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雷洛斯搖搖頭:“只是繼續(xù)在召集有名的醫(yī)生,沒有別的表示,不過諾登公爵最近一直在聯(lián)絡(luò)其他幾個大貴族,希望皇帝能與雌后多孕育幾只幼蟲?!?/br> 林盡染嘲弄地冷笑一聲:“諾登公爵的兒子是一位s級雄蟲吧。” 雷洛斯:“不錯,艾蘭·諾登去年剛剛因為軍功,獲封侯爵爵位。諾登公爵一直在給他造勢,現(xiàn)在帝國s級雄蟲越來越稀少,已經(jīng)有蟲傳言,皇帝陛下有意收養(yǎng)艾蘭,作為皇儲培養(yǎng)?!?/br> 秋洛心里一沉,眉頭惱火地壓下來,自己還沒死呢,一個個都急著上躥下跳了! 小白貓撈了一塊曲奇餅干一口叼住,惡狠狠地咯嘣咯嘣咀嚼,在心里把這個諾登公爵記上了黑名單。 雷洛斯又道:“另外,據(jù)調(diào)查,皇家軍團叛逃軍雌,曾經(jīng)在諾登公爵創(chuàng)辦的私立軍校里上過學(xué),但后來改名換姓,很少有人知道。屬下懷疑,那次戰(zhàn)敗,很可能與諾登公爵有關(guān)。不過這件事手尾做的很干凈,一時難以找到實質(zhì)性線索?!?/br> 林盡染手指在暗紅色的密件信封上劃過,淡淡道:“無論如何,雌后和皇太子還活著,就是不幸中的萬幸,否則,即便是查出有人暗中蓄意搞破壞,我也難辭其咎?!?/br> 秋洛詫異地望向林盡染,心中騰起一陣欣慰和感動,還好攝政王還沒黑化,不枉自己耗費了那么多精神力救治他。 雷洛斯憤憤不平道:“可是您卻給幕后黑手背了鍋,還被倒打一耙,當(dāng)初,就是這個諾登公爵叫囂的最兇,要把您送上軍事法庭審判!” “萬一真如傳言那樣,皇帝要收養(yǎng)艾蘭做皇儲,將來若是他即位,您還有活路嗎?諾登公爵一定會除掉您,還會清洗掉您所率領(lǐng)的軍團和舊部!” 林盡染斂目,幽深的眼光落在虛空里的某一寸,沉默不語。 雷洛斯咬牙,壓低聲音:“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您先下手為強!” 秋洛悚然一驚,渾身白毛炸起,整顆心都提起來,緊張地等待著林盡染的回答。 難道這就是舉兵造反的前奏嗎? 林盡染終于抬眼瞥了對方一眼,不動聲色地問:“你想說什么?對誰先下手?那位s級雄蟲?還是諾登公爵?甚至是……皇室?” 秋洛瞇起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林盡染,他的父皇可沒有害你! 雷洛斯渾身一震,在對方的逼視下,惴惴不安地低頭下:“屬下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dān)心您的將來?!?/br> 林盡染嗓音沉淡,冰涼的目光有若實質(zhì):“身為帝國將軍,本就要做好一切貢獻(xiàn)于帝國的準(zhǔn)備,而不是時刻擔(dān)憂著自己的前途命運,和那些捕風(fēng)捉影的謠言?!?/br> “因為這點根本沒有影的流言,就莽撞行事?那我根本走不到今天,早就死在瞬息萬變的戰(zhàn)場上了!” 他的語氣越來越疾言厲色,雷洛斯呼吸一窒,大滴汗珠滾落,頭都抬不起來:“是屬下說錯話了?!?/br> 幸好攝政王還有救! 秋洛長舒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jīng)和炸開的白毛都放松下來,忍不住挪到林盡染腳邊,立起身,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膝蓋。 其實他是想拍腦袋的,無奈貓貓?zhí)?,根本拍不到?/br> 膝頭突然覆上一只毛絨小爪子,林盡染一怔,低頭對上了秋洛充滿贊許的視線。 秋洛拍拍膝蓋,又夠起兩只前爪,捂住了林盡染擱在腿上的一只手,表揚性的上下晃了晃。 那眼神,那姿態(tài),就差沒說一句同志辛苦了。 林盡染不解其意,隨手從餐盤里拿了一條小魚干,塞進(jìn)了秋洛貓嘴里。 “肚子餓了嗎?吃吧?!?/br> 秋洛被迫鼓起一邊腮幫子:“……” 他不是來討飯的! ※※※ 待雷洛斯離開,時已深夜,墻上的電子時鐘走過十二點。 浴室里傳染淅淅瀝瀝的水聲,是林盡染在里面洗澡。 秋洛趴在大床一角,毛茸茸的身體懶洋洋團成一團,雖然它沒辦法進(jìn)軍校的通用冥想室,不過林盡染住的地方,想必配套設(shè)施也不會比訓(xùn)練場差。 不消一會兒,浴室水聲漸歇,林盡染帶著一身濕意從浴室走出來。 他赤著上身,只穿了一條黑色長褲,寬肩窄腰的流暢曲線在腰際收束,蒼白的燈光打在肌理分明的皮膚上,將那些扭曲猙獰的傷疤凸顯得格外滲人。 他背后的肩胛骨微微突出,秋洛曾見過那對華麗而巨大的黑藍(lán)色蝶翼,從這里破體而出的樣子,蘊含的力量叫任何人都不敢小覷。 秋洛目光凝固在林盡染那些積年舊傷上,倒抽一口涼氣,那時見到黑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還以為是主人虐待的呢,沒想到,竟然都是林盡染在戰(zhàn)場上受的傷。 想到對方被百般陷害,還依然堅持貫徹將軍的責(zé)任,秋洛有些不是滋味。 想必書中的林盡染被逼到破釜沉舟,一定是走投無路了吧。 睡覺前,林盡染照例給自己打了一劑睡眠型安撫劑,才爬上床。 關(guān)燈后,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一片昏暗,只剩下慘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無聲無息地蔓上大床的一角。 安撫劑很快開始發(fā)揮作用,林盡染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wěn)悠長,進(jìn)入深度睡眠。 秋洛躡手躡腳爬到林盡染旁邊的枕頭上,伸出毛爪輕輕摸了摸對方英挺的鼻尖。 很好,睡著了。 秋洛立刻掀起被子一角,鉆了進(jìn)去,被子隨著它的挪動拱起一團。 小白貓輕手輕腳越過林盡染一條手臂,爬到他坦露的胸膛上,額前兩根觸角散發(fā)出微弱的乳白色光芒,漸漸拉伸,化出小吸盤,貼上那些深深淺淺的疤痕。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蜈蚣般的傷痕開始逐漸淡化變淺…… 朦朧間,林盡染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遙遠(yuǎn)的夢。 夢境里,自己一會兒是個大型公司的總裁,一會兒是個橫行霸道的學(xué)生。 形形色色的人影在眼前晃動,模糊的視野里,唯有一人格外熟悉,他的臉仿佛蒙著一層白霧,看不真切。 在那些零散的畫面中,他們相愛相守伴過無窮歲月…… 清晨,天光大亮。 林盡染的生物鐘已經(jīng)準(zhǔn)時喚醒了他,可他依然沉浸在美夢中不愿清醒。 直到一團火爐般暖烘烘毛茸茸的東西,拱在他的胸膛上,貓腦袋挨著他的下巴蹭來蹭去。 林盡染疑惑地睜開眼,一團雪白的大毛團,正窩在他胸口睡得正香,也不知夢見了什么,四只爪子在他身上無意識的揉來按去。 秋洛被他起身的動作鬧醒,睡眼惺忪地睜開眼。 昨晚又消耗了不少精神力,秋洛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整只蟲尚未完全清醒,兩根觸角須須還黏在林盡染皮膚上。 他張開兩只毛爪抱住林盡染的脖子,貓頭埋進(jìn)他頸窩里,貼貼蹭蹭一下,又要昏昏欲睡。 林盡染沉思片刻,將小白貓拎起來,按下床頭的按鈴。 不一會兒,智能管家端著一碗溫?zé)岬呐D套哌M(jìn)來,擱在一旁的床頭柜上。 林盡染把牛奶端到秋洛嘴邊,摸摸貓腦袋:“喝吧?!?/br> 秋洛露出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林盡染你清醒一點,他又不是在踩奶! 作者有話要說: 秋:醒醒,你沒奶! 第47章 07(捉蟲) 林盡染洗漱完畢, 換了一身深墨綠軍裝走出來時,秋洛正一本正經(jīng)地蹲在小桌上,捧著湯勺喝牛奶, 完全不會像其他貓獸那樣,直接把貓腦袋埋進(jìn)碗里舔。 一碗奶喝完,秋洛熟練地抖開一張棉質(zhì)餐巾,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擦擦嘴, 順便用爪子順順自己雪白矜貴的毛。 林盡染眼神微妙地望著小白貓, 現(xiàn)在的貓獸都這么講究的嗎?還是跟主人學(xué)的? 待林盡染用完早餐, 智能管家發(fā)來今天的行程安排提醒, 早上林盡染在學(xué)校正好有一場實戰(zhàn)演練指導(dǎo)課。 身為s級軍雌、同時擁有皇帝親封的上將和攝政王頭銜的林盡染, 親自蒞臨帝都軍校, 給學(xué)生們做實戰(zhàn)指導(dǎo),這樣的機會可是相當(dāng)寶貴。 即便如今的攝政王飽受戰(zhàn)敗非議, 一身實力還是實打?qū)嵉模⒁唤?jīng)放出, 便引得全校師生萬眾矚目, 別說上場參與林盡染親自指導(dǎo)的實戰(zhàn), 就是一個觀眾席前排的位置, 都能搶破頭。 更有消息稱,就在同一天上午,大病初愈的皇太子會親臨帝都軍校, 代表皇室慰問在星域戰(zhàn)爭中表現(xiàn)出色、為帝國盡忠職守的軍雌。 兩大重磅消息疊加在一起,效果簡直爆炸。 秋洛一聽,那副懶洋洋的模樣轉(zhuǎn)瞬消失不見,一個箭步撲到林盡染腳邊,咬著他的褲腿, 迫不及待就要往外走,恨不得現(xiàn)在就飛到皇太子面前,把那個穿書者的靈魂從自己身體里揪出來。 林盡染微訝,摸了摸貓腦袋:“悶壞了?還是想回你主人身邊了?” 秋洛兩只前爪直立起來,扒在他膝頭,滿眼渴望地巴巴望著他,兩只小觸角精神抖擻地晃來晃去。 這樣的目光實在令蟲招架不住,林盡染沉默片刻,也忍不住敗退下來,沒轍地按了按額角:“好吧好吧,帶你去就是了?!?/br> ※※※ 林盡染乘坐的飛行車抵達(dá)訓(xùn)練場時,聞訊而來的軍雌們已經(jīng)把整個訓(xùn)練場堵得水泄不通。 密密麻麻的軍雌們里三層外三層,好位置早就被占光了,甚至還有好斗的軍雌為了搶前排打了起來。 林盡染帶著秋洛從專用貴賓通道進(jìn)入訓(xùn)練場,兩側(cè)的觀眾席上,軍雌們無不翹首以盼,歡呼和議論聲一浪接一浪。 “你們快看,什么時候攝政王殿下竟然養(yǎng)了一只貓獸?怪可愛的?!?/br> “小貓獸好乖,一時不知道該羨慕誰。” 對于眾人火熱的目光注視,秋洛早就習(xí)慣了,他昂首挺胸,邁著優(yōu)雅的貓步,跟在林盡染腳邊,兩只觸角須須雷達(dá)似的揚起來,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尋找那個冒牌皇太子的身影。 訓(xùn)練場上,已經(jīng)有接受指導(dǎo)的學(xué)員欲欲躍試地等在另一端。 他的旁邊立著一架等級測試裝置,用手按動觸摸屏,連接自身精神力,即可顯示等級,此刻上面清晰地顯示出b級字樣,在數(shù)量最多的中堅力量的軍雌中,已是佼佼者。 林盡染將小白貓安置在休息區(qū):“呆在這里別亂跑?!?/br> 他單手解開軍裝的扣子,脫下外套擱在一旁,黑色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兩截精瘦有力的皓腕,在周遭越見火熱的目光中,緩緩步入訓(xùn)練場。 “閣下!請、請多指教!”對面的學(xué)員神色激動,滿眼崇拜地看著他,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擺,只能盡量挺直脊背,像根筆直的電線桿似的杵在那里。 林盡染精神力一掃,就把這只尚且稚嫩的軍雌看了個透,淡淡道:“基礎(chǔ)扎實,不錯,我讓你三招,但凡你能讓我的腳步動一下,就算你贏?!?/br> 以林盡染的身份和實力,對學(xué)員說這句話并不會覺得高傲,反而顯得理所當(dāng)然。 周圍的軍雌們一陣起哄,年輕的學(xué)員頓覺熱血上涌,要是他能在這里贏了林盡染,那是多大的殊榮啊,能吹一輩子。 小軍雌嗷嗷叫著就沖了上去,林盡染連躲都沒躲,只是平平展開兩只手,專屬于他的暗紅色精神力網(wǎng)附著于手掌,一牽一引之下,將對面學(xué)員卯足的氣勢削得七零八落。 為了讓其他學(xué)員看得清楚,林盡染特地放慢了出拳的動作,以一種游刃有余的姿態(tài),引導(dǎo)著小軍雌不斷露出自身破綻。 沒過多久,小軍雌就七暈八素地累癱在地上,引來一陣遺憾的噓聲。 林盡染指了指場外:“下一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