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jié)
“倘若分虎衛(wèi)營三萬士卒前往司州相助主公破敵,儁乂卻讓何人領軍?”戲志才的這番思索足足有半個時辰,權(quán)衡再三之后他還是在心中有了決意,算上被他調(diào)去冀州相助趙云的白虎朱雀二營,此時幽州便只剩張合的虎衛(wèi)營及裴元紹的玄武營加上一萬并州營騎軍,倘若虎衛(wèi)營三萬士卒一去,幽州的總兵力在四萬上下,以眼下形勢而言應付一些突發(fā)事件應是足夠其用,當下便首先出言對張合問道。 張合聞言心中一喜,軍師有此問足見已是贊同了自己的方案,他與高覽二人謀劃良久,這些重要的問題早就成竹在胸,立刻出言道:“合受主公所托不能輕離,我營中副統(tǒng)領高亭軒足當此任,當日主公便曾言及亭軒乃是將才,足以擔當一面,且這段時日合與之相交頗深,他也絕非無義之輩,且虎衛(wèi)營中士卒亭軒皆已熟悉,乃是恰當人選”?!?/br> 當日劉毅在冀州得到四員大將,顏文二人他知之極深,立刻便委以要職,倒是高覽鞠義雖亦是將才但畢竟新降,一時難見其心,便將之帶回北平后將鞠義任為龍驤營副統(tǒng)領,高覽則做了張合的副手,除了張合對鞠義猶有恨意之外劉毅尚且記得似乎高覽與儁乂的關系是頗為深厚的,事實也證明了他的判斷,高覽到虎衛(wèi)營中之后便在訓練高句麗士卒之上讓張合見到了他的統(tǒng)軍之才,劉毅見后對此亦是贊賞有加,隨著相處時日越久,二人之間竟是越來越為投機! 劉毅決定親自出兵司州之時調(diào)用了一萬虎衛(wèi)營大軍,其中就有高覽親自訓練的四千高句麗士卒,可出乎張合意料的是主公將之交給了白虎營統(tǒng)領周倉率領,出于軍令如山,儁乂當時未有任何表示,可在散帳之后卻是單獨前往問之與劉毅,并非是他與周倉交往不佳,而是出于一片公心,白虎營在周伯明的率領下屢建戰(zhàn)功,可在張合心中若論統(tǒng)軍之能高覽實在其上,主公之決斷似乎有所不妥,且如此也會讓高覽覺得自己還未得到主公的信任,這對他而言亦是一種打擊。 軍令的下達絕對不容置疑,可麾下將領可以盡情說出心中所想,此乃劉毅治軍一向的規(guī)矩,見張合前來也向他詳細的加以解釋,虎衛(wèi)營與張合都不能輕離幽州,而一旦有變高亭軒就是領軍的恰當人選。當然儁乂之言也讓劉毅覺得自己太過關注司州之事而忽略了麾下將領的感覺,便與張合一起找到高覽再說此事,高亭軒見劉毅如此感激不盡,主從二人經(jīng)此之后便再無芥蒂于心。這件事情很是表明了劉毅對于高覽的信重,也就成了張合此時支持高覽領軍的有力依據(jù)。 “儁乂既也這般說,高亭軒確是最佳人選,營中人馬你自行調(diào)配,待主公將令一到便立刻起行,來人,立刻前往城外并州營駐地請侯成將軍來此議事,此外再請?zhí)镌ゴ笕饲皝怼!边@件事情劉毅當時就與戲志才提起過,讓他對高覽可以放手而用,而對于主公看人的眼光,戲志才絕不會懷疑,問及張合也只是想知道他的意見罷了,出言之后又是指令連連,侯成乃是并州營副統(tǒng)領,如今正駐扎在北平城西整補兵力,至于田豫那是劉毅軍的大管家,出兵之事可少不了他,戲志才決定之后便是雷厲風行,隨即又開始伏案奮筆給主公作書相告。 見軍師如此言行,張合面上更有欣然之情,雖然身為文士,可戲軍師的殺伐決斷絕不在武將之下,他派人去請侯成張合更是心如明鏡,軍師是覺三萬虎衛(wèi)營士卒尚且不夠,并州營盡數(shù)而去也能給主公最大的依仗,這四萬大軍倘若及時趕到,他相信以主公的用兵定能將司州戰(zhàn)局徹底扭轉(zhuǎn),就算退步而言也能大大降低主公的風險。 “來人,將此信速速發(fā)往洛陽,此乃十萬火急!”戲志才作書一蹴而就,又將隨身侍衛(wèi)喚來將手書與之讓其立刻發(fā)出,如此之大的兵員調(diào)動戲志才必須要得到劉毅的許可,這與他的擅專之權(quán)無關。 那侍衛(wèi)接信便飛奔而去,一般劉毅軍中傳信也是有等級的,紅黃青白,以紅色標記為最高,當用速度頂尖的信鴿傳訊,而這十萬火急他尚是首次聽軍師說出,自然要將速度提到極致,哪怕快上一分也是好的,戲志才此時又轉(zhuǎn)而對張合言道:“儁乂亦可派人讓高將軍速來此間,再帶上一萬精銳士卒,須得是忠誠絕無問題的老兵方可?!?/br> 張合聞言便立刻喚來自己的親兵讓他前往幽州馬場處虎衛(wèi)營駐地傳令,可這一萬士卒卻令他頗為不解:“軍師,某非北平城中有何動靜不成?”想了片刻也只有這個解釋最為合理了,主公走時親衛(wèi)營士卒只帶了兩千,尚有三千精銳留在城中,加上朱明掌控的兩千禁軍,如今軍師還要調(diào)虎衛(wèi)營士卒,想來此事當非同小可。 “暫時還沒有動靜,此舉不過未雨綢繆,儁乂你親率這一萬士卒與城東軍營駐扎,一旦有變定要迅速進入城中!今日楊司徒前來說起近日天子似乎性情有變,往日頗為勤奮好學如今卻頗為荒廢,對司徒只言身有不適,可卻是夜夜笙歌,楊司徒很見憂心……幽州之重便在北平,目下只要此處無事便一切安矣!”戲志才對張合倒是不加隱瞞,但也未解說的太過詳細,其實他所知道的消息恐怕要比楊司徒還要詳細,天子自從前番為了子嗣之事又納了幾位美人之后就對那王美人極為沉迷,十日之內(nèi)倒有五六日要往她處就寢,可謂圣眷極隆。 對此戲志才并未置可否,只對楊彪言及天子久來無子,如今心急亦是常有之事,只要令醫(yī)者為他詳細調(diào)理身體,其余諸事可暫且聽之,待皇叔回后自有計較,楊彪聽候斟酌良久卻也惟能如此。其實在志才心中隱隱間并不覺得天子此舉是什么壞事,但有些事情他與張合只能見諸于心卻不能宣諸與口,也許這樣的劉協(xié)也是他們想看到的。 張合聞言也不深問,當即轉(zhuǎn)變了話題,與軍師說起軍營之事,包括高覽出兵的所需及北平城中的布置,當年董承之亂他便身在幽州,虎衛(wèi)營亦曾參與賈詡的平亂,其中利害之處自然知曉!如今主公在外,眼下宮中朝中就是他與軍師要注意的要害了,身為武將的他在這一點上比戲志才還要干脆的多,誰敢暗中對主公不利定要無情打擊! “末將侯成,見過軍師、張將軍?!辈⒅轄I的駐地就在北平左近,戲志才相召的軍令又頗為急切,因此侯成聞訊之后便即快馬趕來。 “侯將軍且坐,來人,大公子可曾用過晚膳?戲某今日身有要事,竟差點將之忘卻,你快去安排。”張合微微點頭示意,戲志才則是請侯成入座,剛要出言卻見屋外天色已暗,方才與張合皆是全神貫注一時竟未察覺,此時方才憶起大公子劉桓尚在書房之中等候自己,不過今日他怕是難與之有所交談了,因此立刻吩咐侍衛(wèi)前往通傳。 “方才見軍師與張將軍有要事相商,屬下不敢打攪,大公子見軍師許久未至,知是定有要事纏身,本來久候亦是無妨,可這幾日老夫人卻又抱恙,因此讓屬下在軍師得空時加以稟報,請軍師勿要以他為念!”侍衛(wèi)聞言方有一人進屋躬身言道,原來劉桓已是去了。 戲志才聞言這才放下心來,大公子行事日漸有成者之風,這讓他心中很是欣慰,觀劉桓此時形狀氣度,卻要在遠在袁本初諸子之上了。當下也不再多想,立刻命人傳來晚膳,三人便在堂前用飯,過不多時,田豫亦是趕了過來,一眾便就出兵增援一事再作細商,對此侯成心中只有欣悅,身為將者他自然希望可以馳騁疆場為主公出力,不過并州營正在整補之時,因此還要留下一些精干繼續(xù)為之,在座皆然其言!至于田豫的表現(xiàn)就更為積極,他相隨主公的時間與軍師相若,對劉毅的關切也不在二人之下,此時心中所想便是如何為行軍提速! 這一番商議很是詳細,大約一個時辰之后,高覽也趕到了府中,一萬虎衛(wèi)營精銳已在路上,將按戲志才的部署進入北平城東的軍營之中,來時高覽就對今日所議有了期待,雖然傳信之人并未明言可張合此時未歸已經(jīng)極能說明問題了。不過真正聽到軍師號令之時他還是難掩面上興奮之色,此趟前往司州他定要在虎衛(wèi)營本就輝煌的戰(zhàn)史之上再添絢爛的一筆,也要借此報答主公軍師及張將軍的一片信任。 州府之中一干軍將為了議出兵之事直至深夜還是意猶未盡,皇宮內(nèi)院的毓秀宮中,內(nèi)房的燈火卻也未熄滅,此處乃是王美人的寢宮所在,亦是天子近來流連最多的所在,不過這王美人雖得圣眷,卻不似尋常女子一般恃寵生嬌,反而規(guī)勸天子還要以皇后及其他妃嬪為意,更要以國事為重,在宮中頗有口碑,到底是書香門第的閨秀。 可此時臥室之中的情況卻有些反常的詭異,一個宮女打扮之人坐與桌前,而王美人在她面前卻顯得極為恭敬,一張精致面容之上的謙恭絕非作偽,那宮女望之二十許年紀,生的樣貌平常,但對于王美人的行動卻是安之如素,似乎此乃天經(jīng)地義之事一般。 “小姐,這天子已經(jīng)答應奴婢可以在皇宮中盡情瀏覽古籍,想必所需之物當很快便有線索,近月以來他對奴婢已很是沉迷,觀其心思,對大將軍劉毅卻是極為敬重,那份真情絕非作偽,難道門主的估計有誤?劉郎生此人并無取而代之的野心?”王美人輕聲出言,這陣軟語聽得極為悅耳,可其中的稱呼卻是令人心驚。 “呵呵,劉毅此人雄才大略,如今實力更是強悍,我當年便曾勸過門主不要與之為敵,可如今卻是難以回頭了,觀此人行徑,在乎自己的羽毛尤甚自身,那韓遂張魯二人怎能與之相比,縱然一時得勢日后定要為之所擒,不過此時言此已是徒勞,只可盡力行事了?!蹦菍m女的出言其聲更見清越,還要在王美人之上,與之面容很是不符,不過言語之中提到劉毅二字卻是若有所感,但又難以琢磨! 第五百九十四章 高祖呂后 “看來小姐對這劉郎生亦是頗為欣賞,說來此人也的確不凡,竟然連遼東神劍王先生親自出手也奈何他不得,反落個身受重傷差點便性命難保!不過我看此人再如何厲害也終究是個男子,倘若小姐肯出手他未必就能抵擋?!蓖趺廊舜藭r出言眉眼之中卻是隱藏著一種傲氣,似乎天下男子都不在她眼中一般,對那小姐更是信心十足。 “蓮香你切不可有如此之想,天下之大能人異士輩出,也不用去說別人,似王越與劉郎生這般男子便都是心志堅定之輩,財帛美色難動其心,否則怎能將武藝練到如此的地步?若是平手相較,我恐怕也非此二人對手,且聽王越言及這劉郎生對于危險似乎有著一種天生的敏銳直覺,他出手之間已經(jīng)將殺氣掩飾的近乎完美,可劉毅卻依舊能在之前便反應過來,縱使無那忠心護主之人,怕也是兩敗俱傷之局,因此想要刺殺劉毅定要一擊必殺,必須營造出種種對他不利的局面方可”。與其在此處勞心勞力,倒不如在北平為他找些麻煩。”宮女聞言微微搖頭說道,聽她言語之中對王越劉毅似是頗為贊賞,且對前者似乎更為熟悉,很少人會直接以姓名去稱呼這遼東神劍的。 “可是門主有過嚴令讓小姐去刺殺劉毅的,卻沒想到他竟然…” “哼,門主門主,若非他不停勸告,一心要助那韓遂張魯二人,我門又豈會遭受如此打擊?劉毅兄弟豈是好惹的?王越出手不成他就該收手了,倘若此次被我尋到信物,又何必聽命于他?此時為他出手對付天子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你若眼中只有門主,盡可將我今夜之言告知?!蔽吹韧趺廊苏f完,那宮女冷哼一聲便即出言打斷,自從張虎被刺之后,劉毅可是下了狠心,天耳眾人亦是為報烏戈與眾多兄弟之仇全力以赴,此時西涼漢中兩處都斗得不亦樂乎,此女出言之時面若寒霜,森然間自有一股氣勢生出,哪里還有半點宮女的摸樣。 “小姐息怒,奴婢就是隨口一說,怕門主會因小姐不盡力為此事而…奴婢今生只會對小姐一人忠心,怎會出賣小姐?!蓖趺廊寺勓詤s是嚇得立刻跪倒在地顫聲言道,說道最后更是一臉決絕之意。 “起來吧,你的心思我豈能不知,方才一時失言罷了,當年你為了我而去…,此時若是連你都信不過,我還能相信何人?”那宮女見王美人如此,面上亦有悔意,她們名為主仆,感情卻似姐妹,提起當年她語音一頓,竟不知該如何說起,想起此女所為又是感慨。 “這些陳年舊事小姐還掛在心上,足見心中對奴婢看重,若非小姐,當年我便一命嗚呼,此事乃奴婢自決,與小姐又有何干?年來所見皆是負心薄義之徒,一襲聲名又有何干,惟愿此次可助小姐心愿得償女婢便是當即身死亦是心甘!對了小姐,北平城中神醫(yī)華佗醫(yī)術精湛,人言劉郎生之母的失魂之癥卻是為他治愈,小姐何不前往求之,或許可以想起當年之事?!甭犅勀菍m女之言,王美人眼中哀怨之色一閃而過,隨即便堅定的出言道,后見小姐神色有異,知她想說為何,又將話題轉(zhuǎn)移開來,聽她所言,似乎這宮女也有些隱疾。 “不用了,我這病癥藥石無靈,倘有天意所在,自能痊愈,卻絕不會假手于人,此事不用再提,如今你還需盡力找出信物的下落,待此物一到手,我卻可借此與劉大將軍接好,若能在他身邊窺機而動,才是實現(xiàn)本門前輩心愿的唯一良方,不過在此之前尚要除去一人,有此人在,對我們所圖之事卻有極大的威脅。”那宮女聞言卻是斷然言道,并不想過多提及此事,亦轉(zhuǎn)而將心中所想告知王美人。 “若論心機機謀,便一百個男子也比不上小姐,奴婢相信小姐定可一統(tǒng)本門,竟而達成心愿,只是不知小姐口中這人為誰?”王美人聞言嬌軀一震,這尚是小姐頭回在她面前說起此事,看來其雄心壯志并不在門主之下,且較之前者,她還有著一個難以比擬的優(yōu)勢,相信縱使是劉郎生也無法拒絕,不過小姐所提之人卻令她頗為好奇。小姐的智謀武藝她素來深知,能被她如此忌憚的必定也是非常人物。 “世人只知華佗與張機醫(yī)術如神,江湖之中亦多有人知毒王禽滑庚用毒之技天下無雙,可尚有一人得藥王真?zhèn)?,不僅醫(yī)術不在華張二人之下,用毒之法比之禽滑庚恐還要勝出一籌,你給天子服食之藥乃是奇方,不是醫(yī)術毒術都具備深厚功力的絕難看出,因此只有此人才是我們眼下最大的障礙,雖說她未必便會相助,我卻要力求萬無一失?!蹦菍m女侃侃出言之后眼光卻是盯緊王美人,似有所指。 “小姐所言之人莫非便是劉毅二弟甘寧甘興霸之妻王欣然?可此女用毒絕妙,身手亦是難測,這…”王美人聞言立時醒覺,似小姐口中所言的人物只有一人,且與她們一般都是女兒之身,其后她言猶未盡,可心意卻是十分清楚,只是擔心之想不便明言罷了。 “蓮香你不必如此,倘若是在四月之前,恐怕我也不會有如此決定,此女的實力高深莫測,毒術亦是絕高,非是必要怎會去惹她?可此時她身懷六甲,些許陣法對付別人尚可,可在我眼中卻視如無物,只要準備得當,她不會有用毒的機會!”對于王美人的心思那宮女了如指掌,當下又在解說一番,那股傲然之態(tài)難以掩蓋。 “奴婢當然相信小姐的身手,可王欣然乃是甘寧愛妻,甘寧又與劉毅恩同兄弟,倘若王欣然死在小姐手中,日后又該如何與他接近,況且以如今的形勢,他們必定會算到出于天戮之手,定會加以報復,如此豈不是對小姐的大事有所阻礙?”王美人聞言又再言道。 “呵呵,你我情若姐妹,自該對你明言,什么天戮,當真以為自己可以代表上天,他早就偏離了先輩之心愿,看其手段也絕難成事,且門中之人對他忠心耿耿,勢難為我所用,便借劉毅甘寧之手將之除去又有何妨?到時我可以本門加上自身相投與此人,并可助他一統(tǒng)天下,古人為了刺殺之事,可一忍十余年,如今我為前輩遺愿,也該效法之,螳螂捕蟬又豈知黃雀在后?”那女子微微一笑,又再娓娓道來,此時的她竟不再像一個女子,而是縱橫天下的梟雄之輩。 “小姐既然有此妙算,奴婢自當盡力助之,當日要奴婢給天子下那百花散,還以為是一心要完成門主交代,原來小姐用意如此之深,眼前以劉毅的實力,天子便是他的一個障礙,奴婢知道了?!蓖趺廊艘粫r陷入深思之狀,片刻之后秀眉盡展,想到了此中奧妙。 “以你資質(zhì),自然一點即透,那劉邦費盡心思擊敗霸王,又與匈奴苦戰(zhàn)多年,到最后還不是交在呂雉之手,想那淮陰侯何等英雄?當日賜與三不殺,不見天,不見地,不見鐵器,可終究也未能保住性命,只是呂后還是少了一步,她不敢做的我卻要為之!”那宮女出言雖是輕言細語,可語中卻是充滿一股殺伐之氣,讓人不寒而栗。 州府之中戲志才等人商議尤未結(jié)束,此時高覽侯成二將已經(jīng)自去整軍,剩下的三人都乃劉毅信重之輩,卻還要將此次出兵的得失細節(jié)再加檢閱,現(xiàn)在他們等的乃是主公號令,而北平至洛陽的十萬火急不過日半時間,來回也只有三日,在這三日之內(nèi)便要將這些預備之事做到完備,三人又豈能不爭分奪秒?雖是深夜猶是精神十足。 “報!軍師,冀州三將軍有書信到此。”三人正在全力籌謀,又有傳信士卒前來通傳,戲志才身負接應各處之責,每日各地的詳細都要及時加以通報,從他案幾上二尺來高的兩堆書簡便可知他每日瀏覽的信息有多巨大,要知他的精力還不是僅僅在于此間。 “呵呵,我等心系主公安危意欲出兵相助,三將軍與奉孝又怎能想不到,如今卻是所見略同了,三將軍提議暫時不對兗州加以進擊,牽制曹cao有文和與公明敬方等人足以對劉表交代,對付西涼騎軍,白馬營最為有利,三將軍已經(jīng)作書與主公,嚴仲甫業(yè)已在路上了?!睉蛑静庞[畢趙云手書之后微笑言道,并將信中之意告知張、田二人,至于此書則是閱后即毀,此等重要的軍情他是絕不會置于案頭的。 劉甘趙三人山林結(jié)義,情若兄弟,張合都想到的事情趙云豈能不思,如今甘寧遠在千里之外鞭長莫及,他卻要助兄長一臂之力,與郭嘉詳細商議之后立刻做出決定,此處他比之戲志才更為決絕,還未等劉毅回信,嚴綱便已經(jīng)取道奔司州去了,正是救兵如救火,大哥就算時候見責,子龍亦會一力承擔,心中更無半點顧慮。 “好,三將軍臨機決斷,乃一方之帥該有之為,如今怕是主公也難以拒絕了,再有嚴將軍前往,主公定可將那韓張聯(lián)軍擊潰!”張合聞言一拍案幾興奮的言道,本來心中還有顧慮主公是否會允可他們所請,而有了趙云這一手想來劉毅定不會再加拒之了。 “嗯,既如此,二位立刻回去安排,尚需切記此事定要隱秘行事,此番援軍前往要得出奇不意之效,倘若讓韓遂張魯二人提前聞之退回函谷我等的心思可就白費了,尤其是季明處,糧草車馬調(diào)運皆要托付可信之人,眼下只能給你兩日時間準備,儁乂還要立刻派出快馬去與嚴將軍聯(lián)絡,讓他控制行軍速度等亭軒大軍到后再一同行事?!睉蛑静劈c點頭斷然道,此時援軍之事已成定局。 “諾!”張合田豫二人長身而起,躬身領命之后便立刻前往安排,護衛(wèi)營的調(diào)動還好,田豫身上的擔子可是不輕,不過他向來不喜多言,只要應承之事還從未有一件有所偏差,今次亦不會例外! 第五百九十五章 心從物起 洛陽城今日難得的平靜了一日,聯(lián)軍攻擊十日之后終于開始了調(diào)整與輪換,這亦是攻擊堅城所必備的步驟,想要強攻拿下洛陽,必然是一個逐步積累的過程,而久攻不克在士卒心中是會產(chǎn)生負面影響的,必要的休整與調(diào)換對于軍心及戰(zhàn)力的保持都很有益處,冀州大戰(zhàn)之時劉毅率軍攻擊南皮亦是如此為之,勞逸結(jié)合軍中照樣可用。 當然守軍的備戰(zhàn)絕不會因為敵軍攻擊的停止而松懈,劉毅張虎亦對北門守軍加以輪換,周倉的白虎玄武二營便被拉了上去,玄武營自成軍以來便有善守之名,白虎營的穿云弓更是守城利器,此二營聯(lián)手威力更甚,劉毅是準備給敵軍一些重大的打擊了,這是他與張虎商議之后做出的選擇,正如釣魚一般,松松緊緊才能耗盡獵物的氣力”。 張虎這數(shù)日來精神見長,瘦削的面龐逐漸恢復過來,面上亦有了紅潤之色,劉毅見之很是歡喜,也讓其不要過于勞神,一般軍中沒有什么緊急事務他是不會讓張虎理事的,有自己在當也不會有什么缺漏,此時敵軍損耗還并未到達劉毅預想的狀態(tài),他的群狼猶在黑暗之中磨礪著牙齒與利爪,準備時機一至便要將敵軍撕碎嚼爛。 府中的劉毅不但要關心眼前的司州戰(zhàn)局,幽州、冀州、青州及徐州揚州的消息他也下了軍令定要每日一報,因此敵軍攻城與否對他的理事并沒有多大的影響,反正每日不是在城頭督戰(zhàn)就是在府中與張虎眾將研討戰(zhàn)法及查閱各地信息,晚睡早起早已是他在軍營之中的慣例了,此番軍師不在身邊,張虎又剛恢復他勞神之處更甚于前。 今世的這具狼王軀體是他不懼疲勞的最大依仗,而此次與之前又有不同,風若曦對丈夫的照顧無微不至且從不打攪他應對軍情,劉毅的三餐飲食卻是極為正常,生活起居諸類雜事更是應付自如,就連張虎見之也在心中存了心思,以后征戰(zhàn)都可照此為之,而促成此事的管亥更應是大功一件,劉毅的健康對全軍而言都是至關重要的。 “便放在此處,你們出去吧。”堂中的劉毅正在詳觀各地軍情,風若曦卻是帶了兩名侍衛(wèi)走了進來,那兩人合力抬著一把座椅,卻與當時常用極有區(qū)別,椅腳之處兩兩以弧形木條相接,正是日后司空見慣的那種搖椅,此事劉毅只對風若曦說過一次,前來洛陽之后見丈夫每日如此辛苦干脆趁著夜間親力親為將其趕制出來,手工很見精巧。 “夫君跪坐易累,且長久為之血脈不暢,不如坐在這搖椅之上觀之也能舒服一些?!贝齼蓚€侍衛(wèi)走后,風若曦又去了內(nèi)房取出一塊碩大的虎皮將之墊在椅座之上,這是臨行前蔡琰特地交代管亥給夫君帶上的,而風若曦可不僅僅是手工精湛,與醫(yī)道之中亦頗有見地,當年她與王欣然一處之時可沒少從其師尊藥王那里得些好處。 “哎~圣人常言,生于憂患,死于安樂,若曦你這不是讓為夫違背前人之訓嗎?在這洛陽城中除了每日戰(zhàn)事之外劉某都快成了廢人了。”方才的一切劉毅都已看在眼中,這兩夜風若曦每次待他熟睡之后便悄悄起身他豈能不知?只是愛妾待己一片真心讓他心中感動,并不忍辜負其意,當下故作笑言道,看來那次萬花樓還真去對了。 “圣人之言也未必每句都對,安樂又有什么不好?什么死于此間不過是那些人定力意志不足罷了,若曦的夫君豈會和他們一般?若在家中,也用不著若曦勞心,可夫君一到軍中便會忘卻自身,軍情當然重要,身體也不可輕忽,夫君快點試試若曦的手藝如何?!憋L若曦當日在萬花樓中素以才名稱之,其博覽群書甚至不在蔡琰之下,且特立獨行之處又與甄宓有些相似,便對這圣人之言也未必全信,再說夫君向來不會如此言語,如今定是與自己玩笑,當下也就來到劉毅身邊挽住了他的右臂輕輕用力,言語神態(tài)之中也有撒嬌之意。 “若曦你一片苦心,倘若為夫不試就太對你不起了,好,就要劉某看看我若曦的手藝如何。”這樣的神態(tài)配上近乎完美的面容可謂殺傷力巨大,劉毅亦是眼中一亮,當下半推半就的被愛妾拉到搖椅之旁,輕笑出言之后便坐了上去,這件新鮮物事可是包含愛妾苦心的。 “嗯,的確相當舒適,若曦一雙巧手當真天下無雙,只是下回再不要如此辛苦才是,為夫會心疼的。”要說品評這把搖椅,當世還再無人能比劉毅更加合適了,現(xiàn)在的風若曦肯定不會知道什么人體力學的概念,可這張搖椅擺動起來所取的位置卻是極為精準,可見手工到了一定地步之后這些道理便暗藏其中了,劉毅當即正色夸贊道。 “當真如此舒適?夫君不要哄若曦才是?!笨粗鴦⒁阕蠐u椅,風若曦眼中一片期待之色,聞聽劉毅夸贊一時笑顏如花,卻又頗為小心的言道,此時劉毅向她伸出右手,她又取了竹簡放于夫君手中,二人不用言語,這番配合也是極為默契,確可稱心有靈犀。 “夫君,你不看簡書卻這般看若曦為何?”劉毅接過書簡卻絲毫不顧,眼光只是定定的看在愛妾臉上,風若曦一時納悶便出言問道,可隨即她便感受到了夫君眼光之中的那份熾熱,一張玉面不由得紅了起來,直至今日她與劉毅都未有**之事,雖知此乃丈夫規(guī)矩又敬佩他的定力,可芳心之中還是若有所失的,如今這眼光頗為明顯。 方才風若曦的開心完全出自真心,那種純粹的快樂很容易感染對方,如花容顏更因此而明言不可方物,劉毅雙手搭在椅把之上,不知為何此時出現(xiàn)與腦海之中卻是一種情趣之物,念頭到此,丹田之處一股熱流不可抑制的躥了上來,本想出言讓風若曦坐上一試卻是難以出口,古人對于夫妻閨房之事的追求并不在后人之下,這也是生活質(zhì)量的重要體現(xiàn),劉毅一曠月余,有此眼光也就不難解釋了。 “根據(jù)現(xiàn)代科學研究,做些愛做的事并不影響運動員體力,此處又不是軍營之中,大丈夫該為則為,何必拖泥帶水?!蹦腥说?*很容易被某種事物勾起,而一旦起之便會難以壓抑,此時的劉毅便是如此,一時間便在腦海之中為自己找出了種種借口。“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都是這搖椅作怪?!碧烊私讳h的天平終于在此刻傾倒。 “跟我來?!眲⒁愫鋈黄鹕韺⒛呛裰氐幕⑵な掌饖A在腋下,又單手將這頗為沉重的搖椅提在手中,便邁步往內(nèi)堂而去,同時口中低沉的言道,那語調(diào)似乎也與往常不同。風若曦見丈夫怪異的舉動便有些發(fā)愣,可聽其言語之后卻是徹底明白過來,一時間又是害羞又是期待,最終還是低下頭來目視夫君腳跟隨之去了,不管夫君為何今日有些古怪,但能與其共效于飛卻是心中所想,最多不讓他出力便是。 大將軍腋下夾著虎皮,左手提著一個形似椅子的奇怪物事,頗有些腳步匆匆,而小夫人則像是做錯了什么事一般低頭跟在后面!在劉毅的一種親衛(wèi)眼中,這是相當怪異的畫面,不過此時他們應當信守視而不見的準則,見主公與小夫人的目標乃是臥房,眾人急忙散開十丈之外警戒,根本不用劉毅多說,這房中無論何事都是不能聽的。 進了臥房之中劉毅將搖椅放下,又將虎皮妥帖的鋪于其上,再度回頭之時那眼光更是分外的明顯,當即便展開雙臂將愛妾摟入懷中,雙唇印上對方嬌嫩臉蛋的同時,雙手也不失時機的展開了行動,劉大將軍今日這番行至頗有出其不意之效,難道是要速戰(zhàn)速決? 此時的風若曦已為人婦,并非當日那個無所適從的青澀少女,加之心中期待她的動作也變的大膽起來,嬌軀隨著夫君的雙手微微扭動,玉臂亦環(huán)上了劉毅的頸項,四唇交會之時二人都能感覺到對方的顫動,這樣的體會當真難以言傳,劉毅還不忘揮手滅了臺上燭火。 一番纏綿之后,劉毅將二人的位置倒轉(zhuǎn)過來,漸漸向轉(zhuǎn)椅之處移動而去,此時風若曦正在心神俱醉之間忽然腿彎觸及一物,卻絕非床沿,而是那轉(zhuǎn)椅的前段,聰慧的她立刻就明白了丈夫今日為何會如此反常,可隨著想起馬上將要發(fā)生的事情一顆心跳的更為快速,也不知劉毅哪里來的這些想法,可其中動人之處卻讓人面紅耳赤。 此時風若曦卻是不甘的將二人位置再次倒轉(zhuǎn),她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想法,要主動伺候夫君,便像在家中閨房一般,劉毅一個不慎,風若曦的力氣又是不小,竟被她反轉(zhuǎn)坐在了椅身之上,此時燭火雖滅可卻并未影響劉毅的視線,玉人粉面含春,星眸如水,正緩緩的在自解羅衫,這個場面實在是香艷無比,讓劉毅不自覺的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主公!”正在二人情動之時,屋外卻傳來了劉六的聲音,聽其位置離著臥房極遠,語音之中卻充滿了無奈的意味! 第五百九十六章 軍行在速 方才劉毅與風若曦進屋之時,劉六便帶著親衛(wèi)在屋旁守護,后見二人入屋不久之后燈光便即熄滅,心中大致便知其故,主公近來可是從未在此時便安歇的,不過對此劉六卻是心中頗喜,老那樣日夜不分的就是鐵人也受不了啊,如今小夫人能讓主公歇息豈不是好事?說道此處他的心中還有愧疚之感,當年劉毅與糜貞可以成其好事他們兄弟可是頗有功勞的,可如今在此事之上卻被那管子平搶了先手。 誰知火光方熄還沒有多久,便有侍衛(wèi)前來傳信,冀州三將軍與幽州戲軍師皆有書信到此,倘若此信不是十萬火急,劉六哪怕拼著之后被劉毅責罵也定要等上片刻之后再報,可這樣的手書身為天耳之人他再清楚不過了,責罰倒是不怕,誤了主公大事可就是罪過了,當下不得不出言相喊,他發(fā)喊之時人離著內(nèi)房足有七八丈之遠,喊聲之中的無奈可想而知,這兩份緊急軍情似乎來得也太巧了一些”。 “何事?”在這種情況下被打攪,劉毅心頭的郁悶自不用說,但心中知曉以劉六的為人在此時出聲定是極為重要的軍情,出言之時已經(jīng)盡量調(diào)節(jié)了自己的心態(tài),不過這二字問出還是帶著點肅殺之氣。 “冀州三將軍與幽州戲軍師有書信到,十萬火急!”劉毅話中的隱隱殺氣劉六豈能聽不出來,也可理解主公的心情,倘若換了是他亦要有殺人之心,清了清嗓子之后急忙將具體消息大聲說出。 “來了?!避娭袀餍庞兴姆N顏色劃分,代表軍情的重要與及時程度,而十萬火急還在紅色之上,定是緊急軍情,劉毅聞言心中一凜,此時風若曦聞聲已經(jīng)起身整理衣衫,她的心情何嘗不與丈夫一般,可此事事關夫君大事,當然要懸崖勒馬,待燈光重亮之后看見夫君極為少有的表情心情一時又極為復雜,有不舍也有埋怨,當然更多的還是憐惜之情,以眼光安慰夫君的同時也立刻伺候他起身更衣。 “等我?!贝藭r的劉毅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看見愛妾如此乖巧不由心生感嘆,玉人面上還殘留著一些紅暈,不由在她面上輕吻一下出言之后便閃身出屋,而風若曦送了夫君之后回到搖椅之上坐下,微微擺動之間腦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有旖旎畫面,一時間又是意亂情迷。 劉六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此時正在靜觀書信的劉毅面色,見一切如常方才略略放下心來,他倒不怕主公因此見責,而是擔心這信中之事,雖然不知具體內(nèi)容可這樣的軍情平素也是不多見的,身為主公的貼身侍衛(wèi),他和劉七二人早已習慣了隨著劉毅的心情而變化了。 “軍師一會兒必到,我等大堂相侯吧,你小子看什么看,難不成我還會吃了你?去泡兩壺好茶來?!贝说溶娗樵诼尻栔械靡圆榭吹谋阒挥袆⒁闩c張虎二人,劉毅知道軍師得知之后必定會立刻前來尋自己,當下一邊將書信焚毀一邊快步走向大堂,看見一旁劉六那小心翼翼又帶著歉疚的目光不由心中好笑,當下一笑出言道。 “是,劉六立刻便去?!币妱⒁憧捎行θ荩瑒⒘囊活w心算是落了回去,答應一聲便就前往偏廳,劉毅行軍在外這些事情向來是他們兄弟打理,主公對此頗為喜好,可不能交給管亥那個粗手粗腳的。 劉毅很能理解三弟與軍師的心情,也知他們的這番調(diào)動定是深思熟慮之后的結(jié)果,以軍師的周全加上趙云的穩(wěn)重又豈會妄為?本來他心中也有這樣的心思,不過終究還是壓了下去,畢竟自己身在洛陽,來回傳信都需日半的時間,雖然在漢末已經(jīng)是頂尖的速度,可在戰(zhàn)場之上有時半個時辰就能決定生死,一天半的時間可以發(fā)生的變化實在太多了,但軍師與三弟身在一線對戰(zhàn)情形勢的了解肯定要勝過他,審時度勢之后做出這樣的安排必定要有一個前提,就是自身的安定。 十萬火急就更好解釋了,兵家之事爭得就是朝夕,以趙云的性格此次動用擅專之權(quán)足見他對兄長的關切,對司州戰(zhàn)局也有極深的了解!而這種權(quán)力雖然表示了上位者的信任,可掌權(quán)之人也絕不會輕易便用,戲志才就是如此,畢竟主公的權(quán)威是不可輕范的。 劉毅的判斷不會有錯,他步入大堂之后不久張虎就到了,主從二人只是對看一眼就對對方的態(tài)度了然于心,并未多言就來到那副巨型的司州地圖之前并肩而立,腦海中所想的已經(jīng)是如何利用即將到來的援軍了,張虎的心思可謂與劉毅一般無二,他不愿去干擾前往各人的判斷,可心中對于戲志才及趙云的行為是極為認可的,如此一來當日他們擔心的兵力問題就得到了解決,正該精研破敵之策。 “劉七,速速給三弟及戲軍師回信,只有一字,善!”劉毅剛才就能肯定張虎的想法不會與自己相左,可還是等到他前來方才吩咐劉七前去回信,這個細節(jié)看似微小可在待下之道中卻是極為必要的,有時不需言語,一個動作一個神情都能讓下屬更感覺到那份信任。 “算上嚴仲甫的兩萬五千白馬營,此番援軍前來便有近七萬之數(shù),其中尚有三萬多騎軍,皆是我軍精銳,加之主公之前的誘敵之策與群狼之法司州戰(zhàn)局大有可為了,想來敵軍雖眾我軍亦有將之擊潰的把握?!睆埢⒀酃饩o盯地圖洛陽城旁那一大片紅色言道,他的性格沉穩(wěn)不假,可當機會來到的時候可絕不會有半點的手軟,如今加上這七萬援軍,雖說人數(shù)還不及對方但已經(jīng)大大增強了殲敵的把握。 “前番我來司州花去將近二十余天時日,不過仲甫亭軒等人必定會更為迅捷,子才你看,由弘農(nóng)至柳縣的這條道路最為快捷,我意仲甫根本不要前來洛陽,給我走這條路線迅速穿插至柳縣安心隱伏,亭軒的虎衛(wèi)營略微繞上一些,前往明清周邊的群山之中,他二人此番行軍決不能為敵軍知曉,當要通傳文遠與樊將軍,在此兩線之上給我封鎖嚴密,為仲甫亭軒二人做好引導之責!”劉毅手中拿著一塊炭筆,很快的在那片紅色的兩翼勾勒出兩道行軍路線,正是心中想要給嚴綱及高覽二人的安排,殲敵的戰(zhàn)略他早就在腦海中過過無數(shù)次了,只是因為兵力不足難以達到預想的效果,如今條件已夠不用再想。 “主公所言虎前番便已贊同,嚴高二位將軍的行軍速度確是此戰(zhàn)布局的關鍵,倘若我軍依舊能將聯(lián)軍緊緊吸引與洛陽周邊,待到二將到位之時便是群狼戰(zhàn)術出手的時機了,到時必讓聯(lián)軍進取不得,而能否退出卻要觀我軍心意,主公可命人前往傳信與仲甫亭軒,讓他們不惜一切加快行軍速度,此番軍情城中不可有第三人得知?!睆埢⒙勓灶h首道,在他看來,援軍到位的速度就是此戰(zhàn)的關鍵,他們必須搶在聯(lián)軍有所反應之前到達戰(zhàn)略位置,完成圍殲聯(lián)軍的戰(zhàn)役部署。 “子才所言極是,那便由你作書,劉某再加幾句。”劉毅毫不猶豫的言道,張虎讓他派人送信而不是利用信鴿就是為了消息的安全,按眼下的速度洛陽派出的快馬會有足夠的時間到達援軍之中改變他們的行軍路線,避免了信鴿要去驛站可能會發(fā)生的危險! 張虎聞言立刻便伏案而書,片刻兩方白絹已經(jīng)完成,劉毅接過一看便也揮毫加上了幾句,張虎在后仔細觀瞧,卻覺主公用筆的勁力與方法都有了極大的進步,那一手字也較之從前進益極多,隱隱間似乎有些鐘元常的風范,不由得微微點頭。這書法與習武一般是需要長年累月的苦練的,看來主公此次在北平可是狠下了一番功夫。 不過看見他寫給二將的內(nèi)容又不由微微而笑,高覽那一份寫的是“虎衛(wèi)營乃我軍中精銳,亭軒又是大將之才,此戰(zhàn)關鍵在速,雖然無馬,毅亦希將軍不落白馬營之后?!倍鴩谰V的那份則是“仲甫,當年在冀州,亭軒便已奔襲聞名,你麾下皆是騎軍,倘若不能提前到達數(shù)日白馬營顏面何在?”給高覽的那份頗為客氣,對嚴綱卻不一般了,兩份手書的目的相同,所寫卻絕不一致,張虎甚至可以想象出二將收到主公親筆時的表情,此番進軍怕也會像營中競速一般了。 “許久不見主公,這手書法卻令虎嘆為觀止,以我看主公之運筆已經(jīng)有了元常兩三分神韻,殊為不易,看來之前主公只是無心于此,若將練武之力用之于此,再過幾年虎也要甘拜下風了?!贝藭r張虎的心情因即將到來的援軍頗為舒暢,見劉毅寫完之后便微笑出言道。 “子才你太過了,劉某眼前這手字只是能看的下去罷了,此中多有元常教導之功,名師為實,這高徒就說不上了,我這徒弟有師傅半分神韻就該偷笑了,子才你就不要取笑了?!眲⒁阋嗍切Φ?,后世的他頗喜收藏,鑒賞水平還是不錯的,眼下自己的字也只能說是達到了漢末的平均水平,與鐘繇這般頂尖高手相差極遠,不過說道身孕,他那劉毅劉郎生四字卻是已經(jīng)有了鐘元常的半點風采。 “呵呵,主公亦是太謙,元常能有這般弟子當欣喜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