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jié)
“堅定自己的信念固然重要,但是很多時候都需要拐彎,你身上肩負著一個大亞,不是一個人或一個小家庭,如果用其他方法可以獲得成功不妨考慮一下,你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果斷和沉穩(wěn),接下來就是你要學(xué)習(xí)的第二個課程?!?/br> 紫微國某些手段固然不可取,但是他們成功了卻是事實,皇位這個職業(yè)天真不得。 與此同時,傅王府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聽到周管家的話,安子然怔了一會才想起來他們是誰,幾個沒有往來的人怎么突然找上門來? “你先帶他們到大堂候著?!?/br> 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有人打著他的親戚名號找上門來了,安子然閑來無事便決定見一見他們。 “是,王妃?!?/br> 周管家隨后將兩人帶到大堂,傅王府威嚴在外,二人雖然好奇的張望著,卻不敢大喊大叫,直到周管家離開,其中一人才掐了自己一把,然后露出一臉興奮的表情。 “哥,我們真的不是在做夢,傅王府好氣派,沒想到我們有生之年也能進到傅王府這樣的地方?!?/br> 若是幾年前,他們絕對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會坐在傅王府的椅子上,雖然他們家過得還不錯,但是像傅王府這種高高在上的皇室,他們從未想過高攀。 “是啊,如果當年與珺王定親的人是你,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傅王府的珺王妃,我們一家子也早就飛黃騰達,爹娘也不會蹲大牢。”想到這幾年他們過的日子,安耀宗臉色便陰郁不已。 安雪燕咬了咬貝齒,腦海里因哥哥的話不由自主的憧憬起嫁入傅王府后的生活,越想便越不甘,如果……是她就好了…… 安子然走進來便看到兩人古怪不甘的表情。 果然是他那位正在蹲大牢的大伯的兒子和女兒,名字他已經(jīng)忘記了,只是有點印象。 蘇管家在給他的信中偶爾會提起大伯這雙兒女,不過不是蘇管家主動打聽他們的消息,安家的生意在蘇管家的打理下做得越來越大,兩人曾經(jīng)找上安家要錢,不過蘇管家沒有給。 聽到腳步聲,二人轉(zhuǎn)頭便看到安子然。 一瞬間他,他們以為自己看到了錯覺,印象中的安子然和現(xiàn)在差別很大,至少在他們眼里是這樣的。 誰曾想到,三四年前的胖子現(xiàn)在竟然成了一個氣質(zhì)非凡的翩翩公子,哪怕他們當初看到安子然時他已經(jīng)改變了不少,但是這是第一次正面看到雍容華貴高高在上的珺王妃,氣質(zhì)與以往大不相同,他們竟然從安子然身上感受到一股壓力,對上他的視線便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 兩人局促的站起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聽說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安子然坐下,立刻有丫環(huán)為他沏了一杯熱茶,清新的茶香彌漫開,只聞一下便知道絕對是極品好茶。 安耀宗兄妹眼中霎時閃過一絲妒意。 自從他們家遭逢巨變后,兄妹倆的日子過得很凄慘,不僅沒了收入來源,還欠了債,賭坊知道他家出事后,天天派人催他還債,安耀宗不敢得罪賭坊的人,最后不得不變賣家產(chǎn)還債。 meimei安雪燕本來不同意,因為安耀宗欠賭坊的銀子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他們家值錢的東西不多,所以想還債只能賣掉房子,但是房子賣了他們住哪里?至于二房母子,他們根本沒有考慮過。 安耀宗不想跟這個唯一的meimei撕破臉皮,如今就只剩下他們兩人相依為命,但他也怕賭坊會打斷他的腿,以前也發(fā)生過,所以他背著meimei偷偷將房子賣了,部分還了債,剩下的銀子他一分也沒有給安明睿母子,兄妹倆最后在安遠縣一處偏僻的地方租了一間簡陋的房子,但是日子過得十分清苦。 安遠縣是安子然的老家,很多人都知道他嫁進傅王府,因此對他的消息比較關(guān)注,一有情況立刻傳得人盡皆知,安耀宗和安雪燕也不可避免的聽到很多關(guān)于他的事情。 有句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習(xí)慣了奢侈的生活,安耀宗和安雪燕根本適應(yīng)不了清貧的日子,每次聽到安子然豐富多彩的消息,心中的妒意和恨意便越深。 這一切都是安子然帶給他們的。 沒有他,他們現(xiàn)在依然可以做安家的大少爺和大小姐,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不像現(xiàn)在,曾經(jīng)華貴的衣服變成了粗衣麻布,未曾做過粗活的皮膚和雙手也變得粗糙起來,簡直就像山村走出來的農(nóng)民和村婦。 被趕出去的安明睿母子都過得比他們還好。 蘇管家知道安明睿的性格完全不似大老爺,同情他們無家可歸,所以私底下偷偷資助過他們母子,安明睿想考科舉,他也幫了不少忙,據(jù)說他現(xiàn)在當了官,雖然是個地方小官,但也揚眉吐氣了。 不過安子然并不知道這件事,蘇管家并沒有告訴他,因為他資助他們母子是用自己的私房錢,他是后來才知道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 釣出大魚 “子然堂弟,我和哥哥知道以前是我們爹娘對不起你們,如今爹娘都已經(jīng)為他們當初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希望你能看在叔叔的份上原諒爹娘,以往的恩怨便一筆勾銷,兩家重修舊好,如此爺爺?shù)叵乱材茴苛恕?/br> 安雪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得自己潸然淚下。 沒錯,他們兄妹倆決定對安子然使用懷柔政策,從他們對安子然的了解來看,他顯然不是一個可以硬碰硬的人,就這一點,兩人還不算無藥可救。 可惜他們還是算漏了一點。 應(yīng)該說,安子然其實是個軟硬不吃的人。 安雪燕和安耀宗的目的那么明顯,他要是看不出來他們別有所圖,干脆自插雙目算了。 “有話就直說,我很忙。” 安子然一句話就打算兩人準備侃侃而談的架勢,特別是安耀宗,他剛想插話,一大堆話就被堵在喉嚨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憋得臉都紅了。 冷漠的語氣令兩兄妹覺得事情可能不會像他們想象的那樣順利,可箭在弦上已經(jīng)不得不發(fā)。 這次幸運的進入傅王府,要是錯過了機會,下次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聽聞傅王府很少接待客人,不論地位有多高,他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打聽過了。 安耀宗看著安子然清冷如玉的面容,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隨即扯開一抹討好的笑容。 “子然堂弟真是快人快語,那堂哥我就直言了?!?/br> 說到底還是為了安雪燕的事情。 安雪燕今年已經(jīng)二十一歲,在很多人眼里已經(jīng)是半個老姑娘,但是她一直嫁不出去。 在安遠縣那種不大不小的地方,流言或八卦都很容易傳開,安常德夫婦的事情鬧得那么大,更是牽扯到珺王妃,根本不可能隱瞞得了,于是安雪燕和安耀宗多少也受到牽連。 不過他們的性格也頗為人詬病,在安遠縣的風(fēng)評并不好,更加沒有人愿意娶安雪燕,以至于她道現(xiàn)在都嫁不出去。 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安雪燕急得團團轉(zhuǎn)。 以前很多條件不錯的,結(jié)果她挑剔,選來選去都不滿意,現(xiàn)在只要夫家條件稍微好一點的她都愿意嫁,卻沒人愿意娶她,如果再不嫁出去,以后就更沒人愿意娶她了。 安耀宗因為賭癮犯了又欠賭坊幾百兩銀子,為了還錢,他把主意打到meimei安雪燕身上,希望能借她的婚事賺一筆銀子,恰巧聽說安明睿的事情,兩人都認為安明睿能成為地方官是安子然的手筆,于是把主意打在安子然身上,為此不遠千里迢迢來到君子城。 安耀宗已經(jīng)盡量委婉的說明他們的目的。 安子然聽完卻更加沉默了。 安明睿當官的事情他并不知道,這個姑且不提,安耀宗到底是憑什么以為他會幫安雪燕找一個夫家。 他們哪來的自信? “這件事我恐怕無能為力?!卑沧尤凰菩Ψ切Φ目戳硕艘谎?,安家人真是一個賽一個奇葩,長輩如此,小輩亦是如此。 安耀宗聽到這句直白的拒絕,表情不禁僵住了。 安雪燕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衣服,臉上卻不敢把那絲猙獰表現(xiàn)出來,干笑道:“子然堂弟,我們好歹也有一層血緣關(guān)系,你就當幫堂姐一個忙,日后我們一定會報答你?!?/br> “這個忙幫不了,你們還是走吧,周管家,送客。” 安子然一點也不想跟他們浪費時間。 “二位請吧?!笔卦诖筇猛獾闹芄芗伊⒖坛霈F(xiàn)。 安耀宗猛地站起來,臉上露出仿佛被羞辱般的憤怒,正當他想吐出不堪的字眼時,安雪燕卻快他一步。 “安子然,就算我爹娘得罪過你,可他們也已經(jīng)被你送進大牢,你用得著遷怒我們嗎,堂堂珺王妃竟是氣量這般小的人,我安雪燕總算是大開眼界了?!?/br> 安雪燕語氣不無嘲諷。 安子然好笑的看著她,“我的氣量小不小好像和幫你找個夫家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br> 安雪燕頓時語塞,他說的沒錯,可她就是不甘心,憑什么他們過得那么凄慘,安子然卻可以無憂無慮當他的珺王妃,如果不是爺爺偏心,現(xiàn)在坐在他的位置上的人應(yīng)該是她才對。 “如果不是你害我爹娘關(guān)進大牢,我根本不會跑來求你半分,你以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過就是個……唔……” 安耀宗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巴,這話要是說出來,他們就別想走出傅王府了。 不過也遲了。 安子然冷下臉,“送客?!?/br> 周管家立刻叫來幾個下人,不管他們愿不愿意,直接把人轟出傅王府,剛要進府,一個丫環(huán)突然跑出來小聲的轉(zhuǎn)告了一句話。 周管家立刻讓一個機靈的下人跟著他們,然后才回去復(fù)命。 受挫的安耀宗和安雪燕雖然憤怒的離去,但是當他們走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時,臉上的怒氣卻收斂起來,皺起五官。 “那個人說得沒錯,安子然果然不可能幫我們?!?/br> 安雪燕不甘心的說道:“哥,那現(xiàn)在我們要怎么辦,真的要和那個人合作嗎?可要是失敗,我們就死定了?!?/br> “不合作我們照樣死定了?!?/br> 安耀宗冷哼一聲,賭坊不會放過他的,而且兩人都不是吃得了苦的人,如果不鋌而走險,他們早晚是死。 安雪燕想起賭坊威脅說再不還錢就要把她賣給妓館的話就很害怕,雖然她恨恨哥又去賭,但是安耀宗是她唯一的親人和依靠,她再不滿也不能做什么。 “我們現(xiàn)在只剩下一條路走,就是答應(yīng)那個人,事后再逃到其他地方,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br> “只能這樣了?!?/br> 兩人不知道他們的對話早被跟蹤的人聽到,確定他們落腳的酒樓后,那人就回傅王府復(fù)命了。 聽完下人的復(fù)述,安子然并未露出意外的表情。 傅無天下朝回來后,他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王妃如何懷疑他們是受人指使的?” “安耀宗雖然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但是他并不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他既然懂得禍從口出,又怎么會不知道我并不喜歡他們一家,明知道我厭惡他們卻仍然跑來找我,八成是另有目的。” 大亞正與紫微國打仗,經(jīng)歷了那些事情后,安子然便多留了一個心眼,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 傅無天隨后派出兩名護衛(wèi)去看著兩人。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安耀宗兄妹就這樣與慫恿他們的人見面了。 護衛(wèi)是高澤的禁衛(wèi),他們不肯回去,說皇上沒有旨意,傅無天便將他們物盡其用。 “竟然是文清雨?!?/br> 聽完護衛(wèi)的報告,安子然意外的挑了下眉,文清雨終于忍不住出手了,可惜找錯了合作對象。 “無妨,就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戲,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可不在他手里?!备禑o天嘴上不以為意,但是動作卻毫不含糊,立刻給他的王妃配備了兩名暗衛(wèi),上次王妃是在君子城被帶走,這次絕不可能再重蹈覆轍。 有時候放長線釣大魚也有可能釣到一條自己也想象不出的大魚。 安子然兩天后就有了這種感覺。 一家位置比較偏的茶館里,安子然和傅無天坐在二樓靠街道的座位上,透過窗子看向?qū)γ嬉粯亲诖筇貌灰撞煊X的角落里、位置卻剛能被他們看到的人。 其中一人正是文清雨,另一個…… 安子然表示,要是讓她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他就不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