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副本31
顧然沒有單獨行動太長時間,他在布置機關(guān)之余還是為自己考慮了的,傻逼人設(shè)立一點就夠了,不用太多,汪家不會認(rèn)為他太傻逼的。 顧然也是有私心的,這個人設(shè)的名號傳出去是真的不好聽。 哪像解雨臣立給汪家的人設(shè)啊,九門新一代唯一有能力與汪家對這干的人。 顧然往回走,黑瞎子和蘇萬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甬道了,不過找到他們的位置不是難事,黑瞎子的鞋底還有一些熒光劑,雖然不多,但足夠給顧然指一條方向了。 熒光劑的量是有限的,在看不到指路標(biāo)的時候,顧然又聽到了歌聲:“我們是一堆青椒炒飯,青椒炒飯?zhí)貏e香,你知道嗎?沙漠里沒有青椒炒飯,這怎么怎么活……” 顧然只覺得自己的眉頭跳了跳,十分不情愿地靠近了難聽歌聲的源地。 遠(yuǎn)遠(yuǎn)的,顧然看到了一個房間中的燈光,黑瞎子他們應(yīng)該在那里,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從房間中背著黑瞎子背包走出來的梁灣。 顧然下意識躲進(jìn)了一條甬道。 他不知道梁灣為什么會帶著黑瞎子的背包單獨行動,但他可以確定,這應(yīng)該是黑瞎子支使的,保險起見,梁灣別看到他比較好。 等梁灣走遠(yuǎn)了,顧然才出來,走進(jìn)房間。 他聽到黑瞎子說:“過來,快幫我把那些蟲子全部挖出來?!睉?yīng)該是在對蘇萬說話。 顧然突然意識到自己方才疏忽了什么。 他的衣服幾乎覆蓋了每一寸皮膚,又在爆炸之后迅速起來行動,因此蟲子并沒有鉆進(jìn)他的皮膚,而蘇萬在蓄水池的時候打過一針血清,那東西應(yīng)該是對蟲子有用的,而黑瞎子什么都沒有,甚至他平時穿皮夾克都不系扣子。 黑瞎子是實打?qū)嵉摹酢醴蔡?,身體素質(zhì)沒有他好,可想而知,在爆|炸之后的時間中,會有多少蟲子爬進(jìn)他的身體里。 黑瞎子應(yīng)當(dāng)是受了不輕的傷,以至于連顧然靠近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這是反常的。 顧然推門而入,掏出匕首:“我來吧?!?/br> “你沒走?。俊焙谙棺佑行┰尞?。 他本來以為顧然在爆|炸之后已經(jīng)走了。不得不說,突如其來的爆|炸不在他的預(yù)料之中,本來他們還有時間,但現(xiàn)在爆|炸帶來身體的傷害會很大程度上降低行動速度,黑瞎子醒來的時候沒看到顧然,便以為他提前離開了。 顧然從包里掏出一把比較窄的小匕首,放在打火機上燒了燒,停了一下,從包里摸出來一盒煙遞給黑瞎子,又掏出一粒藥在他點煙之前塞黑瞎子嘴里,摸了摸他身上的蟲子,嘆了口氣說:“不能每個蟲子都開個口子,得皮下找,怕你疼死,先吃個藥把命吊住了?!?/br> 黑瞎子咧嘴笑了笑:“商量個事兒,要是出去之后還有命再見的話,多給我點這種藥怎么樣?” 沒命就不必了,黑瞎子自己都沒把握他能活著出去。 顧然冷笑一聲,匕首在他手里轉(zhuǎn)了一下,直接在黑瞎子肚子上開了個口子,另一只手用小夾子夾出來蟲子。 顧然夾得很有技巧,蟲子的腿有倒刺,死前插在了黑瞎子的肌rou里,如果硬拽出來的話,會勾出來十幾條肌rou纖維,但顧然可以用巧勁繞出來,有些麻煩的他還可以用匕首精準(zhǔn)割斷蟲子腿,而不傷到黑瞎子的肌rou。 “蘇萬,給他上藥,纏繃帶,我包里有個綠瓶子是外傷藥?!鳖櫲灰贿厞A蟲子一邊吩咐。 蘇萬連忙從顧然包里翻出來傷藥,他自己帶了繃帶。 黑瞎子有兩個人伺候,吐了一口煙笑著說:“這待遇可是前無古人??!嘖,應(yīng)該記錄下來。” “少貧了,感覺怎么樣?”顧然邊夾邊問,“這種處理方法對心肺功能有傷害,要是不舒服了跟我說?!?/br> “跟你說了有啥用,不還得往外夾嗎?”黑瞎子笑著問。 顧然停下了動作,從包里又翻出來一個藥瓶子,里頭只有一粒藥,他塞黑瞎子嘴里,然后繼續(xù)往外夾蟲子。 “我說,你是藥|販|子嗎?”黑瞎子吞了藥丸,只片刻的功夫就覺得全身好受了不少,該疼還是疼,但跟他之前那種命不久矣的感覺卻截然不同了,他有些驚訝,“這可是好東西?!?/br> 顧然無奈抬頭看了他一眼:“普天之下就這一粒,你說能不好嗎?” 黑瞎子隱隱聽出來了一種顧然在向他討債的意味。鑒于他一貧如洗,窮到欠了霍秀秀不知道多久的房租,便明智地選擇不接話。 黑瞎子不是一個喜歡沉默的人,尤其是在他的精力還不錯的時候,他看了看顧然一身有些破爛的衣服,背上摩擦得只剩一層白色衣服了,能清晰看到從里面滲出來的血。 “這件事結(jié)束之后,我覺得你應(yīng)該想一想,你為什么活著?!?/br> 顧然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停頓了片刻,然后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處理傷口,笑著說:“這有什么好想的?!?/br> “我沒跟你開玩笑?!焙谙棺诱f,“你和吳邪是我認(rèn)識的兩個很極端的人,他很瘋狂,這種瘋狂讓他燃燒自己,這不是一件壞事,起碼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不算壞?!?/br> “還不算壞嗎?”顧然反問,“張起靈進(jìn)去之前,大概沒想到,這十年吳邪會這樣過吧?” “你連這都知道?”黑瞎子感嘆一句,又正色道,“不算壞,在我看來,只要是有意義的,就不算壞?!?/br> “你知不知道,老張說過,意義這個詞本身就沒有意義?!鳖櫲徽{(diào)侃。 黑瞎子愣了一下,失笑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吳邪有活下去的意義,他有目標(biāo),雖然現(xiàn)在他為了這個目標(biāo)像個瘋子一樣。但你呢?你有目標(biāo)嗎?你有活下去的意義嗎?” 要是這句話跟別人說,黑瞎子十有八九會被暴揍一頓,尤其是現(xiàn)在他還是傷員的情況下,但他面前的是顧然。 “怎么看出來的?”顧然的語氣很平淡。 “我一直在觀察你?!焙谙棺诱f,“上次在沙漠我就有這種感覺,你的氣場和別人不太一樣,人活得久了,對這東西就有一種直覺,你比啞巴的氣場還極端。不過這一直都是我的感覺,沒準(zhǔn)兒就是你這個人有病呢?” “注意你的言辭?!鳖櫲坏闪怂谎?,手上故意加了幾分力,“你現(xiàn)在可是我手底下的傷員?!?/br> “好好好,我換個說法,你讓我感覺很……平和?”黑瞎子思考半天才蹦出來一個詞,又覺得不太貼切,“吳邪說過,啞巴那是長白山上的雪,我覺得這個形容不錯。按照這種說法,你比較像死海?!?/br> “這是什么鬼形容?!鳖櫲恍Τ隽寺?,“沒文化就別硬裝文化人。” “你明白我的意思,不要總繞開話題,時間不多。”黑瞎子又點了根煙,“煙還會燒呢,還有味兒呢,你一點活人的感覺都沒有。你是不是一直沒注意到,你背上的傷不輕?” 顧然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他背上有一片擦傷:“忘了?!?/br> “你呢,多少沾點自毀傾向,不是主觀意識上的自毀,而是你覺得,活不活著區(qū)別不大,你的命怎么樣也不重要?!焙谙棺狱c了點顧然的后背,“所以你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處理過你的傷口?!?/br> “人家那都是盲人按摩,你這是盲人心理咨詢?”顧然開了個玩笑,又不得不承認(rèn),“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不知道我為什么活著,或者說,我還在找原因。” “給你個心理醫(yī)生的建議,等這件事之后,你四處走走,感受感受普通人的生活,放松放松,不用把意義這件事一直想著,也許你就找到了。” “無|證|營業(yè)啊?!?/br> 黑瞎子吐了口煙,正色道:“說實話,你有時候讓我覺得你是天神下凡,不知道為什么活著,不食人間煙火,也完全查不到來歷?!?/br> 顧然沉默良久才說:“以后也許會告訴你們的?!比绻业搅嘶钕氯サ囊饬x的話。 黑瞎子了然點了點頭。 過了好半天,顧然才處理好黑瞎子的傷口。 黑瞎子自己一身窟窿和繃帶,不太方便動彈,躺在地上大爺似的叫著:“蘇萬,幫你然哥處理一下傷口?!?/br> 蘇萬一直聽著二人的對話,不敢插話,卻莫名對顧然多了幾分同情,這大概就是沒怎么經(jīng)歷多事的小孩的多愁善感,他處理傷口時候輕得要命。 顧然扎了繃帶后重新穿上唯一一件還完好的衣服,問蘇萬:“離三天,過了多長時間了?” “三十四個小時,現(xiàn)在是第二天上午?!碧K萬看了看表。 顧然長舒一口氣從包里翻出來一瓶藥給黑瞎子:“內(nèi)傷藥,你應(yīng)該用的上,外傷藥在蘇萬那兒。”然后他看向蘇萬,“我需要睡一會兒,四個小時之后叫我起來?!?/br> 從他離開這間房間開始計算,顧然就不會再擁有睡覺的時間,他需要日夜兼程趕往墨脫,同時,他需要時刻保持警惕,不讓人發(fā)現(xiàn)他,四個小時的休息對他很重要。 蘇萬還想說什么,黑瞎子比了個閉嘴的手勢,指了指顧然,示意他不要發(fā)出聲音。 四個小時之后,黑瞎子推醒了顧然:“下午了,你該走了?!?/br> 顧然迅速清醒過來,收拾好裝備,“保重。” ※※※※※※※※※※※※※※※※※※※※ 雨村札記之下盲冢的理由 在吳邪安心在雨村養(yǎng)老的第十二年,終于有人重新提出了盲冢計劃。 不是吳邪終于看不下去他吊兒郎當(dāng)?shù)膸煾赴胂怪鴤€眼睛,也不是顧然終于沒法用藥維持住黑瞎子眼睛惡化的速度。 一切都很正常,黑瞎子這些年下斗少了,受吳邪影響開始養(yǎng)生,加上顧然給的藥,眼睛一直沒有繼續(xù)惡化。 本來吳邪還以為黑瞎子就準(zhǔn)備這么半吊著了,私底下還和顧然說過:“你不趕緊攛掇攛掇瞎子動盲冢?再過幾年我跟小花,還有胖子,我們仨可就下不動了,頂多在上頭給你們say fighting。” 顧然搖頭:“盲冢的情況我這些年摸了個大概齊,你們本來也幫不上什么忙。等瞎子什么時候想通了再說。萬一再過幾年科技發(fā)達(dá),醫(yī)學(xué)手段就能直接治好了?!?/br> “你問過他沒?怎么這么看不上盲冢?” “他怕出事。你知道他為啥一直都單干嗎?跟著陳皮不算,我的意思是,他沒有固定的伙伴。”顧然自顧自繼續(xù)講,“他這人多少沾點兒風(fēng)骨,自己一個人怎么浪都行,怕別人為他犧牲。說白了,他怕為了治他這雙眼睛,咱幾個再萬一搭進(jìn)去一個?!?/br> “你不是差不多把盲冢的資料收集齊了嗎?”吳邪有些遲疑,“你們仨聯(lián)手,還不能保證全身而退?” “肯定能保證啊?!鳖櫲环浅W孕?,“只要你別到里頭弄出幾個千年粽子就行?!?/br> 吳邪不搭理顧然后半句話:“那瞎子還不樂意下?” “我沒跟他說盲冢的情況,有的信息,只有我手里有,他沒有。”顧然眨了眨眼,這還多虧了上輩子在西南呆了幾十年,下了這么多斗,弄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情報。 “為什么不告訴他?” “憑什么告訴他啊,那丫就死心眼子一個?!鳖櫲环藗€白眼,“樂意喝藥就喝唄,反正不會惡化。你放心,他總得有主動提出下盲冢的一天?!?/br> 還真讓顧然說著了,過了兩年,瞎子主動提了,他給顧然發(fā)了個短信,顧然收到消息之后,就讓吳邪和解雨臣準(zhǔn)備裝備,胖子相當(dāng)興奮:“沒想到啊,有生之年咱哥兒幾個還能重出江湖,胖爺讓你們看看,啥叫寶刀未老!” 黑瞎子也是拖到不能再拖了,吳邪將近半百,胖子更是比吳邪還大個十幾歲,再不動手,就真的只能他們仨老頭子單獨行動了。 吳邪的分析推理能力確實必不可少,而胖子在某些時候又確有急智,這來人還真必不可少。 吳邪又問顧然:“這你都能算出來?”他以為顧然早些年是算出來了這一天。 顧然帶吳邪去他房間,拿出了一本藥方子:“是我把藥做得越來越難喝,瞎子實在受不了了?!?/br> 黑瞎子給他發(fā)的信息原話是:你丫個損塞,不喝藥了,下盲冢!媽的,我這眼睛治不好,我跟你沒完! 吳邪好奇:“有多難喝?” 顧然沉默一會兒說:“你去問秀秀。” 吳邪發(fā)了信息,霍秀秀很快就給了吳邪答案:“我已經(jīng)三年沒去黑瞎子那兒收房租了,聽說他熬藥的味兒熏走了一戶鄰居。” 吳邪感慨:“我?guī)煾敢彩钦婺苋贪??!?/br> —————————— 沙??旖Y(jié)束了,黎簇進(jìn)入汪家之后,就基本上是黎簇的戲份了,跟顧然沒啥關(guān)系,吳邪這邊……emmm鑒于三叔并沒有寫完,墨脫之后也沒法補太多內(nèi)容(腦洞有限,填不平他的坑)…… 感謝在2021-05-07 21:18:16~2021-05-10 22:25: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相思相望不相春 40瓶;南一 10瓶;孤寂藍(lán)云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