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喬楠柏也開懷笑道:“錦兒,你知道二叔如今沒銀子了,這點心可是直接從你娘的點心鋪子里拿來的哦,只管吃,不夠了,我叫喬安再去拿來便是?!闭f得大家又都笑了。 柴胡指揮著丫鬟們在各人跟前的小桌上都放了喜歡的點心茶水。 喬楠楓見了望著自己的幼弟,高興的點頭道:“我只道二弟還是個小孩子,今日見他行事,心思縝密,處事大方有條理可見是長大了,只這喜歡作怪的樣子還是像極了小時候,拿墨水涂花了我的書桌便躲在一旁偷笑的樣子一般無二。” 喬楠柏不依的看著吳氏道:“大嫂,我如今都二十幾了,大哥卻只管提我小時候的事,真是極不厚道?!?/br> 吳氏聽了也笑道:“是,明日便罰你大哥把你的錢匣子裝滿了,等日后你再照著這個樣子給饅頭、包子也辦個生日宴,只是不許累著自己,有什么事,家里的下人都任你差遣?!?/br> 一家人正說著話,一個媳婦子拿了張單子進來道:“清音班的班主說,這個單子上的曲子他們都會,請主子們隨喜好點?!?/br> 喬楠柏點點頭示意媳婦子把單子給老太太,大寒接了過來躬身遞給老太太,老太太接過來掃了一眼笑道:“今日這么雅致的事情,難為你們不嫌棄還肯帶了我這個老太婆一起玩,我也不懂這些琴呀,笛呀的事情,你們瞧著你們喜歡的點,我聽個熱鬧就很喜歡。”大家聽了又笑了起來。 喬楠柏看見喬仲青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便溫和的道:“仲青,絲竹樂理雖不是必學(xué)的事,但可修身養(yǎng)性有所涉獵才好,你點來試試?!?/br> 喬仲青從沒在這么多人面前露過臉,此時見二叔親切的和自己說話,爹和嫡母又看著自己點頭,心里自是高興,便站起來接了。 上面寫的曲子自己大多也沒聽過,見有一首竹林微雨,想著自己的爹喜歡竹子,點這首想來是錯不了的,便點了竹林微雨。 絲竹聲起,若微風(fēng)動,清淺低吟,極是雅致,喬楠楓暗自點頭。喬錦書和紫蝶低語幾句,紫蝶便悄悄走了出去。 老太太便注意到了這邊,看見喬錦書刻絲妝花夾襖上映著個紅色玉佛,極是艷麗好看眼神微瞇道:“錦兒這玉佛襯得臉色越發(fā)紅潤,極是好看?!?/br> 吳氏聽了恭謹(jǐn)?shù)男Φ溃骸罢抢咸f的,這紅翡便是小姑娘戴了才好,這是前些日子我寫了問安的信回去,錦兒的外祖父知道錦兒生日特意帶了過來的?!?/br> 老太太聽了點頭道:“我看著不像是尋常人家的東西,親家老爺送的自是稀罕的。” 喬錦書見紫蝶進來了便道:“今日是錦兒的生日,錦兒也有一點心意,錦兒給大家吹一曲吧。”說著取了紫蝶手中的紫竹簫便要吹奏。 喬楠柏道:“錦兒,簫聲近了反不好聽,要遠些才好。” 喬錦書應(yīng)了道:“是?!痹缬醒诀甙崃髓蛔?,放在海棠花邊上,喬錦書便移步過去側(cè)身坐了,青蔥般的手舉了那紫竹簫放在唇邊正欲吹奏。正是: 莫惜海棠胭脂色,斜倚鬢邊亦含羞。 簫聲漸起,若水滴林間,待凝神細聽又漸隱沒,再婉轉(zhuǎn)輕揚,娓娓低語,如春日百花綻放,又如青鳥和鳴。 中元街上三匹馬疾馳過來,長河道:“落日好像有簫聲。”落日的功夫不如長河便道:“我沒聽到?!?/br> 顧瀚揚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旁邊的小徑馳去,長河、落日互看一眼,揚鞭跟上。 曦園外守門的小廝認(rèn)得顧瀚揚便上前行禮,顧瀚揚擺手制止。那簫聲在竹林間輕舞飛揚,長河縱身躍起,消失在院落中,過了片刻落在馬上悄聲對落日道:“天,此景只應(yīng)天上有。慶陽竟有這么好看的女子嗎?!?/br> 落日偷偷打量了顧瀚揚,顧瀚揚冷冷的看了長河一眼,疾馳而去。落日見了愛莫能助的看著長河搖搖頭道:“那喬家大小姐是爺?shù)呐?。?/br> 長河哀嚎一聲,拍馬跟上。 ☆、第五十一章 病因 喬錦書穿了套湖藍色的睡衣,看著黑漆漆的窗外有些呆怔,谷雨走過來,用一根白玉簪松松的給她挽了個家常發(fā)髻,輕聲道:“姑娘,就算睡不著也去床上躺著吧,時辰不早了,明日還要早起請安呢?!?/br> “什么時辰了?!眴体\書問道。 “子時了。”谷雨看了眼座鐘道。 十一點若是在江城正是玩樂的時候吧,這里卻已經(jīng)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了,喬錦書深深的看了眼窗外道:“嗯,去歇了吧?!?/br> 紫蝶滿面?zhèn)}皇的走了進來低聲道:“姑娘,大事不好了?!眴体\書道:“紫蝶,大半夜的什么事這么驚慌?!弊系蛳碌溃骸肮媚?那紅翡的玉佛不見了?!?/br> 喬錦書聽了也有些慌亂道:“怎么才發(fā)現(xiàn)呢?!弊系拗溃骸耙蚰怯穹鹗墙袢詹糯鞯模瑱z點首飾時便忘記了,只把早上戴出去的清點了放在首飾盒里,剛才我給姑娘收拾衣服才想起來,去首飾盒里看果然沒有?!?/br> 谷雨忙道:“姑娘別急,今日咱們沒出去,就算掉了也就在家里,不會丟的?!?/br> 紫蝶搖搖頭道:“這玉佛老太太今日在園子里說了是極稀罕的,當(dāng)時聽見的人不少,若有那眼皮子淺的撿了難免會起了貪心?!?/br> 谷雨忙道:“那我此刻去柏園找找,或許是姑娘吹簫的時候被海棠樹的枝葉掛了下來也難說,若落在那里也許沒人看見呢?!?/br> 喬錦書聽了覺得有理便道:“那我們?nèi)グ貓@找找?!弊系Φ溃骸肮媚?,這深夜去外院若被人看見可是大不好的?!惫扔暌颤c頭道:“正是,還是奴婢自己去的好?!?/br> 喬錦書搖頭道:“你自己去若被發(fā)現(xiàn)更不好,我和你一起去,若萬一被人撞見只說我不放心二叔去看他,也可支應(yīng)過去?!?/br> 見她二人還遲疑便道:我意已決,換了深色衣物這便去,紫蝶留在屋里守著接應(yīng)我們。 喬錦書和谷雨從葡萄架下的角門出了院子,繞道纖絮閣后面的小徑,進了柏園的后門。 深夜的柏園格外的安靜,只有風(fēng)刮著香樟樹葉的沙沙聲,月下的海棠花寂寞妖嬈的開著。 谷雨扶了喬錦書悄悄潛到海棠花邊上,谷雨掏出火折子細細的搜尋了下,什么也沒有,兩人又在院子里細細的找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喬錦書看了看穿堂那邊喬楠柏的臥室心里一動道:“二叔身體不好,一向淺眠,若是還沒睡,我們便問問吧,谷雨心里著急便也點頭應(yīng)了?!?/br> 二人過了穿堂來到正房,見守門的小廝已經(jīng)睡著了,谷雨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喬錦書有些好笑的拉了谷雨一把,二人悄聲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去,走過起居室,來到喬楠柏的臥室前,掀起軟簾便走了進去,昏暗的燭光映在藍色的紗帳上,柴胡靠著腳踏睡著了。 喬錦書發(fā)現(xiàn)平日里擺在二叔起居室窗臺上的側(cè)柏葉擺在床邊上的五屜桌上,想到二叔最近也不咳嗽不由得蹙了眉頭走了過去,床邊的小幾上還是擺著那個個日常用的香薰?fàn)t,只是那味道不是自己做的安息香的味道,散發(fā)這一股甜甜的香味,格外好聞。不由得湊近了去細聞。 猛然,喬錦書整個人汗毛倒立,渾身發(fā)麻,強自鎮(zhèn)定了自己,輕輕掀起藍色的紗帳,看了一眼睡夢中的喬楠柏,喬錦書身體急劇顫抖起來。 谷雨發(fā)現(xiàn)喬錦書的異樣,忙扶了喬錦書探頭去看,但見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蟲成一條線從喬楠柏的鼻子爬了進去,喬楠柏臉色蒼白,極不安穩(wěn)。谷雨見了渾身發(fā)軟,靠著喬錦書不停的哆嗦。谷雨強忍了恐懼順著那蟲子看去,發(fā)現(xiàn)那些蟲子是從側(cè)柏葉里爬出來的,成一條線往香薰?fàn)t哪里聚集,然后才順著床爬進喬楠柏的身體里。 喬錦書咬了牙拿起床邊的帕子便把那些蟲子全部擦掉,谷雨見了顫抖著端起側(cè)柏葉便走了出去,喬錦書拿起旁邊的水便倒在香爐里。谷雨進來又把香爐端了出去。喬錦書這才軟了身子跌坐在腳踏上,身體猶在輕輕顫簌。 谷雨走了進來,看見喬錦書閉了眼,眼淚簌簌的落下,便跪下用袖子輕輕給喬錦書擦眼淚,只是自己的眼睛也模糊了。喬錦書睜開眼,轉(zhuǎn)身坐在床邊伸手在喬楠柏胳膊上的一個xue位上使勁按壓。 片刻喬楠柏睜開眼睛看見喬錦書坐在自己床邊,不信的揉揉眼,剛想說話,喬錦書搖搖頭。喬楠柏便疑惑的看著喬錦書。喬錦書俯身在喬楠柏耳邊道:二叔,我找到你的病因了,柴胡可信嗎。 喬楠柏眼里閃過一絲驚喜的亮光點點頭,喬錦書朝谷雨點點頭。谷雨伸手朝柴胡的人中掐去,柴胡一下就驚醒了,看見谷雨嚇得剛想大叫,被谷雨一把捂住了嘴。就聽得喬楠柏道:柴胡不要出聲。柴胡點點頭。 喬錦書便把剛才看見的一幕說了一遍,喬楠柏聽了臉色愈見蒼白,清秀的雙目噙滿了淚,無聲的滑下,柴胡也趴在喬楠柏身上壓抑的抽泣著。 喬錦書咬了唇啞聲道:二叔,如今既找到了病因,錦兒便一定要治好你,只是這事現(xiàn)在不宜和任何人說,連我爹也先不說,我要帶你上齊云山和我?guī)煾?,還有師叔一起商量了下藥,明日你和我爹說要帶了我一起去齊云山看我?guī)煾?。此刻時間不多,你讓柴胡幫你收拾東西,我也要回去準(zhǔn)備一下。 喬楠柏?zé)o聲的點點頭。 谷雨、紫蝶正伺候著喬錦書早膳,房里沒有一絲聲音,小丫頭們見了也都放輕了腳步。妙香在門外道:“姑娘,喬安求見?!?/br> 喬錦書聽見道:“知道了,問他什么事,讓他說吧?!眴贪苍陂T外道:“老爺說,讓姑娘陪著二爺去趟齊云山。” “甚好,我也正想去看師傅了?!眴体\書道。 曦園的側(cè)門駛出兩輛平頂油車往齊云山去,到了山腳下,柴胡上山帶了兩個僧人下來抬了喬楠柏上去,喬錦書打發(fā)了車回去,自己跟著往上山走去。 上了山,見一品大師坐在菩提樹下的石桌邊看書。喬錦書上前行大禮問安,一品大師摸摸喬錦書的頭頂?shù)溃骸巴絻?,怎么了,受委屈了。?/br> 喬錦書抬起頭道:“師傅,我找到二叔的病因了。”一品大師扶了喬錦書起來道:“這原是好事,你卻哭什么,便是有什么疑難雜癥的還有我和師叔呢?!?/br> 喬楠柏在藤椅上欠身施禮道:“大師,恕晚輩禮儀不周了。”一品大師看到喬楠柏面色蒼白,神色疲憊之極,便上前把了把脈,立時肅然道:“抬進我的禪房里?!?/br> 三人進了禪房,谷雨和柴胡把喬楠柏安置在炕上躺下,便退了才出去。喬錦書正欲和一品大師細說,袁楚闖了進來道:“錦兒呀,你這么火急火燎的拉我上山何事呀?” 一轉(zhuǎn)眼看見躺在炕上的面色極差的喬楠柏,便有些澀澀的道:“我說那藥不可用吧,你小子就是偏要用,如今又發(fā)作了吧?!眳s見喬楠柏看著自己笑,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喬錦書聽見了便詫異的道:“師叔你給我二叔吃什么藥了?”袁楚便吶吶想著怎么說呢。一品大師也道:“師弟你看那小子的臉色,可是不太好呢,你還不快說了?!?/br> 袁楚聽了才道:“也沒什么,那小子聽說錦兒要嫁進顧府做平妻,恐錦兒受了委屈不悅,便想給錦兒做個生日,讓她高興高興,他自己的身體又起不了床,便求我給了他一些提神的藥。” 喬錦書聽了便埋怨的道:“師叔,但凡提神的藥都是耗費自己的身體的,我二叔的身體哪里經(jīng)得起呢,他不懂你也跟著胡鬧?!?/br> 一品大師聽了便道:“此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錦兒你快說說你二叔的病因,幾年了老衲是無一點頭緒,也是極想知道的?!?/br> 袁楚聽了也驚異的道:“錦兒,你找出來了,快說快說。” 喬錦書未語先落淚,語聲哽咽的把昨晚所見又說了一遍。 “畜生,畜生,這到底是何人竟是下了這樣的狠手?!痹嵑薜恼玖似饋磉B連罵道。 “錦兒,你家到底得罪了苗部的何人,竟是惹得苗家的秘藥在你家一而再的出現(xiàn)?!币黄反髱煶谅晢柕?。 喬錦書回頭看了看喬楠柏,二人相視,皆搖頭。一品大師見了便道:“看來只有問喬老爺或可知道?!庇謫栐溃骸皫煹?,這藥我知之不多,你可知詳情?!?/br> 袁楚點頭道:“知道,這種蟲在苗部的山林中極易得,產(chǎn)了卵只要收在干燥之處便可一直以蟲卵的形式存活,如果將蟲卵放在黃楊葉、胡木葉、側(cè)柏葉等蟲子喜好的潮濕土壤中只要幾日便可繁殖出來,但壽命也不過幾天,對人畜皆無害,只是若以血rou之軀飼養(yǎng)才可長成成蟲,成蟲與人爭奪飲食,致人衰弱最終枯竭而亡?!?/br> 一品大師道:“可有解救之法?”袁楚道:“我在外幾十年并不曾聽說有人誤食之事,可見若不刻意為之,并不會成害,且聽錦兒所言,那香料定是蟲子所喜之物,通過引導(dǎo)才爬入那小子體內(nèi)的,這解救之法,還需斟酌。” 喬錦書聽了忖道,“寄生蟲!”這就是寄生蟲,要打下來并不難,現(xiàn)代打蟲的法子很多,但對人體都些傷害,若是正常人都沒事,可是二叔的身體能否承受得住。 袁楚看見喬錦書一時蹙眉,一時又給喬楠柏把脈便道:“錦兒是否有法子?” 喬錦書見問便道:“我昨日思考一夜,有了一個法子,只是怕二叔如今的身體承受不住?!?/br> 一品大師聽了便道:“你寫下來,我和你師叔給你斟酌斟酌?!?/br> 喬錦書提筆寫方子,一品大師和袁楚看了便連連點頭。一品大師道:“錦兒這方子極好,只是如今你二叔的身體恐危害極大甚至傷及性命。” 袁楚擔(dān)憂的去看喬楠柏,卻見喬楠柏卻是神色如常,正仔細的聽著他們說話,便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小子知道不知道你身體里俱是蟲,性命都朝不保夕,還跟沒事人一樣的?!?/br> 喬楠柏笑道:“你若如我一樣臥床十年便也能如此?!?/br> 袁楚聽了連聲道:“呸呸呸,你小子別胡說八道,惹惱了我,便把那藥煎了給你灌了下去。” “我原本就打算喝的,哪要你灌呢?!眴涕剡有Φ?。 “二叔?!眴体\書憂慮的道。 “錦兒,派人請了你爹來,我想見見他?!眴涕販睾偷牡馈?/br> ☆、第五十二章 病愈 喬楠楓急匆匆的走進禪房,一品大師見了便對袁楚道:“讓他們一家人敘話,我們師兄弟去喝茶吧?!?/br> 二人便到院子里菩提樹下的石桌邊坐了,小沙彌斟了茶便在一邊伺候著。 袁楚剛端起茶盞便聽禪房傳來一聲憤怒的吼聲:“畜生!”便點點頭道:“還有些血性,只道他要一世精明算計呢?!?/br> 喬楠楓雙手握拳,眼里射出憤恨的怒火。喬楠柏見了便伸手握了喬楠楓的手溫聲道:“大哥,小弟再不愿過如行尸走rou般的日子了?!?/br> 喬楠楓心疼的看著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幼弟,慢慢平復(fù)了心情,低頭不語,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方抬起頭堅毅的看著喬錦書道:“錦兒,去給你二叔煎藥?!?/br> 喬錦書雙眼噙淚柔聲道:“二叔,錦兒親手去為二叔煎藥,等二叔病好了,咱們一家人一起賞那綠萼梅。” 喬楠柏聽了微笑頷首。 喬楠柏接過藥碗看著面前最親近的兩人道:“你們該知道我是不愿過那樣的日子,如今終是有了個結(jié)果,該為我歡喜才是?!闭f著,便端了碗大口喝了下去。 不過片刻功夫,蒼白的臉上便冒出豆大的汗珠,臉開始漲紅,身子慢慢佝僂了起來,顯見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喬楠楓見了躍上炕,把喬楠柏抱在懷里,柴胡忙抱了喬楠柏的雙腳揉捏,又過了片刻喬楠柏掙扎著移到炕沿開始嘔吐。 看著盆中在血絲中蠕動的白花花的蟲子,一屋子人都神情劇變,一品大師吩咐門外的小沙彌道:慧空,去準(zhǔn)備個火桶。 好不容易喬楠柏停止嘔吐安靜了下來,他抽搐著看了屋里的人一眼暈厥了過去,一品大師忙上前把脈,然后凝重的道:“三日后若能醒來便痊愈了,否則只怕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