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好,謹之之言見事明晰,條理清楚,難怪戲軍師讓你助我,此番西域之事乃為我大漢榮光,以后不需太多顧忌,與我面前盡管直言便是?!眲⒒赣艺瞥扇?,輕敲桌面言道,他怎能聽不出黃慎言中之意,觀此人言行卻似乎是個可造之才,亦未必僅用于西域一事。 “多謝大公子信重,慎必當傾盡全力以助大公子?!秉S慎方才的出言也算是頗為冒險了,如今聽劉桓言語卻是心頭大石落地,當下躬身一禮言道,自此之后他便要為大公子之心腹了。 “謹之不需多禮,只要你盡心盡力我自不會薄待?!眲⒒感Φ?。 “大公子,夫人有請?zhí)弥幸粫!贝藭r卻有家人前來門前通傳。 “明日乃大公子大婚之事,此事還是暫且一放,司州戰(zhàn)事未了,公子亦不必忙于一時,如今夫人召喚,屬下便先告辭了?!眲⒒嘎勓员慵雌鹕恚S慎亦是上前言道,二人便就一同出屋,劉桓命人將黃慎送回府中,自己卻往堂中而來,此時面上卻頗有欣然之色。 “哼,區(qū)區(qū)西域小邦,竟想利用與我,也好,便先讓我借助一番?!毕肫甬斎张c烏里奇一會,今日再有黃慎之言,劉桓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說不得此人也會與今日的黃慎一般稱為自己行西域之事的臂助,那番邦女子雖是別具風情,可又豈在我的眼中? 說起劉毅劉桓這一對父子多有相似之處,尤其對此二人你無論用何種機謀都切莫施展美人計,劉毅身為山林狼王,意志極為堅定,況且今世可謂絕世佳人環(huán)繞,那眼界可不是一般的高,劉桓遺傳了父親的這個優(yōu)點更是從記事之日起所見便全是美女,對于此處父子二人可是都有著極高的免疫力的,于此便是費盡心機也多半就是徒然。 待劉桓快步來到堂前,卻見母親與娘及一干姨娘俱都在座,顯然是等著他有事相商,當即入內一一施禮之后便垂手站于一旁等候訓示,心知也必與明日成親之事有關,這數(shù)日以來眾人皆為自己之事而cao勞,父母之命是不可違背的,既如此又何不欣然相從呢? 第六百三十二章 大婚之喜 劉桓大婚前一日蔡琰特地將他請至堂前,除了交代明日之事外,便是叮囑他今夜不要再在書房之中,如今他已長大成人,更要能體念父母之恩,這月來玉兒為了照顧劉母都在其院中幾乎衣帶不解,便是親子婚事亦要放在一旁,蓋因孝者乃人之大道也!劉桓也該多加陪伴母親以表孝心,劉家向來以孝治家,身為長子便更要遵從。 對母親的一席話劉桓深以為然,這一陣為了心中諸事他還真的有些疏忽了母親與親娘,劉毅心系大業(yè)戰(zhàn)事不斷,自劉桓幼時便是蔡琰勤加教導,為其成才其中也頗有嚴厲之處,父責母任可說是一肩承擔,在劉桓心中對蔡琰是十分敬重的,如今聞聽此言怎能不欣然相從,當晚便依母親之名在房中伺候親娘!而玉兒見愛子大婚在即自然也有一番感慨,想當年自己在山林之間與劉毅相識之時歲數(shù)還不及劉桓,如今兒子都要娶妻生子了,對她來說心中更多的是一種滿足”。 蔡琰待劉桓之德是她心中極為感激的,受限于出身及見識,他不可能給兒子以太多的教導,而劉桓長子的身份使得他又決不能像常人一般隨性,相夫教子、伺候婆母,這在玉兒心中是高于一切的,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表達心中那份母愛。好在劉桓待母與劉毅頗為相似,自幼的沉穩(wěn)也使得他少了許多頑劣之處,這都讓玉兒很是放心。 眼下她說的最多的還是讓劉桓善待妻子,早早為劉家延續(xù)香火,在玉兒的心中并沒有太多的心機,劉家此時也不像別的大世家那般有著種種內斗,她對兒子的愿望是最為樸素的,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度過一生,很少會去想及什么男兒大業(yè),倒很是符合她的身份。 劉桓前幾日忙于西域之事慢待了母親,如今心中也頗有歉疚之意,玉兒對劉毅一片深情,進入劉府之后更是循規(guī)蹈矩與人和善,處處留著小心,生怕有什么行差踏錯或舉止失當而讓丈夫失禮人前,對此劉毅也頗為無奈,可在當時這便是天經地義,他也無法改變玉兒的想法。只能于自身多多表達對這個山村少女的愛意,還有就是叮囑兒子一定要記得親母的養(yǎng)育之恩,人若不孝,便無面目與天地之間,因此這一晚母子二人的敘話顯得更為的融洽,不斷有歡聲笑語。 到得第二日吉時,劉桓全身穿戴整齊,在家人的陪伴之下跨上趙海所贈的汗血寶馬,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便往楊府而去,頭前自有家丁不住拋灑著銅錢讓那些孩童撿取,是為隨喜之意,自在燕郡之時劉毅便喜與民同樂,每逢喜事總是廣設粥場與流水席,如今北平民生富足,這粥場卻可免了,只是在大將軍府旁的街道之上分發(fā)喜包,前來取之相賀者亦是熙來攘往,人頭涌涌,是為沾喜之說。 劉大將軍的長子迎親在北平也算的上是頭等大事,百姓們自發(fā)的夾道相迎,一觀大公子的風采,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身喜服的劉桓騎在神駿的汗血寶馬之上顯得分外的精神,看得一眾圍觀百姓都暗暗稱贊,平素多有見大將軍的雄姿,這大公子也極有乃父之風。 一路行至楊府,此時門前已是恭候多時了,幾個喜娘見迎親隊列到來便命奏樂,并歡天喜地的將劉桓迎了進去,在內堂之中先行拜見岳父楊群及岳母鄒氏,今日的劉桓氣宇軒昂風度極佳,看得二人心中欣喜,如此佳婿豈是易得?而司徒楊彪也是不時拈須而笑,頗有得意之態(tài),這門親事一接,意味著楊家與劉家的關系又近了一層,日后更要共同進退,劉桓的身份與成就也會對楊家有著極大的助力。 一陣見禮之后,鄒氏便將蒙著大紅蓋頭的女兒楊煙帶了出來,此時的新婦雖不見面貌卻是身段婀娜,舉止端莊,自堂間至大門都有紅布鋪于地面,楊煙在兩名喜娘的攙扶下緩步而行,到得門口又有喜娘上來將一根縭帶交在劉桓與楊煙手中,那縭帶寓意著喜結連理之意。二人各持一頭,婉兒由喜娘背著上了轎,這一程講究足不沾塵。劉桓也不便騎馬了,手持縭帶就跟著轎子步行回府。在他們的身后則是楊家送親的隊伍,十數(shù)輛車上所載都是楊府的嫁妝,此番結親意義重大,兩家誰也不敢怠慢,這場面倒是極為宏大,盡顯大家的氣派。 一路上吹吹打打回到劉府,路上出了絲竹樂器喜慶之聲外亦有百姓的祝福之聲,對于大將軍劉毅北平民眾是發(fā)自真心的擁戴的,愛屋及烏之下對大公子劉桓自也是與別人不同,這些祝福雖然樸素,可聽在劉桓耳中卻很是受用,原來受萬民相敬的感覺是如此之好。 此時不管劉府,便是相鄰的街道上也掛滿了紅色綢緞,路上鋪出足有一里之長,其所用還都是上等的陵繡,平素劉毅在他那個地位而言算得上頗為簡樸了,蔡琰治家亦不張揚,可今日之事與往日大不相同,將軍府的氣度排場是不可丟的,喜轎在府門之前百丈之處停下,楊煙款款下轎,和丈夫同行前往家中,此時又是一陣鼓樂齊鳴,并由很多劉氏宗族內的垂髫孩童不斷喊著大人教授的喜慶之語。 楊煙蒙著蓋頭不能見物,都靠著劉桓在頭前引路,二人的步伐也頗為緩慢,今日劉府所有的侍女家丁下人面上都是喜氣洋洋,這樣的場面可不是人人都能見到的,此番經歷足夠他們日后在人前炫耀了,要知便是劉府這樣的喜事也只是頭回,當年劉毅迎娶蔡琰是在洛陽,糜貞與甄宓則是納妾,場面雖是奢華但禮制卻有不同,如今劉家的長子長孫成親,可謂是劉府的頭等大事,各式規(guī)格自與從前不同。 穿過三進,劉桓領著新婚妻子到了劉府的正堂,此時內中已是高朋滿座,平時可以容納數(shù)百人的大堂現(xiàn)在是滿滿當當,主座之上正中便是劉母,老人家今日格外的容光煥發(fā),能夠親見孫子成親她心中歡喜無限!劉母左下的那個位置是空著的,自然便是為在司州征戰(zhàn)未及趕回的劉毅所留,他為一家之主便是身不在此,禮卻不可廢。 劉母的右下則是蔡琰與玉兒的座位,兩側多是族中長者或朝中高官,劉虞與蔡邕也赫然在座,他們都算是劉桓的師長,今日也要一表敬師之處,劉桓帶著楊煙走到祖母與母親三尺之前立定,齊齊跪于地上鋪設的軟墊之上,這邊早有下人送來茶盤,小夫妻一一給長者敬茶,劉母,蔡琰、玉兒都是眉開眼笑的將禮物放在劉飛所捧的托盤之中,無一不是極為貴重的稀罕之物,其中自少不了她們對小夫妻二人的祝福話語,玉兒更是眼眶微微濕潤,心中激動之極,眼下唯一的缺憾就是丈夫不在此間,不過婆母的康復與劉府的喜氣足以彌補了。 這敬茶之禮后便由劉虞宣布正禮開始,小夫妻二人拜過天地高堂又在案上將二人青絲相連鄭重置與玉匣之內,是為結發(fā)之義,又有喜娘抱來一足月大小的男嬰,讓劉桓與楊煙在其足上撫摸三下,寓意早生貴子,之后二人方才起身,楊煙被劉桓的貼身丫鬟及自己所帶的婢女扶入側廳,蔡琰便令開席,整個劉府一時間就喧鬧起來。 午間的宴席只是陪宴,正宴還在晚間,這番熱鬧可是要維持一整日的,用了中飯稍稍歇息片刻,劉桓與楊煙便要坐車再往楊府走上一番,此為回門,各地的風俗有所不同,亦有新婚次日或是三日之后回門的,古人以孝為先,楊煙入了劉家之門以后便是劉家之人,但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不得忘卻,這回門也是表示小夫妻二人的一片孝心。 到得晚間正宴開啟,諾大的劉府更是客似云來,正廳、偏廳及院中皆聞觥籌交錯之聲不絕于耳,此時的楊煙方才要入新房等候,劉桓則要在外間招待一眾親朋尊長,不過以他的身份和眾人的自重誰也不會在此時灌大公子的酒,且說起酒量劉桓亦頗有其父的風采,劉毅的酒量雖不能與二弟甘寧相比但在漢末之時也足可稱得上宏大了。 晚宴持續(xù)了足足有一個時辰之長,滿面紅光的劉桓才在眾人的歡送之中去了新房,此處位于劉府外院的東南,乃是一片獨立的院落,內有大小房舍數(shù)十間,皆是建筑精美,手工精湛,恰到好處的體現(xiàn)除了大公子身份的與眾不同,這正是蔡琰與甄宓糜貞二人的安排,院落也是一月之前方剛落成的,稱之為新房亦是一語雙關。 至此往后,這片院落就會是劉桓的私人所在,除了劉毅蔡琰與玉兒的貼身婢女,其余人物是不得擅自入內的,成親之后的劉桓自要與旁人不同,他這院落之中的婢女下人,丫鬟婆子皆是幾大商家進獻,一個個都是謹慎知禮,極為妥帖之輩,但此一處便有百人! 步入這間屬于自己的院落之后,劉桓心中也極是滿意,今日之后他便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長大成人了,也可盡展心中的男兒抱負,不由的身軀一挺,昂首闊步的向著張燈結彩的洞房之處行去。 第六百三十三章 死戰(zhàn)不退 身為大將軍劉毅的長子,劉桓的這場大婚之禮賓客如云,場面極為宏大,而此時在司州大戰(zhàn)的場面亦是氣勢恢宏,雙方數(shù)十萬大軍絞在一處,已經逐漸進入了戰(zhàn)略決戰(zhàn)的階段,如果此時可以從高空俯瞰,就會發(fā)現(xiàn)在聯(lián)軍長長的行軍隊列兩側一直有著司州騎軍的活動,他們就像是在夾道歡送敵軍一般,只是這歡送的目標不大一般。 最后的兩萬西涼鐵騎被嚴綱的白馬營在張遼的配合下?lián)魸⒅?,?lián)軍在機動性上已經徹底的落入了下風,面對敵騎的sao擾只能挨打不能還手使得韓遂張衛(wèi)二人都有了吐血的沖動,不過此時他們也只能將到了嘴邊的鮮血咽回肚中,全力催動大軍拼命的向函谷關退去,這是他們的唯一的生路,為此聯(lián)軍士卒已經對敵軍的sao擾近乎視而不見了,除了必要的防備使得其不能沖陣之外生死就要看老天的安排”。 此處退往函谷關還需通過孟津與淵落二處,之后幾乎就是一馬平川,全速的話步軍兩日就可到達雄關之下,可此時不光是韓遂張衛(wèi)等聯(lián)軍主將,就連普通士卒都知道這條路絕不好走,劉毅還不知安排了什么樣的手段在等著他們呢?二人不是沒有考慮過避開大道加以繞行,可如此一來所需時日必要增加,且此時不管張遼嚴綱等人如影隨形,便是洛陽守軍也壓了上來,所打的旗號正是劉毅揚名天下的金狼旗,看來此番他是親自出動加以最后的追擊了。 眼下韓張二人甚至已經失去了回頭一戰(zhàn)的勇氣,劉毅親自坐鎮(zhèn)的黃衫營加上司州占據(jù)壓倒性優(yōu)勢的數(shù)萬騎軍,他們根本沒有半點取勝的把握,后撤成了聯(lián)軍自上到下牢固不便的想法,可當他們費勁全力的突破了青龍燕云二營士卒的層層阻截到達孟津之時,前方當?shù)蓝臓I寨以及那面迎風飄揚的飛虎旗卻讓眾人在此天氣都如墜冰窖。 騎戰(zhàn)威震四方的白馬營來了,他們一出手就毀掉了聯(lián)軍最后的機動兵力,雖然心中早已有了準備,可聯(lián)軍眾人還是極不情愿看到虎衛(wèi)營的出現(xiàn),張合在劉毅麾下眾將之中一向頗為自傲,可便是在張文遠與嚴仲甫口中也不得不承認張儁乂的確有自傲的資本,除卻本身的用兵之能外,虎衛(wèi)營的強悍就是他最大的依仗,尤其是在這幾年的作戰(zhàn)之中,最為困難與艱巨的任務都是張合率領虎衛(wèi)營加以完成的,自并州一戰(zhàn)開始,哪一次虎衛(wèi)營的傷亡不是全軍之首?這當然絕非是說其戰(zhàn)力不堅,恰恰相反正是因為每戰(zhàn)必挑重擔才會造成如此的局面。 白馬營統(tǒng)領嚴綱有言:“不放下生死休入我營!”而虎衛(wèi)營統(tǒng)領張儁乂亦是擲地有聲:“我虎衛(wèi)營哪一個將士不是在刀山血海之中滾出來的?”他們的戰(zhàn)力不僅令同袍尊敬,也更讓敵軍膽寒,甚至在遠隔千里的涼州亦有此營的大名傳揚,如今這一支百戰(zhàn)勁旅就橫在聯(lián)軍的退路之上,單看其陣營布置之堅固巧妙未戰(zhàn)也可窺得幾分。 當然此次高覽能夠在較短的時間內構筑出堅固的陣營除了虎衛(wèi)營士卒人人拼命之外,司州百姓起到了絕大的作用,只是在安設營寨的五日內,各郡縣鄉(xiāng)就出動了民夫達十六萬人次,且組織極見有利之處,高覽見后亦不由感嘆司州百姓對于主公的那種支持,這些民夫之中不僅僅包括青壯,便連一些老者與婦女甚至孩童都在做著力所能及的勞作,有的還是全家全族齊上陣,有如此之民司州大戰(zhàn)主公豈能不勝,前線的消息不時傳到高覽耳中,使得他對堅守此處的決心更是大增,那日各府官員帶領百姓撤離的時候高覽特地下令全軍列陣,自己亦在頭前為這些百姓送行,當時的場面可謂極之動人。 眼前的局面聯(lián)軍已然沒有了退路,就算知道虎衛(wèi)營的強悍他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在幾員主將的鼓動之下,回到函谷的希望讓聯(lián)軍士卒的士氣勉強一震,也暫時將畏懼與失望拋在了一邊,他們舍生忘死的對高覽的營地發(fā)起了瘋狂的攻擊,混不在乎傷亡的大小,一副要以人命將此處堆下的架勢,激戰(zhàn)從開始的那一刻就沒有停止過,便連夜間也是一般,聯(lián)軍以萬人編隊輪番上陣,誓要一鼓作氣! 兵法有云,歸師勿遏,因為士卒們對于回家的那種渴望很容易就能轉化成強悍的戰(zhàn)力,甚至遠遠超出平時的水準,眼前的聯(lián)軍士卒便是如此,一批批同袍的死傷枕籍并未消弱他們的決心與士氣,反而變得更為歇斯底里,那種渴望在一時之間讓他們的精神超越了**。 面對如此的一支歸師,高覽所率虎衛(wèi)營的壓力可想而知,眼下這三萬士卒乃是在冀州之戰(zhàn)后新近編入營中的,新兵占據(jù)了不少的比例,其戰(zhàn)力比之冀州之時有所減弱是毋庸置疑的,而再堅固的營寨也決不能與城池相比!僅僅八個時辰,虎衛(wèi)營雖在高覽的親自帶領下未讓敵軍前進一步卻也付出了將近七千人的傷亡,這可是高覽手中將近四分之一的力量,在陣地戰(zhàn)中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出現(xiàn)這般大的傷亡足見聯(lián)軍攻擊的瘋狂,而在此時,這種攻擊還有著增強的勢頭! “箭,給我箭,快他娘的去搬,敵軍又上來了。”司州百姓合力搭建的土坡之上,一個校尉摸樣的軍官在怒侯著,此時他的面容已是一片漆黑,方才聯(lián)軍借助風勢放煙侵襲守軍陣營,雖用濕布遮住了口鼻可還是不免被熏成這般模樣,此時敵軍的沖擊再度發(fā)起,他連發(fā)幾箭命中了數(shù)名敵軍,可伸手再探箭壺卻已經空了,這不是虎衛(wèi)營后勤做得不到位,而是在聯(lián)軍的瘋狂之下軍資的損耗太過巨大。 “他娘……多謝了。”校尉的又一聲大罵只喊出了一半,卻覺得箭壺之中一沉,又有數(shù)只羽箭遞在了他的手中,此時他甚至來不及回頭看上一眼便連忙張弓搭箭而射,八十步外的那個敵軍軍侯應手而倒! “好箭法?!苯o他遞箭之人喝彩道,只是聲音之中卻很見嘶啞。 “好什么,當年老子在親衛(wèi)營中之時,太史統(tǒng)領的箭法才叫絕妙,那一手八箭……他娘的,這小子還真機靈。”校尉頭也不回的說道,口中的言語卻并未影響他發(fā)箭的速度,此人乃是這一次整編有親衛(wèi)營調往虎衛(wèi)營中的軍官,像他一樣的還有不少,為此張合可沒少在主公面前請求,有一次劉毅為了大雪之事經天商議張合就足足在門外等了一天,對儁乂這般的執(zhí)著劉毅也有些無可奈何,只得允之。 幽州軍中論起武藝自然以劉毅為冠,可接下來是誰士卒之中卻是眾說紛紜,有的說是三將軍,有的說是二將軍,更多的則是提起自己的統(tǒng)領,子龍只是在其中占了多數(shù)??梢f起箭法,此時的北平營統(tǒng)領太史慈便是全軍公認的第一神箭,絕對無人心中不服,而子義在出任北平營之前就是劉毅身邊親衛(wèi)營的統(tǒng)領,亦是他們的驕傲之一。 “好!兄弟你才是好箭法,那一曲的?啊?將軍?”校尉的一箭被敵軍的軍官靈巧閃過,還沒等他繼續(xù)射之耳邊已聞弓弦聲響,兩道白光便奔敵將而去,竟將之躲閃的線路算得極為精準,后至的一箭更是穿心而過,校尉忘形的大聲喝彩,可旋即反應過來似乎從未聽說過營中有此善射之人,此時方才轉過身來,卻見那人正是高覽! “都別回頭,繼續(xù)放箭,大家聽著,敵軍這一陣是拼上命了,只要我們頂過頭兩日他們的銳氣就會泄去,我虎衛(wèi)營自成軍以來就沒有后撤的慣例,如今亦是如此,高某便會一直在此陪伴兄弟們,只要我不死,他們就休想通過?!备哂[一聲冷哼之后高聲言道,此時他嘶啞的嗓音喊出來頗為刺耳,可聽在士卒耳中卻如同一針強心劑,將軍都拼命了,他們還能如何,一時間高臺上箭雨格外的強勁起來。 本來高覽在陣地的安排上是有梯次配置的,他完全可以放棄孟津的一些營寨而退守淵落,可敵軍表現(xiàn)出的瘋狂卻讓他立刻打消了這種念頭,他定要在此間將敵軍的最后一點銳氣打下去,否則一旦被他們起勢后面的防御就會變得更為困難,這頭兩日就是關鍵所在。 高亭軒乃是河北名將,與顏良文丑張合并稱河北四亭柱,熟讀兵書戰(zhàn)策的他自然知曉歸師勿遏的道理,可對于主公的安排他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因其眼光是從全局考慮的,只要他能堅守此處,其余的友軍必可窺機給予困獸猶斗的聯(lián)軍以致命一擊,當然虎衛(wèi)營會因此而付出的慘重的代價,可這也正是精銳的使命,奔波與一線各處的高覽雖然喊啞了嗓子,心中的那份決心卻是更為堅定,哪怕將自己三萬虎衛(wèi)營士卒盡喪此間他也不會讓聯(lián)軍前進一步! 其實以眼下的態(tài)勢劉毅張虎完全可以對聯(lián)軍展開全面攻擊,可在其銳氣未消之前這樣的決戰(zhàn)也定會帶給司州巨大的傷亡,這是二人都不愿看到的,雖然虎衛(wèi)營的阻擊打得極為艱苦傷亡亦是不小,但比之全軍的混戰(zhàn)卻要輕得多了,況且有堅固營寨為憑的他們在戰(zhàn)損比上也會遠遠小于敵軍,這不光是在消耗聯(lián)軍的銳氣,亦是消耗其實力。 此時司州軍的其余士卒都在不停調動著趕往最佳的出擊位置,以備最后對敵軍發(fā)起的總攻,這些時間是虎衛(wèi)營用士卒的生命爭取而來的,為了大局考慮,劉毅的想法與高覽并無差別,所謂慈不掌兵此處便可提現(xiàn)的淋漓盡致,劉毅在忍也在等,等著聯(lián)軍銳氣被奪的一刻,在他心中對于高覽對于虎衛(wèi)營也有著堅定的信心,這樣一支強軍是絕不會輕易被擊垮的,他們付出的代價也將換來全局的勝利。 黑夜之中可以看見一條條的火龍穿入虎衛(wèi)營的營帳,然后便會有一大團的火光迎將上來,將那些火龍盡數(shù)吞沒,在高覽的調動之下,虎衛(wèi)營的士氣也達到了頂峰,人數(shù)雖然不及對方可他們卻能利用營寨設置的巧妙對進入其中的聯(lián)軍士卒施以無情的打擊,這一刻,虎衛(wèi)營的榮譽在他們心中也超越了一切,面對敵軍的瘋狂虎衛(wèi)營士卒們就要以更加的瘋狂來應對,寧死不退已經成了每個士卒心中堅定的信念。 第六百三十四章 虎衛(wèi)精兵 崔浩,平州高麗郡生人,身長七尺八寸五分,一百七十六斤,年庚三十一,虎衛(wèi)營第九軍第四曲百人隊隊長,大漢興平八年十二月初三入營。在虎衛(wèi)營的士卒名冊上有著這樣的一條記錄,此人是高句麗(現(xiàn)在與遼東合稱平州,為高麗郡。)被征入虎衛(wèi)營中的一員,這一次劉毅在高麗郡總共征集了三萬士卒,其中將近一半給了張合。 六年之前他還是高句麗軍中的一名士卒,因素來孔武有力而被任命為什長,也參與了抵抗甘寧大軍的作戰(zhàn),當時興霸所部士卒不過六萬之數(shù),而高句麗舉國動員之下也與之相若,可大戰(zhàn)的結果卻讓所有的高句麗人心寒,甘寧七戰(zhàn)七捷斬首過三萬,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摧毀了對方的抵抗力量,經過奔狼之戰(zhàn)洗禮的幽州士卒表現(xiàn)出了天下精銳的強悍戰(zhàn)力,這不是諸侯之間的攻伐,甘寧又志在立威因此下手毫不留情,每戰(zhàn)皆不留俘虜!對于那些敢于支援敵軍的平民,幽州軍士卒們也沒有在本國的那種善良了,將之殺得血流成河! 再過一月,甘寧大軍已經直抵王都,高句麗王見抵抗無效便率眾開城請降,事后興霸將其及一萬士卒押回北平獻給大哥及天子,此時他仍被軟禁在北平城中,拿下此地之后甘寧毫不手軟的開始了全境的清剿,當然其中不乏對順民的安撫,在這雙管齊下的手段下,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將高句麗徹底安定下來,而甘寧甘興霸之名在高句麗民眾心中就若劉毅在匈奴之中一般,乃是不折不扣的殺人魔王! 蘿卜加大棒這是后世某國屢試不爽的手法,如今劉毅也加以借用,一面是強勢無比的鎮(zhèn)壓反抗力量,另外卻是與遼東同步的安撫,待到三年之后,高麗郡再也沒有發(fā)生過叛亂之事,而這原本的苦寒之地也在幽州等地的帶動下有了一定的發(fā)展,那些民眾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不加以反抗,他們的日子似乎比從前還要更好,再說高句麗本身就是大漢的屬國,如今不過是換了一個方式罷了,隨著漢文化的不斷傳入與推廣,現(xiàn)在的高麗郡民眾已經越來越有大漢子民的覺悟了”。 崔浩便是在戰(zhàn)敗之后僥幸逃脫回了老家潛藏起來,甘寧所部的戰(zhàn)力之強悍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的一什兄弟就是被五個合作無間的漢軍所擊殺的,此后他并沒有再敢加入那些抵抗的運動,老老實實的待在家中務農,直到此次劉毅的征集令到來。 對于此處的征兵,朗生可沒有對同族之人那般客氣了,在盡量不影響高麗郡發(fā)展的前提下也用上了不少的強制手段,等這些兵員到達幽州之后等待他們的就是地獄一般的cao練。而且在cao練之中他們還有一項與別的士卒不同,大漢精銳信念的養(yǎng)成,說道此處劉毅煽動宣傳的本事可不是蓋的,如果說對普通士卒是教育的話,對這些高麗士卒就是強行灌輸了,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地位已經不同了,他們是大漢精兵,可以憑借自己的奮勇得到軍功,也可改善家人的生活。 幽州軍營之中的日子雖是十分艱苦,可卻吃得飽穿得暖,除了刻苦cao練之外幾乎無憂無慮,他們這些入伍之人的家人也能得到當?shù)毓賳T的優(yōu)待,在加上與大漢士卒一道同吃同睡,久而久之他們在潛意識當中已經認可了自己的身份,對于那些明示的軍功也有了渴望。 直到此時崔浩才知道了為什么當年漢軍五個士卒就能輕易擊潰他們十數(shù)人,經過了這樣的cao練之后他相信自己也可以輕松的做到,那些看上去并不復雜的步伐與陣勢在那些老兵手中更是威力無窮,這也促使他更為傾盡全力的投入到cao練中去,還帶動了身邊的一群人。 不得不說張合徐晃這樣的大將對于主公的策略領悟極深,他們特地在此次cao練中表現(xiàn)出色的高麗士卒中挑選出一些加以重獎,甚至不惜動用飛鴿傳書為他們傳遞家鄉(xiāng)的消息,那些實情是做不的假的,看著家人信中言及州府縣府給他們送來糧食衣物,并讓孩童進入官學,甚至還在門上釘了昭示身份的竹牌,可以想象這些士卒當時的激動心情,因為此事還在高麗士卒之中掀起了一股自發(fā)cao練的狂潮,更帶動了漢軍士卒的cao練,這個效果令得二將與劉毅都極為欣然。 崔浩便是獲得獎賞的士卒中的一個,他還被任命為了百人隊的隊長,這在萬余士卒之中也不會超過十個,是一種莫大的榮譽,鐵一般的事實表明了軍功的重要,因此此次隨高將軍出征的每一個高麗士卒心中都有著建立軍功的無限渴望,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家人。 此刻在虎衛(wèi)營營寨之中,崔浩帶著他的百人隊迎上了突入的聯(lián)軍士卒,這畢竟是冷兵器時代的戰(zhàn)爭,夜色掩護之下加上悍不畏死,聯(lián)軍的沖擊有這樣的效果不足為奇,但此處亦在高覽的所算之中,早在構筑營寨的同時他就花了不少的心思,寨眾鹿巖壕溝遍布,盡量將接觸面縮到最小不讓敵軍兵力的優(yōu)勢發(fā)揮出來,而虎衛(wèi)營士卒則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熟悉這種地形下的作戰(zhàn),這一切也來源于百姓的支持,他們承擔了修建營寨的大部分職責,士卒們才有閑暇加以精煉。 眼下的戰(zhàn)局便徹底顯示出了虎衛(wèi)營的這一優(yōu)勢,面對數(shù)倍與己的敵軍士卒,崔浩的百人隊沒有絲毫的慌亂,他們分成一個個的小隊利用地形與配合與敵周旋,平時這樣對他們加以cao練的可是虎衛(wèi)營的那些老兵,其戰(zhàn)力絕非眼前的聯(lián)軍士卒可比,在這樣的廝殺之中也未見虎衛(wèi)營太過費力,對方倒下的士卒卻越來越多,崔浩似乎回到了當年的戰(zhàn)場之上,只是身份得到了反轉,現(xiàn)在是他們以少擊多了。 “七個、八個……”崔浩一邊砍殺著身邊的聯(lián)軍士卒口中還在用本族語言計著數(shù),似他這般的高麗士卒絕不在少數(shù),劉毅張合徐晃等人的這些舉動還有著一個副作用,要論對軍功獎賞的了解,就似漢軍士卒也比不過這些高麗漢子,而在這樣的并肩廝殺之中,兩族士兵的那種同袍之情亦在飛快的增長,畢竟這可說是同生共死了。 眼看自己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少,憑借一股信念支撐的斗志終于被鐵一般的事實所擊破,剩下的百余人飛快的后撤而去,崔浩與他的手下對這樣的舉動并未加以追趕,而是將敵軍的首級收集之后便退回了遠處等候下一次的廝殺,他們此時更多在意的是麻袋之中屬于自己的敵軍人頭,在這些士卒的眼中可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夠了,夠一頭耕牛了,再多來些吧!”此時坐在營地空處歇息的崔浩如此的想著,這一戰(zhàn)他也折了二三十個兄弟,但他們的戰(zhàn)功是會被記下的,無人敢于冒領,而那些傷者會被前來的后援迅速運送下去,他的百人隊也會得到補充,日間他們就見識到了那些老兵在敵軍瘋狂沖擊之下的強悍,甚至就是死他們的身軀也要向前倒下,這一刻他們才深深的明白什么叫做軍人的榮譽,什么是虎衛(wèi)營的驕傲,此戰(zhàn)過后他們也都是老兵了,肯定會把這份驕傲再傳遞下去! 像崔浩這樣的例子在虎衛(wèi)營中還有許多,他們都在黑暗之中等待著敵軍的沖殺,好上前去收割對方的生命,此時虎衛(wèi)營的軍營對于聯(lián)軍士卒而言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深潭,往往沖入之后便會被迅速的沉入潭底,似乎連水花都難以冒起,這對他們的信心是一種極大的打擊。 終于在又擊退了一次聯(lián)軍的攻勢之后,對方選擇了暫時的休整,虎衛(wèi)營士卒也得到喘息的機會,其實在高覽心中是希望夜戰(zhàn)繼續(xù)進行下去的,這時能將虎衛(wèi)營戰(zhàn)力的優(yōu)勢及地形的利用發(fā)揮到極致,而在白天就要遜色不少了,具體的表現(xiàn)就是日間的傷亡要遠遠超過夜間。 “將軍,第三軍還有五百六十七人可戰(zhàn),其中輕傷八十六人?!薄皩④姷谖遘娺€有八百九十六人可戰(zhàn),輕傷六十七人……”就在營中的某一處空地,高覽正在聽取麾下的戰(zhàn)報,這一軍為三千人,此番前來他總共帶了十軍人馬,其中的三軍作為后備,面對敵軍瘋狂的攻勢,整整七軍已經全部投入了作戰(zhàn),這第三軍與第五軍位于最前,從現(xiàn)存戰(zhàn)斗人員的數(shù)字上就可以看出他們損失的慘重。 “嗯,大戰(zhàn)至此我軍傷亡雖是近萬,可敵軍怕要倍之,這已經十四個時辰了,我看對面的聯(lián)軍很快就要泄氣了,到時候其雖是人多勢眾也不值一提。”高覽面色如常的從容言道,可在這張面色背后卻是心中的一陣陣抽搐!這萬余人可是他一手cao練出來的,終日相處一處自然會有感情,只不過此時他要將之深深的隱藏心間罷了。 “將軍,讓我們上吧,楊校尉張校尉傷亡都兩千多了,馬上就要天亮,聯(lián)軍的攻勢會更為猛烈,我怕……”此時一個衣衫完好的校尉言道,他是高覽留在后方的三軍之一,這一點從衣衫的干凈程度就能看出,虎衛(wèi)營中應該說劉毅軍中對同袍之意都是極為看重的,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袍遭受如此損失心中豈能好受。 “不可,此時還不是用到你們的時候,高某受主公之托穩(wěn)守此處,便立定心思寸步不讓,不要再加多言,此乃軍令!”高覽聞言卻是斷然道,這三軍將士他還有極大的用處,絕不可如此消耗。 “云明,將軍之言極是,我等身死卻是無妨,虎衛(wèi)營的軍威不可丟,主公軍令豈是兒戲,不過那些賊子想要送老子們上路就要拿數(shù)倍的人命來換。”見高覽說出軍令,那個校尉不敢多言,而此時那名渾身血跡右臂還被吊著的大漢卻是開口言道,火光掩映之下一臉的決然之色,說出話來更是擲地有聲,這便是虎衛(wèi)營的精銳!當真夠狠才男人! “將軍,將軍,主公命李元霸校尉率白虎朱雀二營三千士卒來援。”此時一個士卒飛奔而來,大口喘息著言道。 “哦,李校尉在何處?”高覽聞言面上終于有了一絲喜色! 第六百三十五章 玄武重甲 作為河北有數(shù)的大將之一,高亭軒自是深知在防御站中保持一定后備兵力的重要性,因此哪怕一日之間前線士卒傷亡將近一半他也不愿過早的動用預留的三軍士卒,好鋼用在刀刃上,此軍不出他便猶有余力,而一旦力氣用盡他便會失去很多的周旋空間!這對用兵而言并非善法,尤其是在守御作戰(zhàn)之中。當然這并不代表他不需要后援力量,能在保證猶有余力的同時加強守衛(wèi)力量自是最為理想的情況。 倘若說龍翔虎衛(wèi)二營的戰(zhàn)力極為全面的話,劉毅起家的老四營便是具備各自鮮明的特點,青龍善攻,玄武善守,白虎善弩,朱雀在器,每一營都在某一方面做到了極致,當年張儁乂一攻安縣遇到敵將韓猛拼力死守正是李鐵牛朱雀營的前來為攻城戰(zhàn)打開了缺口,轟天炮的存在除了作為攻城利器威懾對方之外也大大降低了虎衛(wèi)營在攻城戰(zhàn)中的傷亡,套用后世的觀點,老四營有點類似幽州軍中的技術兵種”。 雖然援兵只有三千,但玄武白虎二營的特殊性使得他們在守御戰(zhàn)中與虎衛(wèi)營配合便能延伸出許多精妙的戰(zhàn)法,尤其是白虎營的穿云弓,可說是攻守兼?zhèn)涞睦?,只要運用得當,足低萬余精兵,這是高覽聽說李元霸來援之后立刻面露喜色的原因,還有一點便是由此可看出主公是隨時觀察著孟津淵落二處戰(zhàn)況的,決戰(zhàn)的時機應是不遠。 “親衛(wèi)營副統(tǒng)領李元霸,奉主公之命領白虎玄武二營士卒前來聽候將軍調遣。”不一會身材高大長相憨厚的李元霸便出現(xiàn)在了高覽的面前,他上前躬身一禮迅速的言道,對于高覽李元霸并不熟悉,也談不上有任何的好感,不過對于主公將令他執(zhí)行起來不會有任何的偏差,既是奉命而來就會身體力行,這與私交沒有半點關系。 “好,李校尉遠來辛苦,不過也容不得二營的弟兄們多做歇息了,你立刻將白虎營弓弩手分作三隊,張校尉,楊校尉,我給汝等每軍五百白虎弓手及三百玄武士卒,立刻要趁夜色進入高臺,切記傷敵先要傷其首腦?!备哂[加入幽州軍的時間尚短,還沒有足夠的戰(zhàn)績去贏得同袍的尊敬,尤其是主公身邊這些將領,似管亥李元霸職級雖低可在軍中地位卻是頗高!不過主公軍中戰(zhàn)事的那種戮力同心的氛圍是非常讓他欣賞的,如今戰(zhàn)情緊急他也用不上與李元霸多作客氣,當下立刻便安排起來,便是此時他也未將援軍盡數(shù)用上,依舊有所保留。 “諾!”李元霸出言接令并迅速的前往安排士卒去了,顯得極為干凈利落,他來前主公便說過堅守此地的重要性,今夜到此他心中的決心可說與高覽一般無二,老四營的戰(zhàn)力全軍共知,自是來之能戰(zhàn)! “有白虎玄武二營的兄弟相助,定要再讓那些賊軍多吃些苦頭。”身為幽州軍中將領,豈能對老四營的特點不加了解,雖只八百精兵去能在守御之中起到絕大作用了,兩名校尉聞言面上都有興奮的神色,年歲較長的楊姓校尉立刻出言道,絲毫不加在意右臂的傷勢。 “嗯,你二人還要多用些腦子,白虎營的穿云弓威力遠勝我營中弓弩,可以安排在稍稍在后的高臺,玄武營則可以釘在最薄弱的位置,且定要集中使用不可分散,林君杜明,你二人親領一千士卒跟在白虎營之后,一旦敵軍陣型出現(xiàn)混亂便給我反沖之,下手一定要狠要快,不得貪功戀戰(zhàn),只需擊退敵軍的攻擊便可?!备哂[聞言微微頷首,在守御作戰(zhàn)之中反突擊是一種極為有效的戰(zhàn)法,窺時反擊可在打擊對方軍心士氣的同時提升守軍的信心,冀州之戰(zhàn)中的廉山血戰(zhàn),主公親領親衛(wèi)營士卒進行的那場反擊便可稱為反突擊的典范,高覽自是深知其中之要,稍作沉吟之后便做出了細致的安排,顯見其所備之充分。 “將軍放心,我等必定死死釘在陣營之上,決不讓賊兵前進一步。”眾校尉皆是慨然言道,此后眾人便就日間的得失互相分析起來,如何能夠合理使用兵力借助地形發(fā)揮出最大的戰(zhàn)力,經過一日血戰(zhàn)之后這些校尉們心中也都有著自己的見解,而不過半個時辰,李元霸麾下的白虎玄武二營士卒已是盡數(shù)到位,動作可謂迅速之極。 天剛蒙蒙亮,聯(lián)軍的攻勢便又再度展開,看其氣勢絲毫不弱于昨日,打通此處回軍函谷的信念給了他們很多的勇氣,略作調整之后攻擊顯得更為強悍,在他們看來,虎衛(wèi)營經昨日一戰(zhàn)也會有極大的損傷,此時戰(zhàn)力應當也有消弱,正是一鼓作氣而下的最好時機。 可當他們沖擊到虎衛(wèi)營的攻擊范圍之內后,沉重的打擊便接踵而來,今日守軍的箭雨比之昨日不但沒有消弱,反而更加的精準濃密,第一陣箭矢就射到了不少聯(lián)軍中帶頭沖擊的軍官,從攻擊距離上來看相隔也更遠,此時聯(lián)軍士卒們忽然反應過來這樣的打擊是他們說熟悉的,之前在洛陽城下就有過一遭,聽老兵們說,那是幽州軍中的勁旅號為白虎營,那些強勁準確的箭矢正是其手中利器穿云弓射出的。 不過此時他們并沒有退路,將軍們言及劉毅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此人手段頗為殘忍,從其坑殺三萬匈奴士卒便可見一斑,沖不過去是死,不沖更是死,這個選擇并不難做。昨日一日的血戰(zhàn)并非沒有效果,聯(lián)軍也發(fā)現(xiàn)了幾處虎衛(wèi)營防御的薄弱之處,眼下他們正在冒著箭雨向那幾處發(fā)起沖擊,而守軍的屏障已經被血戰(zhàn)所摧毀了。 在這般悍不畏死的沖擊之下,聯(lián)軍士卒付出巨大傷亡之后也沖到了虎衛(wèi)營的陣前,此處的防御較之別處顯得薄弱,也是他們今日用兵的重點所在。不過一隊他們從未見過的鐵甲士卒的出現(xiàn)將聯(lián)軍的戰(zhàn)略意圖徹底粉碎,那些敵軍渾身都罩在鐵甲之中,看上去就像是某種人形器械,可沉重的鐵甲并沒有影響太多他們的靈活性,這些敵軍并肩一處以長矛加以攻擊威力極為巨大,此處工事被毀的虎衛(wèi)營便是依靠其做出了一道移動的屏障,聯(lián)軍士卒的武器很難傷及這些鐵甲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