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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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在前面料理喪事,江府后院顯得極為冷清,奴仆引著天子及隨行侍衛(wèi)來到一處小樓,躬身道:“主家就在里面?!?/br> 如今拓跋泰倒不怕江肅有什么小動作,他留福全等人侯在外面,兀自進入小樓。一樓無人,他踩著臺階往上。 閣樓窗戶緊閉,光線昏暗,乍一到此眼睛不適,拓跋泰緩了緩才看見屏風后面有個人影,但朦朦朧朧瞧不真切。 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女子香氛。 他遲疑一瞬,轉(zhuǎn)身欲走。 那人卻從屏風后跑出來,從后緊緊抱住他。 “阿泰!” 第61章 胭脂 小碗是朕的,朕也是小…… 閣樓之中。 “放手?!蓖匕咸旱吐曇裘? 透著不悅。 韋清眉搖頭,愈發(fā)摟緊了他,輕聲嗚咽:“你不要走……阿泰, 別丟下我?!?/br> 拓跋泰皺眉:“有話好好說, 你先放開?!?/br> 韋清眉哭著說:“你不走,我就放開?!?/br> “……好?!?/br> 韋清眉這才緩緩松開, 拓跋泰急忙跨出一步拉開距離,隨即轉(zhuǎn)身看她。 只見韋清眉一身素白孝服,襯得她愈發(fā)弱不禁風,我見猶憐。她臉頰淚痕未干, 抬起頭楚楚可憐:“阿泰,我們許久未見了,我很掛念你?!?/br> 拓跋泰不知如何接話,只是一味沉默。 “你過得還好吧?”韋清眉輕拭眼角, 見他不語, 擠出一抹苦笑,“你應是好的, 身邊有那么多佳人相伴,又還打了勝仗。阿泰,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拓跋泰這才開口:“沒有?!?/br> 韋清眉把姿態(tài)放得極低:“你生我氣也是應該,那個時候我差點就害慘了你……” “都過去了,你也是被人利用?!蓖匕咸┬闹序v起焦躁, 無意再與她耗下去, “朕今日專程前來祭奠兄長,其他事不必提了,還請嫂嫂節(jié)哀?!?/br> “嫂嫂?” 韋清眉一副受傷表情,抬眼盡是悲痛:“事到如今你還喊我嫂嫂?”她手捂胸口, 含淚質(zhì)問,“阿泰,難道你不知我心里的人是誰?!” 拓跋泰默了默,對她的質(zhì)問避而不答,只是道:“江恒是朕義兄,你嫁予他,自然是嫂嫂?!?/br> “呵呵——”韋清眉自嘲輕笑兩聲,定定看他,“你說我被人利用,那你可知,我是自愿的?!?/br> 當初雖是江肅設局,可那碗湯是韋清眉親手帶進宮的,她當真一無所知嗎?彼時拓跋泰不愿深究,之后也不再過問,已經(jīng)給足了她顏面。 可韋清眉不想要這樣粉飾太平的體面,她要親手撕碎這層比紙還薄的遮羞布,把他不愿面對的真相剖出來,哪怕血淋淋的。 “阿泰,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韋清眉緩緩上前,柔情似水,“從前的日子你都忘了嗎?那個時候……” 她說了很多十四五歲的事情,少年男女間萌芽出稚嫩的情愫,仿佛是世間最美好的記憶。 似是陷入回憶,拓跋泰站定不動,垂眸看她靠近。 “其實我一直都在等你?!币娝麤]有拒絕,韋清眉愈發(fā)大膽,輕解羅裳投懷送抱??諝夂疀?,肌膚外露的她微微顫栗,含羞帶澀地倚到他胸前:“我還是干干凈凈的,一直為你留著。” “我不要什么名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br> …… 崔晚晚在長安殿等至夜深也不見拓跋泰回來,實在熬不住了才去睡,迷迷糊糊之際,察覺有人輕輕躺到身側。 她閉著眼翻身過去摟住來人,鼻尖是他沐浴后的清冽氣味,她咕噥道:“怎么才回來……”說著往他懷里拱了拱。 “有些事耽擱了?!蓖匕咸┮痪渎赃^,拍拍她的背,“快睡吧?!?/br> 有他在旁,崔晚晚倍感踏實,很快便睡沉了。 翌日無朝會,但崔晚晚起來便不見拓跋泰,一打聽方知他已出宮去了江府。 佛蘭正在為崔晚晚梳頭,兩人私下閑聊沒什么忌諱。佛蘭道:“陛下平日瞧著冷,人也嚴厲,待江世子倒是有幾分情誼?!?/br> “他是面冷心熱?!贝尥硗碓趭y奩里挑揀一番,選了根極素凈的玉簪遞給佛蘭,“戴這個吧,不要太花哨了。” 佛蘭接過玉簪微微一笑:“娘子也面冷心熱。” 這般相互扶持心意相通,多少尋常夫妻都做不到,深宮中的這兩人卻做得極好。 這時,銀霜捧著一套衣裳進來,臉色不大好。 “娘娘。”銀霜跪在地上,把手中衣物攤開示意崔晚晚看。 是一套男子素色常服,放眼整個長安殿,只有拓跋泰才穿這樣的衣裳。 衣襟處有塊指甲蓋大小的胭脂印,極淺極淡,同時衣裳還攜了一縷女子香味。 佛蘭擰眉問道:“怎么回事?” 銀霜解釋:“昨夜陛下回來沐浴,換下了這套衣裳,本來奴婢今日是要拿去浣衣局的,但發(fā)現(xiàn)了這些。”她說得含蓄,但誰都知道昨日圣上出宮賜奠,試問怎么會沾染上其他女子的胭脂香氣? 除非他撒謊。 “此事還有誰知道?”佛蘭緊張地問。 銀霜搖頭:“奴婢沒有告訴別人?!彼貋硇惺路€(wěn)重,口風也緊。 佛蘭松了口氣,轉(zhuǎn)過臉去看崔晚晚,見她只是盯著那塊胭脂印看,神色漠然。 “娘子,這也未必就是有什么?!狈鹛m安慰,“興許是在哪里不小心蹭上的?!?/br> 話雖如此,可若是天子不想,誰又能近他的身? 世子病故,賜奠江府。略加推測,不難猜出他在那里見了誰。可若是被旁人得知天子在這種時候與世子遺孀有了首尾…… 葡萄架終究不能遮風擋雨,兩情長久也只是鏡花水月。 “不必大驚小怪,衣裳你們看著處置了。” 崔晚晚付諸一笑,一副不把這等小事放在心上的樣子。 七日之后江恒出殯安葬。江府沿途設祭,在靈柩經(jīng)過的長街上擺筵設席,待到靈柩行至跟前,便由一名長者獻祭品于柩前,一里一祭,直至陵墓。除此而外,宮中傳旨用一品重臣的規(guī)制安葬江恒,特允三十六名挽郎為其送葬,這些人扶柩出行,吟唱挽歌。 如此風光厚葬,實在是給足了江家面子。京中人家惋惜之余也艷羨天恩,連江肅也不得不強撐病體出來謝恩,順道送了親子一程。 拓跋泰深知凡事過猶不及,身為帝王需要恩威并施有度。他與江恒有兄弟之情是一回事,但與江肅之間又是另一回事,不可相提并論。所以出殯那日他沒有親去。 逝者已矣,入土為安,塵埃落定。 這幾日因為心中有事,拓跋泰都獨自在紫宸殿歇下,這日朝會之后,他終于擺駕長安殿。 庭院里新扎了一架秋千。 草木深深,秋千架在冶艷昳麗的木芙蓉樹間,添了幾分稚趣。拓跋泰仿佛想象得到一個場景:那個嬌氣美人逞強站上去,回頭撒嬌讓他推秋千,他用力推出去,可秋千蕩得太高她怕極了,哭嚷嚷喊著要下來。 若是她松了手跌下來,他一定會接住她。 眼中含上幾分笑意,拓跋泰進屋尋人。 崔晚晚正伏案書寫,瞥見他進來便擱筆起身,借著行禮問安的借口擋住他視線。 “陛下來了?!?/br> 拓跋泰伸長脖子望:“在寫什么?” “練字?!贝尥硗聿蛔屗?,眼皮一掀冷哼道,“您不是嫌臣妾春書寫得丑嗎?我多練練,免得污了您的眼。” 一如既往地愛翻舊賬,口氣也盡是冷嘲熱諷的。 拓跋泰習以為常,不予計較,也不強求要看寫的字,問:“多久架的秋千?” “陛下沒來長安殿的第一日弄的。不過臣妾算術不好,數(shù)不清是幾天前,不如您自個兒算算?”拐著彎兒的埋怨數(shù)落。 瞧著美人一雙眼睛都要翻到額頂,拓跋泰自覺一到了長安殿,天子威嚴就跟旺財差不多,只配圍著這人膝頭打轉(zhuǎn),甚至匍匐腳邊搖尾乞憐。 “冷落了小碗,是朕不對。”賠禮道歉從善如流。 “哼?!?/br> “莫氣了,朕陪你玩秋千?!?/br> 與之前設想的不同,崔晚晚站在秋千上,高高飛起又落回來,衣袂飄飄,笑聲飛揚。 “高一點,再高一點——” 拓跋泰怕傷著她,只敢用三分力氣,誰知竟惹得她不滿,回頭數(shù)落他不中用。 他氣得磨牙:“朕中不中用你不知道?” 崔晚晚不理他,玩夠了才從秋千上下來,嬌靨緋紅,喘著氣胸脯起伏,眼眸澄亮。她去拉他:“我們?nèi)ビ魏!?/br> 冬夜太液池泛舟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寒風吹過窗棱嗚嗚作響,那時兩人都沒有好好賞景,躲進船艙飲下烈酒,一醉方休。如今春深日暖,當是另外一番景象。 湖光山色,水波瀲滟。 圣上與貴妃乘舟對弈,旁邊擺開幾壺酒。 拓跋泰下棋猶如行軍,開局四平八穩(wěn),嚴防死守。一旦抓住機會鋪開,緊接著就是天羅地網(wǎng)地絞殺,若是對手僥幸突出重圍,又有一路早就埋伏好的奇兵等著,兩方狹路相逢,殘兵再如何負隅頑抗也只是強弩之末,只得束手就擒。 按理說崔晚晚不是他對手,可她一貫古靈精怪,下棋是個野路子,棋路十分刁鉆。加上拓跋泰有意讓她,你來我往間各有輸贏,勉強也算平手。 輸一子飲一杯,不多時崔晚晚就染上醉意,思緒緩鈍了許多,半晌都落不下一子。 拓跋泰想去拿她手中棋子:“不下了?!?/br> “不行!”她胡亂把棋子擺了個地方,氣勢洶洶,“這局非要贏你?!?/br> 他垂眸一看忍俊不禁,這一子說她自投羅網(wǎng)都是輕的,簡直是自尋死路。 “好,看你本事?!蓖匕咸o奈,也“自殺”般落下一子。 醉鬼胡鬧,他這個清醒之人卻要絞盡腦汁不讓她輸,簡直比贏棋還要難上一百倍。 終于,在他持之以恒地自斷后路之下,崔晚晚險勝一子。 拓跋泰認輸,自罰一杯。 崔晚晚托腮盯著他看,眼神飄忽迷離,嘴角揚起:“我贏了,你得給點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