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雖然這些日子她們同氣連枝,與安子然作對,但是不代表她們私底下就很和諧,鄭碧巴不得方君萍母女倆倒霉。 安可心滿足的吃下一個餃子,然后配合她的娘親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至于昨天的事情,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凈。 反正她不想嫁,她就不信安子然真的敢逼她! 安家米鋪,門口外面擠滿了探頭探腦的人們,這些人都是昨天就已經(jīng)報完名,今天準(zhǔn)備過來上工的農(nóng)民,有些家里有田地種,但是他們垂涎安子然給的三貫月錢,所以讓家里的婆娘照顧田地,他們則跑過來給安家干活。 米鋪里,馮掌柜將昨日連夜寫出來的東西拿到安子然面前請他過目,里面有很多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內(nèi)容。 “少東家,昨日您說的我都寫在上面,您看一下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br> 安子然看留意下,上面的自己非常工整,和告示一樣寫了一大張紙,寫得簡潔明了,識字的基本都能看懂。 “這部分工人,上工時間改為辰時四刻……” 馮掌柜聽他說完幾個修改的時間點,臉上忍不住驚訝起來,這時間要是實行下去,早上兩個時辰,下午兩個時辰,每天上工的時間才四個時辰,中間還休息半個時辰,和其他地方的五六個時辰比起來,少了一二個時辰,何況,月錢還給一百文錢。 “少東家,這會不會太……” 馮掌柜終于有些猶豫了。 安子然打斷他的話,“照我說的做就行了?!?/br> 馮掌柜見他一意孤行,沒有辦法,只好讓人宣布下去,這次安家招的工人很多,前段時間發(fā)生多戶人家效仿周老漢家的情況,安家便收回多塊田地,這些田地需要找人照顧,還有安子然準(zhǔn)備擴大貢米、黑米和紫米等珍貴品種的產(chǎn)量,這方面也要招收熟練的工人。 另外還有修建米莊一事。 安家原來的米莊已經(jīng)有很多年的歷史,有些地方已經(jīng)破損,甚至發(fā)生過漏雨事件,安子然想要擴大米莊,所以準(zhǔn)備重新修建一個米莊,原來的米莊需要推掉,工程比較大,所以也請了不少工人。 安子然修改的時間正是這部分的工人,因為是體力活,每天都要出汗,體能消耗比較大,所以比較優(yōu)待。 不過其他人的待遇也不會太差。 因此,當(dāng)馮掌柜把那張紙貼到外面的時候,圍觀的人群立刻響起一陣嘩然聲,不識字的人急忙問上面寫什么,然后一下子就傳開了,有些人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好事會發(fā)生在他們身上。 人群外圍,幾個人冷眼看著這一幕。 錢友好看著米鋪內(nèi)正與馮掌柜說話的安子然,皺了下眉。 他原以為安子然之前做的那些事都是有其他目的,只是別人不知道而已,所以他一直在想他會什么時候露出真面目,卻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安子然再度不顧安家的利益造福安遠(yuǎn)縣的百姓,這種行為已經(jīng)有種帶著全縣的百姓發(fā)家致富的感覺,或許他真的沒有其他目的,只是為了讓安遠(yuǎn)縣家家戶戶過得更好? “大人,看來我們的計劃得提前?!?/br> 侍衛(wèi)一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在錢友好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他們也看出來安子然有種在揮霍家產(chǎn),而且是沒有太大回報的感覺。照這種情況下去,等官府抄了安家的家底,數(shù)額很可能會與他們預(yù)想的差很多。 “回去再說?!?/br> 錢友好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人。 侍衛(wèi)一連忙跟上。 兩人隨后回到客棧,本來是要住在安常德的家,但是他們擔(dān)心會引起安家的注意,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想讓安常德夫婦知道。 侍衛(wèi)一給錢友好倒了杯茶。 錢友好端起又放下,“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侍衛(wèi)一回道:“已經(jīng)與他們接觸上,相信過不久就能拿到證據(jù),不過安常富的罪行可能還不到抄家的地步。” 錢友好不以為意,“證據(jù)不足,我們就自己制造,證據(jù)不夠分量,我們就讓它變得有分量,知府大人已經(jīng)打點好,只等時機一到,我們不能浪費這個大好機會,這次行動必須成功。” 侍衛(wèi)一直到這次牽連到幾個大人物,不容有任何閃失。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他們的計劃不僅被安子然知曉,并且在兩日后連證據(jù)在到手的那一刻就被人搶走了,搶走證據(jù)的人快速的沖進巷子里,然后消失不見。 侍衛(wèi)二臉上興奮的表情僵住,他的反應(yīng)不算慢,但是等他沖進巷子里的時候,那人卻已經(jīng)消失了,空蕩蕩的巷子連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只有墻上躺著一只懶洋洋的貓,看到人便喵喵的叫了幾聲。 搶到證據(jù)的邵飛并沒有立刻趕回安遠(yuǎn)縣,而是留在那里做了一些安排,然后才離開那個地方。 安遠(yuǎn)縣。 被安家雇傭的那些工人已經(jīng)開始動工推掉舊米莊,巨大的米莊倒在一片廢墟之中,灰塵漫天。 不論是田間,還是縣內(nèi),到處都是一片欣欣向榮。 誰也沒想到,安遠(yuǎn)縣會在短短幾個月內(nèi)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就連張縣令也開始看好安家。 張縣令是安遠(yuǎn)縣的地方官,雖然他不是個絕對的好官,但是他至少是個為百姓著想的好官,安遠(yuǎn)縣能發(fā)展起來,對他也有好處,所以他并沒有參與安常德他們的計劃,也就不知道他們事后又重新勾結(jié)到一起的事情。 五月,家家戶戶一斤剛開始準(zhǔn)備收成的事情。 因為安子然承諾他們會以高于市價的價格買他們的糧食,所以大家的興致都很高昂。 雖然今年田里受了災(zāi),比以往少了三四百斤大米,但是一畝地還是能產(chǎn)出四五百斤大米,交了地租,家家戶戶再留一些作為儲糧,剩下的都會賣出去,不過因為紅州是水稻之鄉(xiāng),專產(chǎn)大米,所以大米的價格會比其他地方低一些。 一斗大米相當(dāng)于二十公斤大米,在其他地方可以賣一百文錢,但是在紅州卻只能賣八十文錢左右,有的地方甚至更低,所以大家最后其實也沒賺多少。 安家愿意收他們的米,不管有沒有高于市價,他們都很高興。 自從家里的男人去給安家做工后,每天的午飯都是安家提供的,男人的飯量都比較大,所以一些家庭的情況都開始好轉(zhuǎn)了。 不過這天,安家卻發(fā)生了一些事情。 ☆、第六十三章 賬冊 vip (3035字) 安家的大廳,此刻彌漫著一股低氣壓。 安子然坐在主位上,臉上布滿寒霜,傅無天坐在他旁邊的座位上,與之相反,神情相當(dāng)悠閑,完全沒有被影響到。 左右兩邊則是三房鄭碧母女和四房王晴嵐及她的丫鬟七巧,幾人皆是一臉看戲的表情。 蘇管家和他的兒子蘇子站在中間,父子倆一臉愧疚。 “大少爺,這件事是我的錯,請您不要怪蘇子?!?/br> 蘇管家第一個打破大廳死寂般的氣氛,要不是他沒有看好二房也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情,大少爺明明吩咐過他,可是他卻疏忽了,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蘇子一聽爹想替他攬過責(zé)任,急忙解釋道:“不是爹的錯,是我的錯,要不是我疏忽大意也不會……” “不要再說了?!?/br> 安子然一聲輕喝打斷他的話。 這時,鄭碧突然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子然,這件事可大可小,犯了錯就要受到處罰,你可不能因為偏心就不處罰,沒了規(guī)矩,安家以后還怎么管理??!” “就是!”安可心立刻符合了一句。 安子然淡漠的瞥了她們一眼,什么話也沒說。 兩人沒給他找不痛快有些不甘心,正欲說話,已經(jīng)從君子城回來的葛謙安突然走進來。 “爺,已經(jīng)查到了?!?/br> 傅無天說:“那就給大家說說事情的經(jīng)過。” “是,爺!” 葛謙安當(dāng)即將自己查到的說出來。 這件事確實不能怪蘇子,兩天前,方君萍母女倆讓服飾她們的丫鬟偷偷跑到外面買了一包迷藥回來,兩人準(zhǔn)備了兩天,然后選擇安子然和蘇管家她們都不在家的時候下手。 自從蘇子能獨當(dāng)一面后,安子然便將管賬的差事交給他保管,有時候忙起來就會直接在賬房里吃,今天也是。 方君萍母女一人將蘇子引開,一人在他的飯菜里下迷藥。 成功迷倒蘇子后,她們將蘇子身上的鑰匙偷走,從安家的庫房偷走幾件貴重首飾和一萬兩銀子。 這種行為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偷竊! 就算方君萍母女是安家人,按照大亞的律法也是一種犯罪的行為。 安子然倒不心疼幾件首飾和萬兩銀子,安常富在世時給安巧娥準(zhǔn)備的嫁妝就不止這么多,畢竟他當(dāng)初亦期望女兒能嫁給一個大官,嫁妝自然不能準(zhǔn)備得太寒酸,他直是對兩人的行為感到意外而已。 安家并沒有虧待她們母女倆,除非她們犯了錯,不然該給的還是會給,何況銀子總有花完的一天,用長遠(yuǎn)的眼光看,離開安家絕對不是明智之舉,不過如果這件事的主角是鄭碧母女,或許他還能理解。 “就算錯不全在蘇子身上,但是他多少也有些責(zé)任吧,一萬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何況還有幾件貴重的首飾,加起來就是一大筆錢?!?/br> 鄭碧不依不饒的說道。 安家誰不知道,安常富的庫房藏的都是好東西,被方君萍母女倆偷走的首飾肯定非常值錢,就算總價值沒有萬兩那么多,但是也肯定有幾千兩。 蘇子一聽頓時眼前一黑。 一萬兩就算賣了他也賠不起。 蘇管家也有些擔(dān)憂的看向安子然,他給安家做牛做馬一輩子倒是無所謂,但是蘇子將來是要成親的,身上要是背那么多債,將來哪個姑娘還肯嫁給他? “這件事不能怪蘇子?!卑沧尤黄届o的做出總結(jié),“二姨娘母女偷走的萬兩銀子和首飾就算是安家給安巧娥的嫁妝,這是她們自己選擇的路,我不會去報官,但是以后她們?nèi)羰窍牖匕布遥布业拇箝T不會再為她們敞開?!?/br> 這種層次的嫁妝若是嫁給一個富商或許還可以,但是像大官、皇親國戚這種就不夠看了,誰不知道,嫁妝越多就代表面子越大,將來在夫家的地位就越高,安巧娥拿著這點錢就想嫁給皇親國戚,想法未免太簡單了。 不過大家都不知道她們的想法。 鄭碧此刻反而有點羨慕方君萍母女,至少她們有銀子,而可心的嫁妝卻仍然沒有影子。 事情解決后,眾人便各自回房了。 安子然坐在大廳里一動不動,一臉沉思的表情。 傅無天也沒有動。 下人都不敢進來打擾他們,大家以為大少爺在生氣,所以經(jīng)過大廳的時候腳步都自覺的放輕了。 直到一個人突然闖進來。 來人跑得有些快,氣息微喘,看到她們都在大廳里不禁愣住了,反應(yīng)過來立刻驚訝的問道:“爺,公子,你們怎么知道我今天回來?我明明沒通知你們啊!” 葛謙安看了他一眼,冷酷的道:“笨蛋?!?/br> 邵飛的表情立刻幽怨起來,他表達(dá)一下心中的驚訝不行嗎? 傅無天問道:“事情辦得怎么樣?” 邵飛立刻恢復(fù)表情,從懷里掏出一本書,邀功似的說道:“我邵飛出馬,自然是馬到功成,證據(jù)我已經(jīng)拿到手了,是一本賬冊,里面不止記載著公子的爹,還有很多人……” 傅無天接過后直接遞給安子然。 安子然隨手一翻,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本賄賂冊,而且收受賄賂的官員不止一個,若這本賬冊傳出去,紅州的官員估計會有大半落馬,到時就不單單是安家的問題,可是一個永州知府敢冒著得罪這么多官員的風(fēng)險將這本賬冊交上去嗎?如果背后沒有人撐腰,他絕對不敢! 似知道他心中的疑惑,傅無天解釋道:“江中庭并不是外放的官員,他背后有一個大靠山,這本賬冊多半會交到那個人手里,到時江中庭能得到的將不止一個安家?!?/br> 收受賄賂一直都是官場一種腐敗的現(xiàn)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