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jié)
童守成拿起一塊五千兩的籌碼扔給傅無天,又收起安子然的五枚籌碼,同樣是五字開頭,卻差了很多。 下一把,兩人都選擇壓五枚,大概是對五情有獨鐘,因為如果知道自己會輸,壓一枚就好了。 開牌,莊家果然通殺了。 童守成已經(jīng)確定,他遇到了真正的高手,而且是一對二,局面對他不利。 看到他嚴(yán)肅起來的表情。 傅無天與安子然默契的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一點笑意。 他們玩百家樂是有目的的,簡單又方便,下注多少的權(quán)利又在自己這邊,最重要的是,傅無天擁有他們絕對不可能戰(zhàn)勝的金手指,童守成想要贏他除非出千。 接下來的幾把牌,兩人都沒有輸過,賭桌上很快就堆起了大量的籌碼,贏得十分順利,仿佛兩人都知道自己哪把會輸哪把會贏,一下子就把各自的一萬籌碼變成了幾十萬,兩人似乎不知道客氣和留一線是什么意思。 童守成的臉色已經(jīng)不像剛開始那般從容,只能用蒼白二字形容,發(fā)牌的手也微微顫抖著。 圍觀的賭客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竟然連童守成這么厲害的人物都對付不了他們,這還是人嗎?而且令他們意外的是,童守成竟然會輸?shù)眠@么干脆,這是他成為賭坊的門客以來第一次輸?shù)眠@么慘。 如果不是童守成是成名多年的賭徒,這幾年也有過不少厲害的成績,大家說不定會懷疑他是不是本人,又或者他的實力是假的。 眾人天花亂墜的猜測著,卻不知道童守成是有苦說不出。 任何一個成名的賭徒或多或少都會一些出千的手段,童守成就更不用說了。 紙牌出現(xiàn)的時間段,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出千,為了適應(yīng)這種新型賭博,他和其他門客都夜以繼日的練習(xí)過,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但是出千也要有條件。 如果對手是個比自己實力高的人,出千失敗的幾率就會增大,萬一被當(dāng)眾拆穿,賭坊的名譽(yù)也會受到牽扯,他不敢冒這個險,這是他心里的一個顧慮。 第二個顧慮,說出來恐怕沒幾個人會相信,可確實是真實存在的。 那就是,他被面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壓制住了,每次他想出千的時候,對方的眼神就落在他的手上,那雙幽深的眼睛就像能察覺一切事物一般,仿佛他動一動,他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被這樣一雙犀利的眼睛盯著,哪怕他有把握也不敢輕易嘗試,僅僅用氣勢就能壓制住他,這樣的男人怎么能不讓他心驚,他已經(jīng)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傅無天面前壘起超過一百萬兩籌碼的時候,童守成終于不得不停手了。 “抱歉,可否先歇息一下?!?/br> 傅無天用洞察的眼神看著他,點頭道:“可以。” 童守成松了一口氣,歉意的看了他們一眼,轉(zhuǎn)身匆忙朝里面的方向走去,還有幾個人也跟著他一起離開。 第三百八十五章 第一賭徒 “一夜致富的感覺總算體會到了。” 安子然一邊無聊的將籌碼按面額分開,一邊看向傅無天,語氣中卻帶著nongnong的笑意。 周圍那么多虎視眈眈的人,傅無天卻仿佛當(dāng)他們不存在一樣,突然靠近安子然,動作親昵,嘴唇近得仿佛要 上他的耳朵一樣,看得周圍的人瞪大眼睛。 兩人的關(guān)系似乎和他們想象的不太一樣。 在場大多數(shù)人都是有閱歷的,很快就明白他們可能是那種關(guān)系,眼中不無意外。 一對情人到苑景賭坊踢場子,這還是第一次。 再說童守成那邊,一進(jìn)入房間就被幾個負(fù)責(zé)人盤問,苑景賭坊已經(jīng)很久沒有發(fā)生過輸?shù)粢话俣嗳f兩的經(jīng)歷,這一次不僅輸了這么多籌碼,并且被對方壓得死死的,他們都見識過童守成的實力,不可能會造成這副一面倒的事實,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趕緊說說。” 童守成呼出一口氣,直言道:“他們是真正的賭博高手,我不是他們的對手,很抱歉?!?/br> 幾人露出震驚的表情,能讓童守成說出這句話的人沒幾個,苑景賭坊中也就只有壓在他上面那位。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張超不死心的問道。 賭坊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也逃脫不了責(zé)任。 童守成搖搖頭,“我已經(jīng)盡力了?!?/br> 二樓的負(fù)責(zé)人說道:“看來只能等他了,幸好我們已經(jīng)提前派人去請?zhí)评习?,相信唐老板會把他帶來?!?/br> 他自然是指鎮(zhèn)守苑景賭坊的支柱袁聰,威望比童守成還要高,而且他是唯一一個將紙牌這種賭博玩透的人,整個獨鎮(zhèn)據(jù)說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不過很多人都不知道,袁聰并不是普通的門客。 門客是指受雇于苑景賭坊,為賭坊看場子,應(yīng)付那些可能會上門來找茬,或者實力不錯的賭徒卷錢的行為,簡而言之就是維持賭坊的平衡,保證賭坊能一直賺錢就是了。 因人還未到,賭坊擔(dān)心兩人會提前離開,于是派人出去招呼安子然和傅無天,給他們送上點心和茶水。 兩人竟也不擔(dān)心賭坊會不會下毒,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一邊吃一邊聊天,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來做客的。 索性唐震中的速度并不慢。 沒有等多久,他們就從另一條通道來到地下一層。 唐震中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四條眉毛,相貌平平,放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就是一個普通富商的模樣,大肚子,脂肪厚,臉色還算紅潤。 張超幾人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男子,紛紛松了一口氣。 張超隨后站出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們,說到被對方贏了一百多萬兩,他們都小心的看了唐震中一眼,果不其然,唐老板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可摸清他們是什么來頭?”唐震中陰沉的問道。 “兩人都是生面孔,應(yīng)該是最近才來獨鎮(zhèn)的,他們很可能不知道賭坊的背景?!?/br> 初來乍到的新人最有可能犯這種錯。 “我看未必。” 唐震中身后的袁聰突然開口。 張超問道:“此話何解?” 袁聰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向站在角落里的童守成,“說說你跟他們玩牌的情況?!?/br> 童守成并未在意他這種命令式的語氣,如實將自己的感受和所見所聞都告訴他,雖然沒有說的,就是因為自己私心想要再找機(jī)會看看能不能破了傅無天帶給他的壓力,所以才會輸?shù)粢话俣嗳f籌碼。 他不說,也就沒有人察覺到他的小心思,包括袁聰。 “照童守成的話,兩人不是一般人,心思應(yīng)該比較細(xì)膩,不可能什么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跑到賭坊圈錢,所以他們一定知道苑景賭坊是什么樣的地方,這種情況下還敢來,肯定是有目的的?!?/br> 袁聰分析道。 大家都很信服。 唐震中問道:“那么你覺得他們有什么目的?” 袁聰搖搖頭,“與苑景賭坊作對對他們沒有好處,但是目前線索不多,猜不出來。” 唐震中原地焦慮的踱步了幾圈,囑咐道,“不管他們什么目的,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阻止他們繼續(xù)贏錢,并且把他們贏走的籌碼都贏回來,你們幾個也去準(zhǔn)備,我現(xiàn)在就派人去調(diào)查他們,如果是針對賭坊來的,就讓他們‘留’下來吧。” 此留顯然非彼留。 唐震中臉上的猙獰讓他本來就肥rou橫生的臉看起來更難看了,眾人不敢說什么,立刻按照他的話去辦。 …… 正與安子然聊天的傅無天突然抬起頭,目光立刻對上剛從里面走出來的袁聰,似乎猜到就是這個人,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趣味的期待笑意。 袁聰似乎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敏銳,第一時間就鎖定他,心中不禁一凜,最后那抹輕視之心也收斂了。 當(dāng)袁聰站在莊家的位置上時,其他人終于見識到獨鎮(zhèn)傳聞中的第一賭徒。 能看到傳聞中的賭徒出手,今天這一趟,就算輸錢也不算白來了。 眾人興奮起來。 袁聰從出道到現(xiàn)在從未有過一場敗績,多年過去早就被傳得神乎其神,所以沒人認(rèn)為他會輸。 袁聰目光掃到傅無天和安子然面前的籌碼,前者比后者多了近一倍,到現(xiàn)在都沒有走,圈錢惹事的可能性比較大,很有膽識,就是要這樣才好玩。 “接下來就由袁某陪二位玩,而且是以賭客的身份陪二位玩,沒有問題吧?” 傅無天沒有拉開與安子然親近的姿勢,翹起二郎腿,痞子般的動作卻被他做出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頂著眾人意外的目光毫不意外的說道:“個人名義還是苑景賭坊的名義?” “苑景賭坊的名義?!?/br> “那就沒問題?!泵髦獙Ψ皆谔自?,傅無天卻很爽快的給他一個想要的答案。 袁聰心里卻并未高興多少,對方這般爽快,只能說明他們根本不懼怕賭坊。 重新喊來一名莊家,袁聰坐到傅無天的對面。 安子然這次卻沒有加入這場賭局。 眾人倒也沒有覺得意外,袁聰以賭客的身份與他們賭,最好是一對一,一對二反而會限制二人。 莊家是苑景賭坊一名普通的莊家,會點洗牌手法,五副牌洗完才讓他們下注。 傅無天抬眸看了袁聰一眼,隨手扔出一塊十兩籌碼,這是他的籌碼中唯一一塊十兩。 袁聰眉毛一挑,隨即示意莊家發(fā)牌。 第一把,他贏了。 第二把贏的是傅無天,但是袁聰提前棄牌了,說到棄牌,這也是安子然的賭坊傳出來的,主要有利于賭坊,沒想到他們有一天竟然也會遇到自己發(fā)明出來的招數(shù)。 棄牌就是莊家覺得自己會輸給對方,所以提前棄牌可以減少損失,只要沒有看到牌面都可以。 接下來的賭局,眾人便看到雙方不停的棄牌。 連續(xù)棄牌了二十五局,兩人的表情似乎越來越嚴(yán)肅,眾人發(fā)現(xiàn)氣氛變了,一掃臉上的無聊和郁悶之色,總覺得真正的賭局來了。 袁聰?shù)哪樕惶每矗呀?jīng)發(fā)現(xiàn)對方贏牌的秘密了,對他來說并不是個好消息,因為他也擁有著同樣的秘密,所以要看誰的本事更大了。 紙牌這種游戲?qū)τ谟洃浟?qiáng)的人是有好處的,因為他可以記住莊家洗牌時的紙牌順序和點數(shù),然后事先判斷自己這局是輸是贏。 袁聰?shù)挠洃浟Ρ群芏嗳硕紡?qiáng),他可以一瞬間記住幾十張牌,這是他不敗的秘訣,也是他在短時間內(nèi)就能將紙牌玩得比別人更厲害的主要原因。 他沒有想到的是,傅無天竟然跟他一樣也會是個超強(qiáng)記憶者。 玩了二十五局,現(xiàn)在他們只能看看誰記的牌更多。 莊家連發(fā)那么多局,手心早就冒出汗水,兩人都太厲害了,他的壓力也不小,再度擦掉手心的汗。 “請下注?!?/br> 這一次,傅無天卻不像前面那般干脆,對面的袁聰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眼睛快速的閃過一絲異色。 站在他身后的安子然低頭在他耳邊詢問了一句,傅無天頓了頓,猶豫的搖了搖頭,他的表情既嚴(yán)肅又難看,顯然也跟他一樣快到極限,或者已經(jīng)到極限了,過了一會,只見他再三猶豫,突然往前推出價值五十萬兩的籌碼。 極大的手筆頓時令周圍的人發(fā)出驚呼的聲響,前面再有把握也沒有見到此人下這么大的一注。 袁聰見狀,垂下睫毛迅速的掩飾掉眼中不小心泄露出來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