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夫君你正事要緊,我們姐妹便在此處納涼,搖紅,將夫君的衣帽取一套來?!辈嚏呱锨皝頌樗潦蒙砩系乃榕c臉上的煙痕,口中言道,這幾日夫君的陪伴讓她很滿足了,自不會耽誤他的大事。 “好,你們便在這里等我,今晚廳中再開個兩桌麻將,昨天為夫輸?shù)目蓱K,今日定當報仇?!眲⒁阈Φ?,不一會兒搖紅送了他的衣服過來,蔡琰親手為他打理仔細才讓翠縷陪著夫君前往書房。 “志才文和,這炎炎夏日你們也不等太陽下去再來,快去給二位軍師拿些綠豆湯來消暑,這桃子乃是劉某剛才摘下,先吃一個再說。”七月的天氣本就炎熱,此時又是午時方過,正是日頭最為毒辣的時刻,見兩位軍師額有汗?jié)n劉毅急忙命人去取冰飲,并遞上鮮桃。 “呵呵,別人生病面白體弱,主公卻是精神奕奕,這個法門倒要教與我等才是,嗯,這桃子甘甜多汁,果然不錯。”下人很快并送來清涼的綠豆湯,戲志才喝了一口又吃了手中桃子微出一口氣方才言道,他們平日與劉毅交流慣了,如今又在家中并不太過拘禮。 “主公是清閑的緊,我與志才卻是不勝其煩,那諸葛子瑜與孫公佑糜子仲等人可是來過不少次,對主公病情很是關心。”賈詡一旁亦是言道,兩邊使臣不好拜見劉毅,戲賈二人自然成了首選,劉毅可以裝病,他們二人卻是不能,便算心中煩擾面上也不能顯現(xiàn)。 “哎~這揚州刺史之位只有一個,此二人都是志在必得,劉某推拒任何一方必會得罪另一方,的確需要想個兩全其美之法才是,這幾日天天思索卻是不得其解,今日二位前來正好商議一番?!眲⒁阊缘馈?/br> “暫且不論這些,倘若劉備孫策二人皆是全力以赴爭奪揚州,不知在主公眼中哪家勝算較大?”戲志才微微點頭便又問道。 “劉備素來有英雄之名,眼下又得徐州富庶之地,一年多來我與本初孟德對峙正讓他得到空隙發(fā)展實力,如今倒也稱得上兵精糧足!孫伯符亦是年少有為,手段高明,你他破吳郡下會稽頗通分化拉攏之法,周公瑾更是一時帥才,此時小霸王之威名卻已勝過乃父當年,其中勝負未可測也,不過二人之間必會有一番苦戰(zhàn),誰得揚州刺史之位便會有些優(yōu)勢,在此處而言倒是得劉繇之助的劉備稍占上風,此人手段卻也不俗,先是陶謙后為劉繇,此處劉某倒要學之?!眲⒁阗┵┒裕瑢@二人他都不缺乏了解,因此得也頗為通透。 “劉玄德有仁厚之名卻亦有梟雄之實,他收取徐州對異己之輩毫不手軟便可見一般,況且此人還與主公一般乃是漢室宗親,麾下有良將又頗能用人,好在基礎淺薄了些,否則袁紹也未必勝他!此二人若齊爭江東,我實是好此人?!辟Z詡接著出言道。 “遠交近攻乃上善之道,可惜并不適用于眼前,此前尚有袁紹阻隔,如今主公卻是與其直接相對,想必劉備對我之忌憚猶在孫策之上,此時北方有主公與曹cao并立,皆是實力強勁,以劉玄德的眼光定知不可為勝,徐州雖好卻是四戰(zhàn)之地,冀州之戰(zhàn)后興霸飛虎軍也讓臨海的各路諸侯畏懼,此時他全力向南發(fā)展勢力倒是明智之舉,若以志才觀之,此番當要反其道行之方可,不過行事手段還需斟酌?!睉蛑静叛缘溃犓捳Z之中的意思卻是傾向劉備了。 “戰(zhàn)陣之事千變萬化,可兩方對決未必便要用兵,我方眼前最懼者便是徐州劉備與兗州曹cao連成一線共同對我,但真若如此劉備再無南進之力,一旦被孫策占據江東,憑長江天險坐而守之則主公與曹cao之間無論何人勝出他劉備都難逃覆滅的下場!想必此人也早已清此處,因此將徐州之北與我接壤處的兵卒抽調一空準備全力對付孫策,便是準了主公與曹cao絕對不會在此時出兵,不過也正因如此,倘若被劉備得江東之地其害似乎還在孫策之上,倒是委實難決?!辟Z詡的分析切中形勢很是精準,聽得劉毅戲志才二人連連點頭贊許,這劉玄德確是非常任務,此時在曹劉之間又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更加想要最大限度的利用這個形勢,的確腹有雄才,那孫策雖亦是不凡但戲、賈二人對其知之不多,江東一干敵手算不上強敵。 此時戲志才與賈詡的意見似相反卻有有些一致,他們言語之中對劉備的忌憚還在孫策之上,最好莫過二者與揚州之戰(zhàn)兩敗俱傷,可此時二人卻是都要先探劉毅動靜,亦是可取之道,這揚州刺史不光代表著正統(tǒng)名分亦是一種表態(tài),得到劉毅支持的一方便會聲勢大增。 當然劉毅也可在二者之中回旋,不過此事就需要足夠的技巧了,且一旦有變,會對他的名聲有著巨大的影響,這一切種種都是劉毅難以做出決斷的原因,他對勁敵曹cao的顧忌還要在二者之上,想必他也不會坐視此事,劉毅此番抱病的目的就在他需要時間詳細考量二者之間的得失厲害,當然也希望兗州曹cao可對此事先做出回應,到那時他做出決定的回旋余地與依仗便又會多了許多! 第四百八十九章 江東之事 6 由于劉毅的到來,漢末的進程發(fā)生了一定的改變,原先的河北之雄袁紹提前幾年退出了舞臺,而戰(zhàn)而勝之的劉毅也取而代之成為大漢此時勢力最為強大的諸侯,沒有之一!而在江東,小霸王孫策卻未能如愿以償?shù)哪孟聯(lián)P州全境,置長江天險為自己所有,他的面前也出現(xiàn)了一個強大的敵人,那就是被北方雙雄劉毅曹cao夾在其中無處發(fā)展的實力的徐州刺史劉備劉玄德,兩軍為了揚州已是劍拔弩張。 不過雙方對對手都有著一定程度的顧慮,在戰(zhàn)事上也表現(xiàn)出了很大的克制,相爭未必只在戰(zhàn)場之上,兩人幾乎不約而同的派出了使臣前往北平求天子加其為揚州刺史,劉毅自然便成了他們爭取支持的對象,而如何利用二人的相爭從中得利,對朗生而言也極為重要,因此暫時選擇稱病不出,要與眾人詳細斟酌其中得失方才能夠決定。 劉毅與戲志才賈詡二人這一番相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的功夫,三人列舉了支持二人的種種理由,優(yōu)勢及劣勢,郭嘉與張虎也都有傳書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最后得出的結論還是暫時坐以待變,兗州曹cao對此有如何的反應,當然此時劉毅已經不宜再稱病了,要與雙方的時辰分別接觸一下,孫劉二人對此事究竟有何意圖。 將戲志才與賈詡送走之后,劉毅便再回到花園中的湖畔,眾女見丈夫回來也自欣喜,在家中她們很少會過問劉毅的公事,除非他主動提出,這是蔡琰定下的規(guī)矩,不希望丈夫在家里還要多費精神。 次日大將軍府中傳出了劉毅病情轉好的消息,待到三日之后劉毅便在州府之中首先請孫策的使者諸葛瑾與魯肅前來相見,二人自是依約欣然前來,諸葛瑾此時二十四五年紀,生的是身材高大,姿容瀟灑,讓人一見便生好感,極有名士風度,由其猜度,也可一窺日后其弟臥龍的風采!而魯肅與其年歲相仿,樣貌便遠遠不如諸葛瑾了,且身形強壯,倒是像武將多與文臣,這卻與劉毅想象之中有著很大的區(qū)別。 “當年十八路諸侯為國討賊,劉某便是此時相識文臺兄,其勃勃英姿今日猶在眼前,文臺兄心存漢室為國建功,惜乎天不假年。不過孫伯符少年英雄,如今安定四郡,前番又是擊破逆賊袁術建立功勛,倘若文臺兄地下有知,必也欣慰,常聞伯符善能招賢納士,所得俊杰無數(shù),如今見到子瑜與子敬人物,人言不虛也!只是日前偶染小疾,未能及時與二位相見,倒是失禮了?!贝藭r三人坐與州府客堂之內,互相見禮之后劉毅先是發(fā)了一番感慨,其情頗真,此時大將軍還是面容蒼白,話語之中中氣頗弱,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 “大將軍言重了,孫將軍亦常在吾等面前談及當年往事,若非大將軍仗義出手,恐怕他父子多半不能保也,當年大將軍于虎牢關下激斗呂布,為天下武人共敬,后更是百戰(zhàn)百勝,群jian俯首,異族降服,更是救天子與逆賊手中,如此為國,如此功績實是為天下之人共仰,謹與子敬乃后學末進,還望大將軍多多提點才是,當日聞及大將軍染病在身,吾二人心中掛念,卻又不敢叨擾,如今大將軍得以痊愈,心中亦是歡喜?!敝T葛瑾侃侃而言,很是恭維了劉毅一陣,他比孫策雖大不了多少卻是名副其實的長輩,二人便也以晚輩自居。 “呵呵,這些陳年舊事提他作甚?前聞伯符與其義弟周公瑾共同迎娶江東喬家二女為妻,卻未良配,當日劉某尚在大戰(zhàn)之中,未能相賀,此番還要勞煩二位代為致意才是?!眴碳叶闶嵌蹋涿烂埠苁浅雒?,這段姻緣當時還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劉毅方有此言。 “大將軍一心為國討逆,原不該為這些勞心,謹定當向主公轉達大將軍的心意。”諸葛瑾聞言微笑言道,顯得不疾不徐,劉毅想試探他們心意,二人亦是一般,這初次見面便是難得的機會。 “當日討賊伯符年方十六,當真少年英雄,不過毅與文臺兄對飲之時他也曾提及次子孫權孫仲謀,記得當時文臺兄對此子也頗為重,不知現(xiàn)今如何?”對方不主動提起,劉毅自然也不會提,他本就是要行一個拖字訣,當下很是親切的又問起了孫策家中情況,對于后來那個三分之主,劉毅心中還是頗為重的,此人十八歲便能坐鎮(zhèn)江東,將父兄基業(yè)鞏固發(fā)展,使得治下人心盡服,足見其才。 那場三國中最為著名的赤壁之戰(zhàn),孫權可說是重要的參與者中最為年少的,那時的他亦不過二十六歲,比之初出茅廬的臥龍先生還要小上兩歲,可與如此形勢之中已經表現(xiàn)出了極為成熟的風范與手段,借赤壁一戰(zhàn)之勢與劉曹鼎足而立,為三分之勢,在劉毅眼中,孫策死前與孫權說的那番話可謂是真知灼見,作為一個馳騁兩軍陣前的軍事統(tǒng)帥,孫權或許不如孫策,但為一國之主卻要勝過不少了。 此人擅長因勢利導亦不缺乏當機立斷,關鍵時刻更能落下臉來投降魏國,雖然只是表面上的亦殊為不易了,這樣的人物做事只求利益,也是個實實在在的梟雄人物,曹cao那句名言說的更是不假,至少在劉毅來,他寧愿面對孫策也不愿面對孫權這樣的敵人! 此時已是大漢興平八年,如果歷史的走向沒有改變的話孫策應該會在一年多以后亡故,代之而起的就是孫權孫仲謀,且不論此事會否真正發(fā)生,對于劉毅而言提前一些了解孫權也不是壞事。 “勞將軍過問,二公子如今年方十六,卻是博聞強識,見識不凡,現(xiàn)主公正讓其與吳郡歷練,前番兵出豫章,也曾隨軍建功?!币妱⒁銌柶饘O權,諸葛瑾倒沒有太多的想法,如實告知,畢竟劉毅與孫堅乃是故交,關心一下他的家人也是應有之義。 “嗯,故人有后如此,劉某也為之欣喜?!敝T葛瑾的話中已經開始若有所指了,那豫章正是劉繇當時最后的地盤,可劉毅此時怎會接他這個話,當下微微頷首,做出一副心悅之態(tài)。 “大將軍太謙了,肅聞聽此次冀州大戰(zhàn)之時,黎陽會戰(zhàn)之中,大公子年方十二卻已經揮戈上陣,斬將殺敵,此等年歲確乃古今罕有,豈不亦是少年英雄,將門虎子當之無愧?!贝藭r一旁一直未曾言語的魯肅出言說道,聽他語音渾厚,中氣十足,頗有赳赳之意。 “呵呵,子敬謬贊,倘若劉某眼光不差,子敬當也通曉武事,且頗有所成?!睂O策的使臣之中,劉毅最感興趣的便是魯肅魯子敬,見到其人之后更是如此,他步伐沉厚,行止有力,這都是練過武藝的表現(xiàn),以劉毅現(xiàn)在的眼力自能出,似乎史書上也曾提到過此事,魯肅所發(fā)的箭矢竟能穿透盾牌使得賊人不敢相近,當時確有其事。 “肅幼年體弱多病,藥石無靈,后得長沙張神醫(yī)之言,便以武事而強身健體,算是有些基礎,不過大將軍武勇之名天下皆敬,肅這點本事豈能入將軍之眼?!濒斆C此話說的極為真誠,除了位高權重之外,當今天下武人提起劉毅,莫不是高山仰止尤甚其他。 “張老神醫(yī)濟世度人,為世人所敬,子敬能得他指點,頗為幸運。”張老神醫(yī)便是張機張仲景,曾為長沙太守,后著有傷害雜病論,乃是華夏醫(yī)學史上里程碑一般的人物,對中醫(yī)的影響極為深遠。 “大將軍,此番前來,主公有親筆所書,請大將軍覽之?!比酥g多有言語氣氛和諧,可劉毅無論二人如何旁敲側擊總不接話,諸葛瑾見難以讓他先行出言便也不再猶豫,取出孫策手書遞上,否則這番言談東拉西扯的毫無重點,他們可不是來陪劉毅談天說地的。 劉毅見其入了正題,便接過那方絹帛了起來,前面那些問候憶舊之詞直接被他無視了,孫策的這封手書洋洋灑灑數(shù)千言,但核心的思想只有一個,希望劉毅助他盡得揚州之地,并隱晦的言及大將軍眼下最忌者實乃兗州曹cao,而以眼下形勢,徐州劉備可與其成聯(lián)手之勢,他出兵與劉備交戰(zhàn)對劉毅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若能戰(zhàn)而勝之,便可力助劉毅一同針對曹cao,并言救命之恩不敢或忘,可謂情真意切。 在劉毅眼中,這救命之恩不過是個由頭,孫策借此表達自己比劉備更值得信任才是他真正的心思,亂世爭雄之中,兄弟父子反目成仇的都比比皆是,倘若劉毅拿這恩情當回事那就是笑話了,孫策要真能擊敗劉備,下一步做的肯定是鞏固后方坐觀北方之爭,到時指望他出兵相助劉毅自己也不相信,其人所謀怕亦是王圖霸業(yè),否則當年孫堅怎會見玉璽而心動?如今當是子承父志才是。 “以伯符之才干威望,這揚州刺史足可擔當,不過茲事體大,劉某尚要在天子面前稟明此事,咳…”劉毅將絹帛往案幾上一放,出言說道,方才他信之時并未放棄對諸葛瑾魯肅的觀察,二人雖是一副沉穩(wěn)之態(tài)可關心之意卻遮掩不住,在劉毅來,除了此信之外,很多話孫策必會通過這二人傳達,道理很簡單,求人辦事不付出些代價怎么行,不過有些事情卻只能言傳,他考慮的倒是周詳,不欲留下把柄,但劉毅對此亦早有應對之策,此時咳嗽的頗為劇烈起來。 “將軍,該吃藥了,華先生一再交代,將軍病情只是初步好轉,不可過于勞神,方才已經頗多時辰了。”這咳嗽之聲一出,外間劉六立刻步入堂中,出言之時關切之意溢于言表。 “我與二位談論國家大事,你懂什么,還敢擅闖入內,非要…咳…”劉毅佯怒出言可卻又是一陣連續(xù)的咳喘,上去極為辛苦。 “大將軍保重,貴仆亦是一片忠心,倒是我二人過意不去,大將軍還是先行歇息,過得數(shù)日再來拜訪。”此次既然劉備使者也到了北平,諸葛瑾與魯肅二人便料定所求之事絕不會一蹴而就,不管眼前劉毅真病也罷,假病也好,都不能急于求成,當下諸葛瑾立刻言道。 “哎~~本以為偶感小疾,誰知卻是糾纏不去,也罷,劉某回去稍作歇息再派人請子瑜與子敬前來議事,哼,此次在你乃初犯,暫且繞過,還不好生將二位送回驛站,晚間更要安排妥當。”劉毅微微一嘆言道,雙目之中隱見愁容,后又出言訓斥劉六。 劉六自然不會多言當即便送諸葛瑾與魯肅二人出府,此時劉七也手捧湯藥走了進來,聞之藥味極重,便在二人出門之際劉毅已經飲下一碗。 第四百九十章 樓名萬花 6 方才的一番舉動是劉毅與劉六劉七之前便商量好的,既然托病就要真做出個樣子來,否則以他現(xiàn)在的名聲豈不惹人恥笑?況且他的病情若能被人弄假成真倒也非壞事,做戲就要做的十足,方才劉毅咳嗽之時便顯得極為逼真,這可是在蔡琰甄宓及王欣然的面前得到通過的,為了更能增加效果,劉毅還特地當著二人之面喝下湯藥! “你小子給我喝的這是什么?”待二人走后,劉毅卻是覺出味來,這湯藥入口之后,胸腹之中暖氣升騰,倒很是舒暢,便出言問道。 “呵呵,欣然夫人教給夫人的參湯,功能提神益氣?!眲⒘Φ溃@藥方蔡琰早就問王欣然要了交給劉六兄弟,讓他們經常調配給劉毅服用,只是朗生自覺身體壯健,不需什么補藥,因此還從未喝過,今日劉六得他吩咐,也是借此機會立刻親手調制了一碗。 “弟妹用藥之能定是不俗?!眲⒁阏f完把剩下的一半喝光,又問劉六道:“今晚如何招待諸葛瑾與那魯肅二人?” “劉七早在萬花樓定了雅間,那里有一位絕色美女風若曦,據聞年方二八更是諸藝精通,平素只以輕紗遮面,逢有尊貴客人方才出面招待,否則千金難求一面,多有人見她容貌之后竟是失魂落魄茶飯不思,是以如此美人,想必那二人當不虛此行了?!边@萬花樓乃是北平出名的妓館,主事之人名為金九,極善調教之功,內中據說美女如云且都是才貌雙全,往來者趨之若鶩,與洛陽的閉月閣齊名于世。 “呵呵,我不是那絕色美女催人魂魄,而是金九善于經營,萬花樓之盛實不在當年的閉月閣之下。”劉毅此生見慣絕色,他之一妻六妾除玉兒外誰不是姿容無雙?因此聞言并不在意,倒是覺得這金九頗會揣摩人心,越貴的便是越好,不獨今人有此心理。 “少爺說的定是不會錯了,不過我少爺最近諸事勞神,不如改日便往那萬花樓一行,您要是去了,那美人定會相陪,說不得就給她開了面,聽說想為那女子開面之人如過江之卿,一擲萬金者不在少數(shù),可風若曦卻言除非是少爺這般的英雄,否則便終身不出,少爺也可隨了她的心意亦是佳話。”此處只有二人,劉六言語之間用上了私下的稱呼,如今敢這樣和劉毅言談無忌之人可是少之又少,他也是見劉毅最近頗為勞神,在家中又不表露,相讓少爺輕松一番罷了。 “你小子是不是覺得我最近很閑?讓我去妓館,也不怕夫人聽見收拾你?!眲⒁懵勓缘故且粯罚瑒⒘鶆⑵吒S他十余年忠心耿耿,人又機靈很能知曉他的心意,這一番心思也瞞不過他,當下笑罵道,心中卻想這怕是那金九與風若曦的cao作之法,竟然拿劉某人當起幌子來了,不要說他本就無此心思,就算有現(xiàn)在也是不會去了,免費為人做廣告的事情他可不會干,這些手段他在后世早就用爛了。 “少爺當年說過,男人之間有些事情是不能讓女子知道的,我倒不怕?!眲⒘Φ?,心想少爺身邊如此多的絕色,對那風若曦不甚在意也是常理,不過以他的身份這些話再怎么也是不會出口的,那可是對少爺與夫人的不敬,劉六心中始終還是把自己當做劉家下人的。 “你他娘的就是一張伶牙俐齒,我什么時候說過?還不快去給我準備車馬,現(xiàn)在要回府養(yǎng)病了?!眲⒁惚凰f得嘀笑皆非,故作正色斥責道。劉六則是答應一聲,一溜煙的跑出門外準備去了。 劉七奉劉毅之命將諸葛瑾與魯肅送回驛站,此乃天子腳下,往來多有要員,因此北平城中的驛站修建的很是精致,二人所住乃是一處獨院,還帶著一個小花園,環(huán)境十分清幽。送到之后劉七便說了晚間之事,二人自是推舉,可劉七卻言此乃將軍之命,他不可違背,二人之才同意前往,劉七言道晚上派車來接之后便就離去。 “子敬,今日見到劉郎生,你觀此人如何?其病又是否真如人言?”劉七走后,二人便到了諸葛瑾的房中,今日與劉毅初見,雖然沒有什么進展可畢竟定了再見之期,二人還要仔細商議。 “往日只聽人言劉大將軍如何如何,今日方得初見,肅算是頗通武事,便是主公亦可出一二,可劉毅卻是高深莫測,由此來風云第一將之名他是當之無愧。方才座談立論之間此人張弛有度,言語含蓄,所出言語思之頗有深意,想要加以試探談何容易?不過觀他面色眼神與言語這染病之說倒應是不假,似劉毅這般尋常不會輕易得病,可一旦有之便非同小可,傳言他此病纏綿不去當是非虛?!濒斆C聞言道,孫策的氣勢如同狂沙暴雷,霸氣盡顯,而今日的劉毅卻是深藏不露,倒似與常人一般,這讓魯肅很是佩服,至于那病情之說絕不是他眼光不高,經過王欣然一番妙手怕也這有華佗可出劉毅詳細。 “子敬說的是,我也覺得此人言語行事滴水不漏,似乎與你言及很多可轉瞬一想卻一無所獲,我他對二公子的興趣卻比對主公求封之事還要濃烈,難道只是關心故人?既如此,下次再見你我不若開門見山,劉毅這般的人物不可能動之以情的?!敝T葛瑾言道。 “想來當是關心故人,二公子聲名不顯又從未與劉毅相見,他又怎會在意?至于開門見山之言肅以為不然,倘若此次只有我江東一家此策可行,不過子瑜萬勿要忘了還有徐州劉備的使者在側,那糜子仲之妹糜貞便是嫁給大將軍為妾的,雖說劉毅當不會為此偏頗,可你我二熱身受主公重托一切當謹慎行事,絕不可一下就將所有的依仗亮出,我劉毅接下來定會與糜竺孫乾相見以示他的公允,此番徐州與我不僅要較量在劉毅眼中的地位,亦要比比耐心!”魯肅正色言道。 “還是子敬想的周全,那我等便隨劉七去萬花樓見識一番,劉大將軍一片心意,你我二人還要多多體念才是。”諸葛瑾被魯肅一說面有恍然之色,難怪主公對他如此重,周郎平日也是贊許有加,魯子敬似粗獷心思卻是無比細密,那份眼光亦是自己不及。 “子瑜兄所言極是,此事你我二人是急不來的,聽聞北平萬花樓與洛陽閉月閣素來齊名,既然來此此處不可不去。美女如云、佳人如玉,此亦是大丈夫之好也。”魯肅微笑而言,上去很是輕松。 劉毅平常往來州府無論寒暑雨雪都是策騎烏云蓋雪,今天為了病情卻是很難的坐了一回車,此車可由二至四馬拉拽,內中鋪有絨毯,四面裝飾的花紋古樸考究,兩側還帶有儲物格,格下一層卻是精鐵所制,冬日可將炭火燒與其中,夏日又可放置冰塊,坐與其中的確極為舒適,這輛車乃是平日蔡琰所用,今日特地讓丈夫乘坐的。 這一輛車做工精巧,裝飾華美,內中又有匠心獨運之處,自然價值不菲,但要說起此車最初的設計卻是出于劉毅之手,漢末的馬車一般只有頂蓋而無轎廂,記得劉家商戶數(shù)年前推出此車的時候在大漢也造成了足夠的轟動,一時間供不應求,也因此大賺了一筆! 不過這說穿了也就是個想法,這個年頭有沒有專利保護法,現(xiàn)在它已經在大漢各州普及開來,甚至還有了很多不同的版本,這使得劉毅對國人的學習能力大為贊嘆,但要輪道做工精良,歷久耐用卻還得說幽州劉家,畢竟他們的身后可是有器具院的巧匠幫襯的。 回到家中,劉毅便將心中所想暫時擱置,他能與家人長聚一處的時間本就不多,更不愿妻妾們?yōu)榱俗约簱?,每當他在家的時候,將軍府才是真正的歡聲笑語不斷,這種溫情亦是他極為享受的。 今夜他在糜貞房中歇息,此時糜貞正拿著一塊衣料在丈夫身上比劃著,劉家此時大富大貴,這些活計自然有專門的家人去做,可糜貞很是喜歡親手為丈夫縫制鞋帽衣物,在一眾妻妾之中她的女紅也能與蔡琰并駕齊驅,見自己所制的衣物穿在丈夫身上會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心,就算劉毅征戰(zhàn)在外她似乎也有了寄托。 “貞兒,我那大舅子也來北平不少時日了,你明日派人將他請來家中,劉某就在書房見見他與公佑,你們也好一敘兄妹之情?!眲⒁惴娜蚊迂憯[布著,口中卻是言道,他知道貞兒與兄長自幼便感情極深,可此次為了劉毅托病之事更是為了避嫌卻還未去相見,她在自己面前雖是掩飾的好可劉毅卻得出來。 “事關夫君大事,大哥又是為了公事而來,貞兒定要避嫌的?!泵迂懧勓詪绍|一震,手中的活計停頓了一下,隨即正容言道。 “我只一句話,要是連你都信不過劉某還能信何人?”劉毅說道。 “貞兒一定聽夫君的吩咐?!泵迂懧勓韵采@,有此一言足矣,她和夫君之間也用不著太多的話語,這一笑數(shù)日來的憂慮盡去,恰如百花齊放,得劉毅眼中一亮,伸臂便將玉人摟在懷中。 第四百九十一章 梟雄心機 7 在州府之中見過諸葛瑾與魯肅二人的次日,劉毅便又派人請來了孫乾糜竺二人相見,只是見面的地點有所不同,卻在大將軍府的書房之中,這在旁人來可能有些厚此薄彼,可熟悉劉毅的人卻都知道他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既然定下見二人之期,便是拖著病體亦要應諾,況且他還首先見了江東之人,這亦算得上一種變相的補償,此時劉毅前后兩世為人的經驗糅合一處,分寸拿捏的爐火純青。 孫乾糜竺二人入府之后便在書房奉茶等候,因華先生此時正在給劉毅探查病情,在此之前糜貞派人將兄長帶到偏廳與他相見一番,兄妹之情溢于言表,并一力請大哥議事之后晚間在此用飯,好詳為一敘,整個過程之中糜貞表現(xiàn)的都相當自然,只在大哥問起丈夫病情時秀眉微蹙卻不言語,糜竺見狀也知自己失言,當下急忙岔開話題與meimei說起家中之事,糜貞這才恢復常態(tài),與兄長攀談起來。 這一切都是劉毅昨夜教糜貞如此的,他不愿貞兒背上欺瞞親人的報復,便讓她照本性行事,糜貞聞言更感丈夫深意,平日里蔡琰甄宓等人多有和她說過權謀之中的厲害,在她心中劉毅才是最為重要的,況且以當時的風氣,她就算為丈夫欺瞞家人也不會受到指責,這個行為甚至還會被加以夸贊,畢竟她的身份是劉家人,且所做的也只不過是一個神情而已,也可見劉毅對糜竺的了解以及對其心理的把握。 待到劉毅出現(xiàn)在書房中時是一身的藥味,面色亦是略顯白皙,給人一種強自支撐的感覺,此時孫乾糜竺二人對劉毅的病情已是深信不疑,見他如此心中感激,那一點因劉毅先行見過江東使臣而產生的不快已經被拋到腦后,畢竟當年曾共同對敵,大將軍還是念舊的。 “公佑、子仲別來無恙,故人前來原該早見才是,只是劉某…又要免人言二位是非,這才拖到今日,尚請勿怪?!眲⒁銕е荒樣H近的笑容言道,坐在了書房中的主位之上。 “大將軍言重了,既是貴體抱恙我等多等上幾日也是無妨,大將軍真乃信人也?!倍寺勓约泵ι锨芭c之見禮,孫乾出言道。劉毅方才雖是欲言又止可二人心中已是明了,論遠近他們比之諸葛瑾魯肅要與劉毅親近一些,身為當朝大將軍他如此做實在是無可厚非。 “哎~~一點小疾,怎可因私廢公,二位此來是受玄德之托,想必也有要事,劉某自當相見,以你我交情也不用太過虛言,公佑你盡管直言便是?!眲⒁銛[擺手言道,糜竺與他乃是姻親,可也正因如此他才多與孫乾交談以示公允,糜子仲更不會為此而有不快。 “大將軍,那小霸王孫策仰仗軍勢,對揚州私相攻伐,甚至還要取劉刺史的性命,主公在同宗之義方才出手相助,劉刺史感激之中便要以揚州刺史之位相讓,主公萬般推辭他卻言之既為漢室宗親,就該與大將軍一般為天子分憂,大漢州郡此時也容不得外姓私下興兵,主公感其誠意又見近年來揚州兵事不斷,百姓受難,這才想要為其擔當,因此特命我二人前來拜見大將軍,詳敘其間詳情,此乃劉刺史之手書,請大將軍過目!”孫乾一番言論侃侃而談,情真意切,言語之中緊扣劉備的宗親身份,不論真假如何,這份口才已是了得。 這份絹帛拿在手中劉毅就是不也知其中含義,不過倘若他身處劉繇此時的壞境,恐怕也會倒向同宗的劉備,只這一手,其效用卻不在孫策數(shù)次興兵之下,而劉玄德此人的梟雄手段亦可見一斑,其實當日他還不是派關羽進擊揚州,在淮陰更與孫策大戰(zhàn),那時反而是孫策助劉繇對敵,這難道就不是私相攻伐?但在權謀運作之中,這一切又是順理成章,和劉毅一般,漢室宗親亦是劉備面對孫策的最大優(yōu)勢,在這一點上,孫策與劉備相比明顯顯得嫩了一些,有時就是雙方交戰(zhàn)也未必都是明刀明槍,縱橫聯(lián)合之間亦極有精彩之處! “劉揚州現(xiàn)今人在何處?”劉毅完絹帛之后卻是相問劉繇的所在,是為顧左右而言他,便與昨日問及孫權如出一轍,不管對手是誰,眼下都是一場雙方爭取利益的談判,之前的一切也只不過是幌子而已,既然是談判,劉毅舉要盡可能的爭取主動。 “哦,劉揚州因被孫策數(shù)次大敗,心中煩憂之下便已生疾,雖得主公相救卻并未見多少起色,本來此次他意欲與我二人一同前來面見大將軍陳情,可主公擔心他病情頗重,此番前來又是舟車勞頓,萬一有個閃失豈不是害了劉揚州,因此將之安置在廣陵養(yǎng)病?!睂O乾的回答沒有半點的停滯,且是對答如流,要么此事乃是實情,要么便是事前對此有所準備,此時在劉毅來應當是后者居多。 “嗯,玄德如此安排倒也是人之常情,不過論起醫(yī)術,我北平華元安先生乃是其中翹楚,與張老神醫(yī)并稱于世,劉揚州若真前來,想必對他也有好處?!眲⒁阄⑽㈩h首,又再出言試探道。 “不經大將軍點醒,我等與主公倒未想到此節(jié),待乾此次回返必向主公提及此事,等劉揚州稍有好轉便將其送來大將軍處醫(yī)治?!睂O乾之言脫口而出,未作半點思考,似乎真在后悔考慮不周。 “玄德的考慮也有道理,畢竟遠來顛簸,病重之人多半經受不起?!眲⒁阊缘?,心中卻對孫乾的機敏很是欣賞,在另一個時空劉備前期顛沛流離,可每次都能逢兇化吉,其中孫公佑的外交能力就是很大的原因,司馬徽言孫乾乃是白面書生,非經綸濟世之才雖則有理卻亦有偏頗之處,亂世之中軍事與治政方面的能力是最被重的,孫乾在這兩點上自不能與諸葛荀彧等人相提并論,可后世而來的劉毅卻深知人才分類的重要,便僅此一能孫公佑就是極為出色的人才了。 “大將軍說的是,主公為此事亦有手書?!睂O乾說著又自懷中取出一份絹帛逞與劉毅,這份劉備手書卻是顯得極為厚實。 “呵呵,劉備能與曹cao孫權鼎足而三,的確腹有奇才,單言兵事孫策與帥才周瑜相得益彰,可連橫手段卻不如劉備了。”了手中絹帛,劉毅心中立刻升起了這個念頭,劉備的手書與孫策類似,中間多是一些客套之言,當然他也不想在其中留下什么把柄,唯一不同的便是除了這封手書之外內中還有一份地圖,一竟是徐州軍事分布! 圖上的形勢很是明顯,徐州北部與劉毅接壤之處的士卒已經全被劉備調往南線,竟似對劉毅毫不設防,雖然沒有任何半句明言,可這意思也是昭然若揭,如此重要的軍情都敢于奉上足見劉備的魄力所在,且在一定程度上也把握到了劉毅忌他與曹cao聯(lián)手的心理,在這幅圖上,與曹cao地形之交徐州是頗有防備的。 略作思索之后劉毅幾乎可以肯定劉備的這份地圖是真實的,因為天耳的關系,就算不能知道的如此詳盡可其大略劉毅不會不知,同理劉備也不會在此事上欺瞞與他,否則定是得不償失,這份地圖劉毅可以出千言萬語而劉備卻不會授人以柄,如此心機深沉之極。他定是在詳細分析此時局勢之后才會有如此舉動,劉毅曹cao雙雄對峙,劉備的態(tài)度顯得極為關鍵,因此二者絕不會對他善加刀兵,此策似危險卻是穩(wěn)如泰山,即使有變他也可橫下一條心拼死與孫策爭奪揚州之地,因為對劉備而言已是沒有退路,若得不到揚州,僅以徐州四戰(zhàn)之地他絕對無法與劉曹抗衡,想要爭衡天下,他必須賭上一把,便是如此,這番決斷也不是常人可以做出了,劉毅以己度人,亦是佩服。 “呵呵,玄德兄果然魄力非凡,加之又是中山靖王苗裔,大漢宗親,足可當這揚州刺史之位,不過茲事體大,劉某還要詳加斟酌再上報天子,二位乃我故交,毅不做虛言,今日略有勞乏,待數(shù)日之后再議此事,子仲,貞兒一直想念你這個兄長,晚間便在我府中用膳,公佑,今日劉某卻是不便招待,勿要見怪,自會有人為你安排?!泵鎸O乾糜竺二人,劉毅不想再像前番一般做戲,因此直言而道。 “大將軍所言皆是正理,乾等相敬尚且不及,豈敢相責?還請大將軍為國惜身,善報貴體才是,今日乾便告辭了,改日再聆聽大將軍教益!”孫乾糜竺聞言都是起身連道不敢,便就告辭而出,劉毅命人將孫乾送回驛館,糜竺則是送去外院家中待客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