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弓箭手和弩手是遠(yuǎn)攻的重要利器,若是失去了這把尖銳的利器,等于砍斷他們一只臂膀。 狄解揚看著大亞的城墻,神色陰晴不定,過了一會,他開口道:“繼續(xù)進(jìn)攻,弓箭手暫時待命,加大攻擊力度?!?/br> “將軍,這不妥吧,這樣下去會死很多士兵。”梁副將猶豫的說道,他比較贊成退兵,后面再想辦法。 狄解揚抬起手,“不用多說,雖然他們可以抵擋弓箭手,但是據(jù)本將軍觀察,大亞士兵身上的盔甲似乎不能抵擋鋒利的刀劍。” “可是還是對我們不利??!”宋將軍也開口了,沒有弓箭手的輔助,他們還是會死很多士兵。 “將軍,還是先撤兵吧。” 一時間,附和聲此起彼伏,大家都贊同撤兵。 狄解揚看向大亞的城墻,傅無天的身影已經(jīng)不在上面,這是看不起他,覺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他的對手嗎? 宋將軍嘆了一口氣,“將軍,老夫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但是您也要為士兵們著想,再這樣拖下去,容國只會損失慘重。” 在眾人的勸誡下,狄解揚不得不同意他們的話。 撤兵的號角聲響起,容國的軍隊便如同來時般氣勢沖沖又迅速的退走了,不一會兒,紫微國也沒有堅持,他們的十萬大軍也死傷了不少,李原因為鄒玉青的事情,也早就沒有心思再戰(zhàn)下去。 李原甚至想著,回去后就書信一封送回紫微國,把這里的情況都報上去,鄒玉青已經(jīng)沒救了,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他也沒興趣去輔導(dǎo)一個小屁孩,當(dāng)初他對鄒玉青一個小毛孩成了領(lǐng)軍的統(tǒng)帥,壓自己一頭一事本就感到不爽。 現(xiàn)在鄒玉青表現(xiàn)得懦弱無能,于他而言正是一個機會,哪怕他不能因此上位,他說的也是事實。 容國和紫微國的大軍很快就敗退,城墻上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這是他們打過最輕松的一場攻防戰(zhàn),城墻下堆積如山的尸體,超過百分之八十都是容國和紫微國的士兵,這個數(shù)目遠(yuǎn)比他媽恩想象中要好得多。 不少士兵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真是不敢相信,我們竟然打敗了容國和紫微國的大軍?!?/br> “以后再來,老子都不會再害怕了?!?/br> “沒錯!下次一定要把他們打得不敢再來!” …… 勝利果然是最能鼓舞士氣,鼓舞人心的方法,城內(nèi)的百姓聽到這個消息,甚至有的人家開始慶祝起來,跑到大街上大吼大叫,發(fā)泄去年一直被打壓的怒氣,經(jīng)過這場勝仗,很多人更加相信只有戰(zhàn)神才能夠帶領(lǐng)他們的國家走向更輝煌的時代。 晚上,大亞軍營中開起慶功宴。 篝火從晚上燃到第二天早上,這是他們最放松的一天,不用擔(dān)心容國和紫微國的軍隊會突然來襲,神經(jīng)也不用像平時一樣崩得緊緊的,他們可以盡情的大口的吃rou,再和一點點酒,這是打完勝仗后最好的福利,雖然不多,每人只有一杯,但是卻讓很多酒鬼解解饞。 第二天清晨,施將軍帶領(lǐng)的隊伍終于出現(xiàn)在萬里城外,趕了七天七夜的路,生怕中途出了差錯,大家神經(jīng)緊繃,到了目的地,終于能夠放松了。 交接完任務(wù),施將軍和手下的士兵就回帳篷去補眠了。 十幾個大箱子被搬到傅無天的院子里,四周派了士兵嚴(yán)格的把守著,閑雜人等,沒有傅無天的命令誰也不能進(jìn)來,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傅無天三人,連齊長江他們都沒有告知。 越七表情有些激動。 不過不能怪他,龔云這個面癱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些許動容。 十幾個箱子都貼了序號,從一到十六。 傅無天拿出王妃寫給他的信條,早前他就收到了,這張信條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皆是介紹箱子里的炸彈爆炸后的各種效果,比如一到五號箱是最普通的炸彈,后面那些則是添加了各種不同效果的迷藥。 “把這些都收起來,必要時再拿出來。”傅無天利落的說道,這將會作為他們的秘密武器,屆時定會給容國和紫微國一個‘驚喜’。 豈止驚喜,恐怕還會讓他們嚇得魂飛魄散,雖然他們還沒有親眼見識過這東西的威力,但是聽描述就知道,絕對是非同凡響,能讓敵軍嚇得屁滾尿流的東西。 越七和龔云都有些期待那天的到來。 早知道,他們應(yīng)該留一手,不把容國和紫微國打得那么慘? 開玩笑的。 這件事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絕大多數(shù)人都在昨晚的狂歡慶功宴中玩過頭了,此刻還在自己的房間或帳篷里呼呼大睡,施將軍的到來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另一邊,曲木等人趕了幾天路終于到達(dá)靜山州。 收到消息的管夙和邵飛一早就出來接他們,將二十多名黑甲兵安頓好后,他們便帶著曲木和他的大學(xué)徒去休息。 幾天的路程對他們二人已經(jīng)有些吃不消,等他們第二天睡醒了才帶去見安子然。 曲木是個面貌清秀的青年,不過因為性格原因,使得他的外表看起來有些陰郁,存在感略低。 他的學(xué)徒是一個將近三十的老實男人,姓俞名強,不知道是不是物以類聚的原因,他的性格也不活潑,不過不像曲木那么陰郁,他只是略微靦腆,一緊張,說話就會結(jié)結(jié)巴巴,只有相處久了才不會。 兩人被帶到安子然面前。 因為事先沒有告訴他們安子然的身份,兩人只是好奇,所以并沒有太過緊張,兩人都是確定過身份的,管夙直接把他們帶到研究火器的屋里。 一進(jìn)去,兩人便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有一個白色的身影背對他們,似乎在搗弄著什么,發(fā)出鏗鏘的聲響,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過身,兩人頓時有種被亮瞎了眼睛的感覺,從前從未有過。 介于十八九歲的年紀(jì),眉目精細(xì)卻偏向成熟,完全看不出來少年的稚嫩,他的身高比他們兩人似乎要高出一點點,長身玉立,乍一眼望過去,屋子里的臟亂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王妃,曲木和俞強已經(jīng)帶到?!?/br> 管夙話剛說完,曲木和俞強就呆了。 王妃? 兩人再怎么不擅長與人交流,也聽說過將軍已經(jīng)娶妻的事情,據(jù)說是個男人,竟然就是眼前這個人? 兩人頓時緊張起來,在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小人叩見王妃?!?/br> “起來吧?!?/br> 宛如輕輕拂過臉頰的聲音突然響起,兩人皆是一愣,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立刻站起來,表情有些局促。 安子然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在緊張,又重新拿起剛剛放下的一根管子,這是他讓打鐵匠制作出來的第一根手銃管子,里面還沒有裝彈藥,他也會是剛剛到手,還需要再研究一下才能確定符不符合規(guī)格。 這時,他突然將管子遞到他們面前。 “能看出來,這根管子是什么用途嗎?” 兩人有些發(fā)愣。 俞強緊張的看了眼師傅,他沒有自信,只能靠師傅了。 反應(yīng)過來后,曲木默默的接過管子。 第二百七十一章 鬼才 管子的造型是曲木從來沒有見過的,特別是尾端兩個部分,凸起和里面的閉合部分看起來似乎都是有什么大用途。 俞強也有觀察,但是他愣是想不出這樣的管子有什么作用,里面是通的,但是也不全是通的,如果說這是作為武器,他最多只能想到砸人的棒子,但是顯然棒子的制作沒必要這么復(fù)雜,一頭霧水的俞強不敢發(fā)表想法,只能聽聽師父的看法。 曲木拿著管子專注的研究起來。 他這個人有一個特點,當(dāng)對某樣?xùn)|西感到好奇的時候,精神就會特別集中,好似忘了自己身處何處一般。 眾人都沒有打擾他,看著他慢慢的從站著變成坐著,最后直接趴在桌上觀察管子。 不知過了多久,曲木突然坐直身體。 管夙用手碰了一臉無趣的邵飛,邵飛朝他瞟了一眼,管夙示意他看向曲木,后者一看曲木似乎已經(jīng)研究完了,立刻有精神了,迫不及待就打破四周安靜的氣氛。 “怎么樣,曲木,你到底看出來了沒有?” 曲木沒有看他,目光猶豫的看向安子然,對自己花了那么多時間研究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半晌才小聲的說道:“大致……有一點猜想了。” 安子然平靜的道:“說一說你的猜想。” 時間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有真材實料。 曲木的手在管子上搓了搓,這是緊張時會有的表現(xiàn)。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根管子應(yīng)該是屬于射擊類的東西,而且威力應(yīng)該很大。” 安子然的眼睛頓時亮了些許,從一根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管子能猜到這些確實很厲害,他開始相信曲木有本事能夠完成他的所有要求了。 管夙和邵飛也有一點驚訝,他們事先已經(jīng)知道這根管子是用來做什么,如果事先不知道,王妃把這跟管子給他們看,他們覺得自己不可能猜到這些,曲木的答案已經(jīng)答對了八成。 “為何?”安子然問道。 “這跟管子寬度大小不一,每一部分應(yīng)該有不同的作用,首先,管子的內(nèi)壁極其圓滑,顯然是刻意,應(yīng)該是為了減少阻力,讓裝在里面的東西能夠順利的出去,還有這個往外凸出的地方,它里面有一個小空間,我想可能是裝東西的地方,還有這里……” 曲木指著管子最長的一部分,也就是前膛。 “這個地方的外面纏繞了多道箍,如果沒有作用不可能無緣無故在這里加固,所以我猜測,從這里出去的應(yīng)該是一個威力很大的東西,設(shè)計它的人可能擔(dān)心這部分會爆裂才會在這里下功夫,另外管子偏細(xì),所以我猜測應(yīng)該是一種射擊類的東西。” 說道自己擅長的東西,曲木神情飛揚,侃侃而談,完全不像一個性格陰郁的青年。 “說得太好了?!鄙埏w忍不住拍手叫好,表情很激動,因為曲木說的完全對,一個外觀就可以把管子真正的作用說出來,簡直是鬼才啊。 安子然也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果然名不虛傳,說得全對?!?/br> 聽到稱贊,曲木的眼睛很亮,嘴角也扯出一絲淺淺的笑意,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大的情緒,但是認(rèn)識他的人卻知道,他心里此刻很高興。 俞強也很替師父高興,他就知道師父很厲害,否則當(dāng)初也不會執(zhí)意拜到他門下,要知道他一個近三十歲的男人去拜一個十九歲的青年為師,在很多人眼里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但他就是樂意,能學(xué)到師父的手藝,為大亞做貢獻(xiàn)他就很高興了。 “這確實是一種發(fā)射型的東西。”安子然從曲木手中接過管子,頗有深意的看著二人道:“你們趕得也巧,跟我去試驗看看,你們就會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了?!?/br> 曲木很感興趣,按照他的猜測,這東西造成的威力真的很大的話,那么完全可以應(yīng)用到戰(zhàn)場上。 安子然沒有帶他們?nèi)ド钌健?/br> 火銃不是炸彈,這東西雖然會有一定的聲響,但是不會特別大,完全可以在山鎮(zhèn)某個地方試驗。 為此,他特意在兵工坊后面一塊廢棄的土地劃出一大塊沙地,沙地四周用又高又厚的圍墻圍著,面積也很大,正好用來試驗。 五人來到沙場,沙場早就安裝好了靶子。 管夙和邵飛將需要用到的東西都搬過來,早在鐵匠還要打管子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把所有的后續(xù)的問題都解決了。 安子然先往前膛放彈丸,彈丸是一些圓圓的小石子,再往藥室里裝火藥,藥室壁有個窟窿眼叫做火門,從火門穿出一條引線,射擊時,只要點燃這條導(dǎo)線,引爆藥室里的火藥,就能將彈丸射出去。 不過因為受條件限制,火銃的有效射程距離并不遠(yuǎn),百米內(nèi),甚至還要再短一些,據(jù)安子然猜測,五十米內(nèi)可能是最佳射程,一旦超出這個范圍,只要不是打中頭都死不了。 眾人安靜的看著安子然。 見他裝完需要的東西,又掏出火折子,頓時摒住呼吸。 引火線點燃,‘噗滋噗滋’的聲響往管子內(nèi)部浸延,以曲木和俞強從未見過的燃燒方式。 然后他們就見安子然將管子的前膛口對準(zhǔn)三十米外一塊木靶子,藥室里的火藥迅速的爆炸推動小石子發(fā)射出去,眾人只聽到‘咻’的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從膛口射了出去,不過他們卻沒有聽見石子擊中什么物體的聲音。 眾人立刻看向安子然。 安子然淡定的將藥室里的殘渣倒掉,又重新裝上,然后才開口道:“剛剛打偏了。”沙場很大,所以小石子直接掉到沙地上,因此沒有發(fā)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