指定的己方出場的槍兵胯下,將他馱著高高躍起,恰到好處地避開對方的雙手抱腰摔投技。 可惜的是,【圣痕修女】莎爾娜的反應(yīng)太快了,一擊落空,整個人被慣性帶動著,往后重重地落在地上,全身大部分傷痕都瞬間點亮,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反震力,整個人猛地彈起,強壯有力的右手,剛好抓住天界火焰駒的左后蹄。 哪怕天界火焰駒自帶的圣光火焰并不具有凡間火焰的高溫,可是莎爾娜的右手掌心牢牢地抓住燒地通紅的銅蹄,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到燒灼傷害,掌心皮rou滋滋作響。 白衣教士“聽”到這一幕,忍不住嘆息道:“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人,太狠了!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失去了中正平和的上進之道,落到了下乘的苦行修證道。可惜,僅僅是苦修、苦行,只能升華自己的靈性,并不能更靠近神之道,反而有所偏移?!?/br> 科羅娜修道院的帶隊修女早就知道莎爾娜的隱患,只是由于燈下黑的緣故,一直沒能察覺過來,此時聽到杜利安.橡葉的話,有如捅破一張窗戶紙,整個人被閃電劈中似的,猛然驚醒過來。 有相似反應(yīng)的還有面目藏在兜帽陰影里的【魅魔修女】淑妮,她的關(guān)注點與別人不同,非常好奇在自己糅合神術(shù)和奧術(shù)形成的封印下,白衣教士怎么還能開口說話,而且杜利安.橡葉的嘴巴并沒有怎么開合。 “莫非他用的是腹語?” 光輝之主的神術(shù)體系里,也有類似知識領(lǐng)域的【真實之言】,即【審判廳】支柱之一圣堂主教以神術(shù)造化的原理,在不肯不愿開koujiao代的邪徒腹部,創(chuàng)造出一張什么都肯說的嘴巴,讓它毫無保留地說出此人的所有罪行和經(jīng)過,可以說是百試百靈,屢試屢爽! 與此同時,【圣痕修女】莎爾娜獲得了主動,雙腳有如千年古樹似的,把根莖深深地扎進地底,她的雙腳也與擂臺地面的花崗巖結(jié)合了,任憑天界火焰駒如何掙扎,就算是展開火風雙翼用力撲騰,也掙脫不了人類的束縛。 槍兵貿(mào)然使出還未純熟的【回身槍】,可是他剛剛回頭,就在行家眼里露出痕跡,帶隊修女豁然起身,剛想開口點破關(guān)鍵,不料【圣痕修女】莎爾娜的反應(yīng)更快,另一只完好無損的左手,搶先一步來到胸口心臟前尺許的位置,虎口和五指有如鐵鉗,將熱地燙手的【伸縮槍】回身一擊,恰到好處地擒拿在手里。 任憑對手如何使勁突破,都逃不脫莎爾娜的掌握,甚至反過來被她那無人匹敵的蠻力狠狠地拽地脫手。 白衣教士“聽”到了己方槍兵戰(zhàn)敗的預(yù)兆,忍不住伸手捂住眼睛,讓本是好奇寶寶的【魅魔修女】淑妮越發(fā)感興趣了。 緊接著,【圣痕修女】莎爾娜掄起自己強行奪取過來的【伸縮槍】,按照伙伴們打探得知的情報,摸索到關(guān)鍵的部位輕輕一按,槍身陡然暴漲尺許,沒有開鋒的槍頭露出銳利無比的鋒刃。 “回去!” 【圣痕修女】莎爾娜單手掄起完全體的【伸縮槍】,在腰部繞了一圈加速,沒用以鋒刃斬殺天界火焰駒,而是以平滑的刃脊狠狠地擊中來自極樂境的異界生物。 天界火焰駒掙脫不了束縛,脾氣越發(fā)暴躁,此時受到莎爾娜的槍擊,左側(cè)身軀如受攻城重錘,傷重地連在主物質(zhì)位面都維持不住形態(tài),陡然化作一道靈光直沖天際而去,一路留下希律律的馬嘶風嘯聲,顯然受創(chuàng)不淺。 沒了趁手的兵器,又失去了倍增其機動力,得以在擂臺上縱橫馳騁,臨時轉(zhuǎn)職為槍騎兵的異界生物,蘇利斯修道院的槍兵不得不棄權(quán)認輸,尤其是【圣痕修女】莎爾娜將【伸縮槍】架在他的脖子上,銳利無比的鋒刃傳來刺骨的寒氣,更是讓這位短板非常明顯的家伙失去了再戰(zhàn)斗下去的勇氣。 與此同時,白衣教士杜利安.橡葉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竟然強行解除了【魅魔修女】刻意針對自己,剝奪五感的秘術(shù),不想在觀禮臺上就座了,似慢實快地走下臺階,來到己方陣營十強資格擁有者的隊伍里。 包括【荊棘鳥】天賦擁有著克萊曼在內(nèi)的見習牧師,因為兩連勝勃發(fā)高漲的氣勢,受到槍兵吉斯主動棄權(quán)認輸?shù)挠绊?,情緒都有些低落。 “別氣餒!諸位,我方運氣不夠好的槍兵,拼掉了科羅娜修道院實力至少排前三的主力,是一次戰(zhàn)略性的勝利,掩護其他人繼續(xù)取得優(yōu)勢?!?/br> 科羅娜修道院的【風語者】,即擁有精靈血統(tǒng),能與風精靈對話的【元素修女】,聽到輕風傳來杜利安.橡葉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引起了身邊姐妹們的好奇。 于是,她把白衣教士的話轉(zhuǎn)述一遍,除了載譽歸來的【圣痕修女】莎爾娜,其她人原本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雙眼的神光旋即被陰霾填地滿滿當當。 【魅魔修女】淑妮打起精神,給姐妹們鼓氣:“橡葉閣下畢竟是蒙神恩賜的【眷顧者】,沒想到他能這么快破解【剝奪無感】的封印術(shù)。所幸的是,如此一來,我也摸清楚他的底細。下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他如此輕松地擺脫我的掌控?!?/br> 負責帶隊的資深修女看到淑妮信心十足的神態(tài),忍不住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錯!就算天堂擂臺賽連續(xù)十場,我方都處于不利的位置,只要把這位【眷顧者】抓住,我們也算是完成了院長交代的任務(wù)。淑妮,擂臺賽結(jié)束后,就看你的了!” 接下來的七場比賽,科羅娜修道院舍棄了拳拳到rou的武斗模式,改為斗歌、斗舞、斗儀典的文攻模式,可惜她們遇到用靈魂歌唱的【荊棘鳥】天賦擁有者克萊曼率領(lǐng)的“唱詩班”,還能是沒能挽回潰敗的局面,僅僅在斗舞一戰(zhàn)中艱難地取得勝利,其余幾場統(tǒng)統(tǒng)輸?shù)簟?/br> 尤其是第五場,克萊曼口誦圣歌,靈魂放聲歌唱,在自己身上刷了十幾道防護神術(shù),譬如火焰披風、天界之風、圣光壁障、圣光盾牌、神圣祝福、生命精髓、幸運眷顧、洞察先機、超常直感,將自己刷成色彩斑斕的光之巨人,直接把擅長快速施法的對手嚇哭了。 蘇利斯修道院vs科羅娜修道院,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取得了7:3的勝利,可惜的是,遠道而來的對手沒有太大的遺憾,己方陣營的十強資格擁有者,卻開始為唯一的出線名額大肆爭吵。 杜利安.橡葉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被人無時不刻盯著的惡心,盡管其中沒有隱藏著惡意,還是盡快地離開現(xiàn)場,來到自己的獨幢小樓里休養(yǎng)精神。 “天堂擂臺賽的事情終于落下帷幕,輪到嶄露頭角的精英們,為爭奪【天國武裝】忙活。接下來,我得籌劃準備,針對兩座荒廢多年的防御要塞的大清掃計劃。既要預(yù)備著耐瑟山脈有可能沖出來的獸人大軍,還得維護修繕要塞的防御體系,至少恢復(fù)一部分運作?!?/br> 黑寡婦娜塔莉.斯通恰好出現(xiàn)在白衣教士身邊,笑道:“需要我?guī)兔???/br> 第九十一章 云巔殿堂 “暫時不需要!我構(gòu)想的計劃,一開始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或許并不多,可是一旦開始正常運作,就算是金山銀山填進去都不夠。你的身家財富支撐修道院或許綽綽有余,我要進行的是燒錢比賽的區(qū)域戰(zhàn)爭!” 黑寡婦納塔利.斯通畢竟是名門大貴族出身,在自我放逐上流社會前,也是精通多國語言,熟悉北境貴族政治,被家學(xué)教養(yǎng)熏陶出來的優(yōu)秀繼承人,非常清楚杜利安.橡葉說的戰(zhàn)爭是怎么回事。 “獸人大帝國?那真是一個堪稱無底洞的戰(zhàn)爭漩渦!我躲避都來不及,怎么會一頭撞進去!” 白衣教士微笑著點點頭:“就連財雄勢大的光輝教會都不行,必須得拉上銀月聯(lián)盟的其他領(lǐng)主議員,畢竟只有整個聯(lián)盟才有正面抗衡獸人大帝國的實力和底氣?!?/br> 杜利安.橡葉沉吟片刻后,感覺到潮水般的疲倦從骨子里涌了上來,貿(mào)然動用秘法強行解除封印術(shù),重新找回五感,顯然是一個后患無窮的餿主意。 “擂臺賽終于圓滿地落下帷幕,身為場外指導(dǎo)的我?guī)缀醣惶涂?,我得好好地睡一覺,別讓閑雜人等打擾我的休眠?!?/br> 眼皮灌鉛似的越發(fā)沉重,白衣教士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黑寡婦娜塔莉.斯通的身影不停地晃動,她的聲音更是遠到天際,傳到耳朵里只有輕微的回音。 當他閉上眼睛,口鼻發(fā)出輕微的鼾聲,黑寡婦娜塔莉.斯通忍不住撲哧一笑,伸手輕輕地扶住男人緩緩倒下的身體,把杜利安.橡葉放在臂彎里,一臉慈愛地看著還有三分稚氣的臉。 “如果當初那孩子沒有打掉,差不多有橡葉閣下這般大了……哎呀,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黑寡婦娜塔莉.斯通的雙頰騰起兩朵紅云,緩緩地站起身,漫步走進臥室里,將白衣教士輕輕地放在床上。 在真實和夢境之間的模糊地帶,杜利安.橡葉感覺自己跳水般的往下重重墜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耳邊就聽到由遠及近的呼喚聲,隨后自己猶如出水芙蓉似的猛然向上升起,穿越無比厚重的灰黑色地帶,直接來到一座云巔殿堂上。 腳下是黑白格子相間的棋盤式地板,落座的靠背椅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摸上去有些溫暖的感覺,扶手處有太陽的紋飾,簡單的圓圈,周圍有往外放射的長短線條,象征著光輝和光明,大概是這樣吧。 面前是一張大理石質(zhì)地的圓桌,總共有十二個座位,居于12點鐘的位置,杜利安.橡葉估計大概是上首位,端坐著一位面目籠罩在陰影里,像是此地主人的家伙。 “我坐在相對的位置,大概是6點鐘的樣子。對面是陰影、黑暗,我是光明、光輝。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沒過多久,在如同鐘表般精準的圓桌列席上,9點鐘的位置,出現(xiàn)了一位頭戴花冠,頭發(fā)一綹綹地垂下,沾著青翠的橡葉,僅僅以布條裹住胸口要害部位,一副野性德魯伊裝束的少女。 杜利安.橡葉毫不掩飾地扭頭望過去,看見對方坐著的靠背座椅上方,有一片舒展開的橡葉,藤蔓紋路散開后,就像是以此為樹莖的繁復(fù)根系。 在似睡非睡的時候,不知道是靈魂,還是意識體,驟然之間被拉到如此具體細微的神秘之地,杜利安.橡葉謹慎地保持沉默,想要看看最有可能拉人來此的此地主人,打算干什么! 像是就職野性德魯伊的少女,畢竟心直口快的脾氣,把頭轉(zhuǎn)地撥浪鼓,左看看右看看,看著沉默不語,一身白色袍服的杜利安.橡葉,再轉(zhuǎn)頭望著面目藏在陰影里,渾身上下透露出神秘氣息,一看就知道有八九成的概率是此地主人的家伙,竟然把爆裂的脾氣強壓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花冠少女沉不住氣,用大陸通用語朝上首位置的神秘人喊話:“這里是什么地方?你,你們又是誰?” 神秘人還是沒說話,杜利安.橡葉看到少女轉(zhuǎn)頭望過來,卻察覺出了幾分端倪,慢慢地站起身,往前稍微躬身額首致意,道:“先自我介紹一下,北境光輝教會十二圣品之一,白衣教士?!?/br> 花冠少女聽到有人開口說話,松了口氣地露出安心的笑容,心情很是舒暢,似乎找到了組織,道:“我來自至高森林,放牧森林的牧樹人,我其實是妖精?!?/br> 杜利安.橡葉心里“咯噔”一聲,暗叫一聲好,同時也為對方的謹慎小心感到由衷的佩服,關(guān)于個人的信息稍微透露出一點點,對方與自己一樣沒有泄漏出姓名。 “北境和至高森林,僅僅隔著東西走向的山脈,原來我和你只隔了一座耐瑟山脈,卻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來到此地,跨越了幾百,甚至幾千公里的遙遠距離。實在是不可思議!簡直就是奇跡!” 杜利安.橡葉側(cè)頭面向花冠少女說話的時候,眼角余光依舊不敢忘了位居上首的神秘人,無時不刻地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哪怕是最微小的改變。 這個疑是召集自己和花冠少女的神秘人,從體型上看,明顯是個雄性,哪怕他往前坐直,離開高聳入云,宛如墓碑似的靠背投落的陰影,面目依舊被視線無法看穿的煙霧遮蔽著,令旁人很難捕捉到他臉上的微表情,以此推斷此人的身份。 花冠少女卻是個沒心沒肺的脾性,或許她秉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本心,竟然忘記自己身處陌生的神秘之地,有可能受到莫名傷害的可能,與看上去就很可靠的光輝教會的“白衣教士”熱情地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