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她竭力用平靜而疏遠的語氣說道:“我沒事,就是時差有點難倒?!?/br> 程然審視著她,“那也不至于在房間睡一天,連飯都沒去吃。” 苗小青的頭轉(zhuǎn)到一邊,“時差沒倒過來,沒什么胃口?!?/br> 服務(wù)員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只從表情和語氣判斷他們確實是認識的,就離開了。 程然又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你真的沒事?” “沒事。“ “你是不是忘記什么事了?” “沒有啊?!?/br> “沒丟什么東西?” “沒有啊?!?/br> 程然在她床邊坐了下來,苗小青的身體一僵,她丟失的手機出現(xiàn)在她眼前。 苗小青緊閉著嘴,不說話,也沒去深究手機為什么在他那里,這些小事一點都不重要。 程然扯開她的被子,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沒事就起來吃點東西?!?/br> 苗小青立刻低下頭,遮掩住哭得紅腫的眼睛。她掙脫開手,“你先出去吧,我餓了會叫客房服務(wù)?!?/br> 程然沒有走,“你這是欲擒故縱?” “你不覺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不好么?”苗小青咬著牙說。 “呵——”程然諷刺地笑,“你在手機上寫那么多想我愛我的話,現(xiàn)在又擺出一副我糾纏你的樣子。苗小青,你活得稍微真誠點好不好?” 苗小青震驚地睜大眼睛,“你看了我手機?” 程然解鎖了她的手機,點了幾下,扔到她的手邊,站起來,淡淡地瞥了垂著腦袋的她一眼,什么也沒說就往外走。 苗小青看到她的記事本被翻開,一股屈辱從心底涌上來,讓她恨不得立刻去死。 她抓起手機就摔到地上。 走到門邊的程然轉(zhuǎn)過身,看到摔到腳邊的手機,遲疑了半秒,撿了起來。屏幕只是裂了一道細裂。 他忍了忍,教訓(xùn)道:“你這一生氣就打人摔東西毛病是改不了了?” “輪不到你來管。”苗小青說。 程然冷笑一聲,“你33歲了,這世上可沒有30多歲的公主。” 苗小青把自己從崩潰的邊緣拉回來,抬起臉,冷冷地說道:“你出去!” 她抬起臉的一瞬間,看到了程然驚訝的神色,連忙躺下來,用被子蒙住了頭。 腳步聲篤篤地響起,下一秒她的被子被大力扯開,她沒有絲毫遮掩地暴露在程然的視線下。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程然見她把臉轉(zhuǎn)開,把她的臉扳了回來,“是不是你家有什么事?” 苗小青撐不住崩潰了,guntang的眼淚涌出紅腫的眼眶,一陣刺痛,讓她根本睜不開眼。 她閉上眼睛,眼淚仍汩汩地從眼角滲出。 “你夠了吧!”她捂住眼睛,悶聲吼道,“我現(xiàn)在很難受!真的很難受!你要罵我,要羞辱我,要報復(fù)我,能不能等等?能不能等我緩一緩?——” 她沒說完,就被程然抱住。 熟悉的氣息,像經(jīng)年干燥的木頭發(fā)出的味道,一點也算不上好聞,可是撲入她鼻尖的那一瞬間,那些身體接觸的回憶如潮水涌來。 她的身體緊張得像一根被拉緊的皮筋。 可是不對啊,她拼命地掙扎,卻根本掙不開,程然蹬了鞋上床,嚴實地將她壓住。 苗小青抓起他戴了戒指的左手,送到他眼前,“看看,你這是在干什么?” 程然看了眼戒指,“這怎么了?” 苗小青對他的理直氣壯簡直無語,“你是不是覺得我之前在知道你有女朋友的情況下親過你,現(xiàn)在你有妻子了,我就會跟你睡?” 程然一怔,剛要說話就被她打斷。 “我那時親你,是以為以后都不會再見了,所以想讓你下定決心離開她。我被我mama折磨了那么多年,我知道這種感情會讓人多痛苦。她自私地做出那種事,想用感情達到控制你的目的,這些你不明白,但是我明白——” 也許是因為屈辱,她又流出了眼淚,“可是現(xiàn)在,我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什么性格,對你是什么感情,你還戴著結(jié)婚戒指——”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大結(jié)局!明天九點更! 莫比烏斯環(huán)兩部都結(jié)束了,下一篇女主背景是工科計算機了,天才型,穿越向,請大家關(guān)注,鏈接在此: 第74章 “這不是結(jié)婚戒指?!背倘淮驍嗨?/br> 苗小青腫痛的眼睛睜得很大,“那是什么?” “單身男人就不能戴戒指?” “不是不能——”苗小青的腦袋像漿糊一樣,但在那混沌之中,突然照進來一抹希望的亮光,“你不會戴這么俗的戒指,這一看就是哪個女人的品味?!?/br> “是嗎?”程然有些挫敗地看了眼這枚戒指,思索片刻,又說道,“俗就俗吧,反正都買了?!?/br> “也不是俗,”苗小青想了想,決定不再管這個戒指,“你真的還單身?” “有人了還會跟你這樣?” 他說完,苗小青才發(fā)覺他還壓著她,不自在地扭了下身體,卻正好擦到了某處。她有些無語,從以前到現(xiàn)在,他這方面從來沒變,一點就著,需求永遠旺盛。 程然見她不鬧了,躺到一側(cè),“這就是你不去開會,也沒去吃飯的原因?” 苗小青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程然又說道:“當(dāng)初離婚,你可是一點沒拖泥帶水。那時沒想到萬一有這么一天怎么辦?” 苗小青低聲說道:“沒看到就等于沒發(fā)生?!?/br> 程然悶笑出聲,半晌他才收住笑,“這些年就沒有考慮過別人?” 苗小青抬頭,白他一眼,“你不是都知道?”她才不信徐浚會對他守口如瓶,還有她的手機在他那里一天一夜,該看的都看完了。 “知道是一回事,”程然將她攬過來,貼近他,“聽你親口說還是不一樣?!?/br> 苗小青沉默了會兒,才慢慢抬起手,摸著他的疏淡的眉毛,和漆黑的眼睛。短短的這么一會兒,塌了的天,又好好地蓋在了她的頭頂。 “我想你!”她說,“天天都在想?!?/br> 程然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柔地吻著。然后沿著手腕,手臂,吻到她的唇上。 裂了道痕的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已經(jīng)息屏了。 窗外月亮升到了山脊上,把積雪和湖泊都照成銀白色。 房間里難分難解時,程然仍保留了一絲理智,取了安全套。 苗小青抬手抽走,扔到地上。 程然驚訝不解地看著她,問出了他所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可能,“安全期?” 苗小青搖搖頭,“危險期?!?/br> 程然的眸色一沉,“你確定?” “確定!”苗小青說,“我們從來都不浪費時間?!?/br> 程然笑了一下,撫開她額前汗?jié)竦念^發(fā),嘴唇輕柔地印了上去。 會議結(jié)束后,苗小青的簽證離報到學(xué)校的出境日期還有兩天時間,程然帶著她去了阿爾卑斯山的最高峰,被稱為歐洲之巔的少女峰。 坐著紅色的火車上山,他們只在室內(nèi)待了一小會兒,就去了室外的雪地。 出口附近的雪被踩踏得臟污,苗小青望著遠處泛著銀光的積雪,“我們往前走走?” 程然看她只穿著一件薄毛衣,“你冷不冷?” “還好,去過你家,這都不算什么。” 程然摟緊她,兩人踏著被踩得很硬的雪地往前走。 游人漸漸地少了,溫度也越來越低,他們走到一個山脊上,勁風(fēng)呼呼地刮來,仿若凜冬。 而山下的草地和野花,仍被七月的陽光照耀著。 苗小青凍得瑟瑟發(fā)抖,卻仰起臉,對程然幸福地笑著。 程然脫了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苗小青見他只穿著一件t恤,要把外套還她,卻被程然連人帶衣服抱住。 “你以前來過這里嗎?”苗小青問。 “嗯,以前到蘇黎世聯(lián)邦理工學(xué)院訪問時,來過這里?!?/br> 苗小青努力地仰起臉,也只看到他的下巴,“那為什么還要來?” 程然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倒是松開她,神色愧疚地看著她說:“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我什么都沒有,也什么都不能給你。” 苗小青捂住他的嘴巴,對他搖搖頭,“不說這個?!俺倘焕滤氖?,在掌心里搓著,“你要離婚的時候,我一開始很怨,很生氣。我用了快七年,才漸漸想明白?!彼D了頓說,“想明白了你要的是什么,你要的是我們彼此都沒有遺憾,沒有負擔(dān),平等地相愛,而不是為了愛把什么都放棄了,就為了天天粘在一起?!?/br> 苗小青出神了地看著他好一會兒,緩緩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想現(xiàn)在時機也到了,”程然說,“剩下的人生,我不想再去為了巴克利獎,狄拉克獎,諾貝爾獎去努力。我想自由自在地做做物理,其余的時間跟你和孩子在一起度過?!?/br> 他的手伸進褲袋里,目光深情而莊重地凝視地著她,“苗小青,我可以回國娶你了么?” 苗小青的眼角泛起淚光,她輕輕點了下頭,“可以!” 程然的手抽出來,在她面前攤開掌心,一枚鉆戒在雪光的映照上閃著璀璨的光芒。 苗小青看了一眼,是卡地亞的鉆戒。 程然拉起她的右手,將戒指緩緩套進她的無名指,然后望著她說:“雖然你覺得俗,可是它太貴了,你將就一下吧。” “不俗,”苗小青摸著戒指,自言自語地說,“一點也不俗?!?/br> 她說完踮腳摟住他的脖子,在雪白的山脈之巔,用力地吻住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