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殺向山寨
等到董家琪趕到戰(zhàn)斗現(xiàn)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個時辰之后了,為了這次戰(zhàn)斗的萬無一失,他還專門帶了兩百名騎兵,希望能夠在戰(zhàn)斗之中起到些作用,卻沒想到,等他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卻只看到一地的血腥,即便是已經(jīng)進行了初步的整理,那些短矛也已經(jīng)回收,可作為曾經(jīng)多次上陣殺敵的武者,董家琪只是大體看了一下,便能夠明白這些馬賊之前的凄慘。 更不要說那近百名馬賊俘虜,正滿臉木然的蹲在一個角落,更有一百余匹多余的馬,正站在那些大車周圍,看著那些身上血跡未干,卻并未見到什么尸體的重甲步兵,再看著那些已經(jīng)染成暗色的短矛長槍,他才第一次真正認識到,王虎隊伍的強悍,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程度。 遠遠看到董家琪的到來,王虎也沒有刻意迎接,等他來到近前的時候,才放過眼前那個眼淚鼻涕滿臉,手腳都有斷折痕跡的小頭目,笑著對他說道:“你總算是來了,那些馬賊俘虜還要勞煩你壓回去好生看管,只是戰(zhàn)斗實在是太過激烈,只剩下些騾馬,你要是不嫌棄也盡數(shù)帶回去吧,就算是這一次的戰(zhàn)利品?!?/br> 看著那幾十幾頭要么衰老孱弱的馬匹,要么干脆就是些騾子驢,再看那些站在大車旁那些頗為精壯的馬匹,還有大車上鼓鼓囊囊,一看便是鎧甲兵器,便知道對方要私自扣下這匹物資,甚至沒有太多掩飾,只是戰(zhàn)斗是對方獨自完成的,占據(jù)大頭這也是情理之中的,更何況還算是分潤了自己功勞,他也不愿在這些小事上糾纏。 看著他臉上焦急的神情,王虎也明白他的意思,指著地上的小頭目說道:“你放心,之前我已經(jīng)從這個家伙口中問出了些消息,再確認一下之后,就可以確定那些東西的位置了,只是聽他說,那些財物在第一時間,便被周圍的幾個寨子給分了,再想要全部拿回,可就有些麻煩了?!?/br> 聽到事情已經(jīng)有了眉目,董家琪大喜,雖然聽到被好幾個寨子分了有些皺眉,可也算是預(yù)想之中的結(jié)果,這些臨時聚合在一起的馬賊,若不是現(xiàn)場就分了,反而可能會出現(xiàn)火并,反而不會出現(xiàn)眼前再次出擊的情況,雖然有些心疼,他卻已經(jīng)顧不得了,小聲說道:“那些財物倒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其中有一個箱子,里面放的是曹縣周圍的部分地契,那可是我費了很多精力才弄來的,若是落在別人手中,可就有大麻煩了?!?/br> 王虎挑眉看了對方一眼,雖沒有說話,可目光之中的詫異還是讓董家琪頗為汗顏,不好意思的解釋道:“誰會想到,這匹馬賊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我董家的隊伍,再說,就算是三百馬賊,也絕不是一屯五十名騎兵的對手的,誰知道最后會鬧成這般結(jié)果,實在是讓你見笑了?!?/br> 王虎從來也不關(guān)心對方的原因,在他看來,這一次出擊從來也不是為了他董家琪,而是經(jīng)過了這段時間的訓(xùn)練,剛好需要些見血的真實戰(zhàn)斗,來歷練各個隊伍的戰(zhàn)心,畢竟,每個隊的戰(zhàn)法他都親自過問,并進行了指導(dǎo),雖然單獨一隊看起來各有想法,可實際上,對于整個隊伍他都有自己的設(shè)計,組合起來便是一支極為全面的隊伍,唯一缺乏的,便是一支斥候而已,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可以組建了。 拿這些馬賊土匪練手最是合適,戰(zhàn)斗的烈度并不強,卻也是真正的實戰(zhàn),既保證了自己隊伍的戰(zhàn)斗效果,又減少了隊伍的損失,是這個階段最好的訓(xùn)練方式,所以在完成這一次的馬賊圍剿之后,他就根本沒想過,要就此罷手,剛好要借著這些山中寨子來繼續(xù)歷練,本以為還要說服一下,卻沒想到對方竟然丟失了這樣重要的東西,反而成了自己在幫對方的忙了。 王虎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大包大攬的說道:“你放心,不管是分到了那個寨子之中,前后才不過數(shù)天時間,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機會將這些東西出手,我這就帶麾下兵士進入山中,將那些寨子全給挑了,替你把東西追回來就是了,權(quán)且安心。”稍一停頓,他又說道:“只是這糧草補給上……” 董家琪雖然心疼這些消耗,多出來的這些可都是要他自己掏腰包的,根本就不敢讓上峰知道這些,可能夠保住自己前途也算是值了,聽到這話,他馬上豪爽的回復(fù)道:“王將軍放心,這等小事,自然不能牽扯到大軍的行動,后續(xù)的糧隊我回去之后就馬上安排,想來,這樣的大功之下,你定然還能更進一步?!?/br> 王虎擺了擺手,卻沒有接話,再提升,怎么提升?自己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千人大將,就算是做個裨將軍也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可董正也才不過是個七品偏將軍,難道和他一個級別?不可能嘛,這等善禱善祝也就聽聽罷了,卻不可能當(dāng)真。 在交流了一下之后的事宜,并完成了戰(zhàn)俘和戰(zhàn)利品的交接之后,王虎便帶領(lǐng)自己的隊伍,向著不遠處的群山之中前進,董家琪一直站在原地,注視這這支隊伍的遠去,這個時候,他的一名親信湊過來,滿臉不滿的說道:“大人,這王虎分明就是借著這次機會敲竹杠嘛,那些好東西都被他盡數(shù)帶走了,就留下這些沒人要的破爛,實在是太欺負人了?!?/br> 董家琪斜了他一眼,冷冷的問道:“怎么,覺得不舒服了?那可是人家用自家的性命拼出來的,就算是全都要了又如何?你可是一點力氣都沒下,就平白得了這些,還有什么不滿意的?!?/br> 那人意識到自己這次的揣測上意是猜錯了,可還是盡力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可這一次,如果不是我們提供了這次機會,他王虎上哪兒去找這樣的戰(zhàn)機,更何況,糧草供應(yīng)也都是我們這邊在支撐,就算是取得了勝利,我們也是有功勞的,他憑什么如此霸道?!?/br> 聽到這話,董家琪突然輕笑出聲,轉(zhuǎn)頭看著眼前這名親信,說道:“怎么,這樣你都覺得不公平啊,那好啊,你去和那王虎說啊,讓他不要沖上去了,反正寨子就在那里,誰去打都行,要不就你去吧,你麾下的百人隊,平時不也吹噓的怎樣厲害嘛,這倒是個挺好的展現(xiàn)機會,我就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如何?” 那人一下愣住了,想到自己要用自己手下的那些騎兵,去攻打那些建造在地形險要,連馬都上不去的山崖,他便打了個哆嗦,更何況,這些時日,他撈錢格外賣力,可訓(xùn)練卻早就扔在一旁了,如果不是還有那么幾名撐場面的部屬,恐怕連完整的cao練都沒法完成了吧,趕緊笑道:“大人說笑了,我的騎兵實在不擅長攻堅,要不,你還是看看其他人有沒有合適的,?。 ?/br> 話還沒說完,董家琪的鞭子已經(jīng)狠狠抽在了他的肩頭,馬鞭的力道極大,那人的衣物都被這一下?lián)羲?,露出青紫的傷痕,董家琪神情陡然猙獰起來,暴怒的喝道:“就是你這樣的家伙,我才要在那王虎面前低聲下氣,要是你們能爭氣一點,我還用勞動這等人物來嗎?” 還不等那人爭辯,董家琪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冷汗直冒:“聽說你和城東沈家最近走的很近啊,據(jù)說連填房都送進門了,這些日子撈了不少吧?告訴你,你是武將,若是連自己看家的本事都給扔了,用不著我動手,之后的戰(zhàn)場之上,被人剁了腦袋可不要怨別人?!?/br> 看著跟在自己身后的其他親信,董家琪便氣不打一處來,同樣用馬鞭指著他們喝道:“還有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看看,看看人家訓(xùn)練出來的兵,再看看你們的,有幾個敢說,拉出自己的隊伍可以和對方干上一場?就知道撈錢,小心哪一天被人砍了腦袋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br> 對于自己麾下這些人的斂財,董家琪深惡痛絕,卻沒有想到,他作為部隊的主將,也是這樣的德性,正所謂上行下效,實在也怪不得他手下的這些兵將,可如此對比,還是讓他心中別扭,雖然帶兵能力一般,可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面對三百余名馬賊,到最后竟是硬生生打出了一場全勝戰(zhàn)斗,己方幾乎沒有傷亡。 那種差距便已經(jīng)大到難以跨越的程度了,那自己手中的隊伍那?在對方的攻擊之下,又能堅持多長時間?想到這個問題,他的心中便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和慌亂,可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和他坐在一條船上了,總感覺一個巨大的陰影在籠罩著自己,卻根本沒有辦法掙脫,卻只能將這份感覺壓在心里,不愿表現(xiàn)出來。 他之后的工作也很多,將俘虜押回,安排附近的府衙組織人力處理現(xiàn)場,對戰(zhàn)利品的收集,以及后續(xù)糧草的運輸,千頭萬緒間,也算是極為復(fù)雜,好在他在這方面也算是頗為擅長,很快便將事情安排了下去,他便離開了這處滿是血腥氣的戰(zhàn)場,只是他究竟是想遠離血腥,還是希望距離那片陰影更遠,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此刻的王虎,已經(jīng)帶領(lǐng)自己的隊伍,開始向著山嶺進發(fā),在他們的隊伍前面,有數(shù)名俘虜和當(dāng)?shù)厝俗鳛橄驅(qū)В_始向著那些隱藏在山中的山賊聚集的寨子趕去,在這過程中,已經(jīng)悄然分成了兩隊,開始了一次小小的比試。兩邊的主將正是楊素和沈沖。 作為這些時日,營地之中公認的兩名智計頻出的年輕人,沈沖是能將并不算最強的三隊打造成綜合戰(zhàn)力最強,戰(zhàn)法最是多變的隊伍,戰(zhàn)斗之中更是有各種計謀,讓人防不勝防,楊素在這些臨敵計策上并不見長,可在隊伍的建設(shè)和大局的把控上,卻讓人極為佩服,營中早有爭論,兩者到底誰才更強,王虎倒也直接,干脆讓他們兩個各自行動,以最后的結(jié)果來評定勝負,倒也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