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盛錦,你要相信朕,朕的女兒只會青出于藍!”奚琲湛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喝下,一臉得意:“朕的公主才不要憋憋屈屈的養(yǎng)在深閨空負(fù)一身才華?!?/br> 奚琲湛表情愉悅,似是胸有成竹,玉息盛錦卻仍舊忍不住擔(dān)心:歷來干政的公主就沒有好下場的! 作者有話要說:哎邁,終于更了……終于奔著結(jié)文去了 第八十六章 長樂在大正宮磨了半年的墨之后,奚麟代天巡狩歸來,受了傷,傷在肩上,一道不淺的傷口,雖已愈合,但看起來仍舊有些猙獰,不管是意外還是故意,太子的傷都不容忽視,況且還是代天巡狩期間發(fā)生,若有人故意,那相當(dāng)于弒君。 滿朝上下對此事極為重視,還未查清緣由已有各種說法暗中流傳,而隨從侍衛(wèi)的說法更令事件的性質(zhì)嚴(yán)重起來,據(jù)侍衛(wèi)說,為了節(jié)省時間,太子殿下決定取道運河到南方去,第二天半夜,太子殿下所乘龍舟竟不知何時被人動了手腳,艙底藏了人,趁太子殿下睡下便發(fā)難,好在太子當(dāng)晚還未熟睡,所以受了一劍之后反擊,雖侍從眾多,可漆黑夜色,刺客又是有備而來所以仍是讓他逃脫了。 在龍舟上動手,傷了太子之后還能順利逃脫,顯然非臨時起意而是有周密計劃,在代天巡狩的太子身邊做這等手腳,指使者的權(quán)利可見一斑,再聯(lián)系這權(quán)利之間的利害關(guān)系,指使者呼之欲出。 整個朝廷的氛圍緊張起來,臣子們說話更加小心翼翼,有減少交往的,也有密切了往來的,個中原因無外乎是衡量好皇后和太子兩方的勢力,擇其強者而從之。 就算在深宮,玉息盛錦也知道了,還是那句話,宮廷中,沒有什么是秘密。 長樂抱了一只有著長長的毛,眼睛大而圓,看起來呆呆的小貓進殿來,長樂把小貓捧到玉息盛錦面前問:“母后,你看這貓傻乎乎的像不像鳳棲小時候?” 她這樣一說還真有點像,鳳棲*個月的時候胖胖的,眼睛又圓又大,時常這副呆呆的樣子,尤其見人吃東西,眼睛便一眨不眨流口水, “好好的你又折騰養(yǎng)什么貓?” “我可不是折騰,我是昨天在御花園假山后頭見它竟然和一條小蛇打架,還把那蛇給玩死了,多厲害,長得有這么討喜,我就養(yǎng)著它唄,父皇也同意了的?!遍L樂興致勃勃。 玉息盛錦無奈笑笑,長樂越來越?jīng)]有閨秀模樣都是奚琲湛慣的! “你父皇太縱著你了?!?/br> “給你說件好笑的事兒,昨天父皇批折子,在周老頭的折子上居然寫了:放你娘的屁!” 這是奚琲湛常用來罵人的話,也敢寫在折子上批復(fù)大臣,不知道那位周大人看了會否一口老血噴出。周大人? “哪個周大人?” “兵部那個周延,以前駐守滇南,打仗瘸了條腿,父皇就給他在兵部安了個閑缺,這老頭兒就拖著他那瘸腿娶了七房妻妾,生了十五個孩子,十二個女兒三個兒子,可惜長子和次子夭折了,只剩下一個老三,寵得成了西城一霸……” “好了,別人家隱秘事不必這么如數(shù)家珍!你父皇也不教你些好?!鞭涩i湛難道讓長樂研墨之余都在看這些大臣家私么,對一個公主來說真的好么! “父皇說這叫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遍L樂湊近了些,“母后,那周老頭說太子遇刺之事背后有大陰謀,事關(guān)皇位,定要徹查,嚴(yán)懲不貸,不能令婦人之手伸到朝廷之上……在說你哦,母后,獨寵什么的果然會招人恨哦!” 長樂就算不來通報她這消息,玉息盛錦也是知道的,不過,她不怕,她已經(jīng)吃過太多無人可用的虧,所以在剛剛懷上長樂的時候她已經(jīng)通過蘇瑜之手秘密安插了許多人,也許奚琲湛是知道的,但奚麟和寧琥珀肯定不知道,那就足夠了。 在長樂說過這事半月之后,奚琲湛下令嚴(yán)查的太子遇刺之事“水落石出”,是江寧府令因怕自己貪墨之事被奚麟查出故先下手為強,買通為太子準(zhǔn)備龍舟的官員安插了刺客,刺客是江南人,熟諳水性,從水下遁走,雖僥幸逃脫,卻被人追殺暴尸野外。 刺殺案株連了許多人不說,還勾連出許多舞弊、貪墨、枉法等案,江南府自不必說,諸多京官,有丟烏紗也有丟性命的,前后肅清了五個月之久。 那時已近年關(guān)了。 將養(yǎng)了五個月的奚麟身體恢復(fù)得差不多,寧琥珀此時又提出東宮選妃之事,說要用喜事沖一沖奚麟的壞運氣,奚琲湛同意了,金口一開下了圣旨,甄選民間十五歲到十八歲的良家子以備太子選妃,這是個耗時費力的活兒,從年前又足足折騰春暖花開,幾百名家世容貌出色的良家子齊集京城待選。 選了兩日,奚琲湛為奚麟選了江南王家的嫡女,這個王家就是王昭儀所出的王家,這么選,看起來就像是要彌補王家一樣,玉息盛錦問奚琲湛是否果真如此打算,奚琲湛摸摸下巴上的小胡子,一臉不在意:“彌補?朕又不欠她王家什么?何談彌補?盛錦,你來給朕修修胡子,元寶這胖子眼花手抖,給剪歪了,哎呀,朕好容易留起來的……” 玉息盛錦便細細為他修胡子,既然已經(jīng)不年輕,留個看起來威嚴(yán)些的胡子她也不反對了。 “奚麟大婚過后,招娣也該找人家了,不過朕瞧,她一顆心都在奚麟身上!你若不反對,把她指給奚麟可好?” 招娣自小黏在奚麟身后,長大了也是奚麟母子更親近,與她這個養(yǎng)母倒也越來越生分,若奚麟能真心愛護招娣一生倒也是她的福分,玉息盛錦便同意了。 郡主招娣在奚麟成親之日,與其他幾位女子一起被抬進了東宮,之后的日子倒也平靜,已升級為婆婆的玉息盛錦每日總算多了些人來問安,看著這些年輕的面孔她偶爾會有些恍惚,時間一下子就過去這么久了。 東宮最先有喜的妃子不是招娣,而是太子妃王氏,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奚麟與王氏感情極好,玉息盛錦暗暗驚訝,仔細看,王氏眉眼是有些像普蘭的,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都如同陰云后透出的萬丈霞光,光芒耀眼令人不能直視,她竟不知,奚麟原是喜歡普蘭的?明明從小打到大,怎么偏偏會…… 感情這種東西果然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玉息盛錦感慨了一番,可惜,太子妃王氏有喜的消息傳出不過一旬便莫名其妙落了胎,玉息盛錦去看過幾次已感覺到妃子間微妙的變化,寧琥珀看起來更冷清了,臉沉沉的,玉息盛錦安慰幾句她只是輕聲應(yīng)了。 王氏做完了小月子,雖瘦了些,看起來精神頭倒還好,與奚麟的感情更甚從前,與此相反,招娣臉上的笑容漸漸少了,以至于和寧琥珀一樣面無表情,玉息盛錦雖和招娣不親近,但總歸在宮中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所以某天妃子們請安后留下她問了問。 招娣拒絕了她的好意,大大的面紗遮住了她大半的臉,只有低眉順目的眉眼,看不出情緒,她告退出去的時候和無憂走了個迎面,也只是淡淡打了招呼便出去了,無憂倒不在意,這位招娣jiejie不大愛和她們玩的。倒是她帶來一個好消息,差點把玉息盛錦給嚇著。 無憂說:母后,長樂出宮選址去了,父皇說要給她開衙建府,為什么我沒有?為什么我沒有? 她也想知道!于是,玉息盛錦便難得步履匆忙直奔大正宮去找奚琲湛,可惜,撲了個空,元寶一臉“沒轍”的表情說,陛下陪公主帶著欽天監(jiān)的國師去選址了。 還帶看風(fēng)水的,建了公主府還不招人去埋小人? 玉息盛錦端坐大正宮一直等到日落時分才見奚琲湛父女倆興高采烈進殿來,在看見她的瞬間臉上的笑容齊齊凝固,長樂更是沒義氣號稱腹痛如絞片刻不能耽誤跑走。 奚琲湛搓了搓手,揮揮手清退所有人才擺出個自認(rèn)為瀟灑笑容來到玉息盛錦身邊坐下,還裝模作樣理理袍子。 “開衙建府?請問陛下,長樂才多大,開衙管什么?建府住幾人?” “你可別小瞧了我們長樂,鬼主意多著呢,到時候她愛管什么就管什么?至于住多少人,自然是比照親王……” “奚琲湛,你是打算讓長樂以公主身份干政嗎?” “當(dāng)然不,只是讓她先開始習(xí)慣身處高位無人相伴的生活!”奚琲湛認(rèn)真的握住玉息盛錦的手道,“盛錦,朕還是那句話,你要相信朕,朕從來都信守了對你的承諾是不是?” “那,不能與我先說說,也好讓我做個心理準(zhǔn)備嗎?” 奚琲湛又調(diào)皮了:“佛曰,不可說,別急嘛,算命的不是說你能活到七十二歲,且等著驚喜多好,都知道了就沒驚喜了?!?/br> 玉息盛錦咬咬牙,忍了。 南薰殿。 寧琥珀仍舊一副清冷表情坐著,用小銀勺一口一口喝著燕窩粥,眼皮都不曾抬下,待喝完了,漱漱口才看對面坐著的招娣。 “這么晚了不回東宮,還守在我這里干什么?你也看到了,麟兒還守著王氏呢?!?/br> 她這么一說,招娣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任誰看了都要生出心疼,寧琥珀微微皺眉:“招娣,你是我看著從小長大的,知道你對麟兒的心,可你之所以敗給王氏就是因為你太黏他了,你眼中只有小兒女的你儂我儂,可王氏知道他如今步履維艱能安慰他,你若也能為他做些什么,麟兒自然會看到你?!?/br> 招娣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顧規(guī)矩握住了寧琥珀的手道:“我愿意為他做任何事,哪怕赴湯蹈火,只要能挽回他的心,還請娘娘明示?!?/br> “你知道,皇上要給長樂開衙建府之事么……” 長樂的府邸開工動土那天,為示重視,奚琲湛和玉息盛錦都去瞧了瞧,沒成想,剛坐下喝口茶,宮里便有人跌跌撞撞跑來回稟:小皇子落水了,一直昏迷未醒。 第八十七章 害奚鳳棲落水的罪魁禍?zhǔn)诇喩?的跪在殿中,闖了天大的禍跪在那兒倒鎮(zhèn)定,一點也沒瑟瑟發(fā)抖,直到奚琲湛和玉息盛錦步履匆匆進殿,玉息盛錦憂心兒子,腳步片刻未停留,奚琲湛卻停下腳步,一步步向跪著的宮女走去,地毯掩蓋了奚琲湛的腳步聲,但他周身散發(fā)的暴戾陰冷之氣卻令那宮女感覺如墜冰窟,視線中奚琲湛的龍袍一點點顯現(xiàn),宮女覺得好像血管中的血液都已經(jīng)凝固不敢再流動。 待奚琲湛停在面前不動,宮女使勁閉了下眼睛又睜開,短短一瞬,她的目光已變得堅定,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只是,未等她有任何動作,只覺臉頰邊一道幾不可感的風(fēng)吹過然后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如果她死了,你們就跟著陪葬?!?/br> 奚鳳棲還是被太醫(yī)們給救了回來,之所以暈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突如其來被推下水驚嚇?biāo)?,睜開眼扎到奚琲湛懷里使勁哭了一場,哭得太用力哭餓了,抽抽噎噎吃了一小碗鮮筍老鴨湯泡飯,然后響亮的打了個嗝。 看起來奚鳳棲沒什么大問題,奚琲湛便同玉息盛錦審問齊齊跪地臉呈死灰色的伺候奚鳳棲的宮女太監(jiān)們,奚鳳棲的貼身太監(jiān)說,殿下每天都要到御花園中的曲和池邊喂他養(yǎng)的龜,今天也照常去了,奴婢們就在旁邊伺候著,那宮女慢慢走來并無異狀,誰知道快到跟前竟飛奔過來,奴婢見她手中似有光亮閃爍,像是兇器,奴婢一時情急就擋在殿□后,是奴婢莽撞,被那宮女沖撞之下撞了殿下落水…… 回話的太監(jiān)衣服上血跡還未干,但也不敢用手按著,跪在那兒動也不敢動。 “雖有失察也算救駕有功,功過相抵,去處理下傷口吧。”在這種時刻,受了傷反倒是救命符,那些沒事兒只顧著磕頭求饒的就沒那么幸運了,被奚琲湛一句話都給關(guān)押起來,用奚琲湛的話說是:“以備徹查謀殺皇子之事”。 奚鳳棲從小被他母后撇下的次數(shù)多了,于是跟奚琲湛更加親近,受了驚嚇之后晚上就可憐兮兮擠到龍床上,擠在父母之間,然后緊緊窩在奚琲湛懷里,嫩嫩的胳膊整晚抱著奚琲湛的脖子,看著都累得慌。 玉息盛錦閉著眼睛,手握著兒子的小腳丫,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捏著,心中的盛怒絲毫沒有表露。 “盛錦?!?/br> “什么?” “龍兒和麟兒一樣,朕不會區(qū)別對待,你放心?!?/br> “嗯,我相信你?!?/br> 雖然相信,但這一次她就沒那么好說話了,剛演了那么一出水鬼鑿船想把矛頭指向她,一計不成又來,他們什么算盤,她明白的很,那么,就看看吧! 奚琲湛的徹查還沒水落石出時,有位在家頤養(yǎng)天年的驃騎將軍府中夜里遭賊,天亮,將軍命家仆去太尉府報官,卻見賊贓悉數(shù)擺在大堂公案之上,除了金銀古玩字畫,還有幾封卷成小指粗細的信件,太尉大意看了眼便抖如篩糠,官帽都沒戴正便把這信件揣在心窩口急急進了宮。 這些信件被擺在了奚琲湛龍案上。 幾乎就在當(dāng)日,京城街閭巷陌開始悄悄傳開一種說法:當(dāng)年那為國捐軀還被追封為國公的寧鐘山原來捐軀是假,想害死現(xiàn)今皇上偷雞不成蝕把米是真,虧了皇上又是給他追封又是把他女兒封為貴妃的,嘖嘖! 寧琥珀來崇徽宮的時候,天陰著,空氣也悶得很,玉息盛錦正一針一線給長樂做鞋子,要干政的公主呢,可要“底氣”足些。 陰著天,寧琥珀又擋了光,玉息盛錦便不得不抬頭:“你來了,坐。”語氣熟稔。 寧琥珀在她對面坐下,似乎很淡定:“蘇盛錦,你扳不倒我麟兒的,這是皇上答應(yīng)我的,你也知道,他對你和我從來都信守承諾。” 玉息盛錦點點頭,慢條斯理仍做著活計:“我扳倒他干嘛?奚琲湛不還健在呢么?” “蘇盛錦,你這一招一點也不高明,那件事我只說給你和皇上聽過,他一眼就知道你是幕后指使,皇上愛面子,就算我爹做過什么,可他自己追封的國公他就不會打自己臉,所以,蘇盛錦,你大概也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呢,是吧?坊間是這么說的吧?”寧琥珀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很超脫似的。 若不知內(nèi)情,外人一定以為皇后和貴妃在閑話家常! 玉息盛錦手頓了下,抬頭看寧琥珀,看她那常年面無表情此時終于有了點得意之色的表情,欣賞夠了,玉息盛錦才開口:“我只是想告訴奚琲湛我很生氣罷了?!?/br> “你!”寧琥珀有些氣結(jié)。 “不必說我手段不高明,你和我不過都覺得自己還有所倚仗罷了,誰也沒比誰好哪里去,我想看看,到底是他的情意更深還是愧疚更多!” 玉息盛錦其實沒想把寧琥珀氣成什么樣子,她甚至有些惋惜寧琥珀,奚琲湛的愛,于她是蜜糖卻是寧琥珀的砒霜,如果當(dāng)初沒有碰到奚琲湛,或者碰到?jīng)]有愛上,寧琥珀如今也還會像當(dāng)年一樣率真吧?但同情歸同情,她們都不是過去的她們,如今的對立,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分出勝負(fù)。 “別太篤定,蘇盛錦,人生很無常的?!睂庣昊謴?fù)了淡然神態(tài)。 “謝你提醒。” “不客氣?!睂庣昶鹕硖撎摰囊桓I恚嫱肆?。 她瘦削的背影慢慢走向那灰蒙蒙的殿門,周身一絲光亮也無,看起來也灰蒙蒙的,玉息盛錦怔了會兒才繼續(xù)手里的活計。 宮女雖未死成卻牙關(guān)緊閉,只求速死,在宮中倒難得有這樣忠心耿耿的奴婢,可惜的是,宮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樣忠心,奚琲湛黑著臉一聲令下,此事也還是查清了,種種跡象指向了招娣。 侍衛(wèi)去拿人,帶回來的招娣一身素服,面紗不知是掙扎中掉了或者根本沒戴,露出了她脂粉未施稍有瑕疵卻無礙美麗的臉孔,面對人證,招娣臉上竟露出不屑笑容,一雙漂亮的杏核眼看著玉息盛錦說道:“雖然您救了我并把我?guī)Щ貙m,可這么多年,我在您心中卻只是個卑賤的存在,根本不值得您一點點的垂憐,我恨你,既然不愛我,為何還要救我,為何不讓我就在那亂世中死去?那時候死去的話不知道親情也不知道仇恨,多好,你何必多此一舉救我!” “也許我對你的照顧不夠,可是,由此你會恨我到要殺死鳳棲嗎,招娣?” “這就是你們對我的輕賤,連個像樣點的名字都懶怠賞賜給我,收養(yǎng)我和收養(yǎng)一條狗有什么區(qū)別……” “區(qū)別還是有,朕小時候養(yǎng)的狗至死也沒反咬過朕一口,所以朕最討厭不忠的人,不過,你是皇后當(dāng)年救回來的,名字也是朕賜的,如今還是太子的妃嬪,朕對你網(wǎng)開一面,剃了發(fā)去皇覺寺修行吧?!鞭涩i湛金口一開,此事便定下了。 至于驃騎將軍保存的當(dāng)年與寧鐘山的書信,奚琲湛按下沒有處置,朝堂上伸長了脖子等待的大臣們也一時摸不準(zhǔn)奚琲湛的意思便集體消了音,暫當(dāng)此事不存在。 玉息盛錦當(dāng)然也沒提,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現(xiàn)在還不是不依不饒的時候。 此事過后,奚琲湛從全國各處調(diào)集了上千工匠修建長樂的府邸,只用三個月便完工了,完工之后又大開府庫,為長樂府添置物件,快到年底,長樂便從宮中搬出住進了奚琲湛御筆賜名的“長樂府”! 到底是女兒,玉息盛錦總覺長樂是離群索居一樣孤單可憐,派無憂去看,無憂回頭跟她說,別cao心了母后,那可真是一處神仙窩,我都不想回來了呢。 長樂常進宮來請安,玉息盛錦發(fā)現(xiàn)她真是愈發(fā)英氣勃勃,行動舉止越來越像奚琲湛。 長樂在大正宮研墨到十六歲,奚琲湛已經(jīng)讓她統(tǒng)領(lǐng)戶部,掌管天下錢財,當(dāng)然,步步走來,大臣們反對的折子據(jù)說已經(jīng)快要把大正宮小書房給堆滿了,但這沒擋住長樂府在朝廷中越來越重的分量。 玉息盛錦很欣慰,但也在愁另一件事,長樂已及笄,該嫁人了,可那父女倆完全沒這方面的意思,玉息盛錦和奚琲湛提起,這人便捋著他已經(jīng)幾寸長的胡須做一副老神在在狀說:我們長樂要做大事的,那些個兒女私情只會拖累她,不急,不急,等等,再等等,再說,無憂、安康、永寧也差不多到年紀(jì)了,盛錦你先急著她們來吧。 既然奚琲湛不怕人非議,她玉息盛錦怕什么,果斷為已及笄的無憂挑起了婆家,大抵天下母親的心是一樣的,總想為自己女兒找個德才兼?zhèn)淦夂眉沂篮玫模裣⑹㈠\也不例外,挑挑選選許久,終于選中兩家的時候無憂又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