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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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整個餐廳里一片安靜,沒人開口,沒人反駁,甚至連呼吸聲都被不自覺地降低。 盛瑭抬頭看著對面的盛珩,他的話還在耳邊浮動,明明每個字他都懂,可當這句話連接在一起時,他卻怎么都不懂。 直到過了許久,楊明珊才低聲輕斥:“盛珩,你怎么說話呢?” 或許是她的這句話,又點開了開關(guān),讓所有人的思緒都重新回來。 盛瑭七年前的女友,然后她有一個六歲的兒子,最后這個小孩子還長著一副混血兒的模樣。 如果非要說這一切的一切只是巧合,只怕連上天都不會安排這樣的巧合。 盛紀澤也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而這沖擊的來源,卻是因為他在此刻已經(jīng)相信了盛珩的話,他覺得盛瑭確實應該和這個孩子做一次親子鑒定。 他又將手機里,盛瑭和孩子的照片點了出來,這一次他盯著孩子的小臉蛋,看了許久許久,直到他說:“盛珣,你去書房,把書架上的相冊拿過來。” 盛珣聽了吩咐,點了頭,趕緊去了一樓的書房。這間書房平時只要盛家的男人能進去,連楊明珊都極少進去。 等盛珣拿了相冊過來,盛紀澤打開第一頁,就是年輕的他和年少盛瑭的合影,這一張不行,盛瑭已經(jīng)十一歲了。他又翻了兩頁,直到六歲的盛瑭騎在小馬駒上的照片出現(xiàn),他才停住了手。 他湊近看了兩眼,又瞇著眼睛看著手機,良久,都沒說話。 直到盛瑭霍地一下站起來,盛紀澤抬頭看他,沉聲問:“你要干什么?” “去找他們,”盛瑭聲音晦澀,雖然他竭力讓自己冷靜,可聲音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盛紀澤哼了一聲,只說:“你們好好談?wù)??!?/br> 這一次他倒是不阻止了。 等盛瑭出去之后,餐廳里的人都還沒回過神,盛珣年紀小,這會湊在盛紀澤身邊,瞧著盛瑭年幼時的照片,和手機上的小男孩,沒正經(jīng)地笑道:“這孩子長得可真像大哥?!?/br> “盛珣,”楊明珊喊了他一句,語氣里依舊是不滿。 盛珣笑了一下,倒是旁邊盛紀澤輕聲說:“確實是像。” *** 盛瑭到小區(qū)門口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門口的母子兩人,以及旁邊站著的陌生女子。等他將車子靠路邊停下的時候,剛剛走近,就聽見洛繹哭鬧的聲音:“我要去上學,我要去。” 他整個人都在掙扎,洛寧珂只能拽著他肩膀上的書包帶子。旁邊的女子應該是老師,此時也在哄他:“洛繹,這幾天是老師給你放假的,你可以在家里休息一下,等過幾天才去上學好不好?” 洛寧珂是真的有些累,她昨晚和盛瑭吵了一架,以至于今天起床都晚了。結(jié)果給洛繹穿了衣服之后,他居然背著書包就和對門的可可,手牽著手到門口等校車了。 等她找過來的時候,老師正為難著。 “洛繹,你不要無理取鬧,”洛寧珂試圖和兒子講道理,可平時聽話的洛繹此時卻什么都聽不進去。 可洛繹哭得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委屈至極。旁邊的老師低聲說:“洛繹mama,我們校車得走了,不然接別的孩子該遲了?!?/br> 顯然老師也極為難,只是洛繹哭的聲音更大了。 盛瑭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洛寧珂抬頭看見了他。此時盛瑭正低頭看著,背對著他的洛繹,他可真小,雖然在哭鬧,可他一點都不覺得厭煩,反而是心疼。 他覺得自己該克制好情緒,千萬別嚇著孩子,別嚇著他。 可當他把洛繹抱了起來時候,小家伙被嚇了一跳了,正要掙扎,就聽洛寧珂立即說:“洛繹,你看盛叔叔都來了,你要是哭的話,他可就是不喜歡你了?!?/br> 這是家長哄孩子時,最會提到的一句話。 結(jié)果洛繹伏在他的肩頭,哭得更可憐了。 洛寧珂只得對旁邊的老師說:“對不起,耽誤您的時間了。” 老師干笑了一聲,趕緊上車離開。校車很快地開車了,趴在盛瑭懷里的洛繹,轉(zhuǎn)頭看著校車,臉上的表情看得洛寧珂心里難過。 其實洛寧珂也知道,他并不是那么喜歡上學,只是小孩子總是怕被孤立。所以其他的孩子能上學,只有他一個人被強迫留在家里,所以他才會這么強烈的舉動。 洛寧珂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而盛瑭則是以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等三人回了家里,盛瑭抱著洛繹在沙發(fā)上坐下,看著她問道:“為什么他不能去上學?” 洛寧珂不想把昨天的羞辱在重復一遍,可洛繹卻比她快。只聽他告狀道:“昨天有人到學校來,然后老師就不讓我上學了?!?/br> “記者昨天去學校了?”盛瑭并不知道這件事,他昨晚從香港匆匆趕回,等飛機落地時,已是深夜一點。 洛寧珂點了點頭,拉開飯桌旁的椅子,坐了下來。此時她看著盛瑭鄭重說道:“盛瑭,我不想管你和秋梓熙兩個人究竟有沒有關(guān)系,但是她的誤導已經(jīng)對我們的生活造成了影響。我沒有辦法去上班,洛繹也不能去上學。” 盛瑭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家伙,拍拍他的背,輕聲問:“洛繹,你能去臥室玩一會,讓叔叔和mama單獨說幾句話?” 小家伙還在委屈中,盛瑭親自抱著他進去,過了好久才出來。 昨晚才經(jīng)過一番爭吵,洛寧珂只覺得此時面對他時候,異常的尷尬。而盛瑭則是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帶著小心翼翼地期待問:“寧珂,你有沒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訴我?” 洛寧珂抬頭看他,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盛瑭覺得他有些口干舌燥,即便他不是個伶牙俐齒的人,但他從來不會在一個人面前如此緊張,甚至緊張地連說話都變得困難。 可當他看見那張照片的時候,即便他對過去毫無印象,連一絲的記憶都沒有,可他確定,那張照片是真的,它將一段被隱藏的過去掀開了。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關(guān)于我們過去的事情,要告訴我,”盛瑭希望她能親口承認,她不知道為什么她要隱瞞這件事。 是的,就像盛珩說的那樣,他確實應該去做親子鑒定??伤约阂呀?jīng)在親子堅定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相信這個美好的可能。 只是一個可能而已,他就已經(jīng)激動地不知該說什么話。 他很想開口問,但是他找不到開口的理由,他怕傷害到她。在 “沒有,”洛寧珂緊鎖著沒有看著他,緩緩搖頭。 在她說完之后,盛瑭眼中說不出的失望。 就在此時,他口袋里的手機響起。等他接過,是陸青打來的。 “老板,剛才盛先生讓人打電話來,網(wǎng)上所有關(guān)于洛繹的照片都被撤了下來,不過私人保存的那些,我們也無能為力?!?/br> 盛瑭點頭,吩咐道:“我要盡快網(wǎng)上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你讓pr部門盡快給安排方案?!?/br> 原本公關(guān)那邊給他的策略是以靜制動,對于這樣的緋聞,時間是最好的效果。特別是他現(xiàn)在麻煩纏身,低調(diào)才是最重要的。 他按了按眉頭,低聲說:“我需要一個場合,公開我們兩人的關(guān)系?!?/br> 陸青愣了下,隨后問:“你想對外怎么宣布你們的關(guān)系?!?/br> “以未婚妻的身份,”盛瑭斬釘截鐵地說,他話音沒斷,一鼓作氣地說道:“這件事刻不容緩,下周我還要飛香港,到時候我會帶著她一起走。” 雖然洛寧珂不是故意偷聽,但他說的話,還是不時地繃進了幾個單詞在她耳邊。 等盛瑭掛了電話,便迅速地走了回來,他拉了寧珂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他看著面前臉色看起來不太的人,伸手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里。 “寧珂,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我以我父母的名義向你保證,我對秋梓熙不存在任何情愫,我們之間更沒有什么從振源到英國的七年感情?!彼雷蛲韮扇酥g的爭吵并不美好。 所以他現(xiàn)在必須快刀斬亂麻,迅速地贏得洛寧珂的原諒,最起碼她得站在他這一邊。 他說:“我去香港也并非是故意不告訴你,是聯(lián)合公司大中華區(qū)總部出了事情,所以我必須去香港解決。這一次事情有點嚴重,所以我一直在開會,一直在見各種各樣的人,根本沒辦法立刻趕回來?!?/br>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她說:“寧珂,我愛你,我希望能和你度過我的一生。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描述我的感覺,但是請你相信,我想和你在一起,也只想和你在一起?!?/br> 洛寧珂看著他,咽了咽喉嚨,她突然覺得口渴地厲害。 而此時盛瑭緩緩站起來,洛寧珂覺得她連呼吸都要消失在鼻翼間了。當他站著低頭看著自己的時候,洛寧珂忍不住垂下頭,她怕自己太過期待了。 洛寧珂一直自覺看事通透,可在和盛瑭的感情里,她糾結(jié)、掙扎、痛苦、埋怨,幾乎是將所有的負面情緒都體驗了一遍。她比誰都看不開,比誰都想不透。 大概這就是愛情吧,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就在盛瑭下定決心時,門口傳來敲門聲。兩人都被這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思緒,洛寧珂抬頭,看著盛瑭,那他的神色還藏著一點迷惑。 “我去開門,”她起身,迅速逃離。 等開門之后,門外站著的幾個人,而為首的是個長相儒雅英俊的中年男子,他鬢角有一點白發(fā),雖然平添了歲月的痕跡,可這讓他看起來更加睿智。 “洛小姐,”來人客氣地開口。 而站在客廳的盛瑭,也轉(zhuǎn)頭看見了門口的人,他神色一驚。 而門口的洛寧珂,已經(jīng)將里面的門打開,客氣地說:“盛先生,你好?!?/br> 盛紀澤沒想到她會認得自己,所以伸出手時,還頗為驚訝地說:“沒想到洛小姐,居然認得我?!?/br> “在云城,應該沒有不認識您的人吧,”洛寧珂語氣也格外客氣,只是言語卻是恭維。 盛紀澤笑了下,便自行進來。而他身后的人,除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跟了進來外,其余人都留在門口等著。 盛瑭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問道:“爸爸,您怎么會過來?” “自然是來看看小家伙,”盛紀澤滿眼歡喜地說。 盛瑭沒想到他會這么開門見山,他忍不住看向洛寧珂,而顯然此時她臉上也是迷惑的表情。 她看著盛瑭,而這一次他眼神有些閃爍。 盛紀澤環(huán)顧了這房子,破舊了些,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職工房,不過家里面收拾地倒是干凈。他看了看靠在墻壁的沙發(fā),指了下,問道:“不介意我坐吧?!?/br> “您請坐,”洛寧珂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說道。 她極少在家里招待客人,但也知道,這會應該上茶,所以她問:“我給你倒杯水吧。” “謝謝,”盛紀澤頷首,沒有客氣。 洛寧珂去廚房,在頂上的柜子里找出一包茶葉,這還是秋瑾給她的。她也只給人泡過一兩次,說起來,每次盛瑭來,她連白開水都沒給他倒上一杯。 所以她找了三個干凈的杯子,好在早上她剛燒了開水,茶葉放進去,倒了開水,勉強算是一杯茶吧。 等她端過來的時候,臥室的門被悄悄拉開,在屋子里待地無聊的洛繹,已經(jīng)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把門打開一半,瞧著外面。 是個不認識的爺爺,還有叔叔。 他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是園長來接他上課呢。他昨天還在算數(shù)課得了一朵小紅花,今天不去的話,只怕就要被人超過了。洛繹心里,還是覺得很難過。所以他正打算回去,繼續(xù)看圖書。 可誰知坐在沙發(fā)上的爺爺,卻突然沖他招了招手,笑著喊道:“小朋友,你過來?!?/br> 盛紀澤這會笑得和藹可親,可心里頭卻跟貓撓了一樣,照片就很像,可見到真人,又覺得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就算現(xiàn)在不做親子鑒定,盛紀澤都敢認他。 洛寧珂正準備給他端水,結(jié)果就聽見他喊了一句。 當她看見洛繹走出來的時候,突然手一歪,被子里面的熱水,險些潑灑出來。 “小心點,”盛瑭上前接過她的茶,放在茶幾前。 洛繹走了過來,先是看了mama一眼,這才看著這個叫他的爺爺。他想了老師和mama平時的教導,乖巧地喊了句:“爺爺好,叔叔好?!?/br> 站在旁邊的助理,一聽他叫自己叔叔,尷尬地笑了下。 倒是盛紀澤,滿心歡喜地說:“好、好,可真是懂禮貌的乖孩子。那你告訴爺爺,你叫什么名字?” “爺爺,我叫洛繹,”洛繹干脆響亮地說。 “真是個好孩子,”盛紀澤高興地笑了起來。 而此時洛繹指著桌子上的茶杯,又說:“爺爺,你喝茶?!?/br> 這可真是把盛紀澤高興壞了,他雖然年輕時,在歐美留學,受西方教育,后來又娶了個洋老婆,可骨子里還是個中國人。所以他看著面前的小男孩,心里頭又是神奇,又是高興。原以為等著兒子結(jié)婚,還得有好幾年呢,這抱孫子的心愿也不知何時能實現(xiàn),可誰知從天上就蹦下這么個大孫子來。 洛寧珂看著盛紀澤的模樣,心里頭的不安和疑慮越來越盛,特別是他看著洛繹的表情。她忍不住看了眼旁邊的盛瑭。 “洛繹,你先回房間去玩,”她終于忍不住出聲讓兒子回去。 洛繹看了眼mama的臉色,還是點了下頭,揮手和盛紀澤道別,就又回了臥室。 “我知道這幾年你吃了不少的苦,不過你放心,我們盛家肯定不會虧待你的,”雖然他今早還和盛瑭提了分手的事情,但計劃顯然不如變化快。 洛寧珂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連強硬的笑容都維持不住:“盛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br> “爸爸,我們之間還沒溝通好,你能不能先給我一點時間,”盛瑭開口說。 盛紀澤的目光在他們兩人的臉上,來回巡視了好幾遍,才緩緩說:“我不管你們年輕人是什么想法,但是既然有了孩子,就不要使性子。盛瑭,你現(xiàn)在也是做爸爸的人,要銘記責任的重要?!?/br> 洛寧珂一直等盛紀澤走了,腦子都還是懵的。 等客廳又剩下他們兩人時,她干巴巴地問:“你爸是什么意思?” 盛瑭見她到現(xiàn)在還不想承認,只得將手機拿了出來,將今早的三張圖片給她看了,說道:“我已經(jīng)知道我們七年前就在一起了,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想要瞞著我。” 洛寧珂看著手機上的圖片,她捂著嘴,看了他一眼,又是低頭。 過了好久,她只覺得身上的枷鎖放佛一下子消失了,臉色是說不出的身材,連再開口的語氣,也是說不出的淡,“我要怎么和你坦白呢,盛瑭?!?/br> “你一走就是七年,我生孩子,養(yǎng)孩子,你都不在。我以為是你拋棄了我,我以為你是不要我了,所以我怨恨你,靠著恨你把日子過了下去??烧l知道,你回來了,突然像陌生人一樣,重新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等我后來知道你是因為出車禍失去一部分記憶時,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該怨恨你,還是同情你?!?/br> “盛瑭,命運太捉弄我們了。我靠著對你的恨,撐到你回來。結(jié)果最后,我發(fā)現(xiàn)我連怨恨你的理由都沒有?!?/br> “你應該去找我,或許去盛家找,他們肯定會告訴你,我在哪里的,你為什么不去試試呢,”即便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可盛瑭還是忍不住喊了起來。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她看著他,眼中都是絕望,她說:“我去找過,可我連你家人的面都沒見到。你們太過高高在上了。后來我也不敢去找了,因為我怕他們把洛繹搶走?!?/br> 盛瑭看著她,眼神惡狠狠地,薄唇緊抿。 “那我回來了,我回到了你們的身邊。即便我失去了我們曾經(jīng)的記憶,可我還是愛你,為什么你還是不愿意告訴。寧珂,我的兒子都六歲了,可我居然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的存在。洛寧珂,洛繹是我的兒子,你就是想要折磨我。”盛瑭盯著她看,連眼眶都逼紅了,顯然怒到極致,也傷心到極致。 最后他盯著她,一字一頓說:“我那么喜歡他?!?/br> 洛寧珂撇過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客廳又陷入靜寂之中,直到身后有個小小的聲音:“爸爸?”