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好什么好?簡直糟透了!居然讓一只貓彈琴獻藝,也只有趙誠謹這樣的小鬼才想得出來。她的風頭已經(jīng)夠盛了,再這么下去,別人一定把她當妖怪!還不如讓二缺鸚鵡去呢,它一定愛死了這種大出風頭的活兒。 果然,二缺鸚鵡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地飛到趙誠謹面前,撲扇著翅膀想提醒趙誠謹它的存在??哨w誠謹?shù)男乃纪耆辉谒砩?,他朝許攸伸出手,一臉期待地等著她把爪子伸過來,許攸傲嬌地別過臉去不看他,想了想,索性轉過身去,用屁股對著他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你不愿意???”趙誠謹失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地嘆了口氣。二缺鸚鵡實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蹦到他面前,撲扇著翅膀道:“小綠愿意,小綠愿意?!?/br> 許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都快忘了這只賤鳥的名字叫小綠了。 趙誠謹一臉糾結地看著二缺鸚鵡,鸚鵡有點小緊張,屏氣凝神地看著他,一反常態(tài)地顯得又安靜又乖巧。只可惜趙誠謹根本就不吃它這一套,伸手在它的小腦瓜上抹了兩把,為難地搖頭道:“小綠,那個……你……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 基本上,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表示已經(jīng)沒戲了,只可惜二缺鸚鵡到底不是人,智商雖然也有,可到底不了解人類思維的迂回和曲折,還是沒太明白趙誠謹?shù)囊馑?,繼續(xù)睜著一雙小眼睛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我覺得吧,”趙誠謹有點不好意思,“你的嗓子還是有點不是太好?!背鸶鑱硖珖樔肆?!皇祖母會被她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的! 二缺鸚鵡發(fā)了好一會兒愣才終于消化了他這句話,幾乎是一瞬間就蔫了,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地走到墻角,用翅膀把腦袋埋起來,留個大屁股露在外頭,可見這家伙真的被打擊到了,要不然,依著它那孔雀般的性格,怎么會做出這種沒有形象的事。 二缺鸚鵡的沮喪狀態(tài)并沒有持續(xù)很久,吃過晚飯它又開始精神奕奕地禍害人了,扯著嗓子在院子里吟詩,還自編自唱,一副high到不行的姿態(tài),但許攸總覺得它有點自暴自棄。 晚上洗過澡,擦干了身體,許攸終于又爬上了趙誠謹?shù)拇?。她歡樂地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又鉆進被子里,從里頭鉆到外頭,從頭鉆到尾,瘋得有點剎不住車。茶壺搖著尾巴一臉羨慕地看著她,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扒拉著腿也想往床上跳,被許攸一個眼神兒瞪過來,立刻就給嚇退了。 這可是她的地盤,誰也不準來侵占! 若是那狗崽來了,迎接它的有貓爪! 第二天上書房放假,趙誠謹帶著一群動物去萱寧堂給瑞王妃請安,進了屋,這才發(fā)現(xiàn)安庶妃也在。安庶妃依舊是一副溫良恭順的模樣,嘴巴很甜,總會說些漂亮話兒恭維人,但許攸卻敏感地察覺到她有些不大對勁,她和茶壺走近的時候,安庶妃的臉上有不安的神色一閃而過。 瑞王妃今天的精神也不大好,仿佛沒睡醒的樣子,趙誠謹纏著她說要學彈琴,瑞王妃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柔聲問:“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不是每日都去上書房讀書么,也不嫌累得慌?” 趙誠謹?shù)溃骸安焕?,反正下午也沒事兒。”他沒提給太后賀壽的事兒,瑞王妃自然也沒往別處想,她若是知道了非得打消趙誠謹?shù)哪铑^不可——叫一只貓給太后娘娘獻藝,一聽就覺得不靠譜,萬一演砸了,還不曉得那群閑著沒事兒干整天挑人刺的御史要說些什么呢。 許攸的心思不在瑞王妃母子身上,她故意悄悄地往安庶妃身邊挪了幾步,茶壺也跟著往她這個方向走,安庶妃頓時緊張起來,許攸清楚地看見她手里的帕子都揪成了一團,然后,兩只手不由自主地放到小腹上…… 許攸立刻就明白了。 但她又有些不能理解,安庶妃既然懷孕了,為什么要這么藏著掖著,難道她還害怕瑞王妃朝她下手?還是說,她在等著一個最好的機會來宣布此事?后宅女人的心思她一點也不懂,但許攸卻很壞心地想要揭穿。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女人,雖然知道她向寧庶妃下手是為了報仇,可是,手段實在有夠卑劣,沖著未出世的小孩子動手什么的實在太歹毒了。 她壞心眼兒地繼續(xù)往安庶妃身邊挪,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時不時地朝安庶妃的肚子上瞟一眼,一副蠢蠢欲動想要跳上去的神情。安庶妃被她看得心驚膽顫的,越來越覺得這只貓邪門,臉上也微微變色。 她正欲起身告退,瑞王妃忽然朝她開口道:“你臉色難看得很,可是身體不舒服?”說罷,她不待安庶妃回話,就已朝一旁伺候的蘇嬤嬤吩咐道:“快去請大夫給庶妃看看?!闭f罷,又一臉關切地朝安庶妃道:“你呀,就是太不小心了,身體不舒服也不去請大夫看看,萬一有什么不對勁,豈不是小病拖成大病,日后王爺曉得了,還不得埋怨我說我看顧不周?有什么事都來跟我說……” 安庶妃臉色微變,但卻不敢再多話。 許攸忽然覺得自己簡直弱爆了! 她剛剛還沾沾自喜地以為自己多么的明察秋毫,見微知著,現(xiàn)在看來,瑞王妃才是真正的大波斯,人家恐怕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安庶妃的那點小心思,堵得她根本沒有后路可以退。 蘇嬤嬤腿腳快,不一會兒的工夫便領著上回給許攸看病的那個大夫進了屋,跟他們一道兒進來的還是瑞王爺,一邊往屋里走一關切地朝瑞王妃問:“怎么又請了大夫過來,哪里不舒服?” 瑞王妃輕聲回道:“我見安庶妃臉色不大好,遂讓蘇嬤嬤請大夫過來幫她看看。王爺怎么過來了?” 瑞王爺“哦”了一聲,朝安庶妃看了一眼,又朝那大夫點了點頭。 趙誠謹脆著嗓子給瑞王爺請安,瑞王爺臉上立刻帶了笑,招招手將他叫到身邊考究他最近的功課。 那大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給安庶妃把了脈,眉頭一挑,臉上立刻露出喜色,起身朝瑞王爺賀喜道:“恭喜王爺,庶妃娘娘是喜脈?!?/br> 瑞王爺先是微訝,不由自主地瑞王妃看了一眼,見她面上并無異色,心中稍安,這才擠出笑容來。 蘇嬤嬤低聲朝瑞王妃道:“王妃這兩日也有些不舒服,不如也請大夫看看?!?/br> 瑞王爺聞言立刻緊張起來,慌忙朝瑞王妃問:“你身子不舒服?怎么也不早些和我說?快快去請?zhí)t(yī)!” 瑞王妃笑道:“屋里就有大夫,何必興師動眾去請什么太醫(yī)。我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有些嗜睡,怎么也睡不醒,沒什么精神。興許是最近天氣不好給鬧的?!?/br> 瑞王爺急道:“你這性子也真是的,只顧著旁人,對自己卻半點也不上心?!币贿呎f著話,又一邊招呼著大夫給瑞王妃把脈。 “這……這這……”那大夫把完脈,結結巴巴地都快說不出話來了,瑞王爺愈發(fā)地焦急,高聲問:“這什么?王妃究竟怎么了?” 大夫“砰——”一聲跪下地,高聲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也是……也是喜脈!” 許攸瞅見安庶妃的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 ☆、三十五 自從王妃被診出了喜脈,整個瑞王府都喜氣洋洋。 太后也高興得不得了,賞賜跟不要錢似的往王府里送,還特意送了個嬤嬤過來伺候瑞王妃。瑞王爺也格外緊張,除了每日早晨上朝辦差,其余的時間他都恨不得陪在瑞王妃身邊,一雙眼睛簡直黏在瑞王妃身上,生怕她有半點閃失。 就連趙嫣然和趙誠謹姐弟倆也仿佛一夜之間懂事了許多,趙嫣然眉飛色舞地向趙誠謹描述他剛出生時的樣子,“……又小又軟,臉上皺巴巴的,像只小耗子,丑死了。手指頭這么細,還總喜歡翹著,嘖嘖……” 趙誠謹表示一點也不信,他噘著嘴反駁道:“娘親說我小時候可好看了?!?/br> “小時候都難看,沒有好看的。”趙嫣然哼道:“我親眼見過,你也好,小三小四也好,剛生下來的時候都丑得要命?!?/br> 趙誠謹不說話了,他有點不高興,對于自己居然也曾經(jīng)丑過這個事實表示不能接受。趙嫣然見狀,愈發(fā)地想要逗一逗他,于是添油加醋地說起他嬰兒時多么丑,多么傻,一天要尿十次床…… 趙誠謹一生氣,抱著許攸就跑了。 他跑到萱寧堂想找瑞王妃告狀,進了門,才發(fā)現(xiàn)瑞王妃在屋里打葉子牌,瑞王爺也在,煞有其事地占了個位子陪打。他哪里玩過這個,技術不行,根本不是瑞王妃的對手,趙誠謹尋過來的時候,瑞王爺輸?shù)没翌^土臉了。 “父王?!壁w誠謹一臉好奇地盯著瑞王爺看,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瑞王爺這個樣子,威嚴的父親忽然變得這么平易近人,這種感覺有點奇怪,所以他忍不住又多看了瑞王爺幾眼。 瑞王爺抹了把臉,斜著眼睛朝趙誠謹瞥了一眼,趙誠謹立刻就把腦袋別開了,挪到瑞王妃身邊小聲地問:“娘親,小弟弟生下來也會很丑嗎?” “什么?” “jiejie說我小時候特別丑,小三小四也丑,所有的小孩小時候都丑?!壁w誠謹一本正經(jīng)地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