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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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沒?” 拓跋泰跨進內室,只見他身披玄色鶴氅,愈發(fā)顯得身形偉岸。 “陛下來得正好,你快給佛蘭說說,泛舟到底是誰的主意?”崔晚晚撒嬌告狀,“她把我訓了好一頓,兇死了?!?/br> 拓跋泰道:“不怪她,是朕的主意。” 佛蘭沒料到竟真的是他的主意,急忙斂眉屈膝:“陛下恕罪?!?/br> “無妨?!?/br> 拓跋泰見崔晚晚穿戴齊整,牽過她的手。 晴夜星繁,太液池邊泊著一艘精致畫舫。拓跋泰帶著崔晚晚登船進艙,只見地上鋪著波斯毛毯,踩上去細軟無聲,艙里放置了幾個燃著的碳爐,湘妃竹簾此刻盡數(shù)放下,外面還罩著雨布,整個船艙暖意洋洋。 “福全想得還挺周全。” 崔晚晚見爐子上燙得有酒,伸手一摸溫度正好,除此而外還備了一桌下酒小菜。 拓跋泰打起一扇簾子,涼風瞬間灌進來,他回頭問:“冷不冷?” “沒事,多喝兩盅酒就暖和了。”崔晚晚坐上美人靠,沖著他招手,“你快過來?!?/br> 拓跋泰與她擠在一處,拿自己的大氅把人裹進懷里。崔晚晚鉆出一個腦袋,想伸手取杯斟酒。 “朕來?!?/br> 拓跋泰取過酒壺,銜住壺嘴仰頭飲下一大口,低頭盡數(shù)喂入懷中人的檀口之中。 “咳咳——”崔晚晚又嗆又辣,咳得眼角泛淚,“什么酒這么烈?” “西北燒刀子,像你們這般的貴人應是不喝的。” 燒酒性烈味辣,多為庶民所喜,而貴族嫌棄這種酒粗鄙,很瞧不上。 好一會兒崔晚晚才壓下口中灼辣,不甘示弱道:“誰說我不喝,拿來!” 見她逞強,拓跋泰只笑:“醉了可別賴朕?!?/br> 伴著船外呼嘯風聲,兩人你一口我一口,不多時便分完了兩壺酒。 后勁上來,崔晚晚已然醉了,酡紅著臉想掀開大氅:“熱——”她掙不開,抬眸迷蒙嬌嗔,“阿泰,我熱?!?/br> 拓跋泰盡情觀賞著美人醉態(tài),并不跟她搭腔。 “熱……你放開我嘛?!贝尥硗砗吆哌筮蟮厍笏?,腦中不甚清明,但還能分辨出這是讓自己難受的罪魁禍首,故技重施又想咬人。 拓跋泰沒躲,任小貓利齒落在嘴角,看她究竟膽大包天至何種地步。沒想到這只貓兒學乖了,張牙舞爪看著兇猛,其實并不敢使勁。 她咬也沒重咬,反而討好地舔了舔,以柔克剛:“夫君——”纏纏綿綿的嗓音,軟媚得能滴出水來。 拓跋泰沒想到之前任憑他如何撩撥擺弄,這人都咬緊牙關不肯叫他一聲“夫君”,此刻只是幾杯烈酒,便輕而易舉攻破防線。 “好晚晚,再叫一次?!?/br> …… 醉后不知天在水, 滿船清夢壓星河。 崔晚晚第二日是在長安殿醒來的,宿醉過后有些頭疼,她張口想喊人,發(fā)覺嗓子也干啞。 昨晚喝醉酒,拓跋泰都讓她干嘛了? 她使勁回憶,但也只能想起來模模糊糊的場景,好似兩人一直在說話…… “娘娘您醒了?!?/br> 金雪來勾起幔帳,小丫頭經(jīng)過佛蘭的調|教,行事頗為利索周道,不等吩咐就端來一盞潤嗓子的水。 崔晚晚喝了大半方覺沒那么干渴了,疑惑問道:“我怎么回來的?” “是陛下親自抱您回來的。”金雪真心為她高興,“娘娘您昨晚喝醉了,陛下可一點都沒嫌棄,整夜都陪著您呢?!?/br> 整夜?崔晚晚懷疑拓跋泰是不是又趁人之危了,含蓄隱晦地問:“那他昨晚用芙蓉膏沒有?” “倒是沒有喊奴婢取芙蓉膏?!苯鹧u頭,“不過陛下把您的畫拿走了,說要制成畫集冊子?!?/br> 崔晚晚倒不是舍不得畫,就是覺得拓跋泰行事古怪:“他制成冊子作甚?難不成還想賣錢?” “奴婢不知,不過陛下說了,今兒晚上還要檢查您的新畫,娘娘快起來吧,銀霜把筆墨都備好了?!?/br> “真把我當畫師了?”崔晚晚生氣,“不畫!” 金雪掩嘴一笑:“不畫可不成,陛下還說了,完成有重賞,完不成可要挨罰。陛下連題都幫娘娘選好了,奴婢拿給您過目。” 厚厚一摞白鹿紙,都被拓跋泰題了字,崔晚晚粗略一翻,只見竟是打算讓她畫一套《四時賞幽錄》,整整四十八條,春夏秋冬各十二條。 看菜花、試新茶、剝蓮藕、賞桂花、雪烹茶……都是些風趣雅致的閑事。 拓跋泰自幼習隸書,講究蠶頭雁尾,字體莊重。批折子倒是再適合不過,但御筆寫在這些小品畫紙上,反而不倫不類,就好比他這個人,在外也算個正經(jīng)君子,偏偏喜愛崔晚晚這個“妖女”。 “賞什么?”崔晚晚才沒興趣知道挨罰是怎樣,橫豎不過舍身飼狼罷了。 說起這個金雪兩眼放光:“陛下說了,娘娘要是畫得好,這個月冬狩就帶咱們長安殿一起去!” 第32章 驚馬 承歡殿。 三十二章 議完事拓跋泰從前朝出來, 正打算去演武場,卻在每日的必經(jīng)之路上遇到江巧音。 江巧音低眉溫順:“參見陛下。” “阿音怎么來了?”拓跋泰停下,問了一句。 江巧音抬頭, 臉上脂粉甚濃, 口氣委委屈屈的:“皇帝哥哥都不見我,我只好厚著臉皮來等您了?!?/br> 拓跋泰蹙眉道:“朕朝政繁忙, 你若無聊,可以自尋些事做,或者遞牌子請家里人來說說話。” 言下之意便是無暇搭理她。 誰不知他夜夜陪著那崔妖妃?江巧音腹誹,可又不能說出來, 只得愈發(fā)憋屈地說:“阿音知道了?!?/br> 拓跋泰點點頭,作勢抬步。江巧音見他要走,連忙追上去:“皇帝哥哥可是要去演武場,能不能也帶我去?” 拓跋泰這才發(fā)現(xiàn)她穿的是胡服, 看來是有備而來。 “來吧?!?/br> 拓跋泰扔下兩個字, 徑自大步往前。江巧音忙不迭跟上。 到了演武場,御馬監(jiān)內侍牽來了一匹大宛良駒, 通身黑紫,名為颯露紫, 正是帝王御馬。拓跋泰翻身上馬,拽著韁繩對內侍道:“你們帶淑妃去選匹馬?!闭f完也不等她,雙腿一夾就駕馬向遠處奔去。 江巧音自是會騎馬的, 為了追趕拓跋泰, 趕緊吩咐馬奴牽一匹跑得最快的馬來,馬奴為難:“除了颯露紫,就屬白蹄烏跑得最快,只是此馬性烈, 輕易不讓人騎……” “少廢話,快牽來與本宮騎!” 奴不敢忤逆,趕緊牽來白蹄烏,只見此馬通身烏黑,只有四只馬蹄是白色的,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江巧音踩著馬奴肩頭爬上去,扯過馬鞭就狠狠抽了一下。 白蹄烏吃痛,箭一般飛出去。 拓跋泰有意避開江巧音,只往演武場遠處去。倒不是說他對江巧音有多少厭惡,在他眼里這不過是個小女娃罷了。他當年認江肅為義父時已經(jīng)十一歲,只在江家住了兩年就投身軍營,江巧音那時頂多三四歲,二者實在沒有多少交集。后來他一年也回不了江家?guī)状?,見面次?shù)屈指可數(shù),兄妹相稱不過做表面功夫,壓根談不上青梅竹馬。加上他和江肅的關系其實一直很微妙,所以他更不可能對江巧音產生什么心思。 如今他稱帝,江肅要送女兒進宮這件事無可厚非,但江巧音似乎也是芳心暗許的樣子,這讓拓跋泰覺得奇怪。 “啊——” 身后傳來女子驚叫聲,拓跋泰回頭一看,只見白蹄烏馱著江巧音狂奔,她勒不住馬,連韁繩都丟了,只能趴在馬背上揪緊了鬃毛。 拓跋泰打馬迎上去,駕著颯露紫追上白蹄烏,待到兩馬并行,一掌拽住江巧音的后衣領把人提起來,丟在自己馬背上。 白蹄烏繼續(xù)跑遠了。 江巧音被內侍扶下馬的時候,腹中翻江倒海,推開眾人躲去一側吐了個干干凈凈。 拓跋泰等她吐完漱了口,努力壓下訓斥的言語,淡淡問道:“還有哪里不舒服?回去宣個太醫(yī)看看?!?/br> 江巧音見他冷淡如斯,忍不住掉淚:“我沒有受傷,可我心里難受?!币惑@一嚇過后還哭,她臉上的妝都花了,“陛下既然準我入宮,還封了我當妃子,可為什么不來承歡殿?阿泰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阿音,”拓跋泰耐著性子說道,“朕拿你當meimei。”其實說是meimei都牽強了,可也只能這般解釋。 “我算哪門子meimei?”江巧音擦著淚,一抽一噎,“陛下連賢妃那里都去過了,就是不來看我,別人都笑話我!” 她胡攪蠻纏,拓跋泰頗為頭疼,他沉沉吐出一口濁氣。 “今夜朕去看你?!?/br> 長安殿。 演武場發(fā)生的事很快被人傳到這里,佛蘭聽罷還是平著一張臉,走進室內去看崔晚晚。 素手拾筆,墨黑指白。美人作畫賞心悅目,竟難以分辨是畫中景美,還是畫畫的人美。 佛蘭本欲等她畫完再說,但崔晚晚是何人?心比七竅多一分,早就察覺到佛蘭欲言又止。她提筆蘸墨:“想說什么就說罷?!?/br> “陛下今晚去承歡殿?!?/br> 崔晚晚頭也不抬,只顧畫一葉扁舟:“賢妃過了便是淑妃,咱們不是早就料到了?” “可這回是淑妃主動求來的。”佛蘭對后宮爭寵的把戲很清楚,“她追去演武場騎馬,驚了馬被陛下所救,這是唱了出英雄救美呢?!闭f完她似有失望,“陛下怎就看不穿呢?我原以為不一樣的?!?/br> 元啟那種昏君活該被糊弄,可拓跋泰如此睿智,怎么也會著了道? “早告訴你了,都是皇帝,沒什么不同?!贝尥硗頂R筆,懶懶道:“這幅畫可要收好了,咱們長安殿就靠著它才能去冬狩?!?/br> 她還是那副不上心的模樣,佛蘭從前總勸她莫要懶懶散散,不然如何能抓住拓跋泰的人和心?如今倒覺得如她這般看得開也是好事。 是夜,拓跋泰在承歡殿待了兩個時辰,直至子時卻出來了。 福全趕緊為他披上大氅,問道:“陛下可要去長安殿?” “不了?!蓖匕咸u頭,“回吧?!?/br> 這是要獨寢的意思。 福全急忙招來御輦,他躬身跟在一旁,心中想的卻是怪哉,承歡殿淑妃明明喊了水,但陛下身上卻是清冽干爽的氣味,并無在長安殿和貴妃恩愛后的濃稠香膩。 背秋涉冬,天子校獵。 《禮記》有云:天子諸侯,無事,則歲三田。拓跋氏馬背上得天下,獵殺更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歷代君王每年至少狩獵一次,或秋或冬。往年的冬狩一般在“玄冬季月”,也就是十二月,此時“天地隆烈,萬物權輿於內,徂落於外,帝將惟田于靈之囿”1。而拓跋泰提前至冬季第一月,除了遵循祖宗傳統(tǒng)之外,還為了大閱。 何為大閱?比年簡徒,謂之蒐;三年簡車,謂之大閱;五年大簡車徒,謂之大蒐。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