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皇宮,一直無法見到崇明帝韋順慶在知道吳太醫(yī)住在傅王府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對他更加不利了,艷妃壞假龍嗣的事情肯定已經(jīng)暴露了,唯一慶幸的是,他們沒有證據(jù)證明與艷妃偷情的人是他,所以他暫時還是安全的。 韋順慶想來想去,再次來到昭紫宮。 艷妃并不知道后宮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她一直待在昭紫宮養(yǎng)胎,幾乎沒怎么過問外面的事情,在她心里,天大的事情都有國師撐著,而且再過兩天,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滿三個月了。 艷妃很期待這個孩子,不過最期待的還是韋順慶的到來。 “國師,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看到他出現(xiàn),艷妃很驚喜,因為她已經(jīng)有好些天沒有見到他,她又不敢向?qū)m女太監(jiān)打聽他的下落,怕被他誤會。 韋順慶看著她欣喜的表情,又看了眼她的肚子,眼中晦澀復(fù)雜,“這次過來是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br> 艷妃臉色微變,顫聲道:“難道是我娘?” 對她來說,目前稱得上壞消息的就只有這個,因為她要在心上人和娘之間做出選擇。 “不是你娘,是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有關(guān),已經(jīng)有人知道不是皇上的,所以保不住了?!表f順慶說道。 艷妃精神恍了一下,她和國師的事情被人知道了? 韋順慶抓著她的肩膀說道:“我們的事情,他們應(yīng)該還不知道,所以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這個孩子,皇上那邊我會想辦法再見他一面,只要能見到他,我就有辦法解決這一難題?!?/br> 艷妃用力的搖搖頭。 韋順慶沒有理會她的反應(yīng),繼續(xù)滔滔不絕的說他的想法,“一定要這么做,不然我們都會完蛋,你聽我說,我們可以把孩子流掉的事情栽贓給其他妃嬪……” “就沒有其他辦法嗎?”艷妃傷心的問道。 “只有這個辦法?!表f順慶堅定的說道,“如果讓孩子生下來,太醫(yī)院那些老家伙遲早會找到辦法證明孩子不是崇明帝的,我們冒不起這個險,你若不肯,我們都要死,至于孩子,以后還會有的?!?/br> 聽到他最后一句話,艷妃終于有反應(yīng)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 韋順慶安撫她道:“當然?!?/br> 艷妃確實不敢拿自己和他的命冒險,雖然她確實很期待他們的孩子,但是沒有什么比命更重要,她之所以猶豫,主要是想讓國師知道她很期待他們的孩子,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長孫家 胡八此刻的心情就是度日如年般的忐忑。 對方將他抓到這里來,可是一天一夜過去了,他們到現(xiàn)在都沒有要審問他的跡象,讓他整個晚上都很不安。 他最近幾個月都在雕工坊里工作,根本沒有出去惹過什么大禍,所以他能肯定抓他的人一定是工坊背后的人,想到他們可能會嚴刑逼供,胡八就一陣后怕,擔心自己會把讓他做這些事的人供出來。 正因為了解,所以他知道對方的恐怖。 一旦他說了,就算從這里出去,他也會難逃一死,橫豎都是死。 胡八突然有點后悔當初為什么要貪圖那點銀子。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柴房的門開了,鐵鏈的聲音嘩啦啦的響起,胡八卻沒有一刻那么希望它不要響起。 明亮的光芒照進有些昏暗的柴房里,胡八看過去的時候下意識的閉起眼睛,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人已經(jīng)走進來了。 胡八一直以為過來審問他的人會是一個外表彪悍的人,可是偏偏沒想過會是一個外表俊秀的少年,逆著光,少年身上仿佛散發(fā)著一層圣潔的光芒,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就是胡八?” 安子然在他面前站定。 胡八過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可是還沒等他回答,對方又說了一句話,話的內(nèi)容卻讓他嚇出一身冷汗。 “煽動工坊其他工人罷工的人也是你吧?” 這句話卻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對方既然把他抓到這里,自然是早知道事情是他干的,他只是沒想到工坊幕后的人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少年? 這時,外面的人搬了一張椅子進來。 安子然坐下后才真正進入正題,“我只有一個問題,是誰派你做的?” 胡八當然不敢說,而且安子然纖細的外表讓他誤以為只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富家公子或大官的公子,更起了糊弄他的心思,想到這,他立刻往前一撲,大聲的哭喊起來。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位公子,您就好心放過我吧,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貪圖那點小便宜,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您就大人大量,小人愿意做牛做馬報答您。” 安子然不為所動,依舊靜靜的看著他,直到胡八自己忍不住抬起頭來,一眼就撞進他那雙深沉的眼睛里,心中一悸,頓時有一種不安的預(yù)感。 “我再最后問你一次,是誰指使你做的?” 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胡八一陣哆嗦,咬咬牙道:“這位公子,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想漲工錢的普通百姓而已,沒有誰指使我干這些事?!?/br> “好吃懶做就想漲工錢?”安子然說完卻沒給他回答的時間,接著道:“一個月前,你在寶華賭坊輸了五十兩銀子,后來突然墊上了,而且聽說你身上還有幾十兩銀子,可對?” 胡八冷汗瞬間下來了。 一個月前,那些人還沒找上他,而他不僅是個懶鬼,還是個賭鬼,天龍賭坊推出的紙牌游戲讓他很上癮,盡管一直輸,但還是止不住那種癮,于是欠了寶華賭坊五十兩。 因為寶華賭坊也效仿天龍賭坊推出紙牌游戲,他是寶華的老賭徒,又欠了銀子,所以沒有去其他賭坊。 而五十兩對普通百姓來說不是小數(shù)目,以他的能力,就算給人打工十年都賺不到這個數(shù)目。 那些人知道他的情況,于是找上他,承諾只要他把這件事辦成了,就會給他二百兩銀子,后來先付了一百兩作為定金。 胡八懷揣著一百兩,底氣自然足了,他跑去寶華賭坊將欠的五十兩還上,不過因為他這個人好吃懶做,有喜歡炫耀,所以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發(fā)財了,羨慕的目光讓他很得意,結(jié)果就忘了天龍賭坊也能查到這事。 懷揣著‘巨款’,卻為了幾百文錢煽動雕工坊的工人罷工。 如果胡八真的發(fā)達了,他應(yīng)該做的是辭掉雕工坊這份工作,而不是繼續(xù)留下來。 他要是沒有目的,小孩都未必會相信。 “有些話我不想說太多遍,你若不說,我也有辦法讓你說,想要試一試嗎?”安子然威脅的看著他。 胡八內(nèi)心發(fā)憷,確實很害怕,可是說了他也是死路一條,當日那些人雖然沒有告訴他他們的身份,但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他聽到他們私底下談話,從而知道讓他做這些事情的人是誰,那人權(quán)利滔天,除非他相似,否則是逃不掉的,一想到這個,他就猛烈的搖了搖頭,打死也不能說。 安子然沒再說什么,起身走出柴房。 他的反應(yīng)讓胡八愣了一下,還以為他放棄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纖細的少年變成了面色冷艷的紫衣女子,手上還拿著一根細細的鞭子,啪啪的打在地上的聲響聽得他頭皮發(fā)緊。 終于知道害怕的胡八卻沒有機會了。 這天下午,緊閉著門的柴房不時傳出男人慘叫的聲音,甚至夾雜著鞭子啪啪響的聲音,王府的下人們幾乎不敢靠近。 半個時辰后,鐘月向安子然報告了真相。 真相與安子然猜想的沒有太大的出入。 別人或許會覺得這次事件一定又是寶華賭坊做的,理由很簡單,胡八欠了寶華五十兩銀子,然而以胡八的大嘴巴,想查到這件事并不難,只要有心,任何人都能知道。 所以安子然并不這么想,寶華賭坊已經(jīng)消停很久,而且他已經(jīng)知道賭坊背后的人是五皇子傅元建,聽聞他正在和卓家的人合作,而且事情似乎很順利,想來他也沒什么時間找雕工坊的麻煩。 不過幕后人還是讓他略感意外。 他想過可能是三皇子或大皇子,卻沒想到會是和長孫家有關(guān)。 長孫家本家人丁不旺,但是旁支卻不少,自長孫成德成為大亞的宰相后,長孫一族依靠本家發(fā)展得很興旺,雖然在君子城占不到大頭,無法像卓家那樣,可也絕對不會太差。 比如銷金街的十大賭坊,其中有一家賭坊就是長孫一族開的,這樣一來,他們會對雕工坊下手反倒很正常。 安子然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選在這個時候,是想要栽贓給寶華賭坊?皇宮局勢不明,長孫成德的注意力都在后宮中,其他人也是,傅元建為了拉攏卓家增加籌碼,肯定不會注意這些事。 如果不是胡八知道幕后人是誰,等傅元建反應(yīng)過來,證據(jù)已經(jīng)被消除,寶華賭坊恐怕要替她們背這個黑鍋,不過也有可能是大皇子指使的。 “王妃打算怎么做?” 傅無天出現(xiàn)在他身后,腦袋幾乎貼在他耳邊,皮膚與皮膚摩擦出一片無法言表的火熱,只要他轉(zhuǎn)頭就有可能親上。 安子然沒有轉(zhuǎn)頭,語氣平靜的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傅無天就喜歡他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偏頭便在他光滑的臉頰上 了一下。 長孫家的產(chǎn)業(yè)主要以錢莊和賭坊為主,其次才是當鋪,到去年為止,當鋪的收入在長孫家占的比例并不太多,但是自從天龍賭坊出現(xiàn)后,賭坊這一塊的收入被擠下去了,每個月的收入竟然比當鋪還要少。 長孫家的人就急了,一度也想對天龍賭坊下手,但是長孫成德曾經(jīng)警告過他們。 能成為當朝宰相,長孫成德比自己的族人精明了幾百倍,連五皇子都在天龍賭坊手底下吃過很多虧,他知道長孫家也討不了好處,所幸長孫家另一個主要產(chǎn)業(yè)是錢莊,兩者不起沖突,也就無所謂了。 然而這兩個月,長孫成德一直關(guān)注朝中的動向,根本沒有時間理會自己的族人。 放任的結(jié)果就是,這些人的膽子大了,原來他們一直咽不下這口氣,于是背著他對雕工坊下手,所以長孫成德其實也不知道這件事,但是安子然不知道,他以為是長孫成德授意的。 當天晚上,吐出真相的胡八就被扔出傅王府。 因為他進出的是王府的后門,又是昏迷的狀況,所以他不知道抓他的人是傅王府的郡王妃。 等他清醒過來回到家中,等待他的卻是一直在找他的長孫家的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驟變 崇明二十八年六月初,天空陰沉沉,仿佛預(yù)示著即將有一場暴雨來臨,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再好的心情也變差了。 六月四日,艷妃流產(chǎn)的消息便在后宮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開了,猶如一顆重磅炸彈,把一些人炸得頭暈眼花,愣是沒反應(yīng)過來,而造成艷妃流產(chǎn)的‘罪魁禍首’便是皇后長孫天鳳。 據(jù)說事情是這樣的。 艷妃懷孕前三個月,為了穩(wěn)固肚子里的龍種,她一直待在昭紫宮半步不出,有什么消息都是讓宮女太監(jiān)傳遞的。 三個月后,艷妃便想出來透氣,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轉(zhuǎn)換一下心情,于是在一眾宮女太監(jiān)的簇擁下,她走到了御花園,‘恰巧’在園中一座亭子遇到了正好出來散步的皇后。 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皇后在艷妃離開亭子的時候突然絆了她一腳,摔下臺階的艷妃不小心撞到肚子,剛穩(wěn)定下來的孩子就這么沒了。 因艷妃與其他男人通jian的事情還沒有傳開,所以后宮便流傳著皇后善妒以及迫不及待對艷妃下手的傳言。 有人幸災(zāi)樂禍,有人覺得皇后走了一步臭棋。 而知情的人卻紛紛緘默不語,雖然知道肯定不是皇后做的,但是能看到皇后吃虧,她們也很高興。 幾位娘娘別看現(xiàn)在上下一條心對付著艷妃,實際上各懷鬼胎,這種心思等崇明帝退位或離世后會上演得更加激烈,所以在沒有確定皇位的繼承人之前,她們?nèi)匀皇菙橙恕?/br> 鳳凰宮,大亞歷任皇后居住的地方。 傅元武一路怒氣沖沖的來到母后的寢宮,他已經(jīng)聽說后宮的流言,進來后先后砸了兩個茶杯。 長孫天鳳一出來就看到一地碎片,威嚴的面相皺了一下,在她臉上并不留痕跡,“母后不是跟你說過,就算發(fā)脾氣也不要隨便摔東西嗎?” “母后,你知道宮中的人現(xiàn)在都在背后說你什么嗎?一群只會嚼舌根的 奴才,等本王登上大寶,早晚要懲治他們?!备翟浜軕嵟氲絼倓傔^來的路上聽到他們小聲的八卦內(nèi)容就忍不住升起一股怒火。 長孫天鳳臉色不變,平靜的說道:“你也知道是一群 的奴才,跟他們有什么好生氣的,你是要當皇帝的人,作為一國之君,面對任何事情都要從容不迫,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被挑起情緒,這段時間你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是不是把母后和你外公教給你的都忘記了?” “母后教訓(xùn)的是?!?/br> 傅元武不敢惹她生氣,連忙認錯,對于這個母后,他一直都像敬重外公一樣不敢有任何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