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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陛下,洗洗睡吧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玉息盛錦說:真是好主意,看來令表妹的美人計(jì)已經(jīng)迷得拓跋律之失魂喪魄,同樣的計(jì)策也看不出來呢!

    奚琲湛做出一副可憐狀:“盛錦,你怎么說話怪怪的,是不是覺得朕這主意不好?”

    “別裝,你到底打算怎樣?”

    “那你覺得不好朕就不要了,讓他另找妹夫吧,我再給奚景恒另尋個(gè)好王后,盛錦你覺得誰家閨女合適?”奚琲湛頗有些惋惜的語氣。

    玉息盛錦白了他一眼,她若說了,他定然會酸酸的說她知曉奚景恒喜愛的類型或者想為他尋個(gè)好姑娘,她若不說,他還有話等著,就得說她不樂意奚景恒再娶。奚琲湛也不惱,扳著指頭在那數(shù):一來要楚楚動人,二來要身形苗條,三要會撒嬌,四出身不能太好,五得會耍小花招,六不能有腦子,奚景恒就喜歡這樣的!照著閔氏給他找一個(gè)想必會合心意。

    “直接現(xiàn)成何必再找?”玉息盛錦忍不住說道。

    再像也不如本尊好,況且再找一個(gè)恐怕也要被閔氏姑侄算計(jì),不是害人?

    奚琲湛說:“喲?奚景恒沒告訴你閔家被我父皇一怒之下給滅了,他也把閔氏落發(fā)出家了?”

    她還真不知道,轉(zhuǎn)念一想,奚景恒到底還是舍不得閔微云,還是把她送去出家好歹留下一條性命,再圖以后唄,這種更名換姓再入宮的事,眼前這位不也在干!

    玉息盛錦眼珠一轉(zhuǎn),奚琲湛就明白她想歪了,不過他本就是故意把兩件事順序顛倒著說要誤導(dǎo)她的,目的達(dá)成竊笑不已。

    ☆、第六十七章

    作為皇后,玉息盛錦又是“好不容易”才來一趟大正宮,奚琲湛今天一個(gè)理由明天一個(gè)道理挽留,玉寧近日安穩(wěn),玉息盛錦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奚琲湛捧來一堆美人畫像,兩人坐在一起給奚景恒挑新王后,挑來挑去,最終選了禮部尚書家的嫡小姐,宣進(jìn)宮來一瞧,這姑娘長得倒有些像閔微云,言談舉止卻端方有致,眉宇間隱有英氣,和閔微云又大不相同,看起來,有些像蘇盛錦換了張閔微云的臉。

    和奚琲湛一說,此人大贊妙極妙極,語氣中的幸災(zāi)樂禍掩都掩不住,可見內(nèi)心陰暗。

    未兩日,奚琲湛急急下了圣旨,把奚景恒召回京城大婚!為表示器重和榮寵,定下了當(dāng)天圣駕親臨還饒有興致的為玉息盛錦挑選穿的衣服,戴的首飾,用他的話說,又要顯出皇后的威儀又不能失了女人味道,還要透出幸福美滿的含義,玉息盛錦說這有何難,你選一塊素錦,讓繡娘前繡鳳凰,后繡鴛鴦,頭上簪一頭姹紫嫣紅!奚琲湛想了想刷刷幾筆畫出來,差點(diǎn)笑破肚皮。

    奚景恒是大婚前兩天進(jìn)京,沒成想那么巧在城門外巧遇寧琥珀和王氏儀仗,于是兩隊(duì)人馬同時(shí)進(jìn)了京城,奚琲湛親到宮門口迎接,他都如此,玉息盛錦不好不跟著去,可巧當(dāng)時(shí)太監(jiān)來報(bào)時(shí)玉息盛錦正被奚琲湛哄著試穿新衣,沒來得及換就匆匆隨他前去。

    是以,奚景恒和寧琥珀便看到了玉息盛錦一身明黃衣裙,上繡著金絲鳳凰,金色袖口滾著連理枝,頭上一頂九鳳鳳冠,再無其他裝飾,站在一身玄色的奚琲湛身邊,明亮耀眼。

    愛妃稚子和重臣同時(shí)歸來,奚琲湛顯然很開心。只是奚景恒臉色不那么好看,寧琥珀和王昭儀也只是生疏有禮笑著給玉息盛錦請安。

    玉息盛錦不大自在,原因竟來自寧琥珀手里牽著的奚麟,他略歪著頭盯著玉息盛錦看了會,就忽然展顏一笑跑到奚琲湛懷里撒嬌去了。

    奚琲湛叮囑奚景恒兩句便讓他回王府歇著了,外臣一走,瞧著奚琲湛父子親善,玉息盛錦覺得自己有點(diǎn)多余,于是對奚琲湛說,她們旅途勞頓,何不到殿里去敘舊?奚麟不肯松開父親的手,奚琲湛也放心不下,自然就跟著送過去了。

    玉息盛錦這一身明亮耀眼的行頭回到崇徽宮,站在鏡前,那種違和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剛換下衣服,宮女來報(bào)王昭儀來請安,這可真給玉息盛錦出難題,若見,嚼舌根的會說寧琥珀恃寵而驕進(jìn)宮連到皇后面前問個(gè)安都不肯,若不見,肯定又有人說她這個(gè)皇后端著不待見后妃,玉息盛錦有些煩,一觸及妃子們的問題她不知怎么就變得別別扭扭,哪里像她玉寧城主的作風(fēng)!

    最后,玉息盛錦忙忙迎至宮門,王昭儀端莊而不失溫和的笑,仿佛和當(dāng)年初為太子妃時(shí)并沒有什么不同,最大的不同大概是她們?nèi)缃裎恢酶呦聦φ{(diào)了。玉息盛錦其實(shí)不大喜歡和曾經(jīng)認(rèn)識的人交談,怕露餡,所以大部分時(shí)間也只是聽王昭儀說,后來王昭儀說到族兄王清岸犯上之事,語氣中滿滿的無奈,玉息盛錦心下琢磨過來,難怪走前還是王貴妃回頭就降了昭儀,不知怎么就想起寧琥珀,她知道的十分清楚,奚琲湛對寧琥珀不能說是無情,想必強(qiáng)立她玉息盛錦為皇后之后為了安撫寧琥珀才把倒霉的王氏一降再降吧?

    這世上的男人大概只有令哥不會想著坐享齊人之福吧?可惜又早逝,不能和她扶持到老。這么一會兒,奚琲湛好容易哄軟了些的心又明朗清晰起來,不行,她好不容易擺脫那樣慘烈的生活,不想再把自己拘囿在這一塊小小的天地,這樣下去,心會變小,眼界會窄,最后,心里眼里都會只剩下奚琲湛和他的寵愛。不!

    “皇后娘娘?”王昭儀輕聲喚她,玉息盛錦神色凝重,可她自忖并沒說什么越矩或者有言外之意的話。

    玉息盛錦回過神推說想起了件舊事一時(shí)失神,轉(zhuǎn)而立刻說起別的,好容易送走了王昭儀,眼看天色微暗,玉息盛錦竟然有些餓了,她琢磨著奚琲湛是會要后宮吃個(gè)團(tuán)圓飯還是留在南薰殿寬慰寧琥珀呢?

    可是她餓了,她是吃呢還是等呢?

    坐下看了會兒書,還沒動靜,玉息盛錦覺得更餓,索性不管他,讓宮女去御膳房給她拿最方便又填肚子的吃食來,宮女倒聽話,沒一會兒,捧著三層的大食盒香汗淋漓跑回來,一樣蜜汁嫩羊腿,幾個(gè)炒菜外加一大碗白米飯,玉息盛錦坐下用膳,還沒吃到一半只聽奚琲湛的聲音道:“怎么不等朕?”

    玉息盛錦抬眼皮看他一眼,奚琲湛已換了一套寶石藍(lán)衣衫,倒顯眼,玉息盛錦繼續(xù)吃飯:“我們玉寧沒那么多規(guī)矩,餓了就要吃?!?/br>
    奚琲湛緊挨著她坐下,玉息盛錦把最后一塊兒蜜汁羊腿放進(jìn)嘴里吞下去,吃完,漱漱口一揮手讓撤了,宮女才重新奉上茶,這期間,奚琲湛仔細(xì)看著玉息盛錦,后者落落大方,全無一點(diǎn)拈酸或者不悅神態(tài),喝了口茶還問他:“是打算趁著讓奚景恒大婚的機(jī)會調(diào)離北邊?”

    “盛錦,朕還沒用晚膳?!?/br>
    “哦,那你吃??!”玉息盛錦穩(wěn)穩(wěn)捧著茶杯看著他,仿佛聽到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她這調(diào)調(diào)讓奚琲湛心里有些窩火,就算他不是個(gè)皇帝,好歹還是她夫君,她對自己夫君饑腸轆轆此事還真是不在乎的很!

    “不想吃了?!鄙陨詯炛鴼?。

    “干嘛跟自己的肚皮過不去,餓了不吃腸胃鬧起來難受的是自己。”

    “朕沒胃口,既用完了早些歇著,朕還有政事要處理,晚了就睡在大正宮?!鞭涩i湛拂袖而去。

    奚琲湛還真是陰晴不定啊,不就是一頓飯?他自己在哪里吃又不讓人傳話,每天這個(gè)時(shí)候早已用過膳,憑什么她還要傻等?

    既然奚琲湛晚了睡在大正宮,玉息盛錦也就早早睡下了,躺下一個(gè)多時(shí)辰又爬起,掀開被子看了下,玉息盛錦頗有些驚喜,難得,真是難得,這才半年她已經(jīng)來了兩次月信!自五年前太后給她下毒流產(chǎn)之后,她的月信就像沙漠中的暗流,時(shí)而顯露地面時(shí)而又隱秘不見,五年來,不過來了十三次。

    折騰起宮女清洗干凈,玉息盛錦仍舊有些興奮,老大夫說她這樣的特殊情況恐怕一生很難受孕有子嗣,如今情況是否算好轉(zhuǎn)了?看來還是回去給老大夫再看看脈繼續(xù)吃些他那苦藥丸子的好。

    想得入神,帳子忽被撩起,玉息盛錦嚇了一跳,仔細(xì)一看,原來是奚琲湛,不是說夜宿大正宮?

    雖如此想,玉息盛錦還是把枕頭往里挪了挪留出個(gè)位置,早些時(shí)候拂袖而去的奚琲湛全然忘了似的,又嘻笑著把她抱在懷里,下巴在她頭頂貓一樣蹭了蹭問道:“坐著不睡是不是想朕?”

    “不是!奚琲湛,奚景恒大婚之后我要回玉寧……”

    抱著她的手臂猛的收緊,勒得玉息盛錦一口氣差點(diǎn)喘不上。

    奚琲湛繃著的臉終于有了點(diǎn)笑模樣,難道幾個(gè)時(shí)辰過去回過味來吃醋不樂意了?

    “不喜歡宮里這么多人嗎?”

    “我有事?!?/br>
    “什么事非回去不可?朕讓人替你辦了。”

    “此事必須親力親為?!?/br>
    “朕不想讓你走?!?/br>
    “我要回去。”語氣堅(jiān)定。

    “那,今晚……盛錦……”

    “不行?!?/br>
    后半夜雖然奚琲湛百般問起,玉息盛錦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自己是為了要尋藥治那不好說的病。

    第二天,昨日一直沒現(xiàn)身的貴妃寧琥珀早早來請安了,大病初愈的寧琥珀清瘦得有些弱不勝衣,可喜精氣神看起來還不錯(cuò),那雙笑起來就彎得月牙的眼睛看著玉息盛錦,好像要看盡她所有的過往和偽裝。

    ☆、第六十八章

    玉息盛錦最不喜歡這樣審視的目光,于是說起寧琥珀的病,寧琥珀客氣道過謝說天氣晴好,臣妾斗膽邀娘娘到外面走一走,正好說說話。

    玉息盛錦不介意在哪里說話,寧琥珀這一臉蒼白曬曬太陽倒是好的,于是兩人便命宮人遠(yuǎn)遠(yuǎn)跟著邊看景邊聊,玉息盛錦當(dāng)霍國王后那會兒,年輕氣盛,管理后宮一直嚴(yán)厲有度,奚景恒那些個(gè)妃子,除了太后的親侄女華宣夫人剩下的都不大敢和她說話,更別提閑聊。所以今天這事也算新鮮。

    行至嶙峋怪石堆疊成的假山最高處的涼亭后,寧琥珀做了個(gè)“請”的手勢請玉息盛錦坐了,自己在她對面緩緩坐下,這涼亭確實(shí)很高,半個(gè)皇宮盡收眼底,心胸都跟著開闊不少的感覺。寧琥珀又回復(fù)了剛在崇徽宮彎著眼睛看玉息盛錦的表情:“娘娘,您來新京久了,覺得這里與玉寧比,怎樣?”

    寧琥珀的開場白讓玉息盛錦摸不著方向,于是據(jù)實(shí)回答:“新京繁華,玉寧親切。寧貴妃有話不如直說,我們玉寧人不喜歡繞圈子。”

    “皇上與娘娘前夫相比,怎樣?”寧琥珀沒聽見似的,繼續(xù)問道。

    玉息盛錦覺得寧琥珀和奚琲湛果然心有靈犀,都特別喜歡揪著她和令哥問東問西,相比怎樣這種問題需要問嗎?

    “大不同?!庇裣⑹㈠\應(yīng)付。

    寧琥珀輕笑出聲,扭頭看向大正宮方向,芊芊玉指向那里一指道:“那一位天下盡知他霸道跋扈,可誰知道,對自己在乎的人,要他奉上江山他都毫不猶豫,這樣的男人,我愛,皇后你呢?”

    玉息盛錦被寧琥珀的坦誠給噎住。

    她以為只有奚琲湛那種臉皮厚的才喜歡啊愛啊掛在嘴邊,寧琥珀這樣實(shí)在太出乎意料。

    “很難回答嗎?”寧琥珀看著她,仿佛要從她臉上看出答案。

    奇了怪了,寧琥珀怎么喜歡和奚琲湛問同樣的問題?難道她不答的話寧琥珀也要學(xué)奚琲湛那樣說:“他就讓你那么惡心嗎?這么難以回答?”

    見她不語,寧琥珀甚至露出了頑皮的笑:“娘娘是不好意思說還是從來沒有想過?”

    玉息盛錦決定正經(jīng)的結(jié)束這場談話,于是道:“我跟奚琲湛只是因?yàn)楸钡叶?lián)姻,你說的那些問題不存在。”

    “即使他愛你你也堅(jiān)持是為利益而聯(lián)姻嗎?”寧琥珀語速極快問道。

    “他也愛你?!?/br>
    “你介意!”

    “如果奚琲湛可以介意令哥的存在,我為什么不能介意你們的存在?寧貴妃,這樣的話實(shí)在太無趣,我不想繼續(xù)下去,你們不用介意我,霍王大婚之后我就會回玉寧,這里太無所事事,我不喜歡。”玉息盛錦轉(zhuǎn)身下山。

    沿著盤旋的臺階下去,寧琥珀從上面探著頭看她說道:“如果是怕他為難而假裝不介意,將來你會后悔,蘇盛錦!喜歡的就去抓住,哪怕試一試,別讓自己后悔?!?/br>
    玉息盛錦大步往回走,經(jīng)過姹紫嫣紅的花叢,后背忽然被一顆石子偷襲,回頭一看,奚麟正朝她扮鬼臉然后一溜煙跑不見了??磥?,奚琲湛這位太子殿下十分不喜歡她。不過這小孩子倒是有膽量又會挑時(shí)辰地點(diǎn),想必長大之后會比奚琲湛壞心眼更多。

    回到崇徽宮,玉息盛錦果斷決定這皇宮與自己八字不合,反正與奚琲湛要說的話已說完,他怎生定主意她也更改不了。

    忍過明天,后天一早她便啟程。

    誰成想,從今天開始就要忍!玉息盛錦回到崇徽宮剛坐下歇歇的工夫,一個(gè)小太監(jiān)踉踉蹌蹌跑進(jìn)殿來噗通跪地跟她說:太子殿下從御花園的石階上摔下來,腿幾乎斷了,太子殿下說是因用彈弓打鳥不小心傷到您,他到您跟前請罪被您一腳踢下了石階……

    玉息盛錦只覺太陽xue突突跳了兩跳跟那太監(jiān)說:“沒性命之憂吧?那就給他好好看病,把那不安分的腿捆上安生養(yǎng)著?!?/br>
    太監(jiān)猶疑的問道:“那,皇上那里……”皇后得寵是真,可這是否也太托大了?即便不是她干的,是否也該去看看?這時(shí)候表個(gè)態(tài)也好啊,萬一將來失寵,皇上算起舊賬……

    “哦,對,也去告訴你們皇上知道吧?!?/br>
    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走。真是越煩什么事就遇上什么事,人生不如意果真時(shí)時(shí)都有。

    不管是不是她干的,玉息盛錦還是得去瞧瞧,只是剛出殿門就見寧琥珀拖著奚麟走來,到殿外便推著兒子跪下,讓他承認(rèn)錯(cuò)誤,奚麟這小屁孩子,跪在那兒,硬氣得不肯張嘴,寧琥珀氣得掉淚,看到這樣,玉息盛錦走過去蹲下,和奚麟平視說道:“你的想法極好,可惜你不大了解我,你知道我是番邦女人,我們那兒才不像你這樣小打小鬧,得罪我的人,有一個(gè)被我扔到酒池里淹死了,還有一個(gè)砍了頭,一般像你這么小的,我都賞給獒犬吃掉,rou嫩又鮮,骨頭渣渣都不剩!獒犬最喜歡了?!?/br>
    “奚麟,看來父皇說過的話你都忘了。”急急而來的奚琲湛臉色沉郁,頓時(shí)嚇得眾人噤聲,連硬氣的奚麟都不自覺低下來了。

    玉息盛錦可沒打算在這她不打算待的后宮樹什么敵,于是對奚琲湛說:“我倒覺得奚麟頗有乃父之風(fēng)將來必成大器,奚麟你起來吧,養(yǎng)胖點(diǎn)兒好喂我的獒犬?!?/br>
    奚麟畢竟還小,玉息盛錦又一臉嚴(yán)肅的嚇唬他,熊孩子終于嚇哭了。

    這件事在玉息盛錦的堅(jiān)持下就這么不了了之,不過奚琲湛給奚麟請了嚴(yán)苛的老夫子授課,每日天未亮便要起床到御書房念書。也因?yàn)榇耸罗涩i湛心情明顯不大好,玉息盛錦本想勸慰勸慰他,但轉(zhuǎn)念一想,罷了,寧琥珀的兒子,她說什么都好像會有所指,索性不說,推說困了早早睡下。

    她不想說,奚琲湛倒忍不住,輕輕把她搖醒:“盛錦,你若生氣就打朕幾下出出氣?!?/br>
    “……”從何打起?

    “朕知道你一直不喜歡宮里,這下子怕是更不喜歡,要和朕劃清界限了,朕寧可被你打也還是要和你糾纏不清!”

    “奚琲湛,你最近好啰嗦!”

    “大概是老了,老了的人一怕死二怕失去,朕屬后者?!?/br>
    “你還是早些睡吧,明天霍王大婚,還要應(yīng)付很多人。”玉息盛錦確實(shí)還困著,撐著和他聊了這幾句仍舊睡過去了。

    即便她已經(jīng)習(xí)慣在他懷里安睡,心卻仍舊不在這里,一點(diǎn)小事都會讓她忽的飄出好遠(yuǎn)。奚麟之事確實(shí)出乎他意料,寧琥珀一直是按著閑職王爺?shù)臉?biāo)準(zhǔn)培養(yǎng)奚麟的,奚麟除了有些調(diào)皮,性格和寧琥珀頗像,如此轉(zhuǎn)變實(shí)在沒想到,奚琲湛知道奚麟是排斥玉息盛錦的,可他這一鬧不但推開了玉息盛錦,也將寧琥珀推開了。

    奚琲湛這種孤家寡人的蕭索心情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奚景恒大婚,當(dāng)玉息盛錦重又換上那明亮衣裙,簪上富貴鳳冠緩緩向他走來,奚琲湛覺得一團(tuán)光移向自己并終于將他籠罩。

    雖經(jīng)幾百年,偃朝迎親仍舊是在三星在天的時(shí)候,奚琲湛和玉息盛錦在拜堂正式開始之前駕臨,奚琲湛這回倒體貼,不想蓋過新人的風(fēng)頭,所以一切跪拜皆免,只和玉息盛錦端坐待新人行禮。

    今日,奚景恒一身絳紫朝服,若不是那張臉已現(xiàn)滄桑,一切都仿如多年前他和蘇盛錦的大婚。

    奚景恒板著臉沒什么喜色,若非知道他無兄弟待沖喜,還以為他這是代兄弟迎親呢!玉息盛錦打量著奚景恒,多年前的那天,他的臉也是板得這樣吧?多年后她能得知當(dāng)日情景幸耶不幸耶?

    因在打量奚景恒,目光與他相對,玉息盛錦也不躲開,眼神里滿滿的疑問!奚景恒不知為何卻避開了她的目光。

    新人拜過天地,再拜奚琲湛玉息盛錦,因無高堂再拜便夫妻對拜,之后循當(dāng)年之事,新人被擁入洞房卻因?yàn)橛兴麄兌嗽?,只新娘子一人入了洞房?/br>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但愿這位新娘子比她好命些,不要被棄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