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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救君緣在線閱讀 - 第70節(jié)

第70節(jié)

    大概是聽到了她的聲音,小尾的肚子動了動,舌頭抖了抖,似乎已經(jīng)熏的麻痹過去。

    羅溪玉知道有些毒蛇雖然厲害,但任何東西都有弱點(diǎn),有的蛇怕火,有的還怕水,越厲害的弱點(diǎn)越奇葩,而有些高級品種,就會對一些氣味極為厭惡,嚴(yán)重都能熏死。

    她急忙伸手扯著小圣的尾巴將她提起來,只見蛇盤整個都松了,一拎就跟條死蛇一樣一動不動。

    這一下當(dāng)真是把羅溪玉嚇壞了,一時之間惡心感都去了不少。

    她將那些對暈船一點(diǎn)作用都香葉打開窗口都扔了出去,又散了散屋里的香味,直到好一會兒,沒有知覺的小銀蛇終于動了動尾巴,慢慢的緩了過來。

    小圣怎么會跟來?羅溪玉在散香氣時,打量小銀蛇時,在心里思量著,她已經(jīng)不敢再妄想什么,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條小銀蛇本就不是蛇域之物,而是在天險下的懸崖的崖縫間生出,自由自在的一條,可能是受不得蛇窟的約束,這一點(diǎn)從它一直在蛇窟換著地方就能發(fā)現(xiàn)。

    羅溪玉平日使食物逗它與玩耍時,它是時不時的沖著門口嘶嘶吐舌,這是一條靈智極高的小幼蛇,什么也關(guān)不住它對外面世界的好奇。

    它在探索完整個蛇窟后,便趁著羅溪玉進(jìn)入石洞時偷偷跟了進(jìn)來?

    畢竟這么一條小蛇,要發(fā)現(xiàn)它真的好難,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包袱里來回拿東西,都沒有發(fā)現(xiàn)過它,可見它隱藏的有多么深。

    想到這里,那遲家母女為何會死,她頓時明白了。

    原來是打開了包袱驚擾了小圣,它竄出去將兩人都咬了一口,全部毒死了。

    別看它小,但毒性之強(qiáng),并之毒蟒不差分毫,會咬人的狗不叫,會毒人的蛇不大,濃縮的都是精華。

    羅溪玉此時手里有著小銀蛇,竟一時感覺像有了伴一樣,而且它還在無意間救了自己一命。

    她幾乎要感謝天感謝地,她將小銀蛇小心盤在手心,然后輕輕的撫摸著它沒什么力氣的蛇頭,不由喃喃道:“小圣小圣,你好棒,這次幸好有你……

    你跟著我出來,是不是也想回五洲了?如果想的話,那就與我做個伴,一起回去吧?!?/br>
    小銀蛇被摸了細(xì)細(xì)的頭,不由舒服的吐了吐舌尖,更加筆直伸長的抬起,似乎意示她繼續(xù)撫摸起它頭頸后面的那一道細(xì)細(xì)的紅線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小圣v5,先設(shè)定它為第一男配~~必須是公的u

    ☆、第八十八章

    能上山莫下水,船上要比陸地危險得多,這一點(diǎn)不止是在環(huán)境上,更是在安全上,這一次她一直是待在屋中不敢出去,門緊緊閉合,還用桌子倚堵,便是這般小心,每到半夜的時候,都能聽到有人的敲門聲。

    羅溪玉本就暈船暈得厲害,如今晚上更是淺眠,一點(diǎn)點(diǎn)動靜都能讓她警覺起來,然后久久都睡不著,她也第一次了解到,在沒有任何可以信任的同伴,一個女人孤身上路的艱難之處。

    可是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沒有回頭的機(jī)會,睡不著的時候,她就會拿出地圖查看著路線,想著何日能到達(dá)目的地,那里仿佛就像目標(biāo),能給她繼續(xù)走下去的勇氣一樣。

    但頻繁的打開地圖,已經(jīng)顯示出她越來越不安的恐慌,及自己可能無法達(dá)到的畏懼,有幾次吐得難受至極的她,甚至目光投向了窗外的水面上,不知那里是否就是解脫,如果不是小銀蛇繞著她的指尖,用分叉的小舌舔著她的手指,她覺得自己都快要入了魔障了

    大概身邊多了根小“筷子”,多多少少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減輕了些痛苦,蛇雖然是雜食,一般什么都吃,但小銀蛇卻極為挑嘴,大概與它守著鳥巢常吃鷹蛋的原因,特別喜歡蛋類與rou食,好在羅溪玉買吃食時,買了些包子和雞蛋,羅溪玉一點(diǎn)胃口都沒有,這些幾乎都進(jìn)了它的肚子,看著它小又細(xì),但吃起東西多大的都似能吞得下,消化的又快,剛看腹部有個蛋狀的大包,隔一會再看,已經(jīng)差不多消下去了,似乎是吃不飽一樣。

    與某人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忍不住又睹物思人,她急忙用力的咬舌尖,直到腦子變得現(xiàn)實又清醒,這才打起精神,她轉(zhuǎn)移注意力的繼續(xù)仔細(xì)查看地圖。

    她發(fā)現(xiàn)這張地圖不止是東獄的范圍,甚至延伸到五洲,她盤腿坐在床上,專注的看著眼前的地圖,用纖纖玉指慢慢順著紅線向上移,在不知道的地方會疑惑的停一下仔細(xì)回想,來時,是否經(jīng)過此地。

    可是因為之前的地圖全是葛老一手掌握,她很少問,有時連地名都不太清楚,唯一知道的便是一路行來的天寶城,惠州,還有那處物產(chǎn)豐富的尖峰山,枯熱的沙海一線天及天淵山脈的天險之地。

    可是紅點(diǎn)所標(biāo)記的地方,除了羅浮洲,其它她一無所知,不知這張地圖紅線為何會延伸到五洲,難道那老嫗也懂得五洲的路線?

    或者這圖是劍五標(biāo)記?

    羅溪玉的疑慮在腦中轉(zhuǎn)了轉(zhuǎn),停頓了下便繼續(xù)往下看。

    到羅浮后往南走,經(jīng)過的地方羅溪玉不知道,但卻感覺似乎是起走過的,因為這紅線停止的地方,相隔不遠(yuǎn)的南面,似有一片山峰,上面沒有標(biāo)記,但如果沒有猜錯,那應(yīng)該就是天險之地。

    所以她才會猜測這張圖應(yīng)該是劍五給老嫗的,因為除了葛老與圣主,只有十二劍清楚路線了。

    而前面那兩個人,那冷酷無情,那冷血旁觀,她早已經(jīng)心灰意冷,連想都不作想。

    她的手停在紅線停止的地方,烏蘭洲。

    那個程姓老者在那個洲她忘記了,卻知道是離天淵山脈近的一處,并且清楚的記得老者說過,他的老宅在九牧城,應(yīng)該就在紅線的周圍吧?

    好在手里有這個為參考,可以一路打聽一路行,否則往哪個方向走都不知道。

    在船上兩天一夜,并不好熬,因為沒有伙伴,打飯都不敢出去,只能一個人啃冷饅頭,羅溪玉只能勉強(qiáng)吃點(diǎn)饅頭,聞到雞蛋味和rou包子味兒都吐得厲害。

    加上守海吃海,整個船連載人帶打魚,飯食全是鮮魚爛蛇,整個船艙都透著股腥氣,而羅溪玉最聞不得這個味兒,痛苦可想而知,吐得最厲害,是躺在床上連動都不想動,并且心里暗暗發(fā)誓,再也不要坐船了。

    這種狀況吃多少玉蘭花都沒有用,玉蘭只能愈合她身上的傷,卻無法治她暈船的毛病,兩天兩夜,在最后一夜時,要更為難熬,因為每隔一陣就有人砸門,一開始還會敲一敲,如今卻是用砸的,一邊砸一邊罵著不知道是東獄哪個地方的方言。

    羅溪玉縮在床邊嚇得要死,一個女人在男人多的船上,吃不好睡不好還要受如此驚嚇,只幾天的工夫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她不知道為什么老是有人砸門,但能聽到外面時不時有斗毆打人的存在,經(jīng)常聽到有人在罵:“誰搶了我的包袱?不得好死……”

    “幾條小雜魚要半兩銀子,這哪是吃飯,這是搶錢啊……”

    “喝碗水都要錢,你們干脆搶得了?!?/br>
    “我說船費(fèi)怎么這么便宜,上當(dāng)了……”

    “船上人這么黑,再這樣下去我們還沒到岸,錢就讓他們搜刮去了?!?/br>
    “有什么辦法?住著合艙根本防不住賊,只有我們搭伙看著包袱了……”

    “娘的,誰偷了老子的干糧?”

    “包袱丟了,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干,沒辦法,被逼的,老子也搶……”

    “合艙住得都是沒錢的,要搶就搶那些住單間的,他們?yōu)槭裁醋伍g?定是身上有銀子,不敢住合艙……”

    “對,為了飯錢,我們?nèi)屗麄儭?/br>
    隨之而來就是門板被砸的“咚咚”響,似乎不止一個人,他們連踹帶罵,一時嚇得羅溪玉面無血色。

    此時門被她用舊衣撕成的門將門栓給一層層纏在一起,為了安全她纏得很厚,窗靠著欄子近,倒也沒人敢冒著掉進(jìn)海里的風(fēng)險爬窗戶,但羅溪玉還是緊緊的關(guān)起來,然后用被子給蓋住光亮。

    一個人在黑乎乎簡陋的艙房里縮在一角,心里暗道熬過這半夜,再熬過一個白天,到了五洲就好了,一邊怕一邊一分一秒的數(shù)著,似數(shù)著數(shù)字就是安慰一般。

    可是砸門的頻率太高,門板的質(zhì)量比想象中要差,門栓的地方有裂開來的痕跡,羅溪玉把床都一點(diǎn)點(diǎn)的挪到了門處抵著,但抵不過眾人時不時的腳,有一處板子都踹裂了道露縫的口子。

    船上的船員大聲怒罵,將踹的人一頓揍,揍得那人鼻青臉腫,并沒收了身上全部財物以抵損失,若不是如此,恐怕他們能從那口子一直踹,直將整個門踹出人能鉆過去的窟窿。

    簡直喪心病狂到了極點(diǎn)。

    與羅溪玉一般,有幾個單屋被這些人打劫了財物后,其它幾個都閉門不出,而羅溪玉的門是最為頻繁,因為他們知道這屋里住的是個女人,女人嘛,比男人要好搶,也更有實惠,而這實惠兩字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羅溪玉知道這艘船男人特別多,女人極少,安全沒有保證,但沒有辦法,因為走五洲的船只很少,只有這么一艘,加上當(dāng)時她急于離開,只能匆匆上了船。

    好在她臉上的麻子讓人心驚rou跳觸目驚心,那船長船員見了都嚇了一跳,上了船之后倒是沒有打她這個女人的主意,不知為什么也沒有動手搶,大概是覺得她可能有什么病,不想拿她的東西沾了病的晦氣吧。

    既然不能損壞船艙,有人就想了辦法,把屎尿順著那明顯的門縫塞進(jìn)去,想把人熏出來,那屎味弄得屋里臭的要死,羅溪玉聞著嘔得膽汁都快出來了,她用一些舊衣布將門縫住但很快就被人捅開,只得將板凳放倒不敢撒手抵著那縫隙。

    直到外面?zhèn)鱽怼八廊死病?/br>
    “天啊,有人七竅留血死了,那血有毒啊……”

    “船上怎么會有毒?”

    “他死人前吃了煎魚,肯定是那個魚有毒,把人毒死了……”

    “船家居然弄魚毒要毒死我們,他們這是想把我們?nèi)繗⑺?,然后奪財啊,太黑了……”

    “跟他們拼了,要不我們沒活路了……”

    “誰有解藥,我剛才也吃了魚,救命……”

    一時間船艙亂成一片,再沒人盯著羅溪玉的門板,她總算是松了口氣,在聽到外面人說七竅留血時,她就四處找小銀蛇,可平時不是睡在她手上便是藏在她放置干凈衣服的包袱里的小蛇,竟是不見了。

    沒過多久,它又不知從哪游了出來,然后跑到羅溪腳邊“嘶嘶”的叫。

    羅溪玉不由彎腰伸手,讓它爬到自己手上,一時也不知是責(zé)備還是擔(dān)心,如果有人知道船上有蛇,若是抓住了它,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不過好在它機(jī)靈,沒有讓人發(fā)現(xiàn),羅溪玉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由點(diǎn)點(diǎn)它的頭,“以后可不能再胡亂咬人了,那些人是暫時沒有想到,你若再咬人,早晚會知道是你干的,然后抓到你就著魚湯煮了蛇羹,到時誰也救不了你了……”

    小銀蛇也不知聽沒聽懂,纏著她的手指,一個勁的沖她吐舌頭。

    船艙如此一鬧,羅溪玉反而安全的多。

    在又悶又臭的艙里,總算熬足了兩天兩夜,船上的人在打斗死傷后終于消停了不少,最后半日安靜的坐到了甲板上,很快便到達(dá)了東獄與羅浮洲的交界碼頭。

    羅溪玉透過窗口,看到那些像一條條大魚小魚聚攏在一起的船只,與熱鬧的碼頭,及熟悉的五洲人的衣飾穿著,頓時擦干凈嘴角的吐的水漬,拖著虛弱的身體站了起來,不知從哪里攢了點(diǎn)力氣,將東西收拾了下,把包袱纏在腰上,準(zhǔn)備下船。

    不知是不是錯覺,之前轉(zhuǎn)的幾個碼頭總有些奇怪衣著的人在轉(zhuǎn)悠,他們的特點(diǎn)是衣服與帽子,有些不像是東獄人,有一些給羅溪玉的感覺,竟然有五洲人,因為口音很熟悉,東獄雖然不排除外域人,但平日好像顯少有這么多異裝人出現(xiàn)。

    很多人對船長又遞酒又遞錢,極為討好,顯然與船長拉好了關(guān)系點(diǎn)頭,然后就開始每一個上船的人他們都要仔細(xì)查看,沒有一個放過的。

    此時羅浮的這個碼頭,人更多也更為明顯,甚至下船的時候,有個滿腮胡子著紫衣的大漢,強(qiáng)硬的將她的頭巾一把掀起,上下左右打量了她的臉,甚至還用手捏著她臉用力拉扯,疼得羅溪玉眼淚都要流出來,在確定不是后,這才一擺手讓她走人。

    羅溪玉被驚的失魂落迫,哪還敢耽擱片刻,捂著臉上的紅青趔趄的便下了船。

    作者有話要說:聽說留言有幸福感=33333=

    ☆、第八十九章

    祖獄大殿旁的側(cè)殿,如今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甚至房間里桌旁矮榻上,還擺有折疊好的,陽光曬過的潔白干凈衣物,沒有被人取過的痕跡,一切還是女子離開的樣子。

    而此時夜已暮,屋里的燈光忽隱忽現(xiàn),不知為何極不明亮,八仙桌上擺著一桌子的食物,而平靜坐在前的人,卻始終沒有動手。

    在燈光的晦暗下,男人一側(cè)的臉又見了棱骨,臉色愈加的青且蒼白,嘴唇毫無血色,他的目光看著桌上的食物,卻似渙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遲遲沒有動筷。

    身后的老者終于忍不住勸道:“圣主,稍微吃一點(diǎn)吧,一天沒吃東西了,再這么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至少……還要再撐兩日……”

    對于此時的男人,撐兩日尤如普通人撐兩年,時時刻刻忍受胎毒,已經(jīng)艱難到開始耗損功力的程度,因為這一次胎毒的反應(yīng)極為強(qiáng)烈,似知道終于要重見天日一般。

    圣主聞言,暗暗發(fā)紅的眸子這才微微一動,頓了下,他道:“現(xiàn)在人到哪了?”

    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換作普通人,根本就不懂其意思。

    但葛老偏偏就知道他問的是什么,不由的嘆了口氣:“祖獄周邊又來了不少高手,恐怕這一次西獄與北獄都出動了,整個東獄的碼字都布下了兩獄人馬,而五洲那邊也來了不少人,在控制下,只有極少數(shù)進(jìn)入東獄,大多在東獄外的羅浮渡口處。

    看其戒備,應(yīng)該是防止圣主等人逃脫,守得很嚴(yán),暫時這些人還沒有的動靜,不過從越來越多的人聚集而來,老朽猜測,也只有這兩日了,到時西獄魔頭與北獄主定是要前來的,他們是決不會放過占據(jù)祖獄這塊肥rou的機(jī)會。

    在如此針對我們的情況下,為了羅姑娘的安全,老朽不敢放出十二劍任何一人,甚至于祖獄中任何一個身負(fù)武功的人,老朽是怕一擔(dān)被人識破,羅姑娘被捉,到時被用來威脅圣主,情況恐怕更難以收場。

    不過,據(jù)老朽猜測,羅姑娘此時應(yīng)該已出了東獄,到羅浮洲碼頭了……”葛老花白的胡子,花根更多了,此時愁掉了不少,看著有些稀稀落落,摸起來手感也差了些,葛老摸胡子的手收了回來。

    圣主聽罷葛老所言,半晌終于動了動,伸手取來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