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原想著你娘家沒個兄弟,日后我們生了孩子,過一個給mama。只是還沒影的事,不好說。現(xiàn)你有弟弟了,還要不要過,日后你做主吧?!?/br> 林貞怔了,后世能爭取到隨母姓,都是獨生子女家庭生兩個才能干休的事,卻沒想到孟豫章有這樣的心胸。不由道:“你總讓我刮目相看?!?/br> 孟豫章笑了笑:“實話,人皆有私心,若非你,我必不愿。世人常說夫妻一體,唯有你我才真感受到了。世人又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雖沒有不對,到底不把夫君當親人,我心里是不喜的?!?/br> “真心方能換真心。” “你說的我盡知,只是我真心了,你若同粗鄙貪婪之婦,我也只好相敬如賓了。若有子女,為了家宅安寧不納妾,到底只當一個老媽子一般。日后我們生了兒女,也當如你一般教養(yǎng)。辨了那真心實意,而后義無反顧。”往日家里的你爭我奪,孟豫章的確是受夠了。夫妻不似夫妻,父子不似父子。除了算計還是算計。一家子烏煙瘴氣,只顧自家私利,毫不體諒一下旁人,也難怪要敗落。 林貞點頭:“然也!”原來孟豫章知道她最初的防備,亦明白她內心的防備。握住孟豫章的手:“我會把你當至親、同mama一樣的至親、同孩子一樣的至親?!?/br> “可憐我沒了父母,你占便宜了!” “大男人不要這么小氣,讓我占些許便宜又如何?” “整個人舍與我如何?”我想要你的人,更想要你的心! 林貞眼波流轉:“唔,讓我想想?!?/br> 孟豫章整個一撲,將林貞按到在身下,一語雙關的道:“許你想今夜!” “太少?!?/br> “好jiejie,太多的話我就要‘身心俱?!??!泵显フ螺p輕道,“噓!別說話!” 拉燈~~~ 第95章 期望 祥泰二十九年五月,承平公太夫人病故。圣上并未恩準才剛到流放地的承平公回來舉喪。 祥泰三十年五月,孟豫章出孝;九月秋闈得中舉人。 三十六年,祥泰帝崩,太子即位,藩王就藩。次年改元長康加恩科、免賦稅,但不曾大赦。圣上云:凡舉犯罪之人,多數(shù)為惡,大赦乃為自家求名而貽害天下,故不赦不免,以保百姓四海安康。贏得士林稱贊,只是百姓背地里抱怨的厲害。 長康二年春,孟豫章中二甲進士,庶吉士未中,九月外放廣州番禺縣令。 從北京到廣州,五千來里路,大部分在水上過的。林貞依著船艙壁,用手撫著小腹,嘴角蕩開了一絲微笑。懷孕極容易累,尤其在不便利的路途中,船的搖晃又加重了疲倦。可林貞心情卻很好,從孟豫章接到放官的旨意開始,她一直保持愉悅到如今。 體驗過何為自由的生活,萬萬不愿到這吃人的時代。然而既然來了,尋求更好的生活幾乎成為本能。她出身不賴,卻在這個時代并不安穩(wěn)。猶記得首次上京路遇承平公世子之時的無奈,林俊枉死時的無助。士農(nóng)工商,一條崎嶇艱難的路,終于達到了目的地。從商家女到士□□,在父親早亡的前提下,她幾乎可以稱得上“鯉魚躍龍門”。萬種紈绔中,撿到一個孟豫章,時耶?命耶? 雙福端著茶過來,笑道:“奶奶,我泡了一盞金桔茶,你嘗嘗看?!?/br> 林貞搖頭:“想吃酸的。” “酸梅吃完了,四爺說回頭靠岸再多多買些?!彪p福道,“哥兒可乖巧?” 林貞笑道;“兩個來月,還未成形,那有甚乖巧不乖巧?” “萬沒料到這會子懷上,不然在家里生了再跟上任多好。我聽人說,附郭省城最勞心勞力,到了地頭,奶奶不知cao多少心哩!” “不是附郭,這等富的流油的地方能輪到我們?夾緊尾巴做人便是了?!绷重懹謫枺霸フ履??” “正同張先生和李先生說話?!眱晌幌壬敲显フ抡埖哪涣?,一乃魏文明的遠親,一為外祖家薦的門生。 林貞點點頭:“看好茶水果子,在路上不好買丫頭,我看你和四喜很忙不來,待到地頭了,再好好買幾個人來使。” 雙福笑道:“真是由奢入儉難,祥泰二十八年有事那會兒,家里人更少,也熬過來了。如今還沒那多事,竟手忙腳亂一般。還是跟四喜商量了一回,她專管四爺,我專管奶奶才略好些。” “是我精神短了?!?/br> “既如此,奶奶不如躺下歇歇?” 林貞依言躺下。便是林貞有錢,也不好太過張揚,故行船并不大。說躺下不過轉身兩步就到了床邊。雙福拿了個大迎枕,林貞順勢靠著,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腦子開始不免又開始運轉起來。 來到古代又投生做了女孩兒,種種艱難困苦都有了心理準備。又在林家那樣的地頭長大,早早想的是如何斗爭。別的少女猶在做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夢,她這個偽蘿莉早自以為看清了現(xiàn)實。誰料竟讓她撞見了孟豫章!想到此處,不由一笑,也算命好吧。 自個兒命好,總希望身邊人過的不錯。林貞扭頭問雙福:“你總也不肯說親,到底要尋哪樣的?再耗下去可不好選了?!?/br> 雙福笑道:“往日總想著嫁誰不是嫁,挑個差不離的便是了。橫豎世間男子,不都那樣么?可自打我見了奶奶夫妻,還有魏先生夫妻,方知這世上還有男子不是爹爹那樣兒的。奶奶別臊我,我也只想找一個貼心貼肺的。可我也算見過些許世面,如四爺和魏先生那樣的,也就兩個,旁的都……”雙福說著搖頭,“還不如在奶奶身邊一世,至少不挨打罵不受氣。你瞧三奶奶,雖說庶出,卻也是名門閨秀,受那樣的委屈。我一小婢,便是奶奶放了我,世人哪個瞧的起?我不想嫁了?!?/br> 后世獨生主義多了,林貞倒不奇怪。只是年代不對!不由勸道:“細細撿了合適的不好么?” 雙福撲哧一笑:“好奶奶,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三小姐嫁了童生,帶了那多嫁妝去,用的脂粉還不如在奶奶跟前,何況我一個小丫頭?我呀,誰與我飯吃就嫁誰。只當我這一世許給奶奶做小了。說來做小,可是丫頭頂好的出路哩!” 林貞抽抽嘴角,好么,在古代她也混上后宮了!“不想有孩子?” 雙福猛搖頭:“不要不要,生孩子痛死了?!?/br> 林貞一點雙福的腦袋:“比我還怕痛!你可別后悔,再多兩年,你想嫁也沒了!” 雙福嘟著嘴道:“實在想要孩子了,奶奶許我買一個難民入贅唄。之別笑話我小丫頭還要入贅的!” 林貞梗了一下——女權先鋒???只好心里默默寫了個服字,決定尊重她人選擇,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那廂雙福還在說:“要我說,奶奶真真是我見過最命好的?!闭f著掰著指頭道,“四爺不賭不嫖、不養(yǎng)小丫頭、溫柔體貼、才華橫溢,最妙是長的極好。二十一歲的進士!我朝通沒幾個哩!那日新游街,我上街去瞧,哎喲喲,小娘子們都在打聽他哩。我和四喜同人說那是我們姐夫,她們嫉妒的活撕了我們的心都有!”雙福一臉得意,“這等擇婿的眼光,必成大事!我還是與奶奶做小,比與旁人強!” 林貞聽的大笑,抄起個果子扔過去:“促狹鬼!越說越?jīng)]譜兒了!” “沒譜兒?不知哪個笑成一朵花兒了!” “可不是我挑的女婿,是你娘挑的,我還是把你送回去伴著mama吧。” “哎呀,害羞了!” “去去,別在我跟前鬧,看看晚飯得了沒有?再問問四爺是跟我吃飯還是跟先生吃飯。” 雙福笑著跑了。 一時擺了晚飯,孟豫章夫妻對坐,見林貞吃的香甜道:“我常聽人說婦人懷胎食欲不佳,你倒沒有?!?/br> 孕吐乃激素變化引起,林貞還沒到日子,故笑道:“下個月方開始,所幸快到地頭了?!?/br> “也不知廣州的物事飲食慣不慣?!?/br> 林貞暗道:不知你慣不慣,姐是很慣!終于回家了,淚流滿面!她乃土生廣州人,在東北熬了那么多年,若不是穿成了土豪,那么冷的地頭,早投胎了哇!不知她愛吃的點心,現(xiàn)在有沒有?廣式點心多半起源于清晚期,現(xiàn)在才到哪兒呢?偏她不會做!果然穿越的話,廚師才是最好的技能么? 說到家鄉(xiāng),盡管是幾百年前的家鄉(xiāng),林貞的喜悅之情尤為明顯。孟豫章笑問:“一路上你都心情好,我還憂心你不舍得京城哩?!?/br> “就是掛念mama,余者都好。我不愛在京城里圈著,能隨著你看看大好山水,才是人生幸事。我巴不得你放到偏遠點的地方,好讓我跑跑馬。在廣州我是不想了?!?/br> “無妨,待你生了,你穿我的衣裳,我?guī)懔锍龀峭馀苋??!闭f著,孟豫章想了想道,“我們可以在城外弄個莊子,有空便去住著。里外都是自己人,也不怕人瞧見?!?/br> 林貞拍掌笑道:“這個好!只是你休叫人認出來,不然人家可要當你養(yǎng)小倌兒了。” 孟豫章毫不在意:“些許風流傳言不足畏懼,只要你信我便是?!?/br> “我不信你信哪個?”林貞正色道,“我們是夫妻,你說甚我都信?!?/br> “嗯,我不會騙你的?!?/br> “騙我也無妨,只不過騙過一回,日后再不信你的?!?/br> 孟豫章笑道:“悍婦啊悍婦,還是忒會裝的!” 林貞撲哧一笑:“早有人說我悍婦了,拘著你不許納妾哩?!?/br> “胡說!我外家、師父家都不曾納妾。我與你說,正經(jīng)書香之家,若非為了子嗣,少有納妾的。也就咱們這樣的人家,還未成親先指兩個丫頭,生怕自家孩子身子骨太好了。說起這個,日后我也要定個家規(guī),再不許子弟胡來?!?/br> “嗯?” “一個人精神總是有限的,耽于女色有甚出息?不若好好讀書,便是中不得舉人進士,做個秀才也是好的。我總盼著到老時,子孫叫人贊一句書香門第,此生方圓滿了?!?/br> 書香門第啊……林貞想想白發(fā)蒼蒼時,世人的評價,虛榮心霎時得到了滿足。不單虛榮心,日后子女婚配都比旁人強上三分。雖說兒孫自有兒孫福,然而在這個不得自由的年代,做父母的很難不憂心吧。一時間又想到三小姐,跟在她后頭的那個小尾巴,也不知過的好不好。那性格可真夠愁人的!雖大家都贊比往日強百倍,她卻還是不放心。好在孟豫章也當了官,想來夫家也不敢放肆。往日看小說,動輒權傾天下。真到此時方知一個縣令的實力——律法里規(guī)定的特權階層!只是靠人不如靠己,以后她的孩子還是要好好教養(yǎng)才行! 孟豫章放下碗,嘆息一聲:“有些話只好我們夫妻兩個說私房——若非孟家變故,我這書香門第的想頭,只好做夢去吧。孟家塌了,倒成全了我,有時想來都別扭?!?/br> “也算罪有應得吧?!绷重懙?,“祖宗流血流汗賺來的家資,原只想讓后人安康,再不想要他們欺男霸女的。說句到家的話,要不是仗著祖宗,那事豈能輕饒?當日砍了多少人來?也是圣上殺一儆百的意思,勛貴實該整治整治了?!?/br> 孟豫章道:“一同落馬的如今生活都無著落,那樣的變故,也不知上進。原先老太太她們教導的方式就錯了。總想著祖宗留下那多家產(chǎn),好不好還有一大片祭田祖業(yè),何苦去吃讀書的苦?,F(xiàn)在吃虧了。” “自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祖宗也是吃了常人吃不得的苦,再加上老天庇佑,原也比常人要好許多,卻不珍惜。日后我們教養(yǎng)子女,可不能這樣?!?/br> “自然!”孟豫章笑道,“賢愚皆澤三代,有你在,我孟家興也!貞娘,你說我運道好不好?” 林貞也笑了:“你好,我也好。好到往后叫人寫傳奇話本子,專與大戶人家喜聽故事的老太太們說道。唔……我還得做點兒善事,才能把話本寫齊活了!” 孟豫章學著林貞平素的模樣,伸手撫著她的小腹。想著他們兩個白發(fā)蒼蒼子孫滿堂,不由笑了。易得無價寶,難得有心人,不單女子愛說愛聽,他也喜歡呀!再沒什么比一家人齊心協(xié)力來的美妙了!偶或想起承平公府內的算計恍如隔世。這樣安安生生的,才是一家人,才是比旁人更親近的存在。貞娘,此生與你相遇,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xù)秀恩愛 以及,最近幾天網(wǎng)絡之抽……的……沒辦法回留言qaq…… 第96章 節(jié)cao 本朝縣令上任多為夏秋之際出發(fā),到了地頭恰是秋收完畢,以免新官上任交接之時誤了稅收大事。林貞一行人從京杭大運河換海運,雖路途遙遠,倒也便捷,又恰好避開了酷暑,留待明年慢慢適應,挺好。 常言道三生不幸附郭省城,指的是離上司太近扭手扭腳。譬如后世的省會城市,便是民間八卦也多提起省委,市委竟像被忘了似的,好久才能想起一回。番禺縣雖非知府眼皮底下,卻也相去不遠,在后世不過是廣州市一個區(qū),做知縣的確不夠威風。然而深究起來此言并不切實。孟豫章鄉(xiāng)試、會試、殿試成績皆不算上佳,館選是指望不上了,好歹撈個二甲進士,仗著青年才俊探花弟子的名號才得以外放廣州。不然休想這等繁花似錦的地頭!在此時廣州遠不如江浙,卻好過云貴之地太多。是以不管是孟豫章還是林貞,皆是滿心歡喜。孟豫章更想多一層——官場上若沒有好爹,非得有個好師父,便是清貴的翰林外公也是不大頂用的。 為官者想向上,無疑幾個要素。要么有錢、要么有爹、要么個人極能干借力打力。若只憑本人能耐,想至高位且要好幾代哩!孟豫章有師父、林貞豪富,即便多年來折損不少,然在七品官階之中,亦算數(shù)得著的。最妙林貞乃門當戶對的元配之妻,亦免去了官商勾結的罵名——做官,尤其是文官,還是要些須名聲,許多事可做不可說,十分想做了也得找個好由頭。林貞乃共患難之妻,又安頓收留夫家諸人、替長輩養(yǎng)老送終,名聲尚可,旁人抹黑不得什么。 千里做官為的吃穿,便是孟豫章一個芝麻小官,諸大佬也懶怠與錢財過不去,孟豫章還在路途中,布政使司并知府已心中有數(shù)。待孟豫章棄舟登岸,早有縣丞主簿等人在碼頭等候。彼時乃鐵打的主簿流水的縣令,縣丞主簿等都乃本地人,雖為廣州管轄不至于偏遠之地一樣勢大乃至挾制縣官,卻也不好慢待。 兩廂廝見,唯有捕頭姓陳,乃番禺大姓,余者皆名不見經(jīng)傳,孟豫章先松了口氣。一行人親熱的好似故友一般,喜笑宴宴的攜手一齊至縣衙,與將調走的前知縣見禮。這位知縣乃平調,不悲不喜,官樣寒暄了幾句便罷。因未交接清白,孟豫章還須得先在驛站安頓。諸人早聞得林貞有孕,皆簡便從事,不過半日便得休息。 次日,孟豫章夫妻先拜碼頭,從布政使一路拜到知府,所見上官無數(shù),禮物送出去好幾箱,勉強混個臉熟。之后再忙亂交接、發(fā)榜昭示開衙辦案時間,最后再拜訪當?shù)孛T。番禺之地,名門五家,分別是何、張、屈、孔、陳。尤其孔家乃孔子之后,有明確譜系記載,讀書人都不好怠慢的,林貞又丟出禮物若干。如此忙亂了將將兩月才算正經(jīng)做了縣官! 待開衙那日,林貞才得好好歇息。正值入冬之時,番禺天氣雖不似北方嚴酷,卻是乍暖還寒,極易生病。林貞早早叫人升了炭爐,倚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閑書。南方無炕作為起臥,她如今還略有些不慣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是慣例,孟豫章挑了幾件不大不小的審了,以示父母官換人便罷,并不大動干戈。申時初刻,孟豫章已回后院。見林貞歪在榻上便問:“累的狠了?” 林貞點頭:“是有些。才叫太醫(yī)來走了一遭,說是素日康健,并不妨事,只別再這么累了?!?/br> “苦了你?!?/br> “不過恰好趕上寸勁,過了這一陣便好了。待孩子生下來,出了月子再好好交際吧。如今我懷著胎,那些夫人也不大想與我走動,怕有個好歹擔了不好去?!?/br> 孟豫章忙問:“你覺著身上還好?” “無事?!绷重懻f著笑了,“可見強筋健骨之重,日后我們生養(yǎng)的孩兒,不拘男女,都要學騎馬射箭、再練一番拳腳,不為別的,光生育上的鬼門關都好過些?!?/br> 一聽“鬼門關”三字,孟豫章先驚出一身白毛汗,忙捂著林貞的嘴道:“休胡言亂語!這話說不得?!?/br> 林貞笑了笑:“我心中有數(shù)?!焙笫狼矣醒蛩ㄈ麩o法搶救的情況,何況如今?臍帶繞頸、胎位不正乃至羊水栓塞血崩之癥,無非是個運道罷了。只是老天既補償她掉電梯枉死,斷不至于此刻再收拾她。故她一直做該做的事,心中并不甚擔憂。 孟豫章心里再慌,也不敢?guī)У矫嫔蟻韲樦重?,岔開話題道:“我在前頭聽到有人送了信件來,可是mama打發(fā)人送來的?” 林貞點頭:“是mama送來的,卻是我表姐所書。如今她與周叔合作——這位周叔是往日我爹爹的幫閑,最是靈活。既牽上了線,索性租了我們家的鋪子,做起皮草人參的生意來。皮草大件托運不便,她收拾了兩匣子珍珠并幾顆老參與我。我正想著呢,廣州也是大的商貨集散之所,看瞧著收拾些南珠回禮吧。她身份尷尬,錢財不缺,若有些稀罕寶貝才好挺直腰桿說話。”南珠極美,尤其是合浦珠乃幾百年的貢品。直到了清朝因政|治緣故才重東珠,實則東珠遠不如南珠光潤。此時漢文化強盛,自是南珠比東珠貴好幾倍。便是女真人也稀罕! 孟豫章點頭道:“很是,表姐待你好,你也要惦著她才是。我花的還更多些?!?/br> “錢財命數(shù),本就是上天所賜,拋了也就拋了。留與兒孫幾千金銀,便是沒甚本事也衣食無憂。留的多了反倒敗家。又有,哪有豪富千秋萬代的家族呢?正經(jīng)名門望族,全天下掰著指頭數(shù)也就那么幾家。依我說,好好收拾一處好祭田,保兒孫有翻身之本就罷了。丹旭那處我也是如是說?!闭f到此處,林貞又道,“是了,還有件事要同你說來?!?/br> “何事?” “廣寧的屋子鋪子,皆在我名下。唯有京城那處小宅、出租與舉子的那套院子并一些金銀在mama那里。我想著丹旭既是我弟弟,也須得分出一些與他。不然那點子,可不夠祭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