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盧mama忙點頭道:“自然是真的,若您喜歡喜兒的手藝,老奴便讓喜兒跟著伺候您了。” 那喜兒不僅細心謹慎,廚藝更是是一絕,特別善長做藥膳,在顧府人人都知道,秦暮雪身體不好,常要做藥膳,便想跟盧mama討要喜兒,盧mama都沒允,如今竟是給了自己。 喬錦書瞪圓了眼睛看著盧mama,盧mama笑道:“喜兒喜歡做藥膳,自己瞎琢磨總沒有有人指點的好,如果能得錦大少奶奶指點一二,喜兒自然是感激不盡的?!?/br> 喬錦書聽了笑道:“我做事總是要人幫手的,谷雨不喜這些,若是喜兒喜歡自然極好?!?/br> 喜兒早在外面聽了了忙進來跪下道:“喜兒多謝錦大少奶奶肯教喜兒,喜兒往后必定一心伺候錦大少奶奶的。” 喜兒便跟在了喬錦書身邊伺候,喬錦書又讓盧mama自己挑了一個二等丫鬟蓮心在身邊伺候。 這里正說著喜兒的事,萬mama帶了人走進來給喬錦書請安,喬錦書忙讓妙筆給萬mama搬了杌子坐了,萬mama道謝側身坐了方笑道:“今日一大早夫人便吩咐老奴開了庫房,取了些極雅致的地毯,說要把錦繡閣各處的樓梯都細細的鋪好,一處也不能錯漏的?!?/br> 喬錦書聽了心里無數蟲蟲在飛,忙笑道:“辛苦mama了,等回去替我謝了娘才是,我明日必定自己過去道謝的?!?/br> 萬mama聽了笑道:“夫人的心思老奴是知道的,巴不得日日的看見錦大少奶奶才好,又恐您累著了,這不今日就準備自己來的,老爺正好進來問事才指派了老奴來的。” “怎么敢勞動娘呢,我明日便去給娘請安的?!眴体\書笑道。 盧mama和萬mama原是極好的,平日里各忙各的,到難得在一起說話,今日碰巧了,自然是一起閑話起來。 不一刻鋪地毯的婆子回話鋪好了,萬mama又細細的查看了,才放心的回去復命。 京城威信侯秦府,秦暮雪的母親威信侯世子夫人正看著手里的信,眼淚便有些忍不住落了下來哀怨的看著身邊的秦暮雪的父親道:“世子爺,雪兒來信說,瀚揚的那個平妻有孕了,她公婆都格外喜歡,雪兒的處境也日漸艱難,問我們有沒有什么好的大夫再給她找一個。” 威信侯世子有些為難的看著自己的妻子,自己又何嘗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更何況是那個容顏出眾,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名滿京城的嫡長女,威信侯世子嘆了口氣道:我商量商量父親吧。 秦侯爺看著手里長孫女的來信,那充滿算計的雙目中也難得的閃過一絲愧疚,遂放下信對自己的兒子道:“和雪兒說,我們可以想辦法助她除了那胎兒?!?/br> 秦世子有些乞求的望著自己的爹道:“爹,停了雪兒的藥吧,她已經過了二十五歲了,再不孕,日后恐難孕了。” 秦侯爺也有些不滿的看了自己的長子道:“這藥還是停不得,雪兒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她還怎么會一心一意為秦家籌謀,必定要考慮自己孩兒的利益了?!?/br> 秦世子聽了眼里閃過一絲痛苦,默不作聲。 秦侯爺看著自己的長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恨恨的道:“你這樣的心性我日后怎么放心把秦家交到你手里,若日后大事得成,雪兒還愁沒有好日子嗎,王孫公卿由著她選,要了顧家的血脈終究是負擔。” 秦世子望著自己的父親深深作揖,然后告退,落日余暉照著他的身影顯得有些蹣跚。 劉mama一臉興奮的拿著信進了秦暮雪的琴房高興的道:“大少奶奶,世子夫人來信了,說不得有了好的法子呢。” 秦暮雪希翼的接過劉mama手里的的信迫不及待的拆開來,迅速的看了一遍,苦笑著把信放在一邊道:“祖父總是過低的估計我公公和瀚揚的能力。” 劉mama不解的道:“世子夫人怎么說的?” “老一套,不過是說祖父允諾幫我除掉那位的胎兒,可你看現在的錦繡樓可是咱們動得了的,更何況那位的醫(yī)術。”秦暮雪無力的道。 劉mama聽了也有些怏怏的,過了片刻陰狠的道:“既然侯府指望不上了,那咱們就自己想辦法,醫(yī)石之術用不上,還有人為呢,老奴最近打聽到,夫人醫(yī)病那日二姑娘可有些個小動作呢,不過是錦繡樓那位身邊的谷雨沒上當吧,想來這便有些個由頭了,如今好好謀劃一下也是可為的?!?/br> 秦暮雪聽了道:“mama要小心些,如今我身邊可只有你和綠柳了?!?/br> 劉mama忙點頭應了。 過幾日顧嫣然有些氣惱的走進惜柔園,唐姨娘見了忙笑著迎上去問:“二姑娘,怎么了,誰惹了你?”說著還瞪了伺候的同喜同福一眼。 同喜、同福忙道:“奴婢等哪里敢惹姑娘生氣,不過是聽了幾句閑話姑娘惱了?!?/br> 唐姨娘牽了顧嫣然到炕上坐了,對同喜道:“你說怎么回事?” 同喜忙蹲身福禮道:“剛才下學的路上,聽到幾個婆子說,到底是庶出的,竟和自己的丫鬟拉扯上了,惹得錦繡樓的丫鬟看熱鬧呢?!?/br> 唐姨娘聽了面上閃過一絲冷漠的笑容,揮手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人方道:“二姑娘這樣便是嫌棄姨娘沒能給您掙個好的出身了?!?/br> 顧嫣然聽了臉上露出了些許慌亂忙道:“姨娘怎么這么說,嫣然怎么會怪姨娘呢,不過惱恨谷雨那小蹄子罷了?!?/br> 唐姨娘聽了方道:“姑娘就這么上了當嗎,姑娘是庶出的,全府誰不知道,奴婢嘴賤你不喜直接打一頓就是,和他們生氣可不值,況且谷雨那日是不是看笑話,姑娘不知嗎,這些婆子這樣說顯見得被支使的。” 顧嫣然這才醒悟忙道:“嫣然大意了,謝姨娘提醒?!?/br> 唐姨娘見顧嫣然明白了也不生氣了,柔聲道:“姑娘你現在可知道,你爹可不是你平日見到的那般溫和慈愛的人了吧,他若插手的事,咱們就再別想容易的找到空子的,更何況還加上你大哥,哪個是好相與的,咱們既失了先手,只好再想法子罷?!?/br> 顧嫣然點點頭。 唐姨娘又道:那谷雨倒是個不能小覷的,有機會除了也好。 顧嫣然點頭笑道:“嗯,斗不過主子,還收拾不了一個奴婢嗎,也斷了她手腳。” ☆、第八十八章 異動 夜色沉沉,顧瀚揚匆匆走入錦繡樓看見盧mama正帶了幾個小廝在石榴樹下忙著什么,忙上前道:“mama,這是做什么?” 盧mama微微欠身行禮道:“大少爺回來了,這是給錦大少奶奶扎個秋千架,這些日子錦大少奶奶的身子越發(fā)的沉了,腿腳也腫的厲害,每天悶在屋里也很無聊,今天說起想在院子里扎個秋千架看書,老奴想著白天怕小廝們沖撞了錦大少奶奶,趁著晚上扎好了,明日她也歡喜歡喜?!?/br> 顧瀚揚聽了便揮退了下人道:“mama,這個秋千還是我來扎吧,若一個不好可是極不妥的,您吩咐人去薔薇園移栽些爬藤的花來。” 盧mama聽了也深以為然,便去吩咐人采花。顧瀚揚又找了長河、落日幫手,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一個扎實穩(wěn)妥的秋千便扎好在院子里的兩顆石榴樹之間,又看著花匠把花移植好了,這才滿意的回屋里沐浴。 一身清爽回到臥室,小東西睡著了,一張臉還是那么小小的,人也沒長胖,只有那肚子就那么突兀的聳起,看得顧瀚揚又喜歡又心疼,想起盧mama說的她腿腳腫了,便走過去輕輕掀起被子,才發(fā)現那腿腳真的腫的亮閃閃的,像個白蘿卜一樣,心里越發(fā)的疼起來,忙在床沿坐了,輕輕的按摩。 可能是按得舒服了,喬錦書越發(fā)的把腿伸過來,看著小東西下意識的動作想來是舒服的,顧瀚揚嘴角微翹,手下越認真的按摩起來。 喬錦書覺得自己的腿好像很舒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顧瀚揚在給自己按摩,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起來道:“爺回來了。” 顧瀚揚笑道:“吵醒你了么?” 喬錦書搖頭道:“沒有,我這些日子都是這樣會醒來的,過一會又睡了?!?/br> 顧瀚揚點點頭,伸手扶了扶喬錦書的臉道:“錦兒,若不是爺刻意為之,你或許會過著小富即安,平穩(wěn)安樂的日子,如今跟著爺這么早就要生兒育女不說,還要每日里費盡心思防著東院西墻,可有怨怪爺?” 喬錦書聽了笑道:“爺今日怎么說起這些個話了?!?/br> 顧瀚揚道:“不過是前幾日截了暮雪的一封家書,想著她總要打些歪主意,暫時又不能動她,只能小心防范?!?/br> 喬錦書把頭倚靠在顧瀚揚胸前道:“爺,錦兒總是信緣分天定,以前相敬如賓時也不曾怨怪爺,何況現在呢,若是錦兒以一生籌謀換爺一世愛戀,錦兒愿意?!?/br> 顧瀚揚抱著懷里的小人兒道:“爺不愿意?!?/br> 喬錦書還是一動不動的靠著輕輕問:“嗯?” 顧瀚揚笑了道:“爺要用今生的籌謀換與錦兒三世的愛戀?!?/br> 喬錦書笑得璨爛道:“若有來生,我為男,爺為女可好?” 顧瀚揚大笑道:“若錦兒喜歡,爺也愿意。” 晨起,顧瀚揚已經去了外書房,喬錦書看著那纏滿鮮花的秋千喜不自禁,忙過去坐了,谷雨在后面輕輕的推著,盧mama見了忙過來道:“這可是昨日晚上大少爺自己親手扎的呢,又讓人從薔薇園移了這些鮮花來裝飾。” 喬錦書聽了越發(fā)笑得甜蜜。 不一會,盧mama又端了碗補湯過來,喬錦書雙眉微蹙看了看湯碗,又瞟了眼秋千,竟是二話不說的大口喝了起來。 盧mama驚訝的看著大口喝湯的喬錦書,又看了谷雨一眼,谷雨無聲的笑著指了秋千一下。 盧mama會意的點頭。 顧夫人早已經免了喬錦書的請安,想起今日是大請安的日子,喬錦書還是便早早的帶了谷雨、湘荷等去曉荷園請安。 可能是時辰尚早,顧夫人還在梳洗,喬錦書便吩咐奴婢不要打擾顧夫人,先去大廳等候,湘荷帶了人在廳外伺候著,只谷雨跟著進了大廳,大廳里只有兩個二等丫鬟伺候著,再無別人。 喬錦書便在椅子上坐了,欣賞著那對顧老爺為賀顧夫人病愈燒制的一對汝窯花瓶,那對花瓶放在左右兩個高束腰的五足鏤空雕花香幾上,瓶身是從綠色到牙白的漸變色,繞著瓶身,雕刻著兩朵荷花,一朵含苞待放,一朵吐露芬芳,那花瓶精致研美,讓人贊嘆不已,喬錦書邊看邊與谷雨說話。 顧嫣然帶著同福遠遠的往曉荷園來,也不去顧夫人那里,直接往大廳這邊過來,看見湘荷幾個在外面伺候,忙道:我錦兒嫂子今日怎么來請安了呢,娘不是免了錦兒嫂子請安的嗎,你們怎么不進去伺候? 湘荷忙蹲身福禮回道:“我家錦大少奶奶也是想著多日未給夫人請安,甚是不安,今日特意早來,谷雨已經在里面伺候了,按規(guī)矩大請安時只能帶一個丫鬟進大廳的。” 顧嫣然便笑道:“我竟是忘了這規(guī)矩了。”又吩咐同福道:“你不必跟著,我進去和錦兒嫂子說話?!?/br> 同福躬身應了。 顧嫣然笑著走進大廳給喬錦書請安道:“錦兒嫂子早。” 喬錦書見了忙虛扶道:“嫣然meimei免禮,你今日怎么也這么早?!?/br> 顧嫣然笑著指了那一對精美的花瓶道:“我早聽說了這花瓶,便一直沒機會來賞玩,今日特意早早的來先睹為快?!?/br> 說完又指了兩個丫鬟道:“你們去給錦兒嫂子和我去泡茶來,錦兒嫂子喝桂花蜂蜜茶,我喝菊花蜂蜜茶。”兩個丫鬟應聲去了。 顧嫣然說著便先走到右邊的香幾旁細細的觀賞起來,看著那花瓶的做工的精巧,不由得贊嘆不已,指著那盛開的荷花道:“錦兒嫂子你快來看,這荷蕊雕得根根分明,竟和真的一模一樣?!?/br> 喬錦書聽了便扶著谷雨起身走了過去,細看那荷花確實栩栩如生,正細細欣賞,顧嫣然眼神瞟了眼旁邊的座鐘,猛然推倒了五足鏤空雕花香幾,那精美的花瓶碎了一地。 事出突然,喬錦書被嚇得倒退一步,谷雨見了忙死死的扶住喬錦書,自己的腳便踩到了那花瓶的碎片上,電光火石之間喬錦書飛快的看了顧嫣然一眼,見顧嫣然眼神閃爍,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喬錦書的心猛的一沉。 顧嫣然飛快的退往另外一側,故作驚恐的指了谷雨道:“谷雨jiejie你怎么失手打了娘的花瓶呢,這可是爹為娘病愈燒制的,你卻打破了,這可是極不好的兆頭?!?/br> 說完嗚嗚嗚大哭了起來,喬錦書已經聽見不遠處的腳步聲傳來,眼看谷雨的命便在旦夕之間,喬錦書看見靠近另外一個花瓶的顧嫣然,心念飛轉,極快的走過去推倒了顧嫣然身邊的花瓶,又回到原來的位置,背對著那堆碎片站好,吩咐谷雨扶好自己,谷雨早已經嚇得目瞪口呆,還是穩(wěn)穩(wěn)的扶著喬錦書。 顧嫣然也呆怔了。 就在顧老爺和顧夫人進門的剎那間,喬錦書驚恐的指了顧嫣然道:嫣然meimei你你你……。邊說還邊把手放在那斜著的五足鏤空雕花香幾上,做出自己推倒了花瓶的樣子。 顧老爺一進門看見碎了一地的花瓶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顧夫人看了眼呆怔顧嫣然,又看了眼面露驚恐的喬錦書忙道:“錦兒,你沒事吧。” 顧嫣然忙指了谷雨哭道:“爹、娘是谷雨失手推倒了花瓶。” 喬錦書聽了忙彎腰行禮道:“爹、娘都是錦兒不好,一時被嫣然meimei嚇到了,差點摔倒,錦兒站立不穩(wěn)一時失手碰倒了花瓶,還好是谷雨扶住了錦兒,不然……?!闭f著一手扶著肚子,眼里已經噙滿了淚。 顧夫人聽了厭惡的看了顧嫣然一眼,忙吩咐谷雨道:“還不快扶你主子坐了,只管呆傻著干什么,一對花瓶碎便碎了,只要錦兒無事便好?!?/br> 顧嫣然這時才反應過來,喬錦書的意思是自己推倒花瓶嚇到她,她才失手碎了另外一個花瓶,忙尖聲叫道:“爹,是谷雨推倒了花瓶?!?/br> 顧謙默此時亦面露不喜的看了顧嫣然一眼,并未說話。 顧嫣然慌亂無措之際,田姨娘和唐姨娘也一起走了進來,顧嫣然忙撲過去抱了唐姨娘道:“是谷雨推倒了花瓶,我沒有推,是錦兒嫂子推倒的?!?/br> 唐姨娘看著出乎意料之外的場景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只是低聲哄著安慰著顧嫣然。 顧瀚揚、顧瀚鴻、梁如蘭,還有顧盈然都陸續(xù)走了進來,就連平日極少請安的秦暮雪也姍姍而來。 顧瀚揚進屋便看見一地的碎片和臉色不安的喬錦書,匆忙給顧老爺和顧夫人行了個禮,走過去扶了喬錦書道:“錦兒,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顧夫人便道:“嫣然失手推倒了花瓶,驚嚇到了錦兒,若不是谷雨扶住了,只怕不好?!?/br> 顧瀚揚還沒說話,顧嫣然又叫道:“娘,我沒有推倒花瓶,是谷雨推倒了花瓶,是錦兒嫂子推倒了花瓶?!?/br> 唐姨娘此時大約猜到了事情的經過,大約是嫣然嫁禍不成反被喬錦書嫁禍了,那柔媚的眼里閃過一絲厲光看了喬錦書一眼,又飛快收斂了,才上前跪在顧老爺和顧夫人跟前柔聲道:“論理不該婢妾說話,只是二姑娘從小是夫人看著長大的,日日在夫人跟前聆聽教訓,是從沒有撒謊的習慣的,求老爺夫人明察。” 顧夫人冷冷的盯著唐姨娘道:“你一個婢妾竟敢攀誣主子,可是想受罰了。” 唐姨娘忙抬起頭看了顧老爺一眼,見顧老爺只是喝茶并不看她,才慌亂的道:“婢妾不敢?!?/br> “你方才說嫣然從不撒謊,意思便是說錦大少奶奶撒謊了,這是主子們的事,哪里輪到你一個侍妾說話了,一邊站了,再胡言亂語亂棍打了出去?!鳖櫡蛉说牡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