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許姨娘的身子便不易察覺的顫了一下,喬錦書冷笑道:“這黃茅藤姨娘還是謹(jǐn)慎些的好,大人吃得過量了也是會有危險的,若嬰幼兒吃了便會在睡夢中喪命?!?/br> 說完緊緊的盯著許姨娘,許姨娘面具般總是畏縮的表情有了一絲惶恐,低了頭只管磕頭,只在心里計較,這黃茅藤是自己小時候在莊子上拿它去喂兔子,兔子吃了就睡覺,等自己第二天去看時,就死了,自己當(dāng)時極害怕,便記在心里從沒和人說起過,看來錦繡樓這位的醫(yī)術(shù)著實了得,且只怕早就有人盯著自己的院子了。 想到這那臉色變得不安起來,好像忘記了自己來來這里的緣故了,又磕了個頭便道:“奴婢今日行事冒失了,請錦大少奶奶恕罪,奴婢這就去求爺和雪大少奶奶,不令錦大少奶奶難做?!?/br> 喬錦書也不追究,只笑道:“原該這樣的?!闭f完讓妙筆送客。 許姨娘忙躬身退了出來,回了漣漪軒再沒出門,不知在屋里做什么。 原本想等顧瀚揚回來問問他的,誰知很晚了還不見回來,最近喬錦書又要管家理事,又要帶孩子便有些辛苦,等睡醒了卻發(fā)現(xiàn)顧瀚揚已經(jīng)在身邊睡著了,便想著明日再問吧,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半夜里聽見湘荷在門外通傳的聲音,顧瀚揚看了眼身邊睡得香甜的喬錦書一眼,忙起身走了出去,湘荷見了忙蹲身福禮道:“爺,瑞雪閣使人來報,說清揚園出來大事,請爺速速過去?!?/br> 秦暮雪雖然心機重,但是還做不出半夜找人這種有失分寸的事,想來是真有事了,顧瀚揚微微頷首,走進屋里,輕聲喚醒喬錦書道:“錦兒,暮雪使人來說,清揚園出了大事,你如今管著家呢,還是和我一起去看看吧?!?/br> 迷糊中聽說清揚園出了事,想起白日許姨娘的行為,喬錦書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忙喚了湘荷、妙筆進來伺候兩人隨意梳洗了下便要下樓。 走到門口,顧瀚揚看了下外面對湘荷道:“半夜風(fēng)涼,去給你們大少奶奶取件披風(fēng)來。” 六月的天,即使是半夜其實也不涼了,但見顧瀚揚這般吩咐,湘荷還是欣喜的告罪道:“奴婢疏忽了,這便去取。”隨即轉(zhuǎn)身取了件鵝黃色刻絲鑲邊,繡著纏枝海棠花的披風(fēng)給喬錦書披上了,二人這才帶了人往清揚園去。 湘荷留在了錦繡樓,去西邊看了看蘋果、木瓜的屋子,安靜無聲,便回到起居室坐在炕上做針線。 進了清揚園但見瑞雪閣和漣漪軒兩處燈火通明,顧瀚揚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往瑞雪閣去,進了大廳看見秦暮雪臉色沉沉坐在大廳了主位上,遲姨娘和許姨娘恭謹(jǐn)?shù)恼驹谶吷?,魏姨娘卻跪在大廳正中。 顧瀚揚走進來,秦暮雪忙起身見禮,看見緊隨其后,一件做工精致的鵝黃披風(fēng),裹著穿著煙粉色花卉刺繡鑲領(lǐng)的褂子,月白撒花百褶裙,頭發(fā)隨意挽著只插了只純銀的白玉簪子喬錦書,頭飾隨意,衣服簡單,臉色白皙如玉中透著懵懂初醒的絲絲紅暈,顧瀚揚雖走在前面,卻有一種下意識去護著身后人的舉動,落在秦暮雪眼里,只覺得這六月的夏日也透著森森寒意。 遂面色越發(fā)顯得冷漠,也不管主位上并無喬錦書的位置,顧瀚揚看了秦暮雪一眼,支使喜兒給喬錦書搬了把椅子放在自己左側(cè),喬錦書微笑著坐了。 顧瀚揚看了跪在地上的魏姨娘一眼道:暮雪這是為何。 秦暮雪冷冷的道:這話雪兒卻真說不出口,讓她自己和爺說罷,說完不屑的斜眼看了魏姨娘。 魏姨娘抬起頭,臉色平和,沒有任何害怕,只有一絲擔(dān)憂緩緩道:今日半夜不知何故雪大少奶奶帶人抄查了香兒的屋子,搜出了香兒的一些信件,所謂罪證如山,想必說的便是現(xiàn)在的香兒吧,香兒無可辯駁,只望爺看在香兒好歹跟了爺一場,也從未給爺添過一絲煩惱的份上,垂憐香兒的家人,香兒任爺處置絕無怨言。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不覺這文寫了三個月了,謝謝一直陪著作者君走過來的妹紙們,沒有你們也許早就卡文停產(chǎn)了,謝謝挨個么么噠╭(╯3╰)╮ ☆、第九藥十六章 藥丸 顧瀚揚聽了雙眉緊皺,不解的看著秦暮雪,秦暮雪朝劉mama使了顏色,劉mama便雙手捧著一個紅漆木雕花的盒子遞到顧瀚揚面前。 抬手接了,顧瀚揚打量了下盒子的外表極其普通,看樣子有些年頭了,極其不耐的打開盒子,里邊都是些信件,也有些女兒家的小物件,并沒有什么異常之處,想來就是這些信件了,隨手拿起一封拆開看起來,臉色漸漸的陰沉起來,又拆了幾封便使勁關(guān)上了盒子,那聲音雖不大,但在安靜的深夜還是顯得突兀,屋里的人心都一顫。 當(dāng)年魏侍郎為了表達他誓死追隨太子之心,便把他的排行三的女兒送給了自己,這個女兒雖然是庶出的,但是極得魏侍郎疼愛,自己為太子計,也不在意后院多養(yǎng)個閑人,便收了進來,初入府也去過她屋子數(shù)次,她總是恭謹(jǐn)而疏離的,久了自己便丟開了,就這樣養(yǎng)在院子里,可是即便是自己不要的卻也容不得這樣敗壞名譽之事。 看著顧瀚揚臉上的晦澀不明的樣子,秦暮雪心里暗自高興,這個魏香兒在喬錦書那對兒女剛出生不久便送去自己謄抄的功德經(jīng)祝賀,可見和喬錦書是關(guān)系不淺,自己對她一直不錯,她倒會隨風(fēng)倒,去攀高枝了,倒要看看今日喬錦書如何為她脫罪。 顧瀚揚把手里的盒子遞給喬錦書,然后問魏姨娘道:“你可有要說的?” 魏香兒端正了身子,恭恭敬敬的給顧瀚揚磕了個頭道:“香兒謝爺這許多年來的維護和照拂,使得香兒在這里的日子安枕無憂,香兒自知命不久矣,唯有一句話送給爺,心安之處才是家。” 顧瀚揚雙眸微閃,默不作聲。 喬錦書飛快的看著盒子里的書信,那些信起于魏香兒十二歲那年,止于魏香兒入府一年后,最后那封信上有兩個工整的柳體字,葬心,書于入府一年之期。 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使得一個花季女子,要埋葬自己的心,只為家人平安。想起她送自己的那本功德經(jīng),字字工整,不見虛浮,可見如今她早已忘卻往事,只想平安度日,這么多年都未被發(fā)現(xiàn)之事,卻在顧瀚揚要送走她們時被發(fā)現(xiàn),想來是中了暗算的。 喬錦書覺得自己的心微微的疼,輕輕的合上了蓋子。 顧瀚揚見喬錦書不說話,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魏香兒才問秦暮雪道:“按規(guī)矩該如何?!?/br> 秦暮雪得意的看了喬錦書一眼笑道:“按規(guī)矩本該系石沉塘,并通知她的父母家人前來觀看。”說完看了顧瀚揚一眼,見他微微蹙眉,便接著道:“不過這樣也有損咱們顧府和爺?shù)拿u,依雪兒看便杖弊吧。” 聽見秦暮雪吐出‘杖弊’兩字,魏香兒身子微顫,杖弊原是懲罰惡奴的,那種被人捆綁折辱于眾人前,尊嚴(yán)掃地的場景令魏香兒的心縮成一團,但是想到終不過一條命罷了,怎樣死又有何分別呢,隨即鎮(zhèn)靜了下來,仍是端正的跪著,不發(fā)一語。 看著秦暮雪得意的笑容,喬錦書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只覺得心一陣陣的疼,這樣一個清淡的女子,并無大錯,卻連死時的尊嚴(yán)都被剝奪,嘆了口氣喬錦書乞求般的望著顧瀚揚道:“爺,魏姨娘雖有錯,但她入府一年后便幡然悔悟了,并沒有再錯,且書信中言語有節(jié),止于兄妹之誼,魏姨娘總是官家之女,這杖弊之刑,侮辱甚重,爺能否許她死時的尊嚴(yán)。” 顧瀚揚還未說話,秦暮雪便搶著道:“若依了meimei之言,規(guī)矩何在,這樣寡廉鮮恥的人若不用重刑如何以警戒后人,若讓這風(fēng)氣得逞,我顧府威嚴(yán)何在?!?/br> 喬錦書站起來,在顧瀚揚身前跪下道:“爺,錦兒想求爺看在魏姨娘為蘋果、木瓜抄經(jīng)祈福的份上給她一份最后的尊嚴(yán)?!?/br> 顧瀚揚看了看那端莊的跪著一聲不響的女子,又看了看自己身前哀求的喬錦書,嘆了口氣扶起喬錦書道:“罷了看在你對姐兒、哥兒的關(guān)愛之情上,你自己了斷吧。” 喬錦書聽了終于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對著魏姨娘道:“謝謝你對蘋果、木瓜的愛護,我愿意送你一丸藥,讓你安靜的離開,明日午后我必送去?!?/br> 魏姨娘笑著對顧瀚揚、喬錦書深深一禮,踉蹌著起身,妙筆在邊上看了忙上去扶了一把,喬錦書便道:“你送魏姨娘回屋吧?!?/br> 妙筆領(lǐng)命而去。 回了錦繡樓喬錦書把頭靠在顧瀚揚的肩頭輕聲道:“爺,錦兒此刻有些睡不著了,我想去藥室給魏姨娘配一丸沒有痛苦的藥?!?/br> 看了眼身邊的小女人,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大大的杏眼,就那樣溫柔的望著自己,那清澈的雙眼里有一絲乞求,有一絲憐憫,最讓顧瀚揚心動的是那坦誠的信任,顧瀚揚深深的嘆了口氣,拍了拍靠在自己肩頭的喬錦書愛憐的道:“去吧,爺也不睡了去外書房處理些事情?!?/br> 喬錦書吩咐湘荷道:“今夜我心里有些不安,你帶著弄巧守在上面吧,我?guī)矁汉兔罟P下去?!?/br> 湘荷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也明白一定不是小事,鄭重的頷首道:“大少奶奶放心,奴婢必定好好守著小主子?!?/br> 喬錦書下樓吩咐妙筆帶著兩個可信的媳婦子守了藥室的門,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妙筆應(yīng)了。 進了藥室,喬錦書飛快的翻出一品大師的手札,找到自己需要的那頁,仔細(xì)的斟酌了一遍,再算算時間,低頭沉思了片刻,在喜兒耳邊低語了幾句,喜兒微微頷首走了出去。 不一會喜兒提了個籃子回來放在邊上,看見喬錦書已經(jīng)在配藥了,忙上去幫忙。 天色大亮藥室里的主仆二人還在緊張的忙碌著,妙筆在外面擔(dān)心的往屋里看去,幾個時辰了不要說早膳主子連水都不喝一口。 到了午膳時辰,妙筆再也忍不住了,剛想上去叩門,喜兒從里面打開門走了出來道:“妙筆給大少奶奶準(zhǔn)備午膳去吧,等會還要去送魏姨娘呢?!?/br> 妙筆這才安心些,忙應(yīng)了下去準(zhǔn)備。 午膳畢喬錦書隨意梳洗了下,換了件素色衣裙,看了下自己眼睛下的烏青,又用脂粉蓋了蓋,雖說好些,但還是有若隱若現(xiàn)的青紫,帶了喜兒便往清揚園去。 秦暮雪聽說喬錦書帶人去了漣漪軒,臉上浮起一絲冷笑看了劉mama道:“等那賤人去了,mama去仔細(xì)驗驗。” 劉mama也陰陰的道:“放心大少奶奶,老奴省得的?!?/br> 喬錦書進了漣漪軒東廂房見魏姨娘已經(jīng)沐浴梳洗好了,換了件淺紫色底牙白鑲邊繡著纏枝紫薇的錦緞圓領(lǐng)褂子,牙白色繡這折枝紫薇的百褶裙,頭上用一根雕刻著紫薇花的檀香木簪子挽了個舞月髻,還是一貫的清淡素雅,眉目間不見一絲慌亂,唯有些淡淡的憂傷,正抄寫著經(jīng)書。 見了喬錦書進來魏姨娘忙起身見禮笑道:勞煩大少奶奶為香兒忙綠,香兒內(nèi)心深感不安,若有來生再報大少奶奶的大恩。 喬錦書忙伸手扶了,二人在炕上坐了,喬錦書拿出一個藥盒放在炕桌上道:“這藥別的我不敢說,但是一定會讓你走得沒有一絲痛苦?!闭f完又看了魏姨娘道:“你還要什么需要我為你做的嗎?!?/br> 魏姨娘笑道:“這屋里的東西多是這些年大少爺賞的,我也就不帶走了,只有這管簫是我隨身之物,大少奶奶好歹看著她們讓我?guī)ё甙?,再有就是別讓她們污了我的身體,找個薄棺斂了,葬在一個清靜的地方就行,和我家里人就說是我得了急病不宜入顧家墳?!?/br> 喬錦書看著魏姨娘鄭重的點頭道:“你放心這些事我必定為你做到?!?/br> 魏姨娘聽了安心的笑道:“那香兒再無牽掛了。”說完伸手去取藥丸,那藥丸是棕褐色的,居然還有一絲淡淡的清香,魏姨娘纖細(xì)的手指拈了那藥丸往嘴邊送,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看守在門外的喜兒和紫藤,湊在喬錦書耳邊低聲道:“小心紫藤?!?/br> 喬錦書聽了內(nèi)心一凜,霎時所有的不解都有了答案。 魏姨娘說完便把那藥丸送入嘴里,端起身邊的茶水便要喝,喬錦書忙伸手阻止了,從喜兒帶來的食盒里端出一盞清水道:“用這個吧,藥效好些。” 魏姨娘也不在意伸手接過來,一飲而盡。 喬錦書起身走過去移開炕桌扶著魏姨娘躺平了道:“你好生躺下歇著,還有一會功夫呢,咱們說說話。” 魏姨娘微微頷首躺了下去。 兩人便低聲說話,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魏姨娘已經(jīng)氣息全無,喬錦書拿過旁邊的薄被蓋在她身上,喚了喜兒和紫藤進來。 紫藤見魏姨娘已經(jīng)死了,便撲過去搖著魏姨娘的身體嚎啕大哭,喬錦書立時喝止了她道:“你們姨娘吩咐了不許動亂她的服飾,你若傷心便跪在邊上哭吧?!?/br> 說完轉(zhuǎn)身吩咐喜兒道:“你帶著隨著咱們過來的兩個婆子守了魏姨娘,死者為尊,不許人褻瀆了她,我去請示爺了好收斂?!?/br> 喜兒躬身領(lǐng)命。 喬錦書剛走出清揚園,劉mama便帶了人進了漣漪軒東廂房,喜兒見了道:我奉我家錦大少奶奶之命,守著魏姨娘不許人冒犯,不知劉mama有什么事。 若是別人劉mama便再不會客氣的,這喜兒不但是喬錦書的大丫鬟還是跟在盧mama身邊長大的,從來都是有些威信的,劉mama便皮笑rou不笑的道:“喜兒姑娘,我也是奉了我們雪大少奶奶之命,按規(guī)矩來驗驗的。” 喜兒自小入府,知道府里是有這樣的規(guī)矩的,若攔著便是錦繡樓無理了,想到這便道:“mama要驗,便只管驗,只是這人死事了,死者為尊,望mama手下有些分寸?!?/br> 劉mama聽了不攔著自己驗,便笑道:“這個自然,好歹也是官家之女老奴省得的?!?/br> 說完伸手往鼻息間探了探,又摸了摸脈搏,已經(jīng)皆無氣息,又從袖子里抽出根寸長的銀針飛快的往人的極疼處扎去,出手太快,喜兒想攔都沒攔得及,眼看那針扎下的地方便有些雪珠浸了出來喜兒便有些惱怒的道:“mama,爺可是也吩咐了許魏姨娘走時尊嚴(yán)的,mama這樣子,等下要是爺問起這血跡的事,喜兒可是要據(jù)實回稟的?!?/br> 劉mama聽了便有些慌張的道:“人老了有些失了手,喜兒姑娘寬宥些個,老奴便不打擾喜兒姑娘了?!?/br> 說完帶著人匆匆的走了。 秦暮雪聽了劉mama的話,不由得得意的笑了:“我道喬錦書有什么本事呢,不過這樣,連向她示好的人也不護住,我倒看日后還有誰向她靠攏呢?!?/br> 顧瀚揚聽了喬錦書的話,微微頷首打發(fā)了清風(fēng)去辦了魏姨娘的后事,自己也去看了一看,一切都按魏姨娘的要求,找了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 ☆、第九無十七章 無憂 魏香兒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一般,睜開眼觸目所及是一張雕刻著富貴牡丹圖的架子床,和一副象牙色的細(xì)紗錦帳,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使勁在自己的胳膊上一掐,疼,好疼,原來真的沒死,活下來了,是她救了我,死的恐懼和生的喜悅生生交織著纏繞著,魏香兒終于伏在自己的膝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等她哭夠了,旁邊一只白膩纖細(xì)的手遞過一塊娟帕道:“姑娘,不用怕,都過去了。” 魏香兒驚懼的抬頭見一個頭上插著翡翠金簪,穿著楊妃色暗花緞面圓領(lǐng)褂子,金黃鑲邊白綢繡金竹葉的長裙,五官嬌媚,笑容明艷的年輕媳婦子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剛想出聲詢問,那女子笑道:“我不想知道姑娘是誰,姑娘也不必知道我是誰,托付我的人說了,逝者已逝,請姑娘忘卻前塵往事,為自己痛痛快快的活一場,無論你要去哪里,只管告訴我,我夫君會送你前往的?!?/br> “為自己而活?!”魏香兒喃喃低語道。 “是的,女戒女訓(xùn)雖嚴(yán)格,但是我們也要盡量的為自己活著?!蹦悄贻p的女子遞給魏香兒一管簫,一個紅漆木盒,看著這熟悉的兩樣?xùn)|西,魏香兒忍不住淚水潸然而下,輕輕的撫摸著簫身,然后拭了拭腮邊的淚水才打開那盒子。 看著盒子魏香兒有了片刻的愣怔,抬頭看著那年輕的女子。 那年輕的女子笑道:“她說榮華富貴她送不了,不過平安簡單的日子還能盡力,姑娘有了這些盡可度日了?!?/br> 魏香兒透過紗窗極目遠眺,好像能看到那曾經(jīng)熟悉的地方一樣,低語道:“我不懂為什么我第一次見她就想和她親近,只是總有許多顧慮,只是遠遠的望著她,可是心里卻是喜歡她的?!?/br> 那年輕的女子也笑道:“原來我們是一樣的,我還沒見到她,只看見她的屋子就喜歡她了,后來一見面我們就成了朋友,再后來我們有了更厚重的緣分?!?/br> 魏香兒有些希翼的望著眼前的女子道:“那我們也可以成為朋友嗎?” 那年輕的女子拉了魏香兒的手道:“當(dāng)然,我們當(dāng)然是朋友,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 “生死相托嗎,有了你們兩個這樣的朋友我沒白活一場,我會聽她的話,為自己而活的,”魏香兒道。 聽這屋里說話的聲音門外的喬楠柏終于松了口氣,耳邊想起喬錦書和他說的話,時間太緊迫,那藥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試藥,只能用兔子減量做了試驗,又比對她的大概體重下的藥,若是午時尚未醒來,你一定要不顧一切的通知我,就算冒險也必須告訴我,我用銀針引藥救她性命。 此時屋里的人醒了,還是要想辦法通知錦兒才是。 喬楠柏對張玉鳳的乳娘低語了幾句,那是一個四十開外的極精明干練的mama,聽了自己姑爺?shù)脑捗︻h首應(yīng)道:“姑爺放心,我必定會知會姑奶奶的?!?/br> 喬楠柏這才安心的帶著柴胡守在門外,遠遠的看見落日帶了人走了過來,喬楠柏沉下臉迎了上去道:“你家主子倒真是消息靈通啊,不過今日有我喬楠柏在,就算你再功夫厲害也必得從我身上踏過去,才能進去?!?/br> 落日聽了忙躬身作揖道:“奴才哪有那么大的膽子,若傷了二爺,就算我們主子肯饒了奴才,錦大少奶奶那些稀奇古怪的藥丸也饒不了奴才呀,奴才是奉我家主子的命來的,我家主子說凡是以錦大少奶奶的意思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